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肩回到宾馆,老太太看到王卉回来,慈祥的说“外面那么好玩?玩的这么野,吃饭都赶不上?”
王伯微微的笑着。果果则投来一个探寻的目光。
大家早也围坐在桌子旁边,他们都是一对一对的坐好,空出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我和王卉相挨着坐了。菜也依次上来。晚上的菜肴比起中午丰盛了许多,最高兴的是每人面前上了一份滋滋冒油的牛排。这对于饿狼投生的我,无疑是一件值得欢欣鼓舞的事,王八和他的两个哥哥都倒满了白酒,王伯伯的杯里倒了葡萄酒,王伯伯看到我的杯子空着,礼节性的问;“刘清水你是不是喝一点?”
我正要回答,不料王卉确抢先说;“爸。耗子不喝酒。”
说着。把自己的牛排切下一半,叉到我的盘里说;“我吃不了许多,帮帮忙吧。”
王卉的一言一行和亲昵举动,,引起满座皆惊。大家奇怪一天工夫,王卉和我如此亲密无间,当众袒护早上还是耗子哥的我,也变成了直言不讳的耗子了。要命的是那语气,完全有点那个自己人的味道!
王卉的两个嫂嫂,看着王卉嗤嗤的坏笑,果果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看着我。我知道那是对我的警告,她和肖潇关系很好,她警告我是为铁杆闺蜜出面。我只好装得一本正经很君子的模样。王卉分明感到了自己的举止失当,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但她的脸确出卖了她,两朵红晕不由自主的爬在双腮上。我忙给王卉解围说;“酒不喝了,吃饭就行,回去我开车”。
不想王卉见好不收,说;“耗子你也老实,不会喝酒就不能喝一点别的?”
说着。吩咐来一扎鲜榨花生浆,一扎鲜榨玉米汁。老太太和王卉的两个嫂嫂一个准嫂嫂果果分了花生浆,王卉和我带着两个孩子喝玉米汁。其实王卉和两个孩子喝不了多少,一扎玉米汁几乎全灌进我的肚子,把我灌得蛤蟆一样。
我坐上了驾驶室。王卉也坐在副座,王八一滩泥似的倒在果果的怀里,从他今天喝的酒量判断,我估计王八是借酒装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果果的温柔乡。
回到出租房,也是晚上十点钟,坦克正在看选美比赛。对着屏幕上那些比基尼美女大过眼瘾。嘴角的口水吊了好长,看到我回来用手揩去哈喇子。问;“一整天没见人影,跑那里去了?”
我说;“昨晚不是跟你说过吗?王八一家春游踏青,让我去开车。”
这时一个靓妞扭着屁股走出来,搔首弄姿的摆造型,尽量的把旺仔小馒头大的胸脯挺起来,坦克眼睛盯着屏膜,心不在焉偏着头问;“你有说过?”
我这才想起不用和他辨。昨晚我和他说的时候,他已经醉的跟死狗一样,他那会记得。坦克说;“这么说;你今天见到王卉了?”
我说:“人家一家大小全家出游,我能不见吗?”
坦克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尽跟美女打交道,不过我提醒你,别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扁担挑水两头塌。到时候一处不落好。”
我心里酸酸的说;“听这话,你也惦记着王卉?”
坦克说。:“那里,王卉是天上一天鹅。我是不敢有非分之想,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过,我对其他美女还是有信心的,比如这些。”
说着。用嘴朝屏幕上一群收腹挺胸的小姐一努。我立刻笑的岔了气,缓过气来。我说;“坦克你痴心妄想了。就凭你。也敢打这上面的主意?过过眼瘾还可以,别的你就不用痴心妄想了,你就画饼充饥,痴人说梦吧。”
坦克说;“怎么了。我好歹也是艺术家。她们除了天生一副美丽外表,其他还有什么?我哪里就配不上他们?”
我说:“就你那地摊货,也敢称呼自己艺术家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韩人渣,问;“韩人渣给租的铺面怎么样了?”
坦克叹息一声说;“泥牛入海吧,你自己就这德行,还能教出什么好的徒子徒孙。全跟你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干什么正经事。”
坦克把韩人渣的错误算到我头上,这是理所当然的——眼睛犯的错误要让鼻子耳朵来承担。是因为他们离的太近!哪怕一万个不愿意,也得为眼睛架起那副沉重的近视眼镜。
手机响了。掏出一看,号码似乎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的,按下绿键,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炸雷一样的声音喊;“清水哥。你让租的房有着落了。不过地点稍微有点远,离学校门口近的你又不让我上手段,所以不好租,。”
原来是韩人渣,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问;“大概离学校多远?”
韩人渣说;“也不算太远,是一个书店,倒闭了,要连书一起转,不过书很便宜,通通半价。要不了几个钱。坦克哥过来,一边画画一边卖书,即使不卖书,留给那些排队等候画画的人和陪他们的客人看看也好。”
我说;“韩人杰你想的周到,我们明天过来看。”
坦克其实一直在听我和韩人渣通电话,听我说明天,立刻纠正说:“明天我和孙子要回老家。改在三天后吧。热闹地方肯定租不到,这种学校的学生读书不成器,但搬钱确勤奋得如同蚂蚁,争先恐后的把他们老子金库里的钱搬来在学校门口撒。对于门口那些商铺来说,每一个学生都是一尊财神。没有手段,有谁肯把招财进宝的风水宝地让出来。偏僻一点也好。咱酒香不怕巷深,再说,偏僻点,给女生摆姿势时手脚也放得开。”
我才想起坦克要去帮他堂哥打官司。我说;“这个世道不知怎么了。学校门口卖书倒闭,学校门口****发财。”
坦克说;“看你想不通了不是,我告诉你,学校门口的小旅社生意才叫火,除了白天卖钟点房不算,晚上十二点以前一律不登记过夜的,八十块一小时,超过一分钟十元钱罚款,有的旅社还安装了排号机,喇叭里喊;“A四十八号。请你们到总台交钱后,到三楼五号房办理业务,A四十九号,请你们到总台交钱后到地下室七号房办理业务,B五十号,请你们到总台交钱后,到二楼三号房办理业务……。”
坦克接着说;“据说开始时,每一对办理完业务后,旅社小妹还换一次床单,收拾一下卫生,到后来忙不赢了。只管安排办理业务,轮到最后一对。床单垫子都湿透了。垫在床上的棉絮,湿了干,干了湿。最后板结成铁板一样,天亮打扫卫生,生意好的旅社,安全套都要收一桶,回收废料的小贩看准了机会,和旅社老板定了合同。把收回来的安全套积攒起来,一个月拉一车,老板卖橡胶的收入能开支一个小工的工资。”
坦克从来长着一张评书嘴,无论什么事经过他的嘴一传,就演义化了,我对于他的话半信半疑,
坦克感叹说;“耗子你别不信。估计每张床上牺牲掉的精子,只要有百分之十的成活率,一年下来,够编十个步兵师。”
我听了。不管坦克传言是真是假,毕竟心里有点苦涩,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不免有点杞人忧天——如此下去,我们的明天会怎样?我打击坦克说;”看来你又可以转行了。”
坦克说;“转行干什么?“
我揶揄他说;“开地下电台呀,专门播放八婆新闻,估计受众不少。”
坦克反击说;“你就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东西,对你们这种自命清高爱吃甜食的人,真不该跟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