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行眼泪真正的让人心疼,就像一把铁钳,生生的揪着人的心脏,往死里拉。
林姿出院后,身体更加不行了,玉蓉担心死了,年纪轻轻的,动动就是一身汗,瘦的风能刮到的身体,却总是像胖子一样在喘粗气。
玉蓉给林姿制定了锻炼身体的计划,林姿自己总是坚持不了。每次都是南南在督促她。
这天,玉蓉有点儿咳嗽,不能陪林姿去锻炼身体了,南南拍着小胸脯对玉蓉说:“外婆,我可以带妈妈去。”
玉蓉笑了,摸着南南的小脑袋笑着说:“南南很厉害,外婆从来知道,不过,今天就让你妈妈在家里的练练那些器械好了。”
“妈,让南南带我出去走走。”林姿故意把话说成这样,让南南听着他有多了不起,她说:“今天我也想到外面走走,天气也好。”
“那妈妈换衣服陪你去。”玉蓉说着去换衣服。
“妈。”林姿拉住玉蓉,指着地上的南南说:“我这么大一个儿子,还用您陪我?你休息吧。”林姿拉着南南的小手,对南南说:“南南,出去了能保护妈妈吗?”
“恩呢!”南南用力的点头,回头对玉蓉说:“外婆,您就放心的把妈妈交给我吧。”
“好!就交给我们家的小男子汉了!”玉蓉也给了南南肯定,她又对林姿说:“别走太远。”
林姿和她的小男子汉儿子出去了,外面阳光和煦,空气清新,林姿牵着南南的小手走在别墅去的林间小道上。
南南给林姿唱儿歌,林姿夸他唱的好,“南南长大可以当歌唱家。”
“妈妈,我不要做歌唱家,我要做医生。”南南扬着小脸,“我要把妈妈的病看好,让妈妈的身体棒棒的。”
林姿欣慰的笑着,她好后怕曾经有两次那样的想法,居然要把这个宝贝疙瘩丢弃了!
“妈妈,你别哭。”南南给林姿抹着眼泪。
“风迷了眼睛,妈妈没有哭。”林姿牵着南南的手,她说:“南南,其实妈妈很好,你不要这么懂事,你想撒娇也可以,你想淘气也可以。”林姿希望,南南可以有他的童年生活,不要这么成熟。
“妈妈,我们家没有男人,爸爸也不在,我要早早长大,才能照顾你和外婆。”
南南的话,让林姿刚刚抹掉的眼泪,又充满眼眶。她的眼睛模糊的看不清前面的小路。
“妈妈,对不起,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提起爸爸了。”
林姿脚步一滞,半响,她蹲下身,和南南平视,“南南,你想你爸爸了?”
南南紧咬着自己的唇,林姿看见他把自己的唇咬的发白了,林姿还看见南南在摇头。
那种心痛简直要命,林姿掏出手机来递给南南,她说:“我不知道你爸爸的电话,你要知道,自己打给他。”
“真的吗?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是?”南南说着,林姿的手机已经到了他的小手里,但他没有拨号,而是看着林姿又小心翼翼的问:“妈妈,你不会生气吗?”
“我懒得管你。”林姿抬步前面走。
南南追上来,“妈妈,你帮我拨。”
林姿站下来,看着南南,那副刚刚得意的小脸,却又在顷刻间黯然失色,她拿过手机来,“多少号?”
南南滚瓜烂熟的背了一串数字,林姿输入后,看着南南,“怎么记住的?”
南南嘟起小嘴,“爸爸给说的,他说让我记住,你生病了,让我打电话给他。”
林姿蠕动了几下唇,低下头,按了拨号键。
电话很快拨通,也很快被接起来,里面传出那个让她恨到入骨又怕到心扉的声音,她带着泪水的睫毛上下眨了一下,听见里面说:“南南?林姿?”
林姿把电话给了南南,南南高兴的叫起来,“爸爸,我是南南!”
“你妈妈又病了吗?”
