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我心生怜惜,她纤细的手指,移到我的胸前,一颗一颗地扭开衬衣上的扣子,她脱丝袜的样子很性感,腰稍稍弯下去,一大片活色生香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手掌缓缓地滑过那些光洁的肌肤,最后轻轻一抽,丝袜完整地被剥下来,这样的许安安让我有些情迷意乱,我尝试着吮吸她朱唇的甘甜,手触到了她迷人的锁骨,手指小心地弹过她的消瘦,停留在她的胸脯,她的胸不够丰满,盈盈一握之间,全部揉进掌心。我们在最后的一夜里,彼此燃烧着对方,却越发觉得寒冷。
我和许安安各自请了一天假,拟好了离婚协议书,照了几张寸照。在这个快餐的时代,结婚和离婚一样便利。
北京逐渐地迈入了夏天,我和许安安办理离婚手续的那天,天气燥热,我出了很多汗,细密的汗珠挂在额头和脸颊,和泪水一样苦涩。
离婚办的中年妇女,****地道标准的京词儿问我们:“年轻人儿啊,你们都想通了,真的就离了?”
她见我们点头,便咂着嘴道:“郎才女貌的,多般配,可惜了的。”
她又问一句:“你们要不要再琢磨琢磨?”
许安安回道:“不用考虑,我们就是考虑清楚才来的。”
那大姐瞪了她一眼,脸立刻沉下来:“这个表格,你们填上,然后在下面签上你们的名儿。”
在办好一些手续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被腾空的感觉,像一块久压在心头的石头,突兀地消失,而我又觅不到那些轻快。
彼此相视凝望,许安安的眼眶湿润了。她抱了抱我:“我还给你自由,你还给我爱情,我们都不要相念,你该有你的爱人,也该有你的人生,我不想霸占那些不属于我的人,不属于我的心。”
这个任性的女孩,在婚姻的路上,走得太过坎坷和隐忍,是我的不爱,磨砺了她的性情。我顿时也落下泪。在我们的办完手续的第二天,我去房屋中介挂出了此屋出售的牌子,我们谁都不想再住进那套房子,索性卖了吧,房子在一年的时间里,涨了将近百分之五十。我们平分了这些钱,起初她不要,我说,许安安:你让我安心一些吧。于是,她拿了。
后来我怎么也没想到,许安安竟然跑到天上人间做了小姐,而且成为轰动一时的头牌。
3
那天,我送走许安安,便站在喜宝的小区门口,我抽了很多支烟,仰着头望过去,阳台上空旷又寂寞。
我给喜宝电话,打了好几遍,喜宝才慢吞吞地接起来。
她“喂”了一声,声音显得疲惫绵软。
“你在哪呢,怎么了?”我焦虑地问。其实,喜宝是不同意我离婚的,她跟我说:顾南风啊,找个好女人不容易,人家对你一心一意,更重要的是,人家单纯。在喜宝的骨子里,她一直为自己是鸡而耿耿于怀,甚至有破罐破摔的想法。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掩饰着她的脆弱和无助。
“没事儿,宝贝儿。我在家躺着呢。”喜宝的声音飘渺起来,宛如从遥远的海上被风卷着而来。
“我马上来。”我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门开了,阿Bee的小脸半露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的语气有些生硬。
她抱着肩膀,很防备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老娘让你们害得无家可归,老娘当然要在这里。”
我看到喜宝半窝在床上,她脸色恍白得像一张纸,眼睛微微闭合着。她见我来了,挣扎着坐起来,想笑,却连笑的气力也没有。
“你TMD到底对她对了什么?”我转过头,对着阿Bee怒喊。
阿Bee演戏一样,眼泪急促地往下坠,她扑到喜宝跟前,拿起床头的水果刀,往自己的手腕子上狠狠一割,嫣红的血蜿蜒着,盘在她的指尖。
喜宝急得喘不上气上。她的作秀,分明是给喜宝看的,我冲到喜宝面前,抱起她:“走,我们去医院。”
喜宝强撑着摆摆手:“不要去。”
阿Bee流着眼泪笑着,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她是一条吐着芯子的美女蛇,任谁碰到了,都会被她的獠牙咬死缠死。
我按照喜宝的指示,把阿Bee的手包扎好,她的伤口不深,在我拉到她洗手间的时候,她停止了演戏,她在镜子里望着我的轮廓说:“顾南风,你是我真正动心的男人,也是最看不起我的男人,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想不到的,你永远都想不到的。”
我甩她的手掌,她疼得浅叫一声。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只能这样对她,我没办法分一点柔情给她。
同样都是上过床,男人在对待她们的时候,也会千差万别,阿Bee就是那种,想让人掐死她的贱人,她越是挣扎,越是让男人厌恶。即便她再风情,再妩媚,她的性格让人总是无法接受。
4
整整两天,喜宝都处在昏睡的状态,她吃不下,说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团油腻。我估计问阿Bee,也问不出来什么,索性在喜宝的房子里住下来。阿Bee不再和我说话,她的眼神不经意间充满了敌意。
