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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灵婴(四)

突然,平静的河面上波澜惊起,一把巨大的斧钺凭空出现在上空,无情的斩下。-

“啊!”小铭惊叫着。-

小男孩船上的摆渡人敏捷的跳下水来,留下惊慌失措的小男孩。-

“嘶啦!”小男孩被斩成了两半...-

接着,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摆渡人重新上船,把小男孩的尸体扔下水去,又向着寒冷的渡口划去了。-

小铭捂着眼睛,不忍再看...-

“求求你...让我上船吧...让我先去对岸...求求你”-

被砍成两半的小男孩并没有沉入湖底...而是来到了小铭的独木舟旁边,死死的抓住小铭的脚踝,哭着说。-

河水十分阴冷,小男孩洁白的皮肤很快变得酱紫了。-

-

小铭看着小男孩,吓得不敢说话...-

“对面好温暖...我现在好冷...我要上去!!!”小男孩见小铭没有说话,面露凶色,要把小铭拖下水去。-

小铭一个踉跄,马上要跌进河里去了。-

“你自己在湖里呆着吧!没人会载你的。”小铭独木舟上的摆渡人冷冷的说着,巨大的竹竿狠狠地戳向小男孩...把他戳向河底...小男孩脑浆流淌...鲜血尽散,湖里一片殷红。-

-

小铭忽然发现...河里有无数和那个小男孩一样的孩子...身体破碎...面目全非,无一不例外的,皮肤都被冻成了酱紫色...他们正在恶狠狠地盯着他,充满怨念。-

“我要出生...凭什么你就可以去享受温暖,我就不能”-

“我要去你的世界报复!”-

“我要让你和我一样,即使出世了,也要和我们一样来到条河里...永世不得超生...”-

“我要去河对岸...带我走!”

“...”-

“...”-

-

小铭捂着自己的眼睛,低声抽泣。-

摆渡人的声音传来:“终于到了”-

-

小铭擦干眼泪,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十分温暖的地方,满眼都是淡淡的粉红...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后来...阳光刺眼...小铭听到了自己所有的家人们....甚至已经去世十年的祖父的声音:“终于出生了,哈哈,我的宝贝乖孙子!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

再后来...再后来...-

-

“小韩呢?”小铭睁开眼睛,屋中满是香气,小铭从床上坐起身来,转头一看床边是姐夫和正在削苹果的月凝姐。-

-

-

姐夫说:“她小学老师,钱老师请她去家里吃饭,钱老师的儿子满月了,怎么了?”-

-

小铭掐指一算,猛的捂住自己狂跳的胸口,此刻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

-

“她老师家在哪?”小铭焦急的问。-

-

姐夫和月凝姐面面相觑:“怎么了。”-

-

-

小铭拎了一架果篮来到钱老师家。-

钱老师家是个别墅,分外的宽敞,此时钱老师的家中尽是客人。-

“钱老师,你好啊,我是韩琪雪的男朋友,小韩总是提起你,这不,她忘带了礼物,托我买了点水果,打车送过来!”小铭微笑着说,递过了果篮,走到小韩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小韩满是疑惑,刚要低声询问小铭,小铭转过头来,对她摇了摇头。小韩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旁边一个中年人一竖大拇指:“钱老师厉害啊,教出了这么知书达理的学生,连对象也是仪表堂堂啊!”-

