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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救命

怀着沉重的心情,车队又上路了,打头的还是黑子。现在他的车上爬拖着追他尾的车,心里的懊悔就不是滋味。自从当兵开车以来,小小不然的事故也曾有过,都是些挂挂擦擦小事,没伤到过胫骨。而这次却铸成大错,闯了天祸,使整个车队都陷入了愁云里面。身为一个技术一流的老兵,没能给车队做出多大贡献,反而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真是追悔莫及呀。回去后,羽队长怎么面对基地首长的责问?追究下来的责任,他能扛得住吗?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唉……事已如此,后悔已晚了,只有听天由命了。想着烦心,不想也由不得自己,到时候再说吧。

走在最后面的车,还是羽队长乘坐的车;他一脸的疑重,一根接着一根的的抽,想把心中的不快缠绕在吸出的烟里边,留在这圣洁的高原。是自己极度紧张疲惫的心,能有稍微的缓冲。不要让眼前这一次灾难,把自己打垮。他心里默默的告戒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太自责,可能吗?

刚才他检查被撞坏的车辆时,他的心就在流血。崭新的汽车,眨眼的功夫,就被撞的面目全非。尤其第一辆被撞的车,在后面车连续的撞击下,车头前的水箱,都被撞移到驾驶室跟前了,就连水泵的皮带盘都撞碎了,多大的撞击力呀。其余被撞的车,水箱都报废了,无法修理,只能换新的。

这么惨烈的事故,自从当兵开车到现在,从来就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可现在就发生了,偏偏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对自己的打击是能有多大,就有多大。刚才他短暂的休克,就是在极度的惊慌和疲劳下,大脑供氧不足发生的。还有好几个同志,与他一样都有短时的休克。

高原的含氧量太低,不干重体力活还可以,如果有剧烈的活动,供氧不足的休克,那是常有的事;如果带有氧气,吸几口就行。而现的羽队长就是严重的供氧不足,老是喘粗气,总想多吸进一些氧气,可高原就这气候,有什么办法呢。

残阳如血,砸向了西边的山顶,这残酷的一天就要结束了,夜幕一层层的拉了起来。一切是那么美好的景色,已变得狰狞恐怖。最爱观色望景的羽队长,现在看到这一切是那么的丑陋和恐怖。

他不愿看,也不想看,眼睛只盯着车头前被灯光照亮的路。路上除前车的车印以外,还有动物在迁徒时拉下的粪便,在灯光的照耀下已变成航标灯了。夜间行车,最怕的就是迷路,可这动物的粪便,不是到处都有的。只要顺着它走,就不会有错的。是因为这一趟走的路,正好和动物的迁徒路线是一致的。

车速慢,是这一阵的主体;黑子拖着车,想跑快也不可能。晚上行车,是对车队的另一种考验,尤其对新兵驾驶员来说,就有些困难了。灯光下的各种障碍物,与白天有很大的不同。要了解和把握这些,要靠多年的经验积累才能有所辨别。

黑子不敢把车交给刘晓强开,他害怕再出错,就只有自己开了。他聚精会神,寻找着来时的痕迹,不敢在把路再跑错了。今天发生的事一直在脑子里萦绕着,挥之不去。是他更难受的是,羽队长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训过他,这倒让他心里觉得更难受。按羽队长的脾气和他的交情,应该揍他一顿,他才觉得正常。这不说不骂的,反而觉得难受,摸不清他是怎么想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到显得那么平静,波涛不起,风雨不来,脸上也看不出愤怒与悲哀,这究竟是怎么会事?把黑子想的头都疼了,就是找不到解释的理由。该来的你早些来,不要让人乱猜疑,可猜来猜去,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来什么,不该来什么,还猜个鸟?黑子这么一想,心里也放松了许多,事故已经发生了,来什么不来什么也不是自己说了算,好好开车,争取再不要出错,这才是最重要的。尽力给自己的战友、老乡、死党羽队长减轻些负担。其实他才是最最难受的人,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件事摆平,让所有人把心理的阴影扫去。到那时,每天都是好日子,吃再多的苦也不在话下。

黑夜里,除了灯光照亮的那一小段路以外,到外都是黑漆漆的,神秘中透露着一些恐怖的气息,让你不敢多看那黑透了的地方,总感觉从黑暗中会跳出什么怪物,让人猝不及防,毛骨悚然,所以只扫一眼就过了。

