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枫叶随着信的展开轻轻地飘落了下来,像一只蝴蝶在空中优雅地旋转了几下,安安稳稳地落入了我的掌心。一手拿着枫叶一手拿着信读了起来,辉虽然是学管理的,可是他的英文极好,所以信中总会夹着几个英文,信中这样写道:
“…………Anotebookfilledwithmapleleaves(枫叶夹),这是我遇见你后便一直收集的,每天早上我往山上跑步,都会采两片,maple是我最喜欢的树叶,每天秋天,漫山遍野都是它的颜色,红腾腾的,我就喜欢那种颜色所蕴含的成熟和热烈,所以每天都为你采两叶,风雨无阻,有一天,和我一块跑步的同学打趣我说‘满山的mapleleaves(枫叶)是为一个人红的,对不?myrealisticbutromanticMrOuYang(我现实又浪漫的欧阳先生)’回到宿舍,我总是极认真地把它夹在笔记本中……。…。……前些日子家中寄了二百元钱让我买防寒服,对于穿,我向来不讲究,没买,省下来给你买了一些书,自己也买了几本考试资料,对于做学问,我一向认为‘不学则已,学则必须有个名堂’,为人、处事、工作也是这样,你认同的吧?。……。……。……”诚如他的朋友说他的一样,他虽然是浪漫的,却又是现实的,每每读他的信,不只是让我有些风花雪月的感动与浪漫,而且还有着方向,有着目标,他总会时不时地传递些正能量给我,让我不现迷茫不再徘徊,也许这才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可惜彦不懂,她固执地认为我只是风花雪月,不切实际!
自从上次在曲家生病又好了后,彦就很自觉地加入了曲家夫妻练的气功队伍,所以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每次回来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每次还兴奋地拉着我说半天,告诉我她看到的奇迹,感受到的宇宙的力量,言语之间仿佛她已经是一个大师,一个超凡脱尘的大师,而我呢则是一个在漩涡中苦苦挣扎的弱女子,在等待着她的救赎!她甚至买了一里面个夹着一朵莲花的椭圆形玻璃带在了脖子上,还有一些磁带,一些图片,甚至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微闭双目、肥头肥脑的男人坐在一朵莲花的中央,据说这是她所练功的创始人,把他的相片挂家里就能避邪,能带来气场!以前每天晚上我们都会散散步、看看书、谈谈将来,可是现在,只要空闲彦就在练她功,还特意买了个收录机放音乐跟着练。我订的小书架上开始一点一点地有了灰尘,我对彦所说所做的一切哭笑不得,却又无法说服她,于是试图让我们身边熟悉的人去说服她放弃,或者不要过于沉迷!
找的第一个人便是陈明亮,自从上次他带我去看过中医后,我对他稍稍有了些好感,加上最近他常来小屋跟彦也挺聊得来。可是不曾想,当我告诉他彦在练气功,并且还说了上次生病赶巧了人家“发功”,还又赶巧了,好了!这家伙听完后,一个劲地问我:“沈秋,你确定是赶巧吗?确定吗?万一真的管用呢?有些东西科学是解释不通的,就像中医,老外怎么也没办法相信树皮草根能治病,可事实真能治病!”
我心下想,完了,又碰上一个榆木疙瘩,气急地直朝他翻白眼:“你瞎说什么呀,你还是个大学生吗?怎么能把它跟中医比呢,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行了、行了,走开,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理都没理他就走了。这家伙像是中了邪似地一个人若有所悟地嘀嘀咕咕,我一看,得了,赶紧走吧。
两天后,彦很兴奋地回来告诉我,她带去了一个新人,还说以后她会带那个新人一起练,我有点莫名其妙。
“新人,什么新人,你们单位的?”我一头雾水地问道。
彦故作神秘地说:“你认识的?”还朝我挤着眼睛,一脸坏坏的表情。
我更糊涂了,不过一个人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吓了我一跳:“不会是陈明亮吧?”
“聪明!”彦大力表扬了我一下。
“不是吧,这家伙怎么会好好的练气功去了呀”太惊讶了,简直没法理解。
“原因嘛……。”彦吊胃口似地慢慢吞吞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我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
“你呀,笨蛋”彦大笑着戳了我一下。
“胡说什么呀,关我什么事”我有些懊恼
“真的,你是不是说了上次生病人家用气功治好你了呀”彦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得意地问道。
“是啊,但不是这个意思啊,我什么时候说气功治好我了,还真能断章取义”不知怎么的,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找我来了,我详细地说了下,然后他就说要跟我一起练,说以后好照顾你”彦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喂,秋,他真的很喜欢你,你别告诉我不知道啊,傻子都看出来了”
“别胡说八道了,第一我不喜欢他,第二我不需要他照顾,有病的吧”我白了彦一眼,坐在了桌子边上,拿起书看,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
可彦不依不饶地坐在我对面,合上我的书,“秋,他哪儿不好,长得比你好吧,你说你除了皮肤白了点,也不是很白啊,哦,还有个子高了点,也不是很高啊,不过1米65嘛,还有啥,还一天到晚板个脸,要说功课,人家也不比你差,还是学生会的,球又打的好,最关键他喜欢你啊,紧张你啊!你那个欧阳,人都见不到,不过就通通信,能了解,我看不靠谱。”
“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不――喜――欢”最后我故意拉长了声音,说完背了过去。
“行了、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吵,看到时谁说的对”彦也不高兴起来,一个人坐床上去了,不再吱声,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起床,这也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我有些不安,觉得她忽然变得陌生起来,我跟她之间在一点一点地走远,我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当晚上回到小屋,彦又开始又说又笑,一副全然记得昨天的事的样子,我暗自好笑,想想也许是季节的缘故,变得敏感、伤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