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许多第一次,是男人永远都不会有的,譬如,生孩子。每个女人分娩的痛苦可能都是相同的,但生孩子的经历和感受却不尽相同。
一九八九年正月,我已十月怀胎,按计算的日子可能要在正月中旬的一朝分娩。正月初头,心中还有些木木的。虽然身怀六甲,腹中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蠢蠢蠕动,很快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自己为人妻之后,就要为人之母,跨过女人一生中最主要的一道分水岭,完成角色的转换,但这似乎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那是初七的早上,醒来后,发现身下一片****。告诉丈夫,丈夫也有些懵懂。我不明白的事,他自然也不明白。好在丈夫反应得快,立即跑出去,满街去找村里的医生。村里的医生叫二英,接生还是颇有些名气的,周围七疃八庄的孩子好多都是通过她的手初览人世的。二英来了以后,检查一下,问我有什么感觉没有,我说没有,然后她说:“羊水破了,快去上医院吧!”我和丈夫都想在家里让她接生,但她坚持让我们去医院,说那里条件好。
我当时心里还有些不快,为何偏偏不接我的孩子,那里得罪你了?但在她的坚持下,我们只好去医院。
丈夫推出自行车,带着我上路了。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的。我坐在自行车上,也没什么感觉。那时道路不好,去县城还要经过一程乡村土路。乡村土路坑坑洼洼得不说,还有一些穿道而过的渠道。我的体重比过去增加了不少,加上丈夫怕颠着我不能骑得太快,这样车子就很难掌握了。结果,在跨越一条渠道时,由于车子骑的慢,没能冲过去,后轮子卡在马鞍型的渠道里,车子一歪,我就摔了下来。丈夫吓坏了,把我扶起,问我摔坏了没有,我仍没有不适的感觉,就有上路了。到了县医院,给我做检查是一位微胖的很和蔼的中年医生大姐,秤秤体重竟达一百三十八斤。等到看体温表时,那位医生大姐一愣:“咦,怎么还是零度?”再一问怎么放的体温表,原来,体温表放倒了,闹的大家都笑了。要知道,我可是从小没进医院的门,体温表这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在我的记忆里,还是头一回用。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大姐说,羊水破了,按理会有些危险,但现在看来都很正常,有什么反应及时告诉值班医生。医生又随便问我是怎么来的,当听说是做自行车来的,和身边的几位医生都惊讶不已:哎呀,你们真大胆!我和丈夫相视一笑,也不敢说还跌了一跤。
从上午到晚上,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散处不如聚处,产院里到处都是待产的、产后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