羽队长开着车,把小赵替下来休息。一天的疲惫,把这火力四射的年轻士兵的精力都耗完了,刚把他换下来,就倒在坐垫上睡着了。羽队长尽量把车开的平稳些,不要让车把他颠醒,让他踏实的睡一觉吧;多难呀,睡个觉都不得安稳。

隆隆的汽车声,在高原的夜空轰鸣着。车队犹如一串排列整齐的引火虫,提着灯笼在黑夜中疾行。万物都肃静了,只有他们在不知疲倦的前进,因为他们是汽车兵。

晨曦微露的时候,这些年轻的汽车兵已送走了一个漫长的黑夜,也向基地缩短了几百公里的路程。晨光中,羽队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臂伸出窗外,打着哈欠,疲惫的伸了个懒腰。上下眼皮使劲的眨了几眨,又叭叽了几下被烟草熏苦了的嘴,这些动作算是对新的一天到来的礼节。

他正准备加速时,前面的车队停了下来。为什么停车?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神经有些过敏的他,就有些紧张了。为了搞清原因,就把方向一拧,从前面车的旁边超过。一辆辆的车从他的眼前展现过,他就像在阅兵一样,目光从每一辆车上飘过。一整夜的奔跑,每辆车身上都落满了征尘,显得那么的顽强。

看到羽队长的车过来,黑子跑上前来报告说没油了,正在加油。羽队长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了。他通知所有的车把油加好,路上不许停车,除了加油和修车。他又来到了二班长坐的车上,了解他的病情。经过一夜的颠簸,二班长的胸脯已经肿起来了,脸也有些发肿。疼得厉害,吃了很多止疼药也不起作用。好在头脑还清楚,一点也不糊涂。剧烈的痛苦,他只能咬牙坚持了。羽队长安慰了几句,要他少喝些水,就又催促车队出发了,连口开水都没时间烧。伤员的痛情容不得有喝开水的时间,只能喝凉水,吃干粮,往前赶路了。

十几天的路程,只用了五天的时间,昼夜不停的快赶到了。可二班长的伤势却越来越重了,刚开始的胸脯肿,变成后来的肚子彭胀,就连军装的扣子都扣不上了。羽队长知道那是内出血的表现,除了尽快往回赶,再没有其别的任何办法;他头脑也不清楚了,一阵一阵的迷糊,还有短时的昏迷和休克,典型的生命垂危。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抢救治疗,这颗鲜活的生命,就会在这圣洁的高原上凋零,这种巨大的悲痛又有谁能扛得住?

羽队长心急火燎的催赶车队前进,脾气也越来越大。他已容不得有任何一点闪失,他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遇事就发火,就像一头暴躁的雄狮,也用不着多考虑后果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心思,尽快把伤员送到医院,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这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任何事在这件事面前已显得微不足道了。所以军人们看见羽队长撑的跟铁板似的脸,都有些怕了,都小心的处理着各自的工作,生怕再此时撞到枪口上,那是没好果子吃的。

变得狂躁不安的羽队长,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硬硬的把车队催到了那座山的跟前。翻过那座山上,就回家了,车队习惯性的停下了车,等羽队长的指示。可羽队长开着车从后面冲上了,车还没有停稳,就听汇报说二班长又昏过去了。他没好气的大上说:“给我报告有什么用?我又能把他怎么样?发动车,跟我上医院。黑子带领其余的车返回基地,现在就出发,速度要快”他的话还没有落地,他的车就像离强的箭一样,射向了医院的道路。

现在的路,是正常繁忙的公路;路上有来来往往的车,不像在荒漠中,没有其别的车。而羽队长却还是像在荒原上开车一样,如入无车之地,横冲直撞。一路上打着高音喇叭,大白天开着大灯,勇猛的在公路上飞驰着。那些迎面会车的地方车,看到那如此疯狂的军车,吓得只有靠边让车。有些军车看到如此的同行,惊得大张嘴。心想,这是什么部队?就是装甲车也不是这么个开法,纷纷的避让,免得发生冲突。

