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说过:“世问最美好的东两,莫过于有几个头脑和心地都很止直的真止的朋友。”交上一个好朋友,就等于多了一个人生的好知己、好伙伴、好帮手;交上个坏朋友,就等于雪入墨池,虽融为水,其色愈污。所以,身处缤繁复杂的社会当中,就得慎重交友,冷静交友,从善交友,健康交友。
1.名人益友半天下
广交益友,就要不拘民族,不拘身份,做一个胸怀广博的人。
刘墉的朋友中,有一个蒙古人松筠。松筠为蒙古科尔沁部玛拉特氏,以军机章京累迁内阁学士,后充库伦办事大臣,主持与俄罗斯签订《新恰克图条约》,后回到北京。又参与接待英国马戛尔尼使团。此后历任吉林将军、驻藏大臣、陕甘总督、伊犁将军、两汀总督、吏部尚书、内阁大学士等职。松筠为官清廉,工于书法。与刘墉也是好朋友,刘墉的《寒香课子图》写的就是松筠的事情:
绕屋梅花伴岁寒,巡檐索笑几盘桓。
松筠比寿宜三友,诗礼趋庭见二难。
静挹芬芳来坐上,快收珠玉入豪端。
画中文史当年足,鼎实风期此日看。
松筠是乾隆年间少有的一个有头脑的大臣,却曾因主张盐法改革及阻止嘉庆东巡等多次被罢职、受处分。在处事做人上,他忠诚、勤慎、清廉、正直,所以很受已是前辈的刘墉的敬重。
松筠出任伊犁将军时,为了便于工作,他并没有携带家眷。等到一切安排就绪,也想派人把夫人从京中接来相聚,于是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一差役,而此差役未及上路即把银子花光,松筠再不愿意花钱。直到儿子熙昌把母亲送来,他才与夫人相见。
夫人来到后,他把夫人安置在其他院子里,并在白天亲自将院子门锁上,为的是不让她与外界交往。每月除饮食费用外,只发十干钱,作为佣人的工钱。
每天,松筠四更天即起床,洗面、吃饭完毕,即于五更时来到东厢的佛堂礼佛,随后来到中堂与夫人喝茶闲话,等天明人衙门视事。因而夫人也需四更起床,招呼他洗面、吃饭,寒暑无问,很是辛苦。
当时有一位策大人,所负责的公事本不多,但也是天明即起,套上骡车,给衙门里的同事送吃的,而且无间寒暑。当时,阿桂的孙子那彦成也在新疆,看到两人的作为,很是感慨,便开玩笑说:“我死后如果能轮回,一定要和阎王老子约好,或者脱成男人,或者脱成女人,甚至脱成畜牲,我也毫无怨言。
只是有一条我不愿意,就是作策大人的骡子和松将军的夫人!”
除了处事正直、清廉外,松筠也非常喜欢书法,擅长书一笔“虎”字。
笔记小说中说,松筠所书“虎”字可以避邪,求得者珍若国宝,原因是他轻易不肯写。临终时,家人已经临床哭泣,而松筠始终气息不绝,而且突然睁开眼告诉家人说:“迎接我的人已经到了我家,因有三虎相守,所以不敢进来。赶快替我赶走它们。”家人不理解他所说的虎是什么意思,便翻他的书柜,发现有松筠所写的三张“虎”,遂即把它们移置其他房间,而松筠也于此时死去。
刘墉的朋友姚学壤也是一个学问渊博,品行高卓的人。据说他作京官数十年,一直住在一座破庙里,也不携带家属。上班办公之外,以写文章喝酒为乐,朝贵中很少有人看到他,与他认识的。
他主持贵州乡试时,门下士有馈赠礼金者,无不封回,只接受赠送的好酒,因而生活一直很穷困,出门不乘车,只跟随一书童帮他拿衣服包裹。所穿的皮衣、皮帽,上面的毛脱落殆尽,每次走在大街上,总有小孩跟在后面指指画画,以为是乞丐。而姚学壤总是泰然处之。
石韫玉,字执如,号琢堂、独学老人、花韵庵主,江苏吴县人。乾隆五十一年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曾典试福建,视学湖南,官至山东按察使。嘉庆初年充日讲起居注官,因事辞归,主苏州紫阳书院二十余年,颇有文名。
石韫玉也好诗工书,曾与刘墉切磋过书法,仿作有《论书绝旬三十首》,并写有《书刘文清手书诗卷后八首》。
石韫玉既是名闻江南的文章高手,也是一个清谨自律的道学中人。他在没有发达以前,就注意捍卫名教,看到淫秽小说等一切有害世道风俗的书籍,总是义愤填膺,千方百计将其销毁。他家中特地设置一纸库,起名叫“孽海”,看到有关淫辞邪说的书,都汇集在这里加以毁坏,先后毁掉了几万卷书。
