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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蜥人

当道格拉斯从浴桶中出来时,因为读取神性记忆中的知识而消耗了大部分的精神,这使得他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虽然身体上的疲乏已经被驱逐了,但是精神上的疲乏却让他昏昏欲睡。

龙语是已知中最为古老的一种语言,尤其是古龙语,甚至可以理解为是力量的符号,古龙语的每一个字符都可以调动天地中的力量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可惜随着岁月的流逝,作为力量符号的古龙语已经消失了,现在大陆所知的龙语主要是用来沟通的一种语言,虽然依旧可以沟通天地间的力量,却没有古龙语的强大威力了。

道格拉斯躺在柔软的兽皮上,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虽然从神性的知识晶片中学会了一鳞半爪的龙语,但是道格拉斯并无法施展出来,学会和运用显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更何况,神性中的知识都是残缺不全的。不过虽然对眼下的道格拉斯并无明显的益处,但随着日后逐渐强大对力量的深入了解,自然就可以溯本回源了解古龙语背后的奥秘。

从第二天以后的一段时间,整个部落的重心都在部落的分支上,如今这个部落的分支已经被道格拉斯命名为野猪村,名字的来源就源于那里的半兽人创造性地养了一群野猪。

两天后,马兰度和老犬人巴哈先回到了食人魔小谷,一起同行的除了两百半兽人战士外,还有三百野猪村的半兽人,这些都野猪村最为精壮的男性半兽人,按照道格拉斯的指示带回来加以训练,补充到缺损的战士行列。

另外这些最强壮的半兽人被带到食人魔小谷后,野猪村有可能发生的不稳定因素也自然降到了最低。

山卡先留在那里组织野猪村剩下的半兽人进行有序的狩猎,并且马兰度回来之前还在那里留下了一百半兽人战士,足以应付大部分危险情况。

而原来的野猪村首领奇拉被山卡毫不留情地赶出了村子,这样一个矮小的半兽人,虽然足够阴险狡诈,但是一个人想要在半兽荒原上活下来,难度显然很大。剩下来的那个被奇拉当作奴隶使唤的大家伙则被山卡留了下来,并且起了个名字叫朱一郎,朱一郎虽然又高又大,但是他的智慧却和他的身高成反比,从他出生到现在,他的智慧仍犹如一个半兽人的孩子,因此虽然他力大无穷又被奇拉用铁链锁着,但是却从未想过反抗。

山卡对他的勇力很欣赏,因此虽然奇拉被赶出了村子,朱一郎却留了下来,成了山卡的忠实侍卫。

老犬人巴哈带着半兽人们赶着十几只已经被养的有些听话的野猪回到食人魔小谷,顿时吸引了很多半兽人出来看新鲜。

道格拉斯也从山洞中出来了,看着巴哈带着十来个半兽人拿着树枝、棍子驱赶着一群野猪往谷内走,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犬人巴哈看见道格拉斯,便扔了手中的棍子,来到他面前道:“主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野猪赶回来了。这几个……”他指了指半围着猪群的十来个半兽人,继续道:“他们在野猪村的时候就是专门负责喂猪的,我一块儿将他们带回来了。”

道格拉斯点了点头,很满意他能这么快将自己吩咐的事做好,淡淡笑道:“去将这些野猪赶进去吧,我已经在山谷用篱笆围出了一大块地方可专门用来圈养这些野猪。”

巴哈道:“主人,我们回来的时候碰到了饥饿的狼群袭击,有两头小野猪不小心被咬死了,不过我们还打死了四只野狼,都一并带回来了。”

马兰度让几个半兽人战士将被野狼咬死的小野猪以及几头野狼都扛了过来。道格拉斯道:“把这些死猪、死狼交给达旺娜,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晚上各位好好的大吃一顿。”

半兽人战士们顿时兴奋地欢呼起来,虽然现在食人魔小谷不缺粮食,他们也不是顿顿都能吃肉的。

巴哈和半兽人们将野猪赶进了早已做好的猪圈里,篱笆都是人类木匠们打造的,下面还用石头和泥土固定住,这样就坚固得多,既可以防止野猪轻易撞毁篱笆跑出来,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野兽溜进去打野猪的主意。

第二天一早,道格拉斯用过饭,在山谷中巡视了一番,来到圈养野猪的地方。看到老犬人巴哈很勤勉地在督促半兽人们在给野猪们喂食。而很久没有见到的那只肥鼠貂正在栅栏旁坐着,露出毛茸茸的白肚皮抱着个大橡果在啃,不时的还发出惬意的吱吱声。看见道格拉斯出现,难得的还挥了挥尾巴,然后便接着抱着大橡果聚精会神地啃着。

