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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孤山庄上窃贼途(四)

试剑会结束,喻北歌早早看到温凉已离开此地,庄尘离开栏杆直起身子,“走吧,接下来就是一些宴会什么的,没我们的事情。”喻北歌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高台,随着庄尘离去。夺冠的折青枝忽然回过头去,目光在已不见二人的原处逗留。

庄尘二人来到湖畔廊桥,剑卫尚未撤去,喻北歌压低了声音问道:“喂喂,守卫还没撤,我们该怎么进去逮人?”

“很简单,”庄尘道,“直接跟他们说,剑阁有人。”

喻北歌一愣,想了想也是,又问道:“那他现在进去了没,还是离开了?”

“进倒是还没进去,我没有感应到阵法被破解。”庄尘道,“离开就不好说了,要是他发现有人动过手脚……”

喻北歌眉毛一挑,“那你就准备好背锅吧。”

庄尘干笑了一声,二人来到剑阁之下。他走到黑衣剑卫旁边,对他耳语了几句。那队长蓦地一愣,压低声音问道:“庄先生如何知道剑阁中有人?我等在此时刻把守,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知道,未曾见有人来过。”庄尘又向他低语几句,他脸色一变,忙命人打开大门。手下惊疑不定,却看到老大抽出了长剑,神情凝重地走了进去,他们也只好立即跟上。

喻北歌和庄尘打了个眼色,两人也随即跟了进去。

剑阁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昏暗,十余人的闯入也未能改变剑阁沉默的风格,反而显得更为肃然。剑卫队长打了个手势,八个手下齐齐亮起腰间的冷焰火,一人一排冲进柜间走道,开始搜寻。

喻北歌眉头稍皱,说道:“他还在。”

“你怎么知道?”庄尘问道。

喻北歌指向虚空,“这里的剑告诉我的。”

庄尘心中赞叹一声。

没过一会儿,八个侍卫就回来了。队长征求意见似地看向庄尘,庄尘手指向上方,意思说是上楼。他为难道:“二楼禁地,我等不便进去。”

庄尘道:“那你们在这儿待着,我们上去。还有,你派个人去找庄主,让他赶紧过来。”

队长迟疑不决,“庄先生您是贵客,您的安危也在我们保护的范围之内……”

“这个你放心。你要是担心,不如你跟我们上去。”喻北歌插嘴道。

队长眼睛一瞪,心说我们讲话,你区区下人如何插嘴?忽然他意识到什么,说道:“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

庄尘忙解释道,“剑圣、剑圣,别跟他一般见识。”

队长“什么?”了一声,目光十分不解地在喻北歌、庄尘二人之间来回。喻北歌见情况不妙,瞪了一眼庄尘。庄尘哪里理他,已经走向二楼。

剑林黑暗无边、寂静无声。三人站在入口,仰头便是高耸的剑器,深不知处,他们腰后别着的冷焰火成了唯一的光源。喻北歌和庄尘互相对过眼神,照明丢失、阵法关闭、剑器沉睡,显然是有人闯入。

“庄先生,你可知闯入者是何人?”

喻北歌答道:“具体何人不便与你细说,此人擅长隐匿暗杀,你小心行事。”剑卫长又要说什么,喻北歌又说道:“我个人意见是你在这里等我们,待会儿叶孤山来了你也好向他说明情况。”

剑卫长看看庄尘,又看看这个被称为“剑圣”的杂役,“您真的是……”

“是,”喻北歌打断道,“你不信的话,待会儿可以问问叶孤山。”

两人丢下错愕的剑卫长来到三楼的木门前,庄尘走上去查看阵法状况。他俯身抬起门闩仔细端详着,忽然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架上了脖子,“果然有人动了手脚,把门打开吧。”

庄尘不为所动,反问道:“戚悲的师兄?”

温凉一惊,“你怎么知道?”问完他便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他的脖子上竟也被架上了一柄剑,背后那人用一种极为轻快的语气说道:“当然知道啦!”

温凉头微微侧去,看到的正是本应在他偷袭之下死亡的奴仆。

在喻北歌气机锁定下,温凉无法动弹丝毫。庄尘手指挪开剑锋,直起身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师弟戚悲被抓的消息,也不知道剑圣早就已经盯上你的事情。”

“剑圣?”温凉脸色一变,心中最后一丝逃生的想法竟忽地熄灭了。忽然之间,温凉双眼透出平静,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这么说我从一开始就在你们的局中了?”

庄尘迅速抬手点在温凉胸口,“想服毒?倒很是决绝。”

说罢,他一把掐住温凉脖颈,另一只手点向下颏,温凉只觉喉头难受,不由自主地将毒药吐了出来。庄尘又缴了温凉长剑和身上所有物什,递给喻北歌一个眼神。喻北歌心领神会,挟持着温凉带头离去。庄尘最后再确认一番山河锁,方才安心离去。

“剑圣阁下,这位就是闯入者了么?”剑卫长见到喻北歌走近,出言问道。

喻北歌点头,下巴指了指二楼大门,“孤山他们在了吧?”

“是的,”侍卫抱拳道,看向庄尘,“乾清宗冬副掌门也已经等在门口了。”

庄尘眉头一挑,副掌门来得这么快?

擒住温凉之后的事就不需庄尘操心了,与戚悲一样,冬以玄会亲自处理温凉。冬以玄交给空谷一件东西,说是用来镇压凶尸的。约定日后带人来处理这批凶尸后,冬以玄带着温凉又匆匆离去。

对庄尘来说,今日捉拿温凉本就是意外。他只知道戚悲还有同伙,真没想到同伙居然这么心急地潜入了孤山,更没想到喻北歌居然也在找这个人。有了喻北歌的援手,捉拿温凉就显得一点都没有难度了。

唯一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冬以玄忽然就到了孤山。他不是押着戚悲去仙狱司了吗?这么快就问出东西了?而且两次出现都显得十分仓促,他说要感谢我将嘉王介绍过去……莫非,那谋害留戎的也是血牙?