有一天,他在家中读书。在读《四朝闻见录》时,发现有弹劾朱熹的文字,他认为是诬蔑、诋毁,极其丑陋淫秽,不觉拍案大怒,决心将其全部毁掉。因家中钱不多,他把妻子头上的金银首饰全部摘去当掉,换回五十干钱,遍搜附近书店中所存《四朝闻见录》,先后搜集到三百四十余部,全部烧掉。
可渭清代个人毁书的第一人。
刘墉与史学家、诗人赵翼的关系也相当好。赵翼字云松、字耘松,号瓯北,江苏阳湖人。乾隆二十六年榜眼,曾官编修、知府、道员。乾隆三十八年辞官家居;主讲扬州安定书院。
赵翼出身孤寒,十五岁时即因父亲去世而开始授徒养家。乾隆十四年,他二十三岁时为求发展机会,来到都城北京授徒学习。很快被刘墉的父亲刘统勋延至家中协助编纂《国朝宫史》。同年中举。十五年,《国朝宫史》编纂完成,他又被协办大学士汪由敦延聘至家,代他草拟文稿,凡汪由敦所作应制诗文,多是赵冀所作。赵翼于乾隆十九年中榜,考授内阁中书。两年后人值军机处,其时正值清军远征新疆,军机处向西北发出的大量汉文书,多由赵翼起草。乾隆二十六年中进士时,曾被拟为状元,但乾隆审查时,以陕西从未出过状元,遂将陕西人王杰与之调换名次,赵翼遂为第三名。
乾隆十四年,赵翼到京后即与刘墉相识,并向刘墉学习书法,刘墉则和他切磋诗文、学术,而且颇为投机,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刘墉的诗集中也保留多首与赵翼的唱酬诗。其中《月夜怀赵云松秀才》作于赵翼中举以前:
与君谈辩久纷纭,忽漫春风两地分。
今夜月明堪共赏,空庭徒倚怅离群。
雨过轻凉四月初,葛巾纨扇独摊书。
知君正对津门月,乡梦四时夜幌虚。
《再赠赵云松》写道:
破浪乘风且少安,清臞容貌劝加餐。
多情试耐文国渴,觅句休如贾岛寒。
檀板金尊谁命酒,松枝玉尘只清谈。
客怀持底将君慰,借与青编坐夜阑。
思念、关切之情,跃然纸上。
阮元字伯元,号云台、芸台、雷塘庵主,江苏仪征人。乾隆五十一年进士,授编修,以书法及文思敏捷入职南书房,同时参与编纂内府所藏书画珍品目录《石渠宝籍续编》及《秘殿珠林》,并写有札记《石渠随笔》。
有一年,阮元一个进京参加会试的学生,经过河北通州时,感到腹中空空,便在小摊上买了一个烧饼充饥。当他看到烧饼背面斑驳成文,便想给嗜古成癖的恩师开个玩笑。于是用纸张作一拓片,绝似一钟鼎文,随后将它寄给阮元,谎称自己在通州古董店中,看到一古鼎,可惜自己没有钱购买,也不知道是何年古物,因此将它拓出,寄请老师与诸人共相考订,以确定是真品还是赝品。
阮元得信后,即请来严杰、张叔未、刘墉等名人,和他们一起认真研究。
众人议论纷纭,莫衷一是。最后,阮元得出结论,是《宣和图谱》中的某鼎,而且加跋文于后,历言某字某字,皆与图谱相合。某字因年久剥蚀,某字…拓手技术不精,所以模糊不清,确实不是赝品。始作俑者见之大笑。
2.与国中大老纪晓岚相交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只有在志同道合的朋友面前才可以畅所欲言,这种感受非每个人都能体会,尤其在竞争激烈,暗流涌动的官场之上。
清代第一才子纪昀,字晓岚、春帆,晚号石云、孤石老人、茶星老人、观奕道人等。直隶河间人,故又称纪河间。乾隆十九年进士,历官编修、侍郎、工部尚书、左都御史、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等职。他一生最大的贡献是总纂《四库全书》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他和朱硅兄弟一同参加刘统勋主持的乾隆十二年(1747年)顺天乡试并中试,后因守制错过两届会试,故中进士较晚。
纪昀于乾隆十二年中举后即与刘墉相识,纪昀中进士后又与刘墉同在翰林院工作,两人性格诙谐,脾气相投,故交往最多。据英和《恩福堂笔记》
