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吗?”
顾非然其实并不会通过探额头判断一个人的病情,因为他从来不需要这样,可是在触碰到林涵额头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她散发的热量异于常人。
林涵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手,把毛毯扯得更紧了一些,想要起身。
顾非然收回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胸口起伏着:“我问你,是不是很冷!”
他突如其来的大声让林涵一个招架不住被吓得颤抖了一下,近距离与她接触的顾非然当然感受到了,抬头,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清香,可是林涵还是想闪躲。
“你是怕我?还是恨我?”
顾非然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林涵最不明白的,大概就是这个人能够上一秒温柔下一秒暴怒,她哪里找他惹他了,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这么怒不可遏,还是说,其实并不关她的事,而是顾非然本来就是一个神经病。
林涵跟他对视着,没有一点点畏缩,也许最开始,她还会因为他目光中明目张胆的生气当一个缩头乌龟,可是现在,不会了。
“嗯,我恨你。”
她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点点起伏,就像在描绘一件正常得不能在正常的事实。
顾非然没想到自己等了一个晚上忍了一个晚上,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恨你”,他觉得林涵比他还残忍,残忍得不像不像林涵。
“有多恨?”
大概是怒极反笑吧,顾非然笑得花凋玉碎。
林涵不再理会他,任由他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收紧,把她束缚得难受她也不再挣扎,面无表情的搂紧了给予她唯一温暖的毛毯。
只是她忘了,这唯一温暖的毛毯,是顾非然给的,她这几年来的温暖,也是顾非然给的,连她身上穿上的平时吃的,没有一样不是顾非然给的。
她也忘了,如果当初那个雨夜,没有顾非然收留她,也许她现在是一个乞丐,是一个通过卖来生存下去的贱人,更或者连命都没有了,那么时至今日,她根本没有资格去选择高息燎或者顾非然。
他的好,她全都忘了,他的坏,埋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
到底谁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顾非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了一个晚上的怒火崩溃而出,他猛地掐住林涵的脖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林涵,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在乎我吗?哪怕我对你再好,你也从来不会在乎我的感受,我都这么卑微的顺从你了,还不够吗?”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只想离开,为什么!”
他的语气那样严肃,他眼里的愤怒是那样真实,他抓着她的手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林涵几乎就要以为他是真的在乎她喜欢她了。
但只是几乎而已。
她甩开顾非然的手:“顾非然,别假惺惺了,你不喜欢我,不在乎我,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因为被折磨的总是我,被困住的也总是我,不要相信你现在的感觉,你只不过是习惯一个温暖了你的人,忽然说要离开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