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叔。”
“咚咚”
“黄河叔。”
“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披着破旧军大衣的黄河打开院门,心中还在诧异这么晚是谁来了,一看却是李良敏领着清子,后头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推着个轮椅,上头坐着位颌下三尺白须,身穿古服,仙风道骨的老人。老人拱手说道:
“丈翁,夜深来寻,有事相商,搅扰了。”
黄河一听这话便知是有文化人,急忙招呼一行人进屋奉茶。
原来,李良敏傍晚回家后看到家里来客,一问儿子是山中遇见的游方道人迷失了路途,便热心的款待起来。席间老人说自己在山中不甚伤到腿脚,也无意再游荡,想在小村寻个落脚之地。
李良敏为人甚是热情好客,以往若是有来钓鱼回不去或不愿回去的,也经常借宿家中。闻听老人腿脚不方便,便拍拍胸脯说不如就暂时借宿在家里,反正还有空房,也正好与儿子有个伴。
谁知老人却说手中略有几分医术,也正好要造福乡里,一直借住家里恐不方便。见小村里无佛无庙,想买块地供奉祖师,下午看到那片石壁风景正好,一问正是他家的,所以想问不知可不可以。
李良敏沉思了一会,要建庙?那石山倒是无所谓,这穷乡僻壤的自己明早往村部报备一声也就是了,几个老人应该都是乐见其成,不过还是得跟族中长辈通个气,这才来找村里名望最高的黄河叔。
几人坐下边喝边聊,这等事可没李文清插嘴的份,所以他乐得闲在一边。听着两个老人将遇良才,棋逢对手的在那边掉书袋,虽然他平常也喜欢看这些,要是让他这样讲还不要他的命。谈话间,李良敏也把事情原委详细的说了一下,黄河叔听了十分激动。
“老哥,你真的愿意在村中立一座庙宇?”
黄河一直在苦恼这个问题,由于他们是后头迁回的,所以这个小村历史较短,也无佛像可供。在本地都有佛诞这一习俗,一般都是村中所供佛像诞辰,请来亲戚朋友聚一起吃上一顿,久而久之也成了亲戚联系的一个纽带。而村里一直没有佛像,各家各户只能沿着以前的日子来做,都各不相同,有些共同的亲戚一年要跑好几趟,着实很不方便。
看着长春子点头说是,黄河叔有些干枯的笑声便响了起来,兴奋的连往各人的杯中添加茶水。
“老哥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了,明天我就跟其他几个老不死的定下就通知大家。对了,那石壁都是石头,建造恐怕有些困难,要不选在别处?”
“青龙吐珠,山清水明。苍背之负,稳如金钟。”黄河叔一听这话,顿时对这位刚认识的老哥更加佩服,方才一番谈话就觉得对方博闻强记,见识丰富,想不到竟然也精通堪舆之术。正好,建庙时连地气先生都不用请了。
此事说定,几人也告别黄河叔回家去了,临走时长春子留下一瓶酒,瓶子打造十分精美,说是自己酿造的药酒,对老人有很多好处,还细心嘱咐用法。李文清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他的存货,也不知道会不会过期了?
家里郑秀已经整理好房间,只剩三间房间,阿大三人只好凑一下,还好他们三人本就没什么知觉。
房间里李良敏跟郑秀两人躺在床上细声的说着话。
“老李,你有没有觉得这老大人有点来头啊?”
李良敏动了动靠在床后有些发麻的脑袋说道:
“这不废话,你有见过普通人身边跟着五个人伺候,个个还长得跟座山一样,一见就知道练过,呆在旁边还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被老公顶下话的郑秀也不恼,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几个人对你那宝贝儿子很是恭敬啊?你们回来时我在旁边还瞄见他们给你儿子行礼,就像仆人一样。”李良敏有些不确定的思索道:
“应该是蚊子把他们从山里带了出来心中感激吧,一看他们的打扮肯定在里面呆了很久。”
“哎,你说他们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瞎说,就我们能有什么给人家惦念,晚上单人家送给黄河叔那酒的瓶子估计我们那点家当都比不上。”
郑秀一听惊呼“真的?这老大人这么大方?”
