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皇上的五十大寿了。
柳雪溶坐在铜镜前,将头上的最后一根簪子牢牢地固定好,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面带笑容满意的点下头去,休长的手指尖划过镜面。
这才从镜子前起身“紫棠,小月,你们来帮我看看,漂亮吗?”
紫棠快速跑过来,拉着她转了两圈,大呼:“漂亮,雪溶姐姐打扮起来,真是漂亮。”
“什么打扮起来?我家小姐本来就漂亮。”小月不满地开口,眼里却是难过。
她家小姐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今天怕是……
紫棠难得的没有回嘴:“小月说的对,雪溶姐姐本来就很漂亮,不过这一打扮就更漂亮了。难怪九皇兄如此喜欢雪溶姐姐呢。”
喜欢?
紫棠,他那是征服,不是喜欢?
但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有时候误会要比知道真相要来的好。
她似乎很喜欢穿淡蓝的衣服,记得上次辛昀然成亲,她穿的也是这种颜色,甚是好看。
他,喜欢这样的她,别致的妖绕,却又不媚。
但她的漂亮总不是为他而装扮,何时,她才会为他如此精心装扮自己。
“九皇兄”紫棠眼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轩王,一把将他拉了进来“雪溶姐姐漂亮吧。”
然后将柳雪溶往他眼前一推,轩王顺势搂住她的腰。
“漂亮。”轩王看着她点了点头,眼里含着笑意。
“小姐……”小月站在角落里。
她拿开轩王放在她腰间的手,走过去笑了:“放心吧。”
她知道小月在想什么,也只有小月才能真正的懂她吧。
“紫棠,一起走吧。”柳雪溶转向紫棠拉起她的手。
她真的觉得紫棠是个小女孩,应该无忧无虑过的,却是……
这样的天真,自己的女儿,那个人当真是心狠。
一如眼前的轩王。
紫棠点了点头,眼底却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今天就是她父皇的五十大寿了,她该怎么办?
柳雪溶拍了拍她的头顶,语气中满是坚定:“紫棠,相信我。”
紫棠看着她严肃的表情,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嗯,我相信雪溶姐姐。”
一个相信,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柳雪溶心头。
刚才她也只是给紫棠信心,也给自己信心,把握,她还没有。
“再不走就迟了。”轩王在一旁提醒。
三人怀揣着心事带着各异的表情迈出门去。
只有小月,转过头去时,眼里是谁也不懂的神情。
皇宫朱红色的门前,柳雪溶抬头定定的望去,这就是皇宫,果然气势磅礴,那个人就在里面。
宫里早有规定,不许骑马入宫,她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早他们一步到达聚在宫门口的众人眼里却是愕然的神色,似是没见过有谁会穿着如此漂亮的女裙骑马而来的。
“这女子是谁啊?”
“你不知道吗?她就是轩王府中的那个柳雪溶。”
“她就是那个时下轩王爷最宠的柳雪溶,王爷今天怎么也把她带来了?这可是皇上的寿诞,她有什么资格参加?”
有人问出声,声音虽小却还是清楚的传到了她耳里。
她一回头,冷冷地凝视着那人,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参加?”
早闻这女子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有人点头,有人诧异。
只有刚才开口那人却是站在那里,脸上是讪讪而又愤怒的表情,相信从来没有当众听过这样的话。
柳雪溶也不再说什么,一转身,面无表情的越过众人的视线钻到随后跟着的马车里面。有点闷,柳雪溶掀开车帘的一角,不经意四处张望的眼睛却定住了。
萧雁南?
马车上的萧雁南似是也看到她了,也愣住了。
两辆马车呈一条平行线同时向前行去,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柳雪溶心底难以言喻的酸楚升了起来,眼睛逐渐深邃。
轩王看见她异样的神情,探过头来,看见萧雁南时,眼里的薄冰涌了上来。
身子附于她身上,将头低了下去。
柳雪溶只觉得腰间一紧,脖子间已经有了痛的感觉。
轩王将烙印的唇齿埋到她脖颈间轻轻啃咬着,手臂紧紧箍住身下挣扎的身子,然后抬起头对着萧雁南扬了扬嘴角。
她是我的,他在宣告着他对她的所有权。
在看见萧雁南眼底的愤怒后,笑了笑,将车帘放了下来。
“凌寒轩,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你这样是在做给他看还是做给你自己看?还是想证明什么?”柳雪溶不再挣扎,任他搂在怀中。
“本王没必要做给谁看,也不需要证明些什么,你本来就是本王的。”轩王加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的力道。
是吗?
那他刚才所为何意?
不想与他争执,柳雪溶恨恨地转过头去。
却被轩王一把将头扭了回来。
“你做什么,凌寒轩。”
话音未落,轩王的唇却是扑天盖地的吻了下来。
殿外,随着一个声音长长的响起:“皇上到。”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柳雪溶站在那里,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一身明黄,龙袍在身。枯瘦的脸开始有了溶深的皱纹,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眶里,只是,那眼中的凌厉却是谁也不能忽视的。
真像凌寒轩,这是柳雪溶的第一反应。
“见了皇上,为何不跪?”皇上身边的太监尖厉而刺耳的声音响起,划破了满殿的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集中到了柳雪溶身上。
她却是直直的看着凌项龙,嘴角扯起,站着福了福身子:“柳雪溶见过皇上。”
她就是柳雪溶?
终于见到了。
一如想像中那般,甚至比他想像中还要来得倔。
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敢不跪他的,今天倒是破天荒头一遭,尤其是与她对视时,那眼里的灼灼光芒,令人晕眩。
没有自称奴婢,而是柳雪溶。
真是好啊……
众人大惊,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自称的,除了凌寒轩和那些见过她的人,似是早就料到了。
“你那是什么语气,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称呼自己,不要命了吗?”刚才那太监又叫了起来。
声音真难听!
柳雪溶扯出一个冷笑:“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还是我应该自称奴婢?他不是我的谁,也不是我的皇上,那奴婢二字我怕他受不起。”
寂静,寂静,只有如死水般的沉静。
凌项龙忽然笑了起来:“早听说轩儿府上收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子,今日连孤见了,也觉得特别呢?轩儿,你这人真是找的好啊。“
他的眼睛向凌寒轩身上瞟去。
凌寒轩撇了撇嘴:“是儿臣的疏忽了,前些日子父皇派人召她进宫,只因她身子不适才让父皇不开心,今日父皇五十大寿才特地带了她来。儿臣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早知道她的倔强脾气,却不料她永远在他的想像之上。
柳雪溶。
殿中,所有的人都闻到了一丝浓厚的火药味迷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