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在胸前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他。尤迪特沉默不语。她虽然涉世不深,向往极其富有幸福的生活,但是又一直眷恋着一个年轻英俊的印第安人首领。这些怎么也统一不起来。梅尔顿真的会骗她吗?对这种后果,她没有仔细想过。现在,狡猾的蛇要求她做他的老婆,这个印第安人真的会梦想成真、想富就会富吗?他站在她面前用严厉地眼光盯着她,等着她。可是,她还是拿不定主意,出现长时间的沉默。
他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尤迪特在想什么。你不仅爱那个脸色苍白的人的财富,并且向往享受城市生活。红色男人只有帐篷、马匹、武器,生活在森林和大草原上,无法满足你的要求。尤迪特怎么可能想成为一个印第安人的妻子?”
“是有一点不想。”她承认。
“可是,情况会随你的态度的改变而完全改变。只要你同意,我马上就满足你的愿望。我的手不会碰你的手,直到把你想要的金子给你。”
这句话很有用,她马上热情起来:
“你当真会这样做?”
“真的。”
“梅尔顿真的是在骗我?”
“你可以通过要求见你的父亲来考验他一次,但千万不要把你与我的谈话告诉他。”
“好,我按照你说的去考验他一下。他要是不履行释放我父亲的诺言,我就马上离开他,到你身边来。”
“他是不会同意的,会迫使你留在他身边。”
“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办?”
“只能等待,因为我会从他手里把你救出来。他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要到这儿来。如果你不来,我就知道你出事了,就会去找梅尔顿要人。再见!”
狡猾的蛇走了,尤迪特坐着静止不动,在静静地思考。过了一会儿,我本想跟着她一起走,以便尽快了解进山洞的路径。但是,我仔细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非常了解印第安人,知道他并没有走远,说不定还在秘密跟踪她,甚至会待在上面,守一夜。思前想后,我最终放弃了今夜的探察计划,回到了洞中。
我对今晚偷听到的结果感到非常满意,其结果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所听到的情况,必定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于是,我把所了解的情况好好分析了一下,考虑下一步怎么做。我们不需要等待更多的小米姆布伦约人来对付尤马人了。过去我认为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现在有极大的可能性。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达到目的,甚至可能通过和平途径达到目的。
尤迪特是个怎样的人?当她听到她前夫被野兽吃掉的噩耗时竟然无动于衷,可怜的海格立斯!我尊重她的父亲,由此错看她了。她父亲对她是有感情的,她父亲陷入难以忍受的境地是她造成的。狡猾的蛇倒是赢得了我某种程度的尊敬。无论如何,他比他的名字要好的多。我们可以和他进行谈判。他真心爱的人是犹太女子。现在她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一张王牌。我坦白地承认,我决心做点缺德的事情,一点点人口买卖。我将逮捕尤迪特,通过她获得狡猾的蛇及其尤马人的权力。
我回到洞中,只对小米姆布伦约人说了一句话:“立刻睡觉,天亮就起床。”
我一躺下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凌晨。我的同伴要比我疲劳的多,我叫醒了他,而且是立即把他从梦乡中拽起来。
我们把马喂好以后,就立即开始了工作。首先把这个卵石入口重新堵上,隐藏起来。然后,我们往下走到石壁的对面,再往上爬。我们在上面鸟瞰印第安人的营地,发现上面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可是,我们仍然很小心的爬行,终于找到了海格立斯所说的拐弯处,在他标记号的地方稍作停留。我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他没有找到的那个地点。因为他没有经过专门训练,所以找不到堵口。其实,这个堵口根本骗不过行家的眼睛。
由于印第安人从营地无法到达这个高地,所以我们可以在这儿自由活动。我们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搬开,弄出一个较大的洞口,就算是身材高大的人也可以进入巷道。我们看见海格立斯在里面构筑台阶的石头,里面有的地方有被人凿过的痕迹。可以想象,最初修筑这个巷道的并不是印第安人。
进入巷道之后,我们先向右走,后向上摸索前进。不过,没走几步,就到达了深渊的边缘。深渊的对面是我们昨天发现的那四个坑。马分辨出了我们的声音,也从对面过来了。由于它们在洞中过了一夜,所以不会再害怕黑暗了。为了不让它们靠近深渊,我命令它们躺下。我敢保证,在我们回来之前,它们不会起来。
我们在裂缝旁边找到了四个小坑,与昨天发现的一样。事实证明,确实有人在这儿挖过坑。然后,我们回到最初的起点,继续向下深入。
巷道的高度比人的身高略高一点,宽一米左右,四壁留着尖嘴鹤锄凿过的痕迹,偶尔还可以看见钻孔。坚硬的岩石曾经被人用炸药炸过。由此猜测,这个巷道肯定是白人开挖的。巷道一般是在岩石里面穿梭,遇到裂缝或沟壑,就用凿制的石块搭桥,并砌成通道。
我们一直认为,越往下走空气会越稀薄。恰恰相反的是,里面的空气总是保持清新。火炬的火焰不是垂直向上,而是向一个方向偏移,只是不是很明显罢了,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意味着有一股新鲜空气沿巷道向前流动。气流很均匀,一定有一个抽风口。这个巷道很可能与矿井连在一起。我知道,矿井就在中部。
我们走了三百步左右,我的同伴指着一块砌好的石头说:
“上面有字!”