剑阁事了,孤山和空谷向庄、喻二人告退说还得回去主持试剑会后续事务,请二人千万不要离去,诸事完毕之后自当重谢。

喻北歌和庄尘二人闲着无聊便在山庄中择了一处亭子坐下。

“庄尘,”喻北歌开口道,“你若是要深入鬼道案,千万要保全自己。”

庄尘一愣,“这不废话。”

谁知喻北歌破天荒地一脸严肃,“不是开玩笑,鬼道案牵涉很深。在此期间,你一定要保管好我给你的断剑。”庄尘嗯了一声,沉默良久,喻北歌又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我并不打算深入鬼道案。过几天,我就离开杭州回家一趟,行程很急。”

“嗯,”喻北歌道,“那你路上小心。”

庄尘眉头皱起,一提到鬼道案,喻北歌便变得不像喻北歌了。

不过喻北歌愁云也只是停留一息,又换回了原来风轻云淡、游戏人间的样子,“我也该离开了,我可不想待会儿被人围观。”

“我再待会儿,指不定还能够再敲他们一笔。”庄尘玩笑道,忽地想起来什么,问道:“路家和钱家要结亲,我听说你就是为此事来的,这又是为何?”

喻北歌一愣,摆手道:“新娘叫钱浅格,她母亲是屈有黛你知道吧?我曾经救过她一命,交情也不怎么深,但毕竟是帝王家,我只好来一趟了。”

庄尘见他话语淡淡,也不想多谈此事,便不再追问,只拜托道:“是这样,我一个朋友,她和新郎之前在谈恋爱……”

喻北歌眉头一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父母难违,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这朋友行事一根筋,万一她若是当日大闹小瀛洲,你且保她一保。”据姜誉生所说,两家定亲宴就设在西湖的小瀛洲。

“那你呢?”

“我?我不是说了么,我马上就离开杭州了,而且这种场面哪里轮得到我这小老百姓进去?”庄尘装傻道。

“你可拉倒吧,对面可是屈有家,屈有黛为了场面可是连皇孙都请来了,我怎么敢触他们眉头!”喻北歌反驳道。

“这你不必担心,长澜殿下那边我负责,你届时把这东西交给他就好。”庄尘丢给他一枚玉佩,“我也不是让你帮着她闹。你只要安全护送她离开就好了。”

喻北歌端详着这枚淡蓝色圆润玉佩,上头刻着一个“缺”字,心头一动,道:“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小老百姓?这玉佩是怎么回事啊?老百姓?”

庄尘嘻嘻笑着,一边站起来,“你别管这事,你只要报我名字就好了,其他事我会安排好的。我也没啥事,还是先撤了,免得有人等得生气。”

喻北歌冲着庄尘背影喊道,“臭小子,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远远地传来庄尘虚无缥缈的声音,“知道了!”

随后亭子四周又恢复了安静,喻北歌手指敲了敲石桌面,“出来吧,人可聪明得很,都看出来了。”

话音一落,一个身影飘然进亭,坐在了原本庄尘的位子。面纱下,折青枝气鼓鼓地“哦”了一声。

出人意料的,入耳居然是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折青枝蒙面多年,在人前也不言语,竟是为了掩藏自己女子身份!

“冠军来啦?”喻北歌嬉皮笑脸。

折青枝却并不看喻北歌,而是看向旁边某处,似是不敢与其对视。

“嗨,说句话,姑娘。怎么样,好玩吗?”

“哼!”折青枝抱起双臂依然不去看他。

“我跟你说,刚才那小子更加好玩,以后你遇到倒是可以和他玩玩。”

提到庄尘,折青枝面纱下却是秀眉一蹙,语气不满道:“那人是谁,你怎么这般照顾?”

若是庄尘在场,定会吐槽堂堂折青枝居然也有这种小女子的嗔态,指不定想到什么关系上去了。

喻北歌哭笑不得,“他……算是我徒弟吧……”说完这句,他紧接着小声接了一句,“人还不一定要做我徒弟呢……”

折青枝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喻北歌直接跳过话题:“说吧,这次来找我有何事?”

折青枝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兴冲冲道:“咱们再打一场!”

喻北歌倒吸一口气,身形倏忽消失在了原地。折青枝忙站起来,气急跺脚,提身跟上。

远处,孤山和空谷二人望着一双远去的黑影,空谷无奈道:“好了,该走的都走了,你的谢礼也正好免了。”

孤山只是微笑。

……

一袭黑袍的李洗耳侧身靠在断桥栏杆上,入神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信了。”庄尘开门见山道,“这么说你们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了?”

“不是‘你们’,是我们。”李洗耳微笑纠正。

庄尘转了转手里的断剑,低声道:“那姑且就算我是你们的一员,但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法参与。”

“不碍事,隐没有任何束缚,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李洗耳笑道,“我今日来,只是来帮你确认而已。接下来我打算和冬前辈一起行动,若你要寻我,应是方便得很。”

庄尘问道:“他老人家也是隐?”

“这倒不是,”李洗耳摇摇头,“家师与他旧识,目的相同,不妨一起行动。”

庄尘哦了一声,“那等我事情解决完了再来寻你们。”

李洗耳点点头,对庄尘行一礼,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隐没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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