记载:“纪文达公出刘文正公门下,与刘文清公相友善,文达公每有自制联语,皆请文清公替他书写。据我所知即有:‘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习气未除犹识字,名心已退不谈文;‘两登耆宴今犹健,五掌乌台古所无’。又曾经看见过文达赠与董文恭公太夫人挽联,写的是:‘富春江万古青山,阡表长留慈训,能成真宰相;斯与堂九年绛帐,食单亲检旧恩,最感老门生。’福贝子福康安卒于湖南军营,加郡王衔,在苗疆建有专祠,文达赠挽联写道:‘汾阳王名位相同,功业常新,万里有将军壁垒;忠武侯经纶未尽,英灵如在,百蛮拜丞相祠堂。”’
纪晓岚《刘石庵相国藏经残帙歌》:
双丸迅转须弥顶,盘古至今弹指顷。
生生灭灭万恒沙,问所以然都未省。
即如妙迹留人间,笔阵纵横各驰骋。
吉金贞石有时锁,片楮偏能传世永。
此经断裂蠹蚀余,几付丙丁刚遇拯。
如云佛力所保持,何不全帙皆完整。
或日墨宝神劫诃,胡不护惜张钟等。
乃知剩此亦偶然,一瞥电光仍幻景。
先生示我索我诗,五十八行原井井。
佛法书法两不知,佳处安能一一领。
惟喜楮墨阅千年,暗然古色如彝鼎。
风寒日短宾客稀,展对暂游清净境。
明窗朗朗近南荣,斜阳沉沉挂西岭。
几回卷束又重开,哦诗不觉衣裳冷。
忽然有悟还自笑,此如雁过长空影。
云何堕落文宇禅,梦中说梦犹难醒。
《恩福堂笔记》还记载纪昀与刘墉谈佛法的故事:
有一天,文达公与文清公谈论起佛法来,文达装模作样地说:“我则冥冥然没有感觉,对一切都悍然不顾”。刘文清则答说:“先生解释释家精典的要义,提炼成突刺。一句话,我担心先生手有芒刺就知道疼痛了。”说完,两公相视而笑。
据《郎潜纪闻》记载:乾隆五十七年三月二日,纪昀偶然在值班房对友人开玩笑地说:“晋朝时陶靖节渊明曾经自作挽歌,我现在也自题一联:‘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等我死了之后,诸公照此书写送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因纪晓岚一向爱开玩笑,所以大家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有好开玩笑的刘墉,也装着一本正经地说:“可惜上句实在与你不合适,如果用它来作陆耳山陆锡熊的挽联才为确切。”陆锡熊和纪晓岚、刘墉都是好朋友,又都好开玩笑,所以刘墉有此玩话。不料刘墉的话真成了语谶,三天后,陆死去的消息即传到了京师。纪晓岚对此大为惊奇,将它写入他的笔记《槐西杂志》中,作为人死有先兆的例子。
刘墉与纪昀两人又都好收集砚台,多相赠夺。乾隆五十七年二月,刘墉赠黻文砚一方,并在上面题识说:“晓岚喜欢我的黻文砚,因而把它赠给他,而书之以铭:石理缜密石骨刚,赠都御史写奏章,此翁此研真相当。”后来,蒋师瀹也题写此砚说:“城南多少贵人居,歌舞繁华锦不如。谁见空斋评砚史,白头相对两尚书。”文学家、书法家桂馥铭此砚:“刘文清苦得院僧,纪公冷峭空潭冰,两公几许女登,女实外朴中藏棱。”
乾隆六十年,纪昀在~则砚铭中称:“绎堂尝攫取石庵砚,后与余阅卷聚奎堂,有砚至佳,余亦攫取之。绎堂爱不能割,出此砚以赎。因书以记一时之谐戏,且以识‘螳螂黄雀’之喻,诚至信也。”绎堂换砚时,纪昀戏答诗称:“机心一动生诸缘,扰扰黄雀螳螂蝉。楚人失弓楚人得,何妨作是平等观。因君忽忆老米颠,王晤一帖轻据船。玉蟾蜍滴相思泪,却白区区爱研山。”
纪昀后有《题绎堂砚》诗,曾论及他和刘墉、那彦成之间的交谊及处世态度:“论交均胶漆,持论斥冰碳。毋乃学道久,客气消其悍。抑或阅事多,坎坷刚愎变。激水石转雷,风淡红澄练。泊然一寸心,吾本无恩怨。”
嘉庆八年六月,刘墉曾送纪昀砚一方,称:“送上古砚一方,领取韩稿一部。砚乃朴茂沈郁之格,譬之文格,为如此也。”纪昀记称:“石庵以此砚见赠,左侧有‘鹤山’字,是宋人故物矣。然余颇疑其伪托。石庵日:‘专诸巷所依托,不过苏黄米蔡数家耳。彼乌知宋有魏了翁哉?’是或一说矣”。
嘉庆九年五月十日,刘墉又有赠纪昀砚,纪昀在砚上题辞说:“余与石庵皆好蓄砚,每互相赠送,亦互相攘夺,虽至爱不能割,然彼此均恬不为意也。
太平卿相,不以声色货利相矜,而惟以此事为笑乐,殆亦后来之佳话欤?”