一路狂奔的羽队长,硬是把汽车开成了飞机,不一会就来到了医院的大门口。医院的大门是用铁栅栏焊的,两扇门轻轻的关在一齐,并没有上锁。羽队长看到大门后,也不减速,就照着大门撞了过去。“咣当”一声巨响,两扇大门象风筝一样的被撞飞了。门房里值班的哨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吓呆了,等回过神来一看,撞飞大门的汽车,就像从土堆里钻出来的一样,车身一看不到一点油添的影子,好像有意的经过伪装,和高原的颜色一摸一样。

这哪是汽车,这纯粹就是装甲车;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医院的大门撞飞?这是不是要造反呢。哨兵提枪就朝汽车追过去了,还没跑出几步,更疯狂的事情发生了。那辆疯了的汽车,顺着门诊楼的踏步开了上去,只有十几个踏步台阶楼梯,一眨眼,汽车已停在了踏步上。随着车门的打开,一个身高马大,浑身冒土的军人从驾驶室崩出来,一边歇斯底里底里的大喊:“紧急抢救”一边跌跌撞撞的往门诊楼里跑。刚进门诊楼,看到有一个医生在值班,羽队长上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找你们院长,有重伤员,生命垂危,紧急抢救,要快!快!快!”正说着,门口的哨兵已经赶到,大声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敢硬闯医院?难道是土匪吗?”羽队长头也不回,只说了声:“小赵,让他安静。”就听后面“嗵”的一声,哨兵已被小赵从后面一脚踏翻,一只胳膊拧在后边,动弹不得了。那个值班医生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急忙打电话找院长,可院长从楼上穿着白大褂,不请自到了。

羽队长一看院长来了,就迫不及待的转身一个敬礼后说:“院长,快救救我的兵,他快要死了,真的快要死了。”院长冷静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撞飞的大门,踏步上停着的汽车,被赵群里控制的哨兵,这么生猛的兵,他当兵几十年里也没有见过。这个兵一定是疯了,如此胆大妄为,其中肯定有原因,搞清楚了再说,他用眼神示意羽队长先把哨兵放了。

羽队长转身也示意小赵放人,小赵刚把人放开,吃了亏的哨兵,想在院长跟前挽回面子,一个冷不防,就冲着小赵的脸,拳头结结实实的全部砸了过去,小赵吃痛,本能的用双手护脸,这哨兵却提起脚准备袭击小赵的档部。羽队长一看这小子太狠毒,就飞起一脚把哨兵金鸡独立的一条腿踏在了地上,抬起脚就朝哨兵的头踏下去了。

反应过来的小赵一看,羽队长出的是死招,吓的一把抱住踏出去的脚,并大声说:“师傅,我没事,不敢再闯乱子了。”羽队长的腿被小赵抱住,哨兵幸免了致命打击。羽队长还是怒气未消的一把把哨兵从地上拉起来,大声的吼到:“你敢打我的兵?你活到头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是人民的英雄,祖国的脊梁,军人的骄傲。五六天喝不上一口开水,更别说吃饭了。喝的水都是十几天捂搜了的凉水。哥们,你听好,别乱说乱动,小心我灭了你”。松开了哨兵的衣领,他转身就向院长准备汇报情况。

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清清楚楚的看在院长的眼里。院长看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军官,眼睛通红,像是多少天没睡过觉,还冒着火。脸上和军装上都落满了尘土,嘴紫的像茄子,像是要炸开似的。只有腰里的手枪套擦的是一尘不染,十分的清目。

