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才将它连拖带拽出来,把他的房间弄的一团糟。我把自己卷在他的线衣里,等他回来。
等着等着,我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在整理房间,丝毫不责罚我。
我拒绝交出他的线衣,他也由了我。
当月亮高悬的时候我知道那是夜晚来临了,夜晚来临的时候就是睡觉的时候,可是太阳出来的时候我睡得太多了。
我拖着他的线衣胡乱找了个地方窝着,可是无论哪里都是冰冷的僵硬的,我不喜欢。
于是,我又跑去了他的房间里,他的房间门几乎阖上,我从小缝钻进去。
他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着,我够不到他,只能蹲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他。
我的眼睛在夜晚很亮,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纤长的眼睫,我也确定他看不见我,因为今夜真的很黑,如墨。
可我错了,他看见我了。
他从浅眠中醒来,没有一丝慌乱,看见了我,问我。
雪花,你怎么还不睡。
我无法回答啊,我只能静静的蹲坐着。
雪花,你在玩吗。
我无法回答。
于是,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手却自然而然的垂了下来,正好落到我的头上。
轻轻的抚摸我的头。
这一刻,我很乖,没有假装。
他把我捞起来,带进他的被子里。
于是,我终于明白,那样的温暖不是来自他的线衣而是来自他的胸膛,那个有心脏的地方。
我与他安然入眠成为习惯,我在夜里默默蹲在他床下的时候,他会偶然醒来,让我睡在他的床上。
我安静的看着他的时候,楚楚看着他的时候,他总是内心柔软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于是,我认为我是不是抓到了他的弱点。
他不在的时候,我的探险终于涉足了他的整个家。
他的衣橱,他小妹妹的布娃娃,他母亲的钢琴,他父亲的刮胡刀。
他父母卧室的大镜子。
我看到了自己。
通体雪白,眸如宝石。
他曾经和我说过,雪花,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猫咪了。
如今这一看,想来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除了周末,他即使在家里能陪我的时间也很少。他要接他的小妹妹放学,然后做晚餐然后叮嘱他的小妹妹写作业,然后照顾她睡觉。
最后,他打开房间里的灯,做自己的事。
于是,我在他的脚边耍赖,他便托着我,将我放到他的书桌上。
他的课业压力很大。
我倾身压在他的化学书上,望他。
他也望我。
突然,他用额头过来顶我,我人仰马翻,他顺利取走课本。
他认真的学习,我认真的望他。
他也许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因为他远没有他认为的那样了解我。
他短暂离开的时候,我会和他的小妹妹玩,这就是他最开始所预想的那样。
不过,我和他的小妹妹玩并不是他希望而我才去做的,而是因为我也在玩。
他的小妹妹总是编造一些自说自话的故事,而我和那些芭比娃娃布偶玩具是她唯一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