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看时,就见那门外檐下,清清淡淡站了一个女子,眉若春山,眼若点漆,清丽绝伦。白嫩到几若透明的脸上,映着一圈朦胧的光晕,骤然一见,便连两边满院灯笼中光亮都黯了一黯。然后,大家就又看到她,慢悠悠地向前走了一步。
这女子,清清淡淡一站,别人就只看到她那清丽绝俗的脸,如今走了一步,便只看到那几乎盈盈一握的腰,在灯光的照耀下,柔弱非常,人影俱瘦,忍不住就要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呵护之感。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陈绍庭亦忍不住心中一痛,但随即就清醒过来,漫声长吟道:“如此风华,这位莫非便是柳燕碧、柳大家嘛?”
是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燕碧见得陈绍庭这般光风霁月般的少年,亦是檀口微张,几乎要将一声轻吟叫出声来,顿时愣在了那儿。
“啪……”
此时旁边解思终于醒觉,一拍掌,大笑道:“好个‘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柳大家,这两句不但暗含了‘燕、碧’两字,还将你这美人的容貌身段也契合了进去。燕国小陈之名,果无虚传,如此人物,柳大家可莫要辜负了啊!”
到了这时,任谁都知道这两人已经看对了眼。林维义哈哈一笑道:“陈贤弟远来是客,柳大家可要好好招待啊……”说罢拍了拍艾山、解思的肩膀,又道:“不过贤弟于温柔乡中,也莫忘了我们三个知交,大可与美人一道,明日来我尼山草堂走走。”说罢随即告辞而去。
**,从来都是消息灵通之地,临仙宫,往来的更多有达官贵人、豪商富户,燕国小陈之名,柳燕碧又怎会没有听过?
一个青葱少年,因灭家之恨,覆灭曲江一国,在山林中数千里转战,击杀七大金丹人仙。这等事迹,说起来就象做梦一样。柳燕碧本就不是规矩女子,这样的男人,想一想都要醉了,更别说而今两面相对,呼吸相闻了。
两人入了房内,相对而坐,少顷就有人换了酒菜上来。柳燕碧心中瘙痒,便使出浑身解数,露朱唇,启皓齿,将眼前这个柔滑如丝的美貌少年注意频观,真个是妖态毕露,含情凝笑,百媚俱生。酒不过三五巡,就已把一个娇娇柔柔的身子,坐到了这男人的怀里去。
陈绍庭早已是此中老手。温言款款,说得几句,就已把怀中美人一把搂住,噙住了一点红唇。蜻蜓点水般尝试了几次,又略伸出舌头一舔,旋不多时,就分开了双唇,将舌头有力而不失温柔地伸到了柳燕碧的口中去,吸得她几乎憋过气去。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五六个回合,柳燕碧复是一声销魂轻吟,却是被陈绍庭探手入怀,捏住了一边恰好盈盈一握的软处,揉捏了一回,手便滑到了下面,在曲径通幽处掏摸了一把,顿觉手指上粘滑如丝,触手之处,竟无一根毛发。这等妙人,便连陈绍庭也是心中一荡,立时褪下了小衣,剑及履及,将一柄凶器恶狠狠刺将了进去。
“嘤咛……”
柳燕碧嘶叫出声,似惊却喜,似满足,又似痛苦。以双手撑住了桌沿,在陈绍庭腿上扭了二三十次,再忍不住,翘起了一条修长紧绷的大腿,转过身来,已是罗襦两分,颤动着胸前一对挺翘,连整个身子都变成了粉红。
这女子左臂环住了陈绍庭脖子,娇喘咻咻,急不可待地来解他衣裳。一待解开,就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死死搂住,仿佛要将整个人都化入到陈绍庭身子里去一般,腰股之间,却是耸动地愈发急促。她也算是耐力恒久,粉臀雪股,如波浪般扭动了二三百下,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才被陈绍庭抱到塌上,和身压了上去。但见下面进出之时,晶莹剔透一片,转眼就湿了一大片被褥……
这一夜,柳燕碧媚态百端,陈绍庭温存万状。云雨之际,各呈**,女欲罢而男不休,男欲止而女不愿。自夜达旦,足足经历了七八回,眼见得柳燕碧有些耐受不住了,方始歇下。
洗阳换阴,本就是男女两宜之事。柳燕碧昨夜折腾到快天亮方始歇下,但等到日上三竿,起床之时,却是精神抖擞,全无一点困怠之感。只是身上一股女儿幽香浓郁了许多,陈绍庭闻着虽然心旷神怡,柳燕碧却是羞愧难当。忍不住清洗了一番,触手之处,肌肤润泽晶莹,明显与往日大有不同。她亦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之人,知道这是得了陈绍庭七八点清清浮阳之水,有了数不尽的好处了。欣喜之下,顿时把这一个美少年伺候得七端八正。