院长打量着眼前这位像发了疯的狮子一样的军人问到:“你是哪个部队的?”羽队长立正敬礼后报告到:“二一八车队的。”院长一听“二一八”三个字,对眼前这位军人肃然起敬。有关二一八车队的英雄事迹,他是有耳闻的,基地和军区到处都在传颂,他能不知道吗?院长本想对这位发了疯的军人训诉两句,一听是“二一八”的,火气消了一半。现在训他,等于是火上浇油,以后再说。就对羽队长说:“有什么事让你这样乱闯?”羽队长急切的回答到:“我的兵,他就要不行了,院长你赶快救他吧。”院长疑惑的说:“你的兵是什么病?人在那里?”羽队长说:“我的兵是内伤,大出血,肚子涨得像一个大锅。”院长关切的问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羽队长悲情的说:“不知道,昨天还活着。”院长不可思议的说:“哪你们为什么不把他早点送来?”羽队长无奈的说:“昨天?昨天的昨天,我们在离这里还有几千公里的路上,他受的伤。十多天的路程,为了救他,我们才用了五天赶到这里。别说把人累垮了,就连汽车都挺不住了。叶院长,求求你了,千万要救活我的兵,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院长一听这么长时间才把人送到,想一想哪病员的情况,就好不到那里去,情况是相当的危急。他转头对身边的医务处主任赵春林说:“紧急通知各部门做好抢救准备,你的伤员在那里?”院长对羽队长说。羽队长急切的用眼睛往门口一看,对院长说:“就在后面,马上就到。这些饭桶怎么搞的,开的是牛车还是汽车?还怎么不来?”他刚说完,就听见汽车的高音喇叭,拉着伤员的车风驰电掣般的从医院的大门进来后,停在了门诊部的楼前面。还没有停稳的汽车里,跳下来一个兵,向着羽队长连哭带喊得说到:“队长,二班长他死了。”羽队长一听,快速的往车跟前跑,并用手指着那个兵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没有我的命令他敢死?赶快把他抬下来,这里是医院,他不会死的。”早已做好了抢救准备的医生护士,把二班长从车里抬到了医推车上,他的肚子像锅一样的在凸起,就像临产的孕妇一样,脸肿的像气球一样,已分不清五观了,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医护人员和战友迅速把他推进了门诊部抢救去了,院子里只剩下羽队长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张着的嘴合不拢,口水流下来他也不知道;想哭可没有一滴眼泪,连眼睛都不知道眨一下了,就像个木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门诊部的侧面,有一块不大的花坛,里面有几个石桌石椅。花坛里花正红,草更绿,蝴蝶在起舞,蜜蜂在歌唱,微风吹着垂柳在轻轻的摇荡。羽队长木纳的来到石凳上坐下,双臂搭在石桌上,把头埋在双臂间,静静的坐着,陪伴他的只有清风和无穷悲伤。

小赵帮着把病号推进急诊室后,回头一看,不见了羽队长,他心里就慌了起来,他害怕羽队长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今天他已经够疯狂的了,撞下了这么多的祸,已够他喝一壶的了。如果再出什么乱子,可就把他自己给毁了。自从跟上羽队长一来,从未见过他有今天这样的举动;平常他有理让三分,无理决不胡搅蛮缠。除了和他的老乡打嘴仗外,就没有听说过和其别的人有什么冲突矛盾,遇事总是温文而雅,和颜悦色,遵纪守法,从不越雷池半步。

今天这是怎么了?就是为了救战友,也不能乱来呀?这是军队,是有纪律的,弄不好就会为了别人把自己搭进去,多划不来的事。小赵想到这里,他急忙的从楼上找到楼下,不见人,从楼下找到院子里也不见人,从院子里找到车里面也不见人,能到哪里去呢?不可能回基地吧?二班长生死不明,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还能到哪里去呢?

小赵顺着门诊部,四处的寻找,最后还是在花坛里看到了他。看到队长一副疲惫,失魂落魄的样子,小赵的心就涌上一阵酸楚,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下来了。他心疼队长,可又无法帮队长,他只是远远的看护着队长,也不上前去打搅,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黑子带着其余的车到达基地后,基地的同志们一片的欢呼,跑上前来问长问短。可凯旋归来的英雄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失魂落魄,没有原先哪种兴高采烈,热情奔放有说有笑场面了。他们只是用微笑打理着前来为他们祝贺的战友们,也没有多余的话。虽然羽队长不在,可他们依然把车停得笔直一条线。停完了车,他们也不回宿舍,直接上了三班长黑子的车,准备去医院看望生命垂危的战友。

