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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军功争议

就在所有人有些愣神的时候,为首的那名年轻人,向前走出几步,大声说道:“武都校尉段轩,率麾下得胜回营,还请打开营门,让我等入营!”清亮的声音,瞬间在半个大营之中响起,展现了不俗的实力。

听到这话的守卫,才总算是反应过来,赶紧转过头去,请示般的看向了关波,看到关波点点头,才赶紧上前,将大营门打开,撤去了拒马,推开了鹿角,留出了一条道路。

段轩一挥手,整支队伍,再次用一种让人震惊的整齐步伐,快速的走进了大营,并在一旁迅速站好,只是那冰冷的气息,还是让很多人感觉不舒服,不自然的退后了几步,可这样的反应,反而是将对方映衬的更加高大。

段轩远远的便看到了站在正中间的关波,进营之后,他便直接走到近前,单膝跪地,高声叫道:“都尉大人,校尉段轩,没有辜负您的嘱托,成功阻敌,并斩杀对方若干,还请您训示!”

听到对方恭敬的话语,一脸严肃的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关波就感觉,被对方狠狠的在脸上扇了一下一般,如果不是他城府极深,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满脸通红了,可即便是这样,周围的那些窃窃私语声,在他听来,还是好想在议论着自己一般。

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淡淡的说道:“段校尉果然不负重托,既然得胜归来,那么就先好好休息,等到统计完军功之后,再到大营不晚。”说完,便直接转身就走,看那匆忙的身影,就有些狼狈而逃的感觉。

一旁的葛荣看着对方的身影,冷冷一笑,满脸全是嘲弄,转过头来,看着段轩,却是相当的兴奋,笑道:“段家小子,他已经走了,就不需要再跪着了,赶紧起来吧。”

段轩起身之后,对着葛荣深鞠了一躬,说道:“没有辜负葛司马的厚爱,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葛荣大笑着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这话可就不厚道了,三百多人,能够斩杀两千人,自己才损失几十人,这样的战绩,谁也不会从里面挑出什么毛病来,就是不知道,报回去的时候,帝都那些家伙,又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了吧。”

前些年,曾经发生过杀良冒功的恶劣事件发生,再加上官僚作风,往往会在军功方面,非常的严苛,稍稍有些不对,便会挑出毛病了,可这却关系到这些兵士的提升和奖赏,所以边军一向对于帝国军部有些不满,不过对于段轩的战绩来说,还真是需要将那些表明战功的耳朵交上去,才能说明吧,毕竟,任何人听到这样的战绩,第一感觉都是不敢相信。

看着始终保持拘谨的段轩,葛荣笑道:“你不需要如此,我葛荣当年,也是跟着段公征讨过西凉的,今日见到段公的血脉,能够有这样的能力,我也替段公欣慰,以后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来找我,不需要这么客气。”

段轩恭敬的行礼称是,礼数始终齐全,却是让葛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再次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摇头晃脑的离开了,不过看他的心情,的确是发自内心,这样的老派军人,并没有太多的心思。

段轩有些复杂的看着司马离开,似乎是陷入到了沉思,不过很快,他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而是让一旁的叶永新,带着队伍,向着武都卫的营地走去,根本没有理会周围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即便是得胜而归,事情也是相当的繁琐的,不仅是要在相应的部门进行报备,同时,还要配合统计所有人的军功,更有许多文案工作,需要来回的忙碌,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也已经堪堪到了夕阳西下。

好在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段轩操心,叶永新对于这些事情,相当的熟悉,很快就安排妥当,可就在这时,一名都尉亲卫赶来,说是都尉有请,听到这个消息,段轩一愣,却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带上了两名军士,便向着大营前去。

只是刚刚踏入到大营之中,段轩神情就是一变,整个大营之中,足有十数人,大部分都是校尉以上的高级将领,正按照官职大小,依次落座,而他进入的时候,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扫了一眼大营,发现根本就没有给他准备相应的座位,同时,看到那些虎视眈眈的将官,竟是一副审问的架势。段轩心中冷笑,知道这是要给自己穿小鞋了,如果是之前的段轩,这样的场面,对于还很年轻的他来说,的确是有些不知所措,可对于现在的他,拥有了无数经验之后的他,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有些不够看的。

不管情况如何,明面上的礼节,还是不能偏废的,段轩用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节,对坐在中央的关波行礼,然后便昂然站在大帐中央,恭敬的问道:“不知都尉大人,如此紧急的将部下叫来,有何公干?”

坐在靠下位置,同样身为校尉的将领突然发难,大声呵斥道:“段轩,你不过是个新晋的校尉罢了,不过就是打了一场胜仗而已,就如此嚣张,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战功显赫,哪像你这般目中无人。”

段轩扫了一眼大帐,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而在正中央的关波,干脆就半眯着眼,神情游移的坐在那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眼前的变化,段轩冷哼一声,知道这人正是对方派出来的马前卒,也没有客气,直接冷冷的问道:“不知这金川堡,以谁为尊?”