我拿着火炬照亮那个地方,清楚地看到这几个字——“阿隆索·瓦尔加斯,登山者及其同伴于公元1611年”。这意味着,从那位西班牙矿工开辟这个巷道以来已经有250年的历史了。我把这段文字抄录了下来。曾经西班牙人深入到这个被称为新西班牙的墨西哥偏僻地区。
加工过的石头砌成了墙堵住了巷道的末端出口处,火焰朝这堵墙偏移,却看不到出口到底在哪。我向高处眺望,发现有一个筛子一样的东西。砌石头的灰浆,在墙角汇合处被刮掉一块,留出一些小孔。只有注意到通风情况,才能发现这些小孔。我在上面发现了一块石头,上面刻了字:“E.L.1821”。E.L.是一个名字的缩写字母。1821这个数字告诉我们,在1821年这个巷道被墙封闭了。对我来说,封闭的原因没有任何价值。人们虽然把连接深渊的桥拆除了,用卵石堵住了洞的入口也就是巷道的入口,可是,为了让空气自由流通,墙上仍保留着这些小孔。如果以后矿井重新开工,致命的瓦斯就不会对工人产生危害。
我们仔细听了听,墙后面没有任何活动的声音。我大胆敲了敲墙壁,没有回应。然而,我仍然相信,在墙的那一边,能找到我的同胞。没有想错的话,我就可以把他们解救出来,不会有任何危险。他们可以从墙洞出来。我们只有把砌好的石头敲开,才会打开墙洞。但是,我们的工具除了小刀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们可以从这些小孔入手,遗憾的是,灰浆如同钢铁一样坚硬。经过简单的试验,我们认为,就算我们两个人工作一整天,也只能从缝里拆出一块石头。不过,我们还是继续干了一会儿,因为现在还是白天,白天在外面是不能做任何事情的,所以我们还能继续下去。两支火炬着完以后,我们在黑暗中继续干了一段时间,才回到洞中休息。两匹马还按照我的命令躺着,看见我们过来,才站起来,吃了些玉米。我们吃完饭,换了火炬和灯,又爬进巷道继续工作。带上枪当粉碎棒使用。
一件难度大、颇费力气的工作就是敲碎石头之间的灰浆。我们不得不工作一阵,休息一阵。大约在下午七点的时候,第一块石头终于被我们取了出来。我通过洞看过去,只见墙外一片漆黑。第二块石头稍省力些,只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十点的时候第三块石头也松动了。到夜里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可以从这个打开的开口爬过去了。我们爬的时候特别小心,灯和火炬都熄灭了,免得火光通过开口射过去。
确信没有危险以后,我们才大胆地点燃了一支蜡烛,并且带到外面。出去后,我们首先发现墙上灰浆的颜色与岩石一样,以至灰浆与岩石接合处看不出任何痕迹。
我们进入一个又宽又高的巷道。由于年久失修巷道里有的石块,已经崩落。这个矿井已经开采殆尽,再没有矿可采了。气流向右流去,可是我们却先向左拐,想先看看后面有些什么。结果我们走了没有多远,看见前面整个的巷道坍塌了,只好往回走,不久,看到墙根放着各种工具。由此看来,我们到了人行过道,明显感觉到有一股较强的气流。然后,我们到了过道的加宽位置,这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房间中央放着一个大木箱,多股绳子固定着箱子的四个角,绳子的另一端被固定在通向房间天花板的链条上。天花板上有一个直径比箱子大的井筒开口。风是从这儿向上吹的,可以肯定,井筒就是矿井。箱子就是矿井的提升罐笼,即为升降机。箱子只有三面壁,一面是敞开的,敞开的这一面用来装货或者载人,里面还放着一些物件。由于我的注意力被两扇门吸引了,所以我现在不想仔细看。这两扇门是由粗加工的重木头加工而成的,用牢固的闩子栓着。其中一扇对着我们过来的通道,另一扇在我们的右边,很可能通往正在开采的矿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