3.让人欢心,自己才能欢心
欢心是双方的,它是一种感情的交流,更是一种关系的贴近,一旦双方真正达到欢心的程度,那将是让双方都难以忘怀的。
生活的悖论常常在于人在欢心之后又会不欢心,因此对聪明人来说,一定要防止出现这个结果。
刘墉做人有一条经验,即先让人欢心,然后自己再欢心。且看乾隆效法皇祖康熙所为,六次巡幸江南,每一次都歌舞升平,留下了许多传世佳话。
后几次南巡,刘墉作为年高位重的儒臣,随扈左右,乾隆凡有诗作,都要刘墉等人唱和。《刘文清公遗集》留下了相当多的唱和诗。但刘墉的所做大多是歌诵太平盛世的,这也不奇怪,因为当着皇帝的面,岂能说不好听的,况且,这一时期确是前所未有的盛世。
清朝乾隆皇帝喜好诗文,整日舞文弄墨,吟诗做赋。相传他当年下江南时,有不少有趣的故事。
一日,他在乡野问游玩时,见到有一农家门前张灯结彩,欲办喜事。于是他灵机一动,让侍从为此家主人送去三个铜钱和一个上联,联语是:
三个铜钱贺喜,嫌少勿收,收则爱财。
这家农户的主人真被难住了,三个铜钱,收下不是,不收也不是,左右为难,真不知如何是好。乾隆也很得意,对侍从道:“看他们如何办。”
没想到这家有一个正在读私塾的孩子,晚间回家看见此联,当即代父答道:两问茅屋待客,怕穷莫来,来则贪吃。乾隆一看,反而两头不好办,只得认输。
又有一次,乾隆等一行人来到一家酒店门前,只见店前酒旗飘飘,店里酒香扑鼻,乾隆当即吟道:沽酒欲来风已醉。
吟罢,乾隆要随行的大学士刘墉应答,刘墉苦思良久而无所得,急切间,刚好有个卖花少女从他们旁边经过,留下一片花香。刘墉这才道出下联:卖花人去路还香。
酒席上,有位歌女卖唱,她虽然是乡问女子,却长得十分俊俏娇媚。乾隆问其姓,歌女称姓倪,乾隆心中一动,出一联道:
妙人儿倪家之少女。
此联利用拆字法,先将“倪”字拆为“人”与”儿”二字,再将二字合成“倪”字,并点明这是漂亮的倪家少女,确实很难对。
刘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歌女见他团团乱转的样子十分可笑,同时也很同情,想一想便代他答道:“大言者诸位中一人。”
下联答得更妙。它也是利用拆字法,先将“诸”字拆为“言”与“者”
两字,再将二字合成“诸”字,并点明这是在座的一位大人。
乾隆听后,大为赞赏。他见这位倪姓少女不仅容貌出众,能歌善舞,而且还有如此文采,心中十分喜爱。不久,他即派人将此女带回宫中,封为贵人。
第三次南巡时,乾隆陪皇太后率大队人马南下。乾隆兴致颇高,先做诗一首,随后又令扈从大臣以原韵相和。刘墉也做诗一首,讴歌盛世:
寰宇腾欢庆昨辛,推恩锡类福群伦。
每从长至增慈寿,共向元正奉帝巡。
山海梯航琛并集,农田补助命重申。
威行西北遐荒地,泽溥东南望幸民。
刻玉披图嘉瑞应,翕河乔岳典文陈。
龙舟稳泛桃花水,銮辂徐经麦陇春。
人为展期翘仰切,岁因转稔物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