基地政委石永强和副司令员段稀林,还有梦茹看到他反常的举动,又看到事故车被撞的触目惊心,就觉得有些不安了。再说也没有看到羽队长的影子,这是怎么了?心急如焚的梦茹,上前一把把弟弟刘晓强拉住问到:“你的队长怎么没来?他怎么了?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见人?”一连串的问话,都是担心羽队长的安危。刘晓强看着姐姐着急的样子就说:“队长到医院里去了。”梦茹一听医院,她的心就像被重拳击打后,蓦然的有些天旋地晕的感觉。有基地的首长在身边,她还是矜持的把握着自己的情绪,调整好语气后问道:“到医院干吗去了?是他那里不舒服还是受什么伤了?你快说呀,你想把姐急死呀你?”刘晓强看到姐姐着急的样子,就赶快的说道:“不是羽队长有病,是二班长他快不行了,队长到医院送他去了。”一说到二班长不行了,刘晓强伤心的哭了起来。梦茹一听队长没事,着急的心有些减缓,可她还替羽队长着急。自己的兵快不行了,当队长的能轻松吗?梦茹给弟弟擦了一把眼泪后说:“别哭,到医院就有救了,医生会努力的,我也到医院去看看。”姐弟两一块儿上了黑子的车,来到了医院。

梦茹来到医院的抢救室,看到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护士医生,都神情严肃的奔忙着,就预感到伤员病情非常严重。同时也说明了伤员还能抢救,否则,也没有这样忙碌的场面。她用眼神给抢救的医生和护士打了招呼,看到伤员双目紧闭,还在昏迷当中,生命垂危。

她出了急救室,楼道里站满了焦急等待的战友,可是没有看到羽队长的影子。她到楼下,出了门诊部的大楼,门口的踏步上还停着羽队长冲去的车,却不见于队长,她心里寻思着,肯定就在附近。她紧走了几步后,远远的看到小赵一个人在抹眼泪,就想到羽队长一定在那里。小赵一看到梦医生来了,走过来向梦医生点了一下头,用手往花坛里一指,就到抢救室来看情况去了。

梦茹轻轻的来到羽队长的跟前,看到这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却像死人一样,爬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身的尘土,说明他卓绝拔涉的艰辛;战友的生命垂危,已使他疲惫不堪的心身又受到了重创。他的沉默与静止,更说明了他内心的痛苦,不知道如何排泄。这些现象,对作为医生的梦茹是非常清楚的。此时此刻,什么样的安慰,对羽队长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只有默默的陪他渡过这难关,才是唯一的选择。

梦茹轻轻的靠在羽队长的身边,用她那温暖的小手,顺着羽队长的耳朵边,轻轻的滑下,抚摸着他的脸颊。手刚触摸到脸颊时,羽队长打了一个顫嗦,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已知道这只充满爱意,体贴的手是谁的了,他还是静静的任这只小手抚平他的创伤。这只小手,柔弱无滑,看似没什么,可它藴藏着无穷的力量。它能让懦夫变成斗士,也能让勇士变成一只小绵羊。能让痜废这重振雄风,也能让胜利者锦上添花。

静静的,默默的,羽队长任由梦茹轻抚面颊,把自己的悲伤拂去。梦茹静静的陪伴着这头受伤的狮子,用女性特有的温柔驱赶着他内心无尽的伤痛,一小时,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可她们俩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默默无语。此时无声却有声,两个人信息的传递,绝不是言语,而就在这沉默不语之中。梦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作为医生的她,已知道此刻应该再去了解一下伤员的情况了,她轻轻的把手抽出来,转过身轻轻的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羽队长还是一动不动,把头埋在臂弯里,静等着梦茹的二次出现。是好是坏,总是要有个结果。梦茹的离去,他就知道是去为他打探情况的,好歹有个结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也来个痛快。这算什么?这真正才叫折磨人。好,不敢预期太高,万一变数不定,打击会更大。坏,也要堂堂的面对。如果没有希望,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事物总是有变数的,没有希望的盼望,就不可能有结果。是因为有希望,大家才苦苦的等待,结果会有的。

远处一阵急促的跑声由远而近的传过来,羽队长听到后,快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是好是坏终于有结果了。如果是好消息,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会烟消云散了。假如……假如……又如何承受。他还是保持着原姿势不变,静等着那熟悉的脚步来到自己的身边。脚步声还没有走到身边,却突然停住了,还差十几步的路,为何不往前走?难道是不好的消息吗?

羽队长的心在平平直跳,梦茹的喘气声,他听得真真切切。羽队长看不见梦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白净的脸现在已白里透红,刚才急促的脚步声有她抑制不住的激动心情。如果是坏消息,每个人都用不着用这样的步伐来报丧的,一定是沉重缓慢的。折麽人的脚步里,有多少的祈祷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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