整个食人魔小谷的半兽人们似乎都默认这是首领养的小宠物,所以即便看见它常常干些小偷小摸的事,也会容忍着。否则这个小东西早会被饥肠辘辘的半兽人们打死做成烤肉吃了。

这家伙似乎是愈发的肥了,道格拉斯把注意力从鼠貂身上移开,望向野猪圈中的野猪们。这些野猪好像是被半兽人给喂习惯了,都纷纷地跑过来昂着头哼唧着向栅栏外的半兽人们要食吃,虽然领头的大野猪挺着两只惊人的獠牙,但是看得出它的野性正在消退。究其原因,恐怕正是因为其惰性,因为有人喂食,有了较为稳定的食物来源,它已不再想靠着辛苦的四处寻找,靠着争斗夺来一些果腹的食物。生活太安逸了,消磨了它的野性、它的斗志。

道格拉斯看着争食的野猪若有所思。

“主人,您来了。”巴哈看见道格拉斯,立即跑走过来问好。

道格拉斯笑了笑道:“你们在给野猪喂什么?”

老犬人巴哈见主人关心起野猪的事情来,顿时精神奕奕地解释道:“主人,原来这些野猪是很好容易养的。它们什么都吃,最常吃的就是青草,还有橡果,泥土中的虫子它们也吃,半兽荒原上的野猪还会去偷鸟蛋吃,甚至可以捕食老鼠、蝎子、蛇等动物吃。这十一头野猪,每天只需两三个半兽人专门出去收集青草、橡果就能够满足它们的胃口了。主人,野猪们一年可以繁殖两次,每次都可以产四到十二只小崽。野猪最重能达到两百多斤,若是咱们能养个几百头野猪,就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了。”

道格拉斯道:“那恐怕我们就得为野猪的食物担心了。这里想养几百头野猪也显得太狭窄了,不过养个几十头倒不是问题。明天你带着半兽人再出去抓一些野猪回来。”

回到山洞口,正看见马兰度拿着个手臂粗的棍子在驱赶着半兽人们绕着山谷内在跑步,有落后的、偷懒的半兽人立即就会受到马兰度毫不留情的棍击,在旁边不远处,碧叶丝和几个女性半兽人已经支起了大锅,烧起了米饭和肉汤,香喷喷的气味让这些在野猪村从未过过好日子的半兽人馋得口水直流。不过在马兰度的大棍子下,谁也不敢开小差,因为马兰度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想了想,道格拉斯也觉得自己待在食人魔小谷也并无事做,不如去野猪村看看山卡在那里做得怎么样。

随后,道格拉斯带上柳远藤一块去了野猪村。

道格拉斯走进野猪村,除了村外多了一圈树枝编起来的栅栏外,部落中似乎并无多大的变化,依然臭气熏天,村庄中显得脏乱。野猪村的半兽人们看见道格拉斯出现都露出敬畏的表情,然后躲躲闪闪的。在他们印象中,道格拉斯就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令人恐惧,但是战胜的道格拉斯并没有杀死他们,也没有把他们赶走,反而给他们东西吃,每天都有两顿吃的,这让他们有一些迷惘,这似乎和半兽人部落之间战斗的潜规则不同,但是更多的是对道格拉斯的敬畏,并且天真的希望,以后每天都可以有饱饭吃,一直到死。

道格拉斯沉思了片刻,意识到山卡打仗可以,但是要依靠他管理一个村庄并将村庄打理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似乎有点为难他了。

“首领,你来了!”远远的山卡带着他新收的小弟朱一郎兴奋地向着道格拉斯跑来。

道格拉斯也没有苛责他,笑道:“山卡,在这里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收获。”

山卡道:“山卡在这里很习惯,他们不敢不听话,那边有个部落,昨天偷偷摸摸地过来想要抢我们的食物,被山卡狠狠地打回去了。”

道格拉斯一愕,没想到这里的战争刚结束没几天,竟然又和一个部落发生了摩擦。道格拉斯道:“我们的战士伤亡情况怎么样?”