到了第三天的清晨,喜宝终于可以喝一点燕麦米汤了,阿Bee收拾了几件衣服,拖着行李箱走到我们的面前:“好了,我可以走了吧?现在晓宝没事了,如果真有事,你不杀了我才怪。”
喜宝摆摆手:“你保重,我让南风送你吧。”
“不用了,我怕他半道把我掐死。”
砰一声,门被猛地关上。我的心抽紧,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困扰着我。
我跟喜宝说,以后这样的人最好少理。
喜宝笑了笑,她点头。
喜宝自从见过许安安之后,她便开始处在长期失眠中,在漆黑的夜里,她坐在阳台上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着,夜的安宁并没有减轻她丝毫的痛苦。楼对面的男女,开着窗户,窗帘没有拉,男人的年纪很大了,那么远,喜宝都能看到他的衰老,女人要年轻一些,大抵还残留着几分的风韵,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两个人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可是,他们的脑袋却依旧枕在对方的肩膀上。她真想叫醒他们,问问他们,到底什么可以让你们过得如此惬意。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头剧烈地疼,那段时间,她没有和我联系,也不想和我联系,在看到许安安的一刻,她就断了对我的念想。一个人能有一段好回忆就够了,她安慰自己。
对于阿Bee的来访,喜宝也很惊讶,阿Bee说:是找了青禾要地址才过来的。喜宝不是个太刻薄的人,她想都没想,为什么阿Bee不去青禾家,不去竹子家,非要来她这里填堵。
阿Bee是有备而来的,她在几天中,尽其所能地讨喜宝的欢心。她为喜宝做饭,为喜宝洗内衣裤,把喜宝感动得跟什么似的。
喜宝说,咱们是姐妹,又不是主仆,你干吗这样待我?
阿Bee回答,掉毛的凤凰不如鸡,何苦她就是一只鸡,一只掉毛的鸡。
阿Bee看着喜宝大把大把地吃药,就问喜宝:“骚宝子,你他妈吃那么多药干吗啊?难道你想自杀?”
喜宝说:“头疼。”
阿Bee就神秘地一笑,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瓶子水,水略微泛着一点深黄色的油光,她晃了晃说:“这可是好东西?”
如果在天上人间耍,喜宝肯定知道那是****的过滤水,但是现在,她一点防备都没有。为了缓和口涩的味道,阿Bee提前在里面勾兑了蜂蜜。
阿Bee说那些是高价买来的中药,专门治疗头疼脑热的,甚至月经疼都管用,喜宝信了,晚上睡觉前,她喝了半瓶下肚。阿Bee这才又说:“那东西不能多喝。”
但是事情是,喜宝已经喝下去了,她跑去卫生间抠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没过几分钟,喜宝就觉得浑身燥热,每个毛孔都像被火烤炙一样,她把房间的空调的温度开到最低,依旧不管用,索性当着阿Bee的面把衣服脱个精光。
阿Bee看着喜宝的身体,吐了一口口水,女人跟女人也是不一样的,喜宝的胸部就丰满浑圆坚挺,她的胸脯相比之下就小了许多,而且最令人生厌的就是下垂的问题;喜宝的皮肤嫩得吹弹即破,而她的皮肤萎黄泛着油腻的光;喜宝的小蛮腰,紧致妖娆,腿修长白皙。阿Bee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肚皮上一层一层长出来的小赘肉,就觉得懊恼万分。
突然,她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来,她要喜宝变成她的女人。她也脱光了衣服,冲着喜宝就走了过去。
喜宝先是挣扎了两下,她觉得眼前的人有些模糊不清,她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当阿Bee的吻袭击过来的时候,喜宝就沦陷了。沦陷的喜宝扭动着燥热的身体,在阿Bee的身下摇曳生香。
那是喜宝有生以来最疯狂的一夜,直到她精疲力竭,浑身瘫软在床上。她开始不停地呕吐,胃里已经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再吐就是黄绿色的胆汁混和着胃液。
阿Bee握着喜宝的手不停地道歉,不停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喜宝说:“这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怪你。”
我问喜宝:“为什么阿Bee不送你去医院?”
喜宝眉头紧锁:“她求我的,说一定会好的,我相信她。而且我没死。”
我抚摸着喜宝的头,好像一下才明白,我眼前的这个女孩,拥有至真至纯的人格,这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
我跟喜宝说:“我离婚了。”
喜宝啊了一声,她泪眼朦胧地问我:“宝贝儿,你是因为我吗?”
