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林帆的生日,林帆下午和同学庆生去了,我自己回了家,扔下书包直接上了五楼。
林叔还没有下班,许阿姨正在做饭,桌子上摆了个大蛋糕和几盘凉菜。我跑进厨房的时候她刚把一盘糖醋排骨起锅。
我眼疾手快地抓了一块丢进嘴里,烫的哇哇叫,许阿姨笑着拎我的耳朵,让我去洗手。
洗完手,我拿起蜡烛网蛋糕上插,二十三根,林少爷二十三岁了呀。
我比林帆小一岁又四个月零十二天,按理说应该叫林帆哥哥,可是我从来都是叫全名。据说小时候,准确来说是五岁以前,我还会乖乖叫哥哥,林帆也会特有爱心地牵着我肉呼呼的小手去幼儿园。那是我两特别相亲相爱,还有照片为证,一式两份,压在我书桌的玻璃板下和夹在林帆的成长相册里,照片中林帆喂我吃一根棒棒糖,我嘟着嘴,口水挂到衣襟上。可是五岁以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只叫他林帆,“林帆,你帮那西瓜递给我。”“林帆,帮我在试卷上签个名,对,我妈的。”“林帆,打雷了我睡不着,你快下来。”…….
其实我和林帆吧,虽说常常吵架斗嘴,对着干,可是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我又相当于他家大半个女儿,我什么事儿都跟他说,什么讨厌班里某个女生啦,收错情书表错白啦,之类之类的。但林帆,就不够义气,他老是藏着掖着搞神秘,不说的事我缠一个月都不说。总之,好好一个青梅竹马就被我活生生搞成了青梅青梅或者是竹马竹马。
快七点的时候,林叔和林帆前后脚回来。林帆拎了个大袋子,我凑过去一看,哇塞,都是礼物!于是我奸笑着接过那个袋子,他鄙视地看我一眼,伸手捏捏我的脸,“吃晚饭再拆,我看上的不许抢。”
我比了个“耶”的手势,把袋子放在沙发上。
林帆这家伙从小到大脾气不好人缘却不错,这年头皮相好就是真理。所以每年他过生日都会收到一大堆礼物,而我最热衷的就是帮他拆礼物,然后能吃的吃了,像巧克力什么的,能用的用了,像围巾什么的,能抱的抱走,像某女生亲手绣的十字绣靠垫什么的。反正林帆过生日,我恨高兴,我比他还高兴。
蹦蹦跳跳地回到餐厅,他们仨已经坐定了。然后是点蜡烛,关灯,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开灯,切蛋糕这一系列该走的程序之后,我刚用叉子叉起蛋糕上的一颗草莓放进嘴里,坐我边上的林帆转过身,伸出右手,“拿来。”
“什么拿来?”我舔舔嘴唇上的奶油。
“礼物呀”
“哦,我放在你房间里了。”我忍住笑,低头吃蛋糕。
林帆起身,去房间。
林叔叔和许阿姨互相看了一眼,笑笑,不说话。
很快,林帆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意料之中的吼,“杨洋!”
然后他冲出来,拿着拆开了的礼物盒子,杵在我面前,“这是什么!”
“袜子呀。”我淡定地放下筷子,纯良无害地看着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赵阿姨疑惑地从林帆手中拿过盒子,打开,掏出一打袜子。
这些袜子,分为不同的颜色,但都和鲜艳,每双上面都印着不同的动物图案,而且还是立体的,要多可爱就又多可爱。
赵阿姨笑的不得了,“洋洋你从哪里搞来这些袜子的?”
我无视满脸黑线的林帆,“说起来费老鼻子劲了,我跑了好几条街在一家小店里找到的,独立设计,都是限量版。”
林帆捏着拳头刚想说什么,林爸开口了:“好了好了,难得洋洋有心,我看这礼物挺好的,吃饭吃饭。”
我得意地冲林帆吐吐舌头。
吃完饭,我主动地去洗碗,以往这种情况下都是我和林帆猜拳决定谁洗碗的,但今天人家是寿星嘛,于是我麻溜地帮忙收拾桌子进厨房。
洗完出来,林爸林妈散步去了,林帆估计是在洗澡。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从袋子里拿出礼物一件一件来拆。
糖果,直接扔进嘴里;模型,我不要,放在一边;签名专辑,不是我喜欢的歌星,不要;又掏出一个深蓝色的长盒子,很精致,抽开缎带蝴蝶结,是一只表,那只我陪蒋芸一起买的情侣表中的男款。
思路突然中断了一下,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你傻了吗?”洗完澡的林帆坐到我边上,清新的气味散发开来。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有点奇怪,“看我干吗?衣服穿反了?没有啊。”一低头,“哟,这表谁送的,还挺好看,真是甚和我心。”他摸摸下巴。
“我怎么知道。”我跳下沙发,“我忘收衣服了,先回家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下楼。
回到自己的家,很清冷,什么都不想做,靠着阳台的落地窗坐下,双手抱着膝盖,突然有种酸涩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渗进身体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