山卡神气活现地道:“他们来两百多个,都被我打败了,他们送来了一些猎物,愿意向我们投降,我让他们用兽皮来交换粮食。”

道格拉斯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轻易的解决了,不禁赞赏了他一番。

看着毫无秩序的野猪村,又想到被碧叶丝整理得井井有条的食人魔小谷,道格拉斯有心让碧叶丝把野猪村治理一番。

看着夜色升起,一天又将过去,道格拉斯只能凑合地住进了半兽人们的圆顶巢穴,同时心里打算明天一并将食人魔小谷的几个人类木匠也一块带过来,在野猪村里盖上一些木屋,村庄外就是树林,倒是不虞缺乏盖房子的木料。

道格拉斯再次将心神沉入到神性中学习知识。

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半兽荒原某处的黑暗中,一只趁着夜色出来打猎的黑豹在半兽荒原上悄无声息地行进着,一双绿色的眼睛无时无刻的不透露出它对鲜肉的渴望,它已经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空空如也的肚子使它十分的暴躁,它迫切地想要抓住一只猎物,将锋利的爪子深深地嵌进猎物的身体里,然后再猛地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畅快地喝着猎物的鲜血。黑豹舔了舔嘴巴,空气中的气味告诉它,它离白天看到的那个鹿群不远了。

很快它发现了鹿群,当它觉得靠得已经足够近时,它猛地从隐藏之所跳出来,全力地奔跑着,热血沸腾,血管如同一个高效率的能量输送管,不断地将能量送往四肢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黑豹浑身都兴奋地战栗着,它与猎物越来越近,突然一股危险逼近的感觉突兀的出现,它放慢了速度,一只丑陋的爪子蓦地在黑暗中出现向着它抓来,黑豹灵活地躲开,并回头狠狠地向着偷袭者咬去。它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偷袭者没来及躲避,黑豹愤怒地想要将敌人的爪子咬断。

“天赋护甲。”黑暗中的偷袭者用怪异沙哑的腔调吐出了这几个字。

正在又抓又咬的黑豹忽然发现对方的肌肤陡然变得坚韧起来,自己锋利的牙齿竟然无法咬破。就在这时,偷袭者的另一只手迅速地抓了出去,直接洞穿了黑豹的身体,捏碎了它的心脏。

黑豹发出垂死的呜咽声,并迅速死亡。一缕月光照下,黑暗中的袭击者露出了尊容,一个看起来非常丑陋但又很强大的利德族蜥人,蜥人也是兽人的一支,不过蜥人向来广泛的分布在一些环境比较恶劣的地方,而且人口稀少,据说在斯内克族蛇人聚集的地方,蜥人多是斯内克族的附庸和奴隶。

这个蜥人将死去的豹子扔在地上,然后抽出一柄刀来,动作利索的将豹肉一条条割下来,并没有打算将这些豹肉烤熟,而是直接扔进了嘴巴里,毫不在意地咀嚼着。

忽然,这个冷血杀手一般的蜥人蓦地停止了进食,神色古怪却又慎重地站了起来,向黑暗中的远处望去。黑暗中,没有谁能知道他在凝视什么,忽然,他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道格拉斯将柳远藤派了回去,让他将自己的妹妹接过来协助山卡管理野猪村,虽然柳远藤心疼自己的妹妹要花尽心思地管理这个原始的部族,但是他信守本分地并没有向道格拉斯表示反对。

道格拉斯完成例行的早练,全身在初升的阳光下,汗水蒸腾着袅袅的热气,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又结实了一分。道格拉斯随意地在野猪村内溜达着,此刻正是早饭的时间,村庄内随处可见十来个半兽人兴高采烈地围着一个铁锅,铁锅内热气蒸腾,泛着食物的香味。年幼的半兽人在一旁巴巴地看着,不时地咽着口水。

对野猪村的原半兽人来说,原先的部落首领被打败并被驱赶走,乃是一件幸事。他们并不在乎首领是谁,而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吃饱,冬天到了部落缺少粮食的时候,自己会不会被赶走。道格拉斯的做法令他们感到心安,除了被送到食人魔小谷的几百轻壮半兽人,还有一些半兽人要跟这山卡大人出去狩猎,其他的半兽人几乎不用做什么,但是他们每天却都可以分到让他们撑大肚皮的食物,每个半兽人都有,每天都有。这使得他们从心里接纳了这位新的首领对野猪村的统治,并且早已将原先那个残暴的首领奇拉给抛掷脑后了。

