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西米躺在床上仔细听着门外守夜丫头的呼吸声,直到那丫头的呼吸变得沉稳绵延时西米轻手轻脚的从窗子跃出。她已经打听过那几个身体不适的丫鬟住所,这些丫鬟有宋夫人的也有宋小夫人,还有几个粗使丫鬟。西米在选择对象的时候从没注意对方是哪里的丫鬟,所以她也不清楚那些丫鬟她是不是下过手。但只要再取血位置仔细看便会看到那有很细微的伤口,西米只要找到那些丫头看一看便会知道。
西米在身上施了一个简易的结界后便消失在夜色中。西米先到了平芝院中的丫头厢房外,站在门外仔细听了听里面只有沉重的呼吸声,看来几个丫鬟睡的很熟。推开一道门缝西米便闪身进去,黑夜中西米的视力如在白昼般清晰。她的目光扫视过每个丫头的脸,在第三个丫头脸上停留了一会继续看向其他丫头。确认是哪个丫鬟后,西米的左手轻轻一挥,厢房中所有的丫鬟睡的更沉。
西米走近先前看的第三个丫鬟的床沿,将她的手从被中拿出。挽上袖子,西米在她的右手臂内侧细细观察起来。一道细长的伤疤如非注意观察更本就看不出,西米看完后将她袖子拉下将手放回被中,又摸了摸那丫鬟的额头便离开了。之后西米去了其他的院子,西米一一看了那些身体不适的丫鬟手臂。有些有她留下的痕迹,但大部分并没有。
回自己院子中的路上,西米咬着下唇思考着:那些婢女的印堂有些发黑,照书上说是碰撞了污秽之物。如果是被我取血过的或许还说的过去,但那些我没碰过的又怎么会这样?
西米之所以会那么快找出那些病了的丫鬟,就是因为她们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印堂上萦绕不散的黑色雾气。西米这段时间看到书籍很泛,神魔鬼怪她看的是最多。“难道是那两只猫?”西米在看了书籍后知道动物将要成精成妖都有机遇,而他们的妖灵便聚于天灵。西米看到的那两只猫天灵上的妖灵十分涣散,大概也是近期出现的。所以他们灵性十足而还没到成精的地步。但是那两只猫的妖灵十分清澈,算不是污秽之物。最可疑的就是一般人不会把这事与妖邪联系在一起,这样十分的不吉利。而传出这样的话的人一定有着十足的把握,说不定是做贼喊捉贼。
想了良久依然没有头绪,而西米已经回到了房中。现在什么也查不出来,那就等对方有什么动作。西米越想越兴奋,这比在家族中只能保持那一定要有的优雅与高贵有趣的多。如今的生活她不需要规划筹谋,没人知道她的身份。除了午夜梦回时西林沉睡般的容颜与长老的逼迫还有查尔的背叛。血海生仇?西米躺在床上看着左右那红到滴血的红宝石戒指。在她没有能力报仇,她不会这样冒失的面对仇人。
翌日早晨,用过早餐后西米从书架中取出一本书籍坐在太师椅上慢慢的品读。这些日子宋子墨很少来找西米,不仅仅是人言可畏也关乎西米的名声。不过他做主人的也不能怠慢客人,西米还未将椅子坐热宋子墨便来了。
“西姑娘(西米的名字是她学会这个国家的语言后自己取的)。”宋子墨向西米打了一个招呼,西米放下书籍后起身问候:“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宋子墨想了想似乎有半个来月没来过了,宋子墨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前几日家表兄来做客,只是没住几日便忽然病倒,我只顾着自家表兄反倒忘了家中还有你这贵客。”两人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偶尔也会打打趣。“我不是在自己院子就去你母亲的院子坐坐,还真不知道有客人来。”西米笑了笑,说完这话后西米就有了一个打算。在宋府的时间也挺久了,虽然宋家人一再说明不会介意,但西米也没打算不离开。而府中又发生这样的事,并且这家人还完全不当一回事,至少也要把这事解决了西米才能安心离开。
两人闲聊了两句在宋子墨的笑声中迎来了宋小夫人,“老爷。”宋小夫人对宋子墨行了一礼后看似不经意的瞧了一眼西米。这小两口说不上恩爱却也相敬如宾,宋子墨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表兄,你们两聊。”说完便离开了。西米瞅了宋子墨一眼,总觉得他有些心虚。宋小夫人送他离开后招呼西米坐下让丫鬟上了热茶。
“老爷他……”“宋兄的表兄什么时候来的。”西米打断了宋小夫人的话,看她那神情就猜到她又要说一些西米不愿听的话。“哦,表兄来了十日有余了。你还不知道吧。他还带了许多你家乡的玩意。瞧瞧我这记性,我等会让人拿你看看也有个想念。”宋小夫人看似懊恼的表情,西米看来总觉得对方不太愿意让自己看到家乡的东西。再想到宋小夫人对自己说的话她便有些头疼,哪有妻子老想着给自己丈夫收女人的。宋小夫人也怕自己看到了那东西想回家,便留不下自己了吧。这妻子是不是太贤良了些。
“那表兄去过我家乡?”西米问道。宋小夫人抿了口茶道:“是啊,他晚老爷一个月出发,前段日子刚回来便找老爷叙旧,哪想忽然病倒了。听说病症十分奇怪畏惧见光,人也渐渐变得虚弱,因为上次丫鬟们病倒的事,现在又有人拿这嚼舌根,真真可恶。这不是诅咒我们家么……”宋小夫人恼着,西米已经皱起了眉头:“畏惧光?这病还真奇怪。那他的房中不是要布置的一丝光都不能露了?”宋小夫人点了点头叹气:“也不知是造的什么孽,好好一个人只能活在暗无天日下。”
西米没有继续接下去,扯开了话题随口聊了起来。或许今晚是要去看看那表兄了,府中的怪事看起来毫无关联,却件件都指向是污秽之物作祟。宋小夫人见西米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冷冷的笑了笑便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