“是啊”“是啊”满屋子的人附和着。-

-

旁边一个老妇人敲了敲门:“饭好了,大伙都来吧”-

-

熙熙攘攘的人都涌向餐厅。-

小铭和小韩细嚼慢咽吃着精美的饭食,不知为什么,这饭分外没有滋味。-

酒足饭饱后钱老师抱着孩子来到了餐厅。-

-

“呦!这就是,钱老师的大儿子啊!”-

“一个月长这么大了啊!”-

“真漂亮!长得像她爹,鼻子眉毛像小钱!好看!”-

大家啧啧称赞着。-

小韩笑着站起来要往前凑,小铭训斥着:“你凑什么热闹!”-

小韩一愣,有些委屈,止住了脚步,没有凑过去。-

-

钱老师笑盈盈说:“为什么我能培养出这么强壮的孩子,但是很多育婴专家都不能呢?”-

“钱老师有什么高招吗?我老婆下个礼拜就快生了!”-

“是啊!钱老师快说啊!”-

“没错,透露透露!”-

“...”-

-

钱老师神秘一笑,亲了一下怀中的婴儿,说:“这都是祈祷的功劳!”-

“祈祷?”-

“怎么祈祷?钱老师教教我?”-

钱老师轻轻摇着怀中的孩子:“乖宝宝,快叫妈妈!”-

小铭透过缝隙,看到了钱老师孩子那张破碎扭曲的脸。-

只见那孩子伸出满是腐烂皮肉的手,怪笑着挑了一下钱老师下巴:“妈妈!”-

-

满屋子的人似乎对婴儿正常的生长理念完全忘记一样,依旧在称赞:“一个月就会说话了,真是神童啊!”-

-

小韩脸色大变,站起身来要走。-

小铭扶住小韩肩膀,低声耳语了几句,小韩强定心神,才坐下。-

-

-

钱老师抬起头来,盯着小韩:“韩琪雪啊,你怎么了,你可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啊!你怎么不说两句话啊...”-

小韩脸色苍白,摇了摇头...-

钱老师笑着,那我把这个宝宝送给你吧...接着!钱老师把孩子抛了过来。-

孩子离开襁褓,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向小韩扑过去...-

小铭站起身来,一脚踢飞了那孩子:“钱老师,我和小韩还有事,失陪了。”-

-

说着,小铭拉住小韩的手,往门外走去。-

钱老师满嘴脓血,身上衣服涌动,同时钻出两三个酱紫色破碎的婴儿头颅,不住的嘶吼。

“不要走啊,陪陪老师说会话!”钱老师的声调变得稚嫩而邪恶...-

“大家伙都没走,你们也留下吧!”屋中的人们伸出手,两眼血红,向小铭和小韩抓去。-

小韩尖叫,把头埋在小铭胸口。-

小铭果断的奋力一跃撞碎落地窗,护住怀中的小韩,翻滚到窗外。-

-

小铭硬生生的拽断了车锁,骑上了自行车,小韩坐在车后座上。-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

-

“扶稳了,小韩”小铭对小韩说。-

黑压压的乌云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天地间尽是阴霾。-

-

小铭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

湖水清澈,可以看得见水下的深渊和巨大的未知鱼兽。-

-

几个灵婴紧追其后,钱老师和其他的“人”从两侧包抄过来。-

-

“小韩,闭上眼睛”小铭用全身的力量把车骑向小湖。-

“哗”一片水花,周身一片冰凉。-

只是拉着的手,从未放开。-

-

一阵温暖感传来;幻象终于消失,小铭与小韩在空旷的街道边在自行车上飞驰。-

“小铭,谢谢你”小韩对小铭说。-

“你啊,唉”小铭无奈的摇了摇头“走,我俩回家吃饭吧”-

“我是有些饿了...”小韩说-

“我给你做素烧鸡,怎么样?我们顺道去超市买点东西去?”小铭笑盈盈的说。-

“好!”-

-

又是一个晴天,吃过早饭,小铭来到小韩的屋子,掏出了一本病历:“看,我才想到,那天从医院出来,我带出了一个很有用的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带我去这里?”-

“何晓月?这个人的地址资料有用吗?”小韩翻看着病历。-

“何晓月就是那天抓伤你的黑色连衣裙的病人”小铭说。“难产,8月4日,13:1,时间绝对不会差的,就是她!”-

“她?”小韩看着自己的手臂,心有余悸。-

“她的出现,带来了黑色灵婴,带来了你的诅咒之伤。”小铭目光深邃“我觉得,她是罪魁祸首。”-

那是一大片低矮的PF区,带着泥土的味道。满眼尽是绿色与灰色。-

一个老者坐在一个二层的平房院楼前的小马匝上,一只癞皮狗懒洋洋的趴在老者身边。院子里养的几只鸡啄着地上的石子。-

小铭和小韩进了院落,打了声招呼:“老大爷,您好”-

老人警觉的问:“你找谁”-

小铭看了小韩一眼,小韩笑着对老大爷说:“我们是何晓月的朋友,听说她前一段生病了,所以特地来看看她”-

老人叹了口气“唉”端起茶壶,站起身来:“那进屋来吧。”-

小铭对小韩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屋。-

老人拿起大屋正对大门何晓月的相片,轻轻用手绢擦拭着:“我这个不肖的闺女,在被送去医院的当天就死了”-

小铭说:“老大爷,那方便和我讲讲何晓月生前的事吗,我们几年没见了”-

老人重重的把相片放下:“哼,她不是我的闺女!她把我们老何家的脸都丢尽了!”-

老人也不看小铭与小韩,背过身去,恶狠狠的说:“就是活该,报应,勾汉子,怀过那么多人的种,罪有应得!”-

“老大爷,您别激动”小韩在老者身后轻声劝着。-

“我怎么能不激动,我和我老伴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结果还成了这样!”老人轻哼一声“我跟本就没去领她的尸体!”-