这名将官有些糊涂,却还知道说些好话,大声的说道:“自然是功绩显赫的帝国都尉,关波关大人。”可他刚一说出口,就听到几人的叹息声,还有几人轻轻摇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段轩根本就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直接喝道:“既然是关都尉为尊,这一次又是都尉将我召来,我自然要询问相应事宜,你既不是一军主将,又不是军中监军,都尉大人都还没有开口,你就跳出来口出狂言,也不知道,是谁在嚣张?”

这人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对方,可这顶大帽子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反驳的话语,直到把自己的一张大脸憋得通红,才带着些恼怒的坐回了原处,这样的一番闹剧,却让帐中的那种紧张的气氛,消散了许多,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段轩还想再说什么,靠近关波的一名将领,已经眉头一皱,冷冷喝道:“段校尉,这里是中军大帐,不是你呈口舌之利的地方,这一次召你过来,不为其他,就是为了讨论你这一次的军功问题。”

段轩看到是另一名军司马,再次行了一礼,并没有着急,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便等待对方的下文,到了这个时候,关波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段轩说道:“段校尉,关于你这次的军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身体挺直的关波,双眼之中,放出一丝寒光,紧紧的盯着段轩,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低声喝道:“这一次的战斗,你的位置,任务最为艰巨,大家也都明白,可最后的战损,却异乎寻常,很多人都对此提出疑义,这次召你前来,就是让你和大家解释一下。”

段轩点点头,说道:“都尉大人,这一次,我等的任务,相当困难,对方实力强悍,所以,我们从最开始,就设下了大量的陷阱和工事,同时,有赖于弟兄们的奋勇杀敌,才总算是取得了这样的战绩,现在,那些尸体,还都在那山谷之中,如果有谁不信,可以去好好点验一番。”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对方说的很明白,那些尸体都还没有处理,只要派人探查一番,自然便一清二楚了,而且,有那两千个耳朵作为证据,也很难作伪,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根本就没什么办法。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其中肯定会有些内情,可在战死的蛮族尸体面前,这些也都不过是些推测,根本就没有证据,既然段轩不想说,那别人也很难逼他说什么。

看着陷入沉默的尴尬气氛之中,为首的关波微微一笑,开口打破沉默:“军功自然不会少了你的,但诸位将官最想知道的,却是你如何做到的,大家都是打了多年仗的人,可这样的战损,还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如果方法能够推广的话,对于国家,对于无数战士,都是最大的福音,想来,段校尉不会拒绝吧。”

段轩一拱手,淡淡的说道:“都尉大人,能有什么方法,不过就是将士用命,奋力杀敌而已。”

这话一出,关波的脸上可就有点挂不住了,神情迅速变冷,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周围,很快,就有人跳出来了,正是之前的那名校尉,他指着段轩说道:“段轩,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战斗,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现在,我怀疑,你是蛮族派来的奸细,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这话一出,诸人便是议论纷纷,可这时,一直眯着眼睛,不发一言的葛荣却厉声喝道:“慎言!段轩是段府嫡子,你这话的意思是,段府中人,会是蛮族奸细?”

这话一出,那名校尉就是一愣,紧跟着,就是脸色大变,看着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葛荣,再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敢指责段府,他的脸上就是一阵煞白,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冷汗浸透,再不敢说一句,只能是灰溜溜的缩回了椅子。

对于段轩,大家之前也都并不是很了解,现在听到,他竟然出自,那在整个军方之中,都有着莫大影响力的段府,还是嫡子,之前的很多小心思,这个时候也都缩了回来,得罪了段府,可不是前途渺茫可以形容的,虽然段府现在已经不再掌控军队。

看到这一幕,关波的心中却满是苦涩,没想到,这个葛荣,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段轩的身份公布了出来,这样一来,他之前希望的,让其他人当出头鸟的想法,也就彻底落空了。可这个时候,他却已经没有退路了。咬了咬牙,只能是自己上了。

他神情一肃,冷冷的说道:“段轩,这件事情,疑点颇多,之前的时候,与你协同作战的两名队长,回报的消息,与你的说法可是大相径庭,而且,他们还怀疑,你的部下之中,掺杂了其他人,并不是之前的人员,你有何话说?”

这样的指责,可是相当的严重,虽然没有明白的指责段轩的背叛,却也已经是一个意思了,对于关波这样的态度,很多人都是相当诧异,尤其是知道了段轩的身份之后,更是如此,可现在这个时候,却不是询问的好机会,好多人的眼中,都是若有所思。

而面对这样的指责,段轩却是高声说道:“既然都尉说到这里,我在这里上告:告此二人懦弱怯战,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借故逃脱,至友军生死于不顾;现在更是编造军情,污蔑友军,此等贻误战机,擅离职守,怯懦避战之人,该杀!该死!还请都尉明正法典,不可寒了诸多将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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