如此,两人白日里往尼山草堂与林维义、艾山等人诗酒唱和,晚上便窝在闺房中颠三倒四。数日之后,陈绍庭固然浮阳渐消,柳燕碧却终归是个凡人,真阴不长,行事之间,就渐渐没了洗阳换阴的真谛了。
到了陈绍庭这个地步,心中唯有道途,男女之欢,对他已没什么意义。便对柳燕碧道:“我与艾兄还欲往栖凤国一行,今日便要告辞了……”
柳燕碧也知道这等男子,不是凭她束缚得住的,只是费尽心力又伺候了陈绍庭一回。强颜欢笑,送了郎君出门,待回头时,却是痛哭了一场,取了兰笺眉笔,将陈绍庭初见时吟的两句写了下来:“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沉思了片刻,又在后面题了两句:“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仙人雨露,自然更不得了。又过得几日,因为得了陈绍庭的几滴清清浮阳,柳燕碧容貌愈发殊丽,看得临仙宫群芳艳慕不已。她原本在广惠国群芳谱中排名第八,经此一事,这名次是愈排愈上,过了五年,竟然排到了第二。这才为自己赎身,遁入空门,据说活了一百二十余岁方始坐化。
……
欲**事,自然是找文人作伴最好。接下来陈绍庭、李见晨、艾山三人同行北上,一路眠花宿柳,恰意无限。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才到了栖凤国凤城郡一带。
几人策马而过狮湖,此时正是盛夏季节,湖中莲叶田田,水波潋滟。一番景致,和陈绍庭当年在林亦昭收下亡命奔逃,最后不得不躲入狮山时的萧瑟截然不同,不知不觉中,竟有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感。
艾山却不知陈绍庭曾到过此处,以马鞭指了一指道:“陈兄弟,狮湖亦是栖凤胜景之一。这天热难耐,难得此处水风清凉,我等不如去前面茅廊中歇息片刻,等过了午己二时再行上路。”
对这样的提议,陈绍庭自无不可,几人便寻了一处清凉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旁边就有一座酒寮,也不用人喊,马上就有小二过来,殷勤道:“几位公子,时值近午,可要用些茶水饭食?”
吃饭喝水的需要,陈绍庭、李见晨是可有可无。艾山却是跑了半天,早有些饿的慌了,点头道:“坐下来,可不是要吃饭的嘛?小二,你去打几角酒、切二斤熟羊肉,再整治几个清爽的菜蔬过来。”说罢扔了两个银角子过去,那小二欢天喜地接在了手中,诺了一声,连忙忙去了,不久便将酒菜上齐。
几人喝了几杯,长廊上忽然来了几个锦衣汉子。当先一人,面容削瘦,颌下一部略有些花白的长须,神态不怒自威,明显是一个久处上位之人。远远见了艾山,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前面不是艾平冠艾大名士嘛?怎么?艾名士不去为生民谋利,反而有空来这狮湖赏景来了?”
艾山抬头见了这人,不由眉头一皱,亦是嘿嘿冷笑道:“原来是屈相……”
“这天下,如今奸佞当道,哪还有忠义之士为生民谋利之路?自然只能赏风看月,幽游林下了……屈公即是我栖凤国士,又为殿前左相,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
艾山原名艾平冠,六岁有神童之名,十六考取名士,任一方郡守,结果因为民生之事,得罪了栖凤国左相屈士均,贬官为民。其后才改名为艾山,两试夺冠,又考取名士资格,结果还是被屈士均紧盯不放,压制了下来。
两人有了这番说话,那人很明显就是屈士均了。被艾山这么钻心刺骨的讥讽了一句,就算屈士均久在上位,也不由得面色一变,眼中显出怒意来。
他身后一人,跨步而出,大喝道:“大胆!竟敢对……”话才说了一半,随即被屈士均扬手阻止:“我栖凤国不阻言路,莫说是艾大名士,便是寻常百姓,也可直笔上言……”
栖凤国自屈士均上台,为了经济掌控力,将国有商铺、作坊全部以贱价卖给个人。大幅提高商贸利润,又以广惠之粮掺杂白土,来压低栖凤粮价,造成大量农民失业,为这些商铺作坊提供廉价劳动力。三十年来,国家经济确实是年年增长,只是栖凤国的百姓越来越穷而已——而这一场有目的的对平民的掠夺行动,却被屈士均冠以广开言路、富裕平民之名。
屈士均止了身后之人说话,接着却是眼神一厉,盯着艾山道:“不过,我栖凤国虽然不阻言路。却也容不得阴谋颠覆、犯上作乱之人,艾大名士,你说话可要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