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见柒魄还那么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大动肝火,正要骂这个毫无家教的柒魄却被一锭银花花的碎银给打断了。
伸手给钱的人正是七岚,她见形势有点不太对劲,就为了平息店主的怒火就拿出一锭碎银,放到店主的眼前,道:“这包子的钱,我帮她给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店主收了钱,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对他们笑着说:“当然,当然可以!”
这里真的是一个有钱就能使得鬼推磨的地方,虽然在外面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如果白子瑾没有记错的话,他将要前往的官场世界好像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官员用钱贿赂对方、连接成一个所谓的友谊圈子,官官相护,还有谁会是清官一名?相信不久以后,他也定会沉沦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面吧?
七岚这一次紧紧地抓住柒魄,生怕她再次闯出什么祸来。白子瑾则默默在她们身后走着,一边打量着这座小城。
“七岚姑娘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白子瑾随意地问。
七岚回头,也像他那般随意地回答:“以前我就是到处流浪,然后流浪流浪着就进来了。”
“清欢姑娘说,没有烦恼的人是不会来到这个与世相隔的长安城,”白子瑾依旧那样说道。
七岚淡笑,他也关心这个问题了吗?
“是啊,我也是为了一件无谓的烦心事才跑到这里来,见日晚那么豪放、不拘小节,府上又住了那么那么多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也选择离开流浪的生活,在这长安城安定下来。”
白子瑾也笑了,道:“是这样吗?这里真的又那么好吗?”
“这里不过是我唯一一个归宿而已,而你……不是还有一个家在外面吗?”七岚问道,眼睛专注地看着白子瑾表情的变化。
“归宿吗?家吗?我觉得那个所谓的家回不回去都是无所谓的,”白子瑾这样说道,看起来有点淡然,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七岚摸不着头脑,这白子瑾不是对自己的烦恼了如指掌吗?为什么还会来到长安城?“你为什么那样说自己的家人呢?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住在一起,不是一件挺好的事吗?”
“外面以孝顺为德、百行以孝为先。所有人都必须听父母的指意行事,如同傀儡娃娃,那样的家又怎么好了?再看看你们,没有血缘,更不是同族也能融合相处,还看起来那么愉快……”白子瑾越说越发小声,起初的声音还那么雄亮。见目的快要达到了,七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柒魄又挣开她的手,跑去一个卖手作糖人偶的摊子。
这卖手作糖人偶的店主是一个女子,她看到柒魄那糟蹋的模样也没有赶她离开,而是给了她一个刚刚弄好的蝴蝶形状的糖蝴蝶。
七岚见此,立马走向前付钱,只见那女子摇摇头,道:“那糖是我自愿送给她的,不用钱。”
“诶,这怎么可以呢!你这是要做生意的,不收钱怎么维持生计?”七岚说着就把碎银硬塞进女子手里。
“不可以,不可以。我真的不收钱,我可以维持我的生计,这长安城里全都是像你这么好的人,我的生活还算是挺好的!”女子这样说着,又把碎银还回七岚。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七岚无奈之下,只好把钱收了回去。
白子瑾笑着看这一幕,也看了看一旁拿着糖蝴蝶、玩耍得起劲的柒魄。
七岚把钱领回去,回看白子瑾的时候,发现再谈刚刚那个话题好像有点不太适合,又看了看柒魄,眼神有点怨恨。要是柒魄没有到处乱跑,现在白子瑾就会发现自己的所烦恼之事,而她自己也可以大功告成回醉安府去了!想到这里,七岚不禁叹了一口气:“唉……”
突然,白子瑾拍了一下七岚的肩膀,七岚回头,有点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柒魄姑娘又跑了,”白子瑾回道。
“什么!又跑了?”七岚大吼,眼珠子不停转动,终于在大街上的转角处发现了柒魄的身影。柒魄似乎感觉到七岚的那炽热的视线,回头对她扮鬼脸,转眼就消失在七岚的视线范围之内。
七岚提起裙子,追了上去。老实说,她其实有点讨厌带柒魄出外,老是一不注意就会跑掉,随时迷路回不了江府,真是拿她没办法。拿她有办法的人,只有江日晚和鬼刎。果然,只有高冷的人才能把这个逗比克制住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七岚也不妨学江日晚,高冷一番。
白子瑾见柒魄跑了,七岚也跑了,自己又不识路,只好跟了上去。
转了几个街角,吵闹的大街已经不知道在多远的后面,这里是个僻静处,抬头一看,大大的‘醉香楼’伞子倒影在白子瑾的眼睛里。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烟花之地吗?
七岚也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咂了一下嘴:“啧!居然来这里了……”她也跟上柒魄的步伐,跑了进去。
白子瑾看到七岚毫不犹疑地跑了进去,正想要不要也进去的时候,身后遭人一推。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应该在江府上熟睡的鬼刎和在工作中的淡定。
“你们……你们怎么出来了?”便子瑾紧张地问,就好像是被别人发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鬼刎看了看前面,回道:肚子饿就来了。站在这里作甚?快进去!”说完就推着白子瑾进去。
“欸!你……你也可以进去吗?这里不是……不是……”白子瑾还没把话说完,脚就已经踏进去了,而且眼前又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白公子怎么也来了?”一名女子出现在白子瑾面前,她脸上抹了一层浓浓的胭脂,又白又红,眉心画了一个十字的花形图案,脸上带着浅笑,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半透明,布料下的肢体隐约可见,十分妖艳。
白子瑾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有些呆,又听见她说出自己的姓氏,可还是想不起来这名女子是谁,所以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