道格拉斯悠闲地走着,如果无视野猪村的脏乱,倒也充满了和谐的气氛,这使得他有点想起在犬人部落的日子。想到了强硬、倔强的父亲乔治和态度傲慢的哥哥安德鲁,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是三级战士,也许他们会张大了嘴巴,发出惊讶的感叹声,从此再也不敢轻视自己。道格拉斯在脑海里幻想着父子、兄弟见面的情景。

这仅仅是偶尔才会升起的一个念头,一闪即过,对于道格拉斯来说,无论在哪里,不断地获得力量,超越强大,才是他现在最渴望的。

道格拉斯不知不觉地溜达到原先用来养野猪的地方,此刻猪圈中已经空空如也了,道格拉斯觉得有点可惜了,不如再让野猪村的半兽人再抓几只野猪来养,反正空闲的人手实在太多了。倒不如给他们找一些事来做。

吃过早饭,道格拉斯指挥着一百个半兽人将原先的野猪圈给拆掉,又指挥两百个半兽人去砍伐村庄外面的树林,一来树林遮挡了视线,只要将树林砍伐掉,敌人在很远处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二来,树林中容易生存蚁蛇之类的毒虫。

当然树林不用全部砍伐掉,只要砍掉村庄正面的树木即可,这只占到全部树木的四五分之一。可惜道格拉斯缺少砍伐的金属工具,所以进展极为缓慢。

傍晚的时候,碧叶丝就和柳远藤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那几个人类木匠。

对于道格拉斯希望自己做的事情,碧叶丝并没有什么意见,这相对于自己曾经在马戏团中负责全团脏衣服的清理的活要自由得多,也有趣得多,并且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避难所,她和柳远藤受到人类男爵的通缉,他们根本无法安全地通过特兰西公国逃到别的国家,他们更无法进入兽人帝国避难,因此目前可以说是他们最好的避难所。当然她对于道格拉斯这个与众不同的兽人也颇感兴趣。

夜深人静,道格拉斯仍然按照习惯在睡觉前学习神性中的知识。

半兽荒原中,利德族蜥人刚吃了一只草原兔,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下唇,如同一个杀手般双目冷酷地凝视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这一次的猎物就是在树林后的半兽人部落中。

这一次的猎物与众不同,被大批的半兽人保护着,很难下手,所以这么多天来,他一直潜伏在猎物的附近,等待好时机,而今晚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冷笑着,期待着。

夜幕下,半兽人部落中的火堆渐渐都熄灭了,被黑暗完全包围了。

蜥人从藏身的地方蹿了出来,快速地向着半兽人部落奔跑着,在一片黑暗中,一点金光如同蜜糖吸引着狗熊般吸引着他,他迫不及待地要将那点金光占为己有。

很快他就进入了树林,树林中有五六棵白天被半兽人砍断却还没拖回去的树横躺在地上。

利德族蜥人站在一棵树后,凝视着不远处的部落入口,那里有几个半兽人战士在打瞌睡,蜥人自信自己轻易就可以将半兽人战士的脑袋打得稀巴烂,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谨慎,白天他发现了一条通向部落的秘密小路。

他毫不迟疑地转身向着部落的秘密小路奔去。

很快利德族蜥人走过偏僻的小路进入了半兽人的部落中,他没有丝毫迟疑,径直穿过毫无秩序的排列着众多半兽人巢穴,向着其中一间走去。

四周的半兽人巢穴中此起彼伏地传出呼噜声,这甚至使蜥人不太担心会因为自己脚步过重而暴露了行踪。他站在目标巢穴前,伸出手来,双目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他没有拔出怀中锋利的匕首,因为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低声念道:“战争利爪!”这是一个神术,能使他的双手在三分钟内像钢铁般坚硬。

道格拉斯今晚上学习的晶片内容是关于传奇法师的,伦达大陆上的智慧物种掌握了凡间最强大的力量后,就会被冠上传奇的称号,而传奇法师就是达到这一职业的最高峰的法师。通常来说,传奇法师是非常稀有的,一百年可能会出现这样一个杰出的人物,他们已经达到凡间生物的顶点,即使是一个半神也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他们达到这个层次后,就拥有了自己的传奇法术,传奇法术威力强大,甚至可以威胁到神,但是一个传奇法术,短的需要法师准备几个月,有的法师甚至用几年来准备一个这样的传奇法术。

道格拉斯感慨地阅读着知识晶片中惯于传奇法师的记载,但是突然一个危险的讯号迅速扰乱了他的精神,他在退出知识晶片的时候,耳朵中传来巢穴外不属于半兽人的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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