“嗯,八九不离十,那玉比你老妈那镯子更加温润,黄河叔那老花眼看不出我还能看不出来。行啦,行啦,睡觉吧,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这老大人这么慷慨亏待不了你的,还不知道你那番心思。”
郑秀暗暗掐了丈夫一把,低声的吼道“说清楚,我哪番心思了?”
“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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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李文清便带着阿大跟着父亲的皮卡来到镇上。给阿大随意买了身西装,再配上一个墨镜,一个典型的全职保镖便诞生了,走在小镇里各个都回头相看。
将给其他几人买的一大包衣服放在父亲车上,吩咐父亲等下空闲帮忙去订一些打石的工具,其余的工具村中个个都不缺,随便都能找到。对着忙碌的父母亲说了声老人吩咐他到市里拿钱,李良敏夫妇一看有阿大跟着,也就放心了,嘱咐着早点回来。
榕城中心车站,经历一小时左右的车程两人终于到站了。刚一出站口,李文清就听见有人大喊“黑子”,接着一个圆球就滚到自己的身边,面对众人诧异的眼神,李文清恨不得找条缝给钻进去。
这是死党谢祥,外号谢胖,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在这南地按说也及格,可惜他都是横向发展,把自己整得像颗橄榄球。一身宽大的休闲服,微眯的双眼,永远都挂着微笑的脸庞给人一股憨厚感,让人不知觉放下心防。
两人是同村,却不在同组,从小学起就是死党。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不为过,因为真的同穿过,小时上学较远,经常借宿谢胖家,两人对彼此知根知底。小时李文清又黑又瘦,两人形成鲜而有力的对比,“黑子”这个外号就从谢胖嘴中冒了出来。有人说人生中你总会有一个胖子的身影,而谢胖就是李文清脑海里一说立刻浮现的那个胖子。
两人一见立马勾肩搭背,一起走了出来。谢胖摸了摸额头的虚汗,侧过上下的打量了一阵好友又捏了捏胳膊上的肌肉猥琐地笑着说:
“黑子,呆家里一段时间感觉你变帅了,小肉都长出来了,越来越有小鲜肉的气质了。”
李文清自恋的摸了摸下巴,难怪刚才车上的小姑娘老朝着自己看,“嘎嘎!”嘴里却回道:
“有吗?可能以前天天外面跑,最近修养那么久养回来了吧。”谢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随即说道:
“哦,对了,你这腿这就好了?我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好得这么快?”
李文清一阵大汗,刚辞别父母就把拐杖扔进空间世界里了,没想到谢胖会来接人也就没注意。指了指身后的阿大对着死党说:
“看见没,最近我们那来了个道人就借宿在我家中,这就是他身边的保镖。这老头医术精湛,开了些药我好得很快。”
谢胖偷偷的瞄了眼木然的跟在他们后面的阿大,原来是保镖啊,难怪自己刚才跟他打招呼时冷冰冰的。虽然自家经营着榕城著名的金银首饰品牌店,但是对保镖这个名词还是很陌生。
走到停车场,谢胖开着他银白色的BMW缓缓的在他们眼前停下。李文清拉开车门坐在前座,阿大有样学样的坐在后面。车站边的路堵得像蚂蚁搬家,艰难的行走着。
看着道路两旁的榕树,略有古意的建筑,形形色色的人们。李文清有些惆怅,自己的目标就从这个陌生的熟悉城市开始吗?
“谢胖,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专心的游曳在众车里的谢祥头都不回的答了句
“安啦,给你问好啦,说起来还跟我们有点关系,到时你就知道了。对了,你怎么舍得出手你那青花盏了,缺钱我这里挪点就好了。”
“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打算在家里试种一下药草,所以只能狠心出手了。我也没多大把握,那么多人都已经扑了,还是别糟蹋你钱了,等我真要饭了再来找你。”李文清这真没骗谢胖,他是打算把家里的一些山地都整整种上药草,也好掩人耳目不是。
谢祥闻言也不再多说,知根知底,他也知道好友有股穷酸的傲气,再多说也就伤人的心了。
“那行,等你真要跌跟头了,就别再跟哥谈毛自尊,乖乖跟哥来榕城一起干。”
“行,这次决不推脱。”心里却暗暗笑到,这次怕也是遂不了你小子的意了。
“嗯,到了。”
李文清抬头一看,却是一座木式古楼,中间的牌匾上挂着“茗茶轩”三个笔墨大字,在这个光鲜的世界略微有些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