“那,您女儿怎么死的?”小铭问。-

老大爷没有答话。-

“老大爷?”小韩推了推老者。-

-

老者的身体摇晃一阵,轰然倒地。可怜老人的七窍流出黑血来,早已停止了呼吸。-

-

小铭一掐指,叹道:“亲女儿索亲爹的命,你这女儿当得真够可以的。”说完,小铭把老者瞪着的眼睛抹了下去,希望他可以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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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韩醒来的时候,小铭和月凝姐正在看电视。-

“这个小镇已经不再安全了”月凝姐忧虑的说。-

“是啊,最近死了很多人,都是有堕胎记录的人,已经引发全民的恐慌了”小铭说“它越来越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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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韩坐到沙发上,月凝姐轻轻搂着她:“妹儿,你吃什么?”-

小韩说:“姐,我忽然想去下我从小就去的寺庙,求上一卦。”-

月凝姐问:“小铭啊,现在外面还安全吗?”-

小铭掐指一算,还行,今天十四号,总的来说,算个吉日。-

小铭说:“也好吧,寺庙里的脏东西比较少。”-

-

那是镇郊的一座无名寺庙,规模不大,却古香古色,古刹林立,紫气盎然。-

坐在月凝姐的车上,小铭问小韩:“你不去超市挑点东西吗?”-

小韩说:“还是快点去吧,我不饿”-

小铭低声的:“哦”了一声,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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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好久不见了”一位老僧竖起单掌,低头施礼。-

“灵释大师”小韩合掌一拜“我来这里,想要求一签。”-

“施主,大殿请吧”老僧低颂佛号,侧身让二人进去。-

-

“这里是我从小最喜欢来的地方,灵释大师让我学会像与平常人相处一样学会与灵魂相处。”小韩告诉小铭。-

月凝姐说:“是啊,我也很喜欢这里”-

-

小铭与小韩,月凝姐虔诚的跪在蒲团上,上了香,拜了三拜。-

-

随后求的三只签,皆是下下签。-

“三位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灵释大师走了过来,身后还有两个小和尚,满是尊敬的样子。-

-

三人随灵释大师出了大殿。-

灵释大师在空旷的长廊上,对着小铭拜了下去。-

-

小韩扶住大师:“灵释大师,你怎么...这是干嘛呢...”-

灵释大师满是泪痕:“求求三位一定要留下来,拯救苍生啊!”-

月凝看着小铭,不知在想着什么。-

-

“苍生与我何干”小铭忽然间脸色冷了下来“你们出家人拯救,要我们留下又何干?”-

“小铭,你怎么这么说话...”小韩满脸惊异。-

月凝姐也是想不透。-

灵释大师一时愕然。-

“你的苍生是你的苍生,我的苍生是我的苍生,道不同,我们就不在这里做多余之人了。”-

小铭撇下一句话之后,拉着小韩与月凝姐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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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到了寺院大门外小韩恶狠狠的甩开小铭的手“你怎么这样的冷血!”-

小铭面无表情,从月凝姐手中拿过来了钥匙,打开车门,一指身后:“你们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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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寺庙的紫气在慢慢消退,葱郁的树林中响起肃杀之声,阵阵婴儿尖锐的啼叫传进了三人耳中。-

在寺庙的女香客,身上一阵颤抖,几乎同时身上钻出了几个婴儿的脑袋。-

祥和的寺庙,顿时惨叫连连。还有几个不知名的黑影,向着三人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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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色大变的小韩和月凝,小铭漫不经心的说:“你俩不上车?”-

小韩扶着月凝姐,跑到了车上。-

小铭收起漠然,挠着脑袋:“对了,我好像不太会开车哈,月凝姐,你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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