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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如往常一样,万里无云,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行驶在路上,狂飙着,突然急刹车,划过一个诡谲的弧度,但不难看出车主的技术很好。
车里的透视镜内印着一个白衣女子,女子玉手紧紧抓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眸,羽睫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想她的心情十分激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画面里,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粉衣女孩追逐着一个白衣男孩,嬉笑声不绝于耳,两人看起来亲昵不已。
画面转,女孩已经十岁了,和男孩坐在树下,女孩和男孩有着精致的五官,相得益彰显得静谧而又美好。突然女孩歪起头,漂亮的水眸里闪着希翼的光芒,双手绞着衣角,难掩的激动和羞涩,像是很艰难地问:“俞哥哥,长大后,芫儿嫁给你好不好?”
男孩稚嫩而深邃的目光仿佛有一丝光亮闪过,闪着与同龄人不同的睿智,他勾了勾嘴角答道:“芫儿妹妹以后肯定是要嫁给我的。”之后女孩便笑得像蜜一样甜,男孩勾着一抹虚假的笑容不知在想什么。
画面再转,女孩已然十五,亭亭玉立,青莲妖濯。男孩十八,英姿飒爽,温文尔雅。两人一起走在校园中,金童玉女般。享受旁人羡煞的目光。男子眼光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变得澄清,朝着一旁的女生说道:“芫儿,能不能在这里陪我?”
闻言,女子轻咬下唇,这关系到家族兴亡,那个地方的复杂不是她能想的,但是爷爷说了,这由自己做主,看着男子期待的目光,女子笑了,经过一番挣扎后,低垂了眸子,轻吐樱唇:“好。”却没有看到男子眸光中的复杂。
画面又转。奢华的晚宴,台上站着一名倨傲的男子,面上是温柔的笑容,而他的手边,站着一个绣着大朵牡丹的红色衣裳女子,衬着她的肌肤越发的娇嫩,有着精致的容颜,同样柔弱的笑容,显得楚楚可怜,只是眼底闪烁着浓烈的幸福和骄傲。男子淡淡地笑着,宣布着他们的订婚。这时候,入口处突然闯进来一个白衣女子,女子绝美的容颜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眼底充斥着受伤,指着红衣女子:“俞,你要娶她吗?”
这是一个疑问句,但是她的语气却没有疑问。男子只是轻蔑地看了眼下面的女子,眼中满是冷漠,不满的瞅了后面的保镖,轻巧得啜了口红酒,薄唇轻启,吐出了凉薄的语言:“什么人也放进来,做不起就别做了。”
随即再轻轻一笑,眸子不看白衣女子,抬了手牵了一旁女子,说:“你亓景芫是什么?你以为你还是亓家的那个天之娇女吗?亓家已经败落了,你拿什么配我江俞?其实我们之间这么多的交情我还是看重的,只是……”大胆狂傲的语言击碎了她的心,他语气瞬间冷漠:“歆韵不离不弃陪了我这么久,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却待她如此,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我可不敢娶。”
众人哗然,原来那个少女就是亓家的独女,只可惜,空有美貌,亓家被灭不过她轻信他人,技不如人怪不得谁,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商场如战场,容不得同情和心软。
女子听闻男子言语,愣了一下,却突然笑了起来,她明白了,她都明白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众人惊异:莫不是疯了?
女子停止笑声,容颜满满的悲凉之意,没有人明白她心里的痛:江俞,真是好心机啊,你设了二十年的局,为的就是不让我去幽门,然后灭了亓家,亏我以为是他人所做!之前是为了你自己的大计,之后是为了楚歆韵的第一神女宝座。这么多年的情分,真是好笑,只不过是她的一个陷害,你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身边,深恶痛疾的表情真让人感动啊!我亓景芫瞎了眼,没有看出你的诡计。
江俞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女子,眼眸深了深,眼底有一丝犹豫,反头却看到楚歆韵脖子上的一道伤痕,墨瞳闪过决断,随后大手一挥让保安把她拖了出去。他却没有看到楚歆韵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毒。
女子孤傲地转身,他的犹豫却是对她最大的讽刺。樱唇微张:“不需要!”随后大步地向外面走了出去。在门口时,反头瞧了眼那个装的柔柔弱弱的女子,挑了抹笑容:“祝你们百年好合。”
画面到此破碎,亓景芫自嘲地笑笑,爱情果然令人麻木啊,江俞啊,你骗我的我终究会让你偿还。你以为我只是那个在你身边乖巧的少女吗,你错了。今天的婚礼我会送给你一份大礼。
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抬头透过窗户望去。火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中央,推开车门的是一名身穿白色礼服的女人,微蹙着双眉,细长的柳眉下是一双顾盼生姿的水眸,盈盈泛着水光,病娇之态在她身上显露淋漓尽致。让她想到红楼梦里的一句话: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亓景芫轻笑一声,伪装的可真好,不愧是第一神女,这娇柔的样子,哪个男人看上去都会心动。掩饰了憔悴,随之推开车门。挑眉由上至下看了来人,勾唇哂笑:“是什么风把楚大小姐从结婚典礼上吹来了?”
