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下,卢峰追着林怀秀边跑边骂,嬉闹的笑声在人迹稀少的街道上回荡,连绿化带上病怏怏的海棠似乎也受到欢乐的感染,显得青翠了许多。
“哈哈,来呀,来呀,来抓我呀!”林怀秀蹦蹦跳跳的,朝身后卢峰扮着鬼脸,丝毫没注意到她已退到了马路边缘。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卢峰大叫着:“小心!”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身体被猛的往前一带,林怀秀落入了卢峰的怀抱里,吃惊还没褪去,一声呢喃犹如旱天雷,炸开了两人小小的空间。
“秀秀……”卢峰抱着林怀秀,满怀馨香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部位。
林怀秀呆呆的抬起头,就像被慢放的影片,随着她逐渐抬起的眼帘汇成一幅精美的画面:带着青色的棱角分明的下颚,厚薄适中的双唇,高挺的鼻梁以及那满目的柔情,一张脸渐渐在她心底浮现,宛如被搅动的湖水,扰乱了她沉着的心。
“秀秀……”温柔的呢喃,宛如梵音,一遍遍贯穿林怀秀呆滞的身体,卢峰笑着揉揉她被晒得温热的头顶,“都这么大了,还总叫人担心。”
微笑的责骂,温柔的宠溺,仿佛被遗失了很久的玩具,忽然重回到主人手里,那是一种既甜蜜又怅然的心情。
不行!
林怀秀愤愤地摇头,想要甩开就要苏醒的回忆,她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想起,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痛心。
“怎么了?”她的反常令他担心,难道是被吓着了?
林怀秀揉着跳疼的太阳穴,推开他少许,掩饰道:“我没事,谢谢你,哥们儿,你又救了我一回。”虚弱的微笑,没逃过他的眼睛。
卢峰不确信的问:“真没事?”
“没事!”林怀秀敷衍着将微笑加深,这时,一辆银色跑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驾驶座上,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子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勾着架在鼻梁上大大的太阳眼镜,露出一双碧蓝的眸子。
“嗨,林妹妹!”阮斌微笑着打招呼。
这厮怎么在白天看来也这么碍眼?
林怀秀皱眉,一想起那晚在酒吧的情景,决定不搭理这个人渣,拽着卢峰就走。
卢峰不明所以,低头问:“认识?”
“不认识!”鬼才认识那种流氓!
林怀秀越走越快,卢峰朝后看了看,却发现那人开着车正跟在身边。
阮斌歪着头,仔细看着马路上极速行走的两人,发现那短发女人就是林怀秀没错,才高声喊着:“林怀秀小姐!是我啊,林怀秀小姐,我们在【遇见】酒吧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忘,她还喝了被他们下了药的酒呢!
等等,下药!
林怀秀顿住脚步,看着缓缓停下车子的男人,忽然笑道“哎哟,原来是阮斌先生啊,你不提醒我都忘记了。怎么,找我有事?”
显然她是记得的。
阮斌眨了眨眼,露出一口白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道个歉。”
“哦?阮斌先生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吗?竟然需要当面来道歉。”林怀秀好笑的反问。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冒犯了林怀秀小姐,所以我想请求你的原谅,毕竟……”他不自然的握拳轻咳了一下,道:“毕竟男人都是爱面子的,要不是许文生那小子激我,我也不会对林小姐轻薄。后来,我一直想找你道歉来着,却一直找不到。现在,我真诚的请求你的原谅,你能原谅我吗?”
他期期艾艾的等待着宽恕,林怀秀却在心里冷笑:犯了错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真是人渣中的极品。
林怀秀吸了一口冰凉的奶茶,无奈的咂着嘴唇,“阮斌先生,人在做天在看,你放心吧,老天不会放过坏人的。你也不用那么内疚了,那种地方本来就很容易产生误会。”
“呐,林小姐,你这算原谅我了吗?”阮斌惊喜的问。
林怀秀不予否认,轻轻点头,想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果不其然,在得到林怀秀的谅解后,阮斌的开心仅仅维持了一会儿,“其实,我找你还有另一件事。”他从车厢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林怀秀,“你有没有空?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一阵夏风吹过,夹带着城市中惯有的闷热,令人心烦气躁。
林怀秀将手中的纸袋用力朝阮斌脸上一甩,怒气冲冲的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你真TM恶心!”
纸袋从阮斌俊美的脸上滑落,几张照片从袋口出滑出,成功的吸引了卢峰的目光。
待看清那照片上的图像之后,只听得一声闷哼,阮斌的脸上已留下一道青紫。
卢峰揪着阮斌的衣领,咬牙道:“说,谁干的!”
阮斌白挨了一拳,不仅没动怒,反而一脸平静,“想知道?问她去!”湛蓝的眸子飘向林怀秀,见她气得脸色发青,捏着冰奶茶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不由得轻皱了眉头,“林小姐,你还好吧?”
林怀秀盯着阮斌写着担心却又浮现奸笑的脸,伸手拉开青筋暴跳的卢峰,冷道:“谢谢关心,我很好。”看了眼散落在他身上****不堪的照片,冷笑道:“如果你认为凭那些,就能掌控我的人生,那你就错了阮斌先生,而且大错特错。”
她从不喜欢受人威胁,更不会受人威胁。
“连这些照片流散出去也无所谓吗?”阮斌舔了舔被打后,咬破的口腔内壁,淡淡的腥甜和刺痛令他皱起了眉,“如果……,我能将这些东西尽数还给你,而且将拍这照片的人也揪到你面前来,任你处置,那——林小姐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么?”
林怀秀心头一跳,问:“你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些照片不是你拍的?”
阮斌嗤笑:“原来我在林小姐的心中竟是这么的愚蠢。你见过谁偷偷摸摸的拍了人家的****,还眼巴巴的凑过来找揍的?”
林怀秀眯了眯眼,明显心存怀疑。
阮斌又道:“或许你不知道,那晚我和许文生接近你是因为一个打赌。眼见胜负未分,许文生竟违反了规则,暗自在那个人的酒中下了迷药,企图迷晕他后好带你走,却没想到你替他喝了一大半。事后他还拿着这些跟我炫耀,我虽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服输。”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