那个声音被林姿听到了,他问的很急,听得出是担心的很。
“没有,我和妈妈在外面锻炼身体,妈妈说我要想你,就给你打电话,电话是妈妈拨出去的……”
南南说的高兴,林姿看见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整张小脸上全是眉飞色舞的表情,从心里透出的快乐来。
林姿前面走,走的很慢,明显的在等南南,也是把更多的单独时间留给他们谈话。
走出十几米,林姿坐在石凳上,等起那个小家伙来,走的太远,她又担心小家伙会担心她。她就那么看着那个小家伙在讲电话,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说什么,就那么看着那个小家伙,她心里很舒坦。
那种害怕被那个男人夺走小家伙的心情完全不在了。
“妈妈!”南南挂了电话,他跑上来。
“慢点儿跑。”林姿把南南抱住了。
“妈妈,我……”南南犹豫着,小心翼翼的又说:“我告诉爸爸我们在这了,爸爸说他一会儿来,你……会不会生气?”
“他来干嘛?”林姿孩子一般给她的儿子嘟起嘴来。
“爸爸说我还没有长大,不能保护你,他让我告诉你,就是来看看,绝不打扰你。”
林姿看去,南南正认真的说,那张小脸,越发像腾一飞了,而且这会儿说话时的表情,简直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
林姿站起来,朝前走去,南南一边跟上林姿,一边焦急的回头看,一步两回头,那样子让人心疼。
也就十几分钟,腾一飞就出现在南南的视线里。
“妈妈,爸爸来了!”南南说完他回头就跑,一边朝腾一飞招手,“爸爸,爸爸!我们在这儿呢!”
腾一飞抱起南南,把手里的水瓶拧开给南南喝水,“渴不渴啊?”
南南摇头,“给妈妈喝吧。”
“这瓶是给她的。”腾一飞摇了摇另一瓶。
腾一飞抱着南南追上林姿,他把盖子拧松,递上去,“喝点儿水。”
林姿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水瓶,她就是默默的往前走。
南南接过腾一飞的水瓶,跑上去给林姿,“妈妈,你喝一口吧,哪怕一口呢,把你渴坏了,外婆会心疼,也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林姿看着南南,她接过南南手里的水瓶,“和谁学的,油嘴滑舌!”林姿喝了一口水,手里拿着水瓶往前走。
腾一飞牵着南南的手跟上她,林姿听见父子两在后面叨叨的说个不停。
走了一段路,林姿听不到南南的声音了,她猛然回头,看见南南蹲在草丛里,而腾一飞站在旁边、。
林姿的举动让腾一飞眉心一蹙,他对南南说:“南南,走吧,来,快点儿。”
南南跑过来,手里捏着一只蚂蚱,“妈妈,我捉到一只蚂蚱!”
“哦。”林姿应了一声,她又走起来,刚刚突然听不见南南的声音,以为南南被抱跑了,吓她一跳,就连后背都出了冷汗了。
“林姿,我说了,我不会带走他的。”腾一飞走了一步,在林姿身边又说:“我在改,你相信我。伤害你们的事情,我一样都不会再做。”
腾一飞的话就在耳边,林姿看着跑在前面的南南,她说:“如果……我爸还活着,我就原谅你。”
林姿大步走上前去,这算是一句拒绝的狠话了,那个给她生命的男人已经被这个男人害死了,她可以不计较一切,可以忘记他给的所有痛苦,但杀父之仇她绝对不能忘!!
腾一飞顿了一下,喉咙也滚动了一下,他抬步跟上林姿,他说:“上面风景不错,我们上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妈妈我们上去吧,我还没有爬过山呢。”不等林姿说话,南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二人的中间。
林姿看着仰着的小脸,那么期待,她说:“妈妈没力气,爬不动,我再陪你往上走一走,我们就回去。”
南南低下头,林姿的话他不想反对,可是,他的失望却是那么的明显。
“长时间不回去,外婆会担心的我们的。”林姿又对南南说:“你听话,等改天我们约外婆一起来,再爬上去。”
“噢,好。”南南低垂着头,应了林姿。
腾一飞看着南南,他对林姿说:“我带你们上去,给你妈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腾一飞话后,还不等林姿做出反应,南南一双期待满满的眼神就看向林姿,他一言不发,但却林姿觉得好难拒绝这双期待的眼睛。
“你和他上去,我回去。”这是林姿对南南说的。
然而,南南的眼眶却红了,他上去抱住林姿的腿,“妈妈,我不上去了,我陪你回家。”
因为南南的话,林姿就红了眼眶,眼泪就那么掉下来,她扬了扬头,想把眼泪逼回去。
“林姿,今天天气不错,上去吧。”腾一飞又软软的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