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覆水难收
李隆基此刻斜坐在木椅上,对我笑道:“小可爱的茶终于来了,我快渴死了”。说着便端起茶要一饮而尽。看着他快要喝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开口:“殿下”。
李隆基停下来,微笑着看着我,手中依然端着杯子,开口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奶奶叫我到她那里去一下,我就先告退了”。我怕我继续留在这里会不忍心让他喝下那杯茶,随即想出了一个借口。
“哦,不急不急,你先过来看看这个”,说着把茶放了下来,从桌上展开一张纸,看着我还站在前面,便过来拉着我的手,神神秘秘的说:“你肯定喜欢”。
我随着他走到了桌前,脸微微泛红。随着目光映入眼帘的是一首诗:
拟作比玉翠媚态,
画有一盏箐有亲。
终会花落不胜开,
徒然惆怅不低娉。
心中一突,这分明写的是亲密无比的关系到最后终究会花落不胜开,只留下惆怅还有想念。他知道了我和奶奶的身份?已经下了决定吗?可不知道怎么,我的心情越来越平静,不起一丝喧哗,仿佛沉入大海,或许,我不经意间接受了我失败的结果,始终,宁愿我失败,也不愿看到他痛苦而死,这样,也算是心安。
可我不能让奶奶随我去死啊,心中想到这,便抬起头,正对上李隆基的目光。他在对我笑,笑的那么伤心,眼中的不舍一闪而过。
“殿下,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只是突然发现你长大了,十年前你可只有这么高哦!”他伸手比划着。
眼中有东西在打着转,我侧过身体,抬起了头,努力眨巴着眼睛,不让眼睛里的东西掉下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啊,殿下,一晃岁月无声,逝去了太多,殿下……”,我近乎梗咽道:“您永远是我最好的殿下”。
“呵呵,是啊,小丫头,好多年了,你也懂了好多事,不是吗?”他说着又端起了茶。
“殿下”。我急忙开口道。随即想到,他知道了我和奶奶的目的,为什么还敢喝那杯茶?
“怎么了?”他依旧波澜不惊。淡笑道。
“哦,殿下,茶凉了,我给您换掉吧!”我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喝下那杯茶。
可他的手却一抖,目光中带着欣喜,也缠绕了些哀伤。他放下了茶,转过了身体,面朝着墙上那副画。
仿佛画中的人儿活了一般,李隆基喃喃自语,似给自己说,似给画中人说:“你永远看不到真相,你看不到,看不到,也别想猜透,你始终只是在原地兜圈,你自以为掌控一切,你总自以为是,你赢了,也败的彻底……”。声音越来越小,我从他背后看到他前面的地上滴了几滴水,心中一紧,他哭了?
“你走吧”。他突然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自然明白他让我离开这里,可我能放弃我的奶奶吗?可真的如他所说,天地之大,我能去哪?好像面前这个男人才能给予我真正的安全……
“奶奶呢”?
他依旧背对着我,看着墙中的画,那时候我问他这是谁,他说踩着那些尸骸的是自己,如今,我也算是他脚下的尸骸吧!
他并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的书房有很多眼线,那是他自己布置的,只需一个动作,就有人做到他想做的。虽然简易,可毕竟整天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般人总会觉得不舒服,可他不同,他享受这种王者般的生活。
房门被推开,杨义带着几个人进来,背后是我的奶奶,没有捆绑,就这样跟着杨义进来,背后还带着几个人,我认得那是桦叶军的人。他们一字摆开,杨义对李隆基略弯身:“大人”。
我看着奶奶,泪水充满了眼眶:“奶奶”。我努了努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孩儿,没事,奶奶不怪你”。
说着我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奶奶,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要是杨义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霓裳这丫头太善良,我恐怕已经葬身此地了吧”。
“呵呵,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奶奶说着对我招了招手,我走了过去,奶奶握住了我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孩儿,辛苦你了,奶奶不住你”。
“奶奶,我……”,话还没有说完,我被奶奶一把推向了杨义,电光火石之间,奶奶冲向了李隆基,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刀剑上闪着一股妖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