我说:“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她把头抵在我的胸口:“你让我怎么能承受得了呢?”
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喜宝,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孩,再让我揪心揪肺地牵挂了。
第三十四回
1
我和喜宝约定了五戒。
第一条: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了何种变故,彼此之间都要相互信任,
第二条:爱的时候,要全心全意,即使发生争执,也不能有肉体的背叛。
第三条:吵架的时候,多想想对方的好。
第四条:不要动粗,当然,也包括摔厨房的一切器皿。
第五条:记住对方的生日,在那一天说一句,我爱你。就算彼此已经过了六十岁。
我们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把这五戒打印出来,贴在了床头,厨房和客厅中央。我跟喜宝说:“我的下辈子会好好对你。”
喜宝捏着我的嘴嘻嘻哈哈地笑着:“才怪,我才不要和你一辈子。”话是那样说,可是她的眉眼里,生出了千朵万盏的喜悦。
为了喜宝,我从公司辞了职,打算用积蓄自己开公司,关于离婚的事情,也跟父母坦白讲了,老妈闹了两顿脾气之后,也就无话可说了,毕竟儿子大了,该有自己的感情生活。我的父亲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儿子,你觉得幸福就成。我感动之余,差点就说,就算我********,只要我幸福也行吗?
我终是没敢讲出来。
听喜宝说,阿Bee又回到天上人间,而且生意似乎还不错。我们开始规划着结婚,规划着未来的美好壮阔的蓝图。
喜宝为了我,已经不去混迹天上人间,不过,很多时候,她会把竹子和青禾她们叫过来吃饭。我的广告公司逐渐步入正轨,日子仿佛一下子顺畅起来。
2
2009年的夏天来的特别早,中午吃过午饭,我接到喜宝的电话。
“老公,家里没有冰激凌了,你一会儿送过一些了,我要可爱多,别买错了。”
电话的那头,我听到嬉闹的女人声,青禾喊着,哈,白板!
这几个家伙又凑到一起打麻将了,公司楼下,就有一个大超市,门外的空调风冷飕飕地吹着。我径直走向冷饮专柜。
由于是大中午,超市冷冷清清的,我站在冷柜前,拿了几包冷饮正准备走。一转身之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镂空黑色大网丝袜,超短裙短到一弯腰就可以露出红色底裤,她那头红色妖艳的假发瀑布一样垂到腰间,穿着一条塑身抹胸短裙,凸显她窈窕的身段。
“苏芭?”我试探着叫了她一声。女孩慌忙转过人,的确是失踪良久的苏芭,她光鲜明亮的脸颊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条透明的疤痕。如果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她的那些旧伤了。我在感叹美容技术先进的同时,也感叹岁月流逝之快。
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地冲我笑了笑。
“你啊!”她说。
她旁边的购物车里放着一包特惠卫生纸和卫生棉条,剩下的就是杂七杂八的速食零嘴。
“你还好吧?”我客套着。
她指了指脸上的疤痕解嘲着说:“能好吗?一个女孩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现在无非就是凑合活着。”
我咳了咳:“喜宝她们很挂念你。”
这句话一出口,苏芭潸然泪下。
“你告诉她们,我对不起她们。”她丢下那些东西准备抽身离开。
我突然想起了曾经遇到的出租车司机,于是急忙叫住她:“苏芭,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我带着她上了车,车上有我的名片薄,我找了很久,才把那张名片给她:“这个司机,应该认识伤害过你的人,就是绑架你的那两个司机吗?我曾经和这位司机大哥喝过一顿酒,他那人热心,可能你找到他,会有点线索。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我不知道那位大哥是否还在那家出租公司?”
苏芭紧紧地攥住那张纸片,似乎要把它捏碎了。
“你和喜宝还在一起吗?”她问。
“嗯,现在竹子和青禾都在。”我说。
“我想见喜宝她们。”
3
六月底月的北京,沿途一片滚烫,苏芭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到家的时候,冰激凌有点软腻了,喜宝、竹子、还有小章,四个人正围坐着打麻将。小章的攻心计对青禾终于有了点效果,两个人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着。
我说:“你们看我带回了谁?”
青禾正在抽烟,她“哼”了一声,回过头说:“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当苏芭从我身后冒出来的时候,几个人都傻乎乎地瞪着眼睛。喜宝嘴上的烟烫了手,她们几个人中,喜宝和栀栀的关系最要好,而苏芭和阿Bee两个人结党,竹子和青禾是一对姐妹淘,大有惺惺相惜的劲头。
苏芭自知没脸见她们,她垂下了眼皮。
喜宝缓缓地走近她,伸出手指抚摸着她的漂亮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