楚歆韵看着对面的人,绝美的容颜掩饰不住的憔悴,一阵嫉妒,这女人,长着一张勾人的脸,真想毁了去。心下这样想,面上确实没有表露半分。柔弱的容颜泛开了笑容,带了些病态:“景芫,你可让我好找。之前的事情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可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和俞结婚你亓家独女怎么能不在呢。”
亓景芫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当初她也是这样,一句“你做了什么我不怪你”就把罪名牢牢地套到了她身上。心计之深让人可怕。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想把这张虚伪的面具撕破的冲动,淡淡瞥了眼其:“楚歆韵,你还装什么装,从小装到大你不累吗?”
楚歆韵咯咯笑了起来,容颜恢复了阴毒的笑容,是啊,这儿就她两个人呢,她装什么装。玉手伸过来捏住亓景芫的下巴,附在其耳边轻声说:“从小我的目标就是要抢走你亓景芫的一切;你五岁那年,我让你成为了整个S市的笑话,只有俞对你好,自然而然你就爱上他了;你十岁那年,我设计让你丢了绘画的第一名,看着你焦急紧张的模样,真是很爽呢;十七岁那年,穿着舞服从楼梯上滑下去的滋味怎么样?现在我抢走了你最爱的人,你怎么能不在场见证呢?你可是答应过我们会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哦?”
亓景芫睁大了双眼,下颚微痛,挣脱对方的钳制,“啪”地一巴掌甩了过去,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的事情,她以为只是她运气背,没想到……心里一阵荒凉,真是交友不慎。撕心裂肺地说:“楚歆韵你还要不要脸?你之前做了那么多我都可以不怪你,可你为什么要抢走他?亓家对你那么好,从小我也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和他一起背叛我!这么做你有什么好处。”
亓景芫这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气,楚歆韵嘴角溢出了献血,葱手抚着被打的地方,笑了,却并不生气,看她冲破冷静真是件愉悦的事情:“我看着你从高高在上的公主摔倒一个人尽可夫的弃妇!这真是件愉悦的事情。”
后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亓家?不过是我的踏脚石罢了。你是亓家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只是亓家的养女,甚至被认为是你的侍女,我忍辱负重,现在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废物,江家的弃妇罢了,江俞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女人呢,他一直喜欢的都是我,你接受现实吧。他为了不让你抢走我的锋芒,才会假装喜欢你,好把你废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什么都不算!”说完阴狠地看了亓景芫一眼,狠狠地踏着高跟鞋上车而去。
脚步声像是踩在了亓景芫的心上,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回荡在亓景芫耳边:你什么都不算!你什么都不算!你什么都不算!
痛苦的蹲了身子,纤手捂住脑袋。她曾经骄傲她比任何人都幸福。可是现在,多么荒唐多么可笑。自嘲的看了看这身礼服,她还以为她能装作不在意地去参加婚礼呢。不过,他们该承受的,一定要承受。只不过,现在多了个人……
嘴角勾了一抹残忍的笑容,就算被骗了如何,就算失去了幽门的协助又如何。她是亓景芫,亓家独女,她的天才基因是不可否认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江俞,我恨期待你知道我其他身份时候的震撼。掏出了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计划照常进行,延迟二十分钟。”随机挂断,江俞,接受我给你的惊喜吧。本来,我还不打算告诉你的,现在……让你死个明白好了。
没有人注意到,亓景芫的笑容犹如曼陀罗花残忍而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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