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二月,几十万解放军叔叔齐聚广西,云南等地,这等事自然少不了本地人的帮忙,而我二爷那时正是广西钦州的一个小民兵,苦任多年没升一官半职,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中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第一炮,二爷跟随大部队进军越南,原本以为去走走过场就成,没曾想到刚进去没多久,便遇到越南兵的伏击,二爷跟随的小股部队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几个钟下来就还剩下十多个同志,我二爷的左手也被一个炮弹炸碎,原本的升官梦泡汤了,二爷自此一跌不振。
后面援军及时赶来,才消灭这股越南兵,至于我二爷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转送回钦州,在那场战斗中我二爷损失惨重!,更糟糕的是因为缺少一条手臂最后连民兵也丢了。
在未来的一年里,二爷基本都生活在病态中,距离中越自卫反击战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但边防游击战《广义边防战》并没有结束,我的父亲是我二爷介绍入伍,干民兵两年,很荣幸的混上了民兵队长,二爷听闻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一般。
可惜好景不长,我父亲在一次巡逻途中,碰到越南兵偷渡,双方交火中被一抢毙命,我二爷又再次陷入昏沉的状态,至于我也就成了孤儿,二爷成了我的依靠。
一九八二年三月五日,这一天改变了我二爷生命的转折点,那时的我已经十五岁,记忆不算模糊,记得哪天是在清晨,一枚不知名的炮弹落在村上,房屋一阵晃动,二爷有多年民兵经验自然是眼疾手快,一把推我到床底下,说巧不巧身体全部在里面,唯独脑袋留在外面,一块青砖头砸到头上,模糊的记得血全部流到我脸上,外面全是村里女人的哭泣声,我心里害怕就拼命的喊二爷,最终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要不是二爷在旁边,还以为自己挂了,二爷见我醒来难免有些激动,抱着我问:“小四,你现在感觉怎样?头还痛不痛。
记得,我摇了摇头,二爷见我没事也就放了心,后面他告诉我,我被砖头砸到需要做手术,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医药费非常昂贵普通人根本就没法看病,把家里的所有积蓄花光也不够我两天的医药费,走投无路二爷便带我投靠在合浦做珍珠生意的珠老王。
珠老王是二爷干民兵认识的,两人很聊的来,并且我二爷对他有恩,珠老王虽然是个商人但非常讲义气,我在合浦冶疗期间,医药费全部是他出的,而且还在他家白吃白喝,感激肯定不会少,算起来自己的命有一半是他救的。
晚饭,三男一女,两少两老,我礼貌的对珠老王问好,他便叫我坐下吃饭,:当时记得对珠老王的第一感觉,“他很有故事”,至今我还清晰记得。
在珠老王家一住就是两个月,期间我是白吃白住活不用干,经过一段日子的修养,伤也好透了,连手术遗留的伤疤也消失了个七七八八,不得不说打仗积累下来消疤技术还真不赖。
珠老王,合浦数一数二的珍珠大王,在当地是个大名人,其实珍珠大王是幌子,他真正赚钱的路不在这,而是古物,合浦不仅珍珠闻名世界,更是有着海上丝绸之路的美誉,海路给珠老王提供了便利,平日出海,表面是卖珍珠,暗地里却是贩卖古物。
两个月以来,珠老王没少往农村跑,别人不知道他干嘛,我二爷可清楚,他是去收古董,可古董不是破瓶烂罐说收就收,两个月来就收了几个品质极差的破碗。
外国人是他的主要顾主,每卖出一个古货都能挣到一大笔美钞,不想失去暴利来源,又没货源的珠老王,不得不去找民间的地老鼠。行内土话《地老鼠就是盗墓贼》可地老鼠哪有那么好找,这个年头盗墓被政府抓到,是要吃枪子的,有哪个地老鼠傻到会告诉人家,他是盗墓贼?
又一个月过去地老鼠没找着,顾主倒是少了不少,暴利充脑子的珠老王坐不住了,那天晚上吃过晚饭,珠老王把我二爷叫到他房间,说商量点事情。
二爷原本以为珠老王有什么事情找他,却没想到珠老王说带他去盗墓,干过民兵,二爷很清楚盗墓是死罪,一口拒绝,而珠老王正是看中我二爷当过民兵,身手比别人好,这么合适的人选,他去那找?,珠老王本来就是商人,说服别人是他最拿手的事,我二爷自然也不例外。
珠老王说:,你干民兵干了多久,得到了什么?你为国家失去一条手臂,政府又给了你什么?
前思后考最终我二爷答应了,不管怎样说,这几个月全在他这白吃白喝,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加上珠老王说的也对,干了这么多年民兵,好处没得到还搞了个残疾。
事情敲定下来,珠老王说:,老二,现在不急,你先休养几天,等我把墓址找好,到时候我通知你。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月,这天晚上珠老王再次叫我二爷说去商量点事,二爷自然清楚商量什么事,晚饭过后就匆匆忙忙去珠老王房间。
这天晚上两人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后面敲定的墓址在离这里不远的土丘上,第二天珠老王和我二爷去买了些干农活用的工具和一些辟邪的东西,同时还买了一把老得掉牙的手枪,对于当过民兵的我二爷,有把枪在手自然安心不少。
夜幕降临,珠老王和我二爷在房间静坐了许久,一分一秒等待时间,毕竟,盗墓这种犯法,有损道德的事肯定是越晚越好下手。
弯月悬挂在半空,洁白的月色斑斑点点洒在屋外,屋内两人把白天准备好的东西装进麻袋,手枪我二爷带在身上,珠老王打开房门走出外面看了看,拿起一把民用铁铲,对我二爷招呼一声表示没人,二爷扛起麻袋轻手轻脚走出去。
乌云遮住月光时明时暗,路边树影伴随着光线一闪一暗,两人走在野外的小路上,心里难免有点发慌,毕竟这方面的传闻没少听过,更何况现在还去干哪种事。
在广西这个年代,深夜一般没人敢外出,据说经常有人在夜间碰到不干净的东西,最终都大病一场。
虽然这年头政府老宣传说什么,不迷信,不封建,但没有人不信,而且还是非常信,毕竟在清代时期就出现过先列,僵尸杀人加上经常有人晚上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珠老王和我二爷非常安全的到达荒外,《所谓的安全就是没人看见》老二你看那一片全部都是墓址,少说也有几百座,要是让我们全部挖完里面的古货,三辈子都吃不完。
顺着珠老王指的方向看去,我二爷惊呆了下巴,借着月光看去,那里就是一个小盆地,有几个足球场大小,中间除了长一些杂草,一棵树都看不到,而边上有一条荔枝树形成巨大包的围圈,就好像是一个风水格局一般,让人难免有些胆寒。
不得不说,珠老王确实是个奇人,不仅精通风水地理,还略懂算命,看着盆地比划一番,便说道,:老二你看边上,那是一座清代的墓址,按照格局推演来算,应该是个好墓址,我们就先从它下手吧。
深夜,人群已经熟睡,距离合浦不远的一片荒野,发出“插,插,插,的铁铲声,一小时过去,地面已经挖出半米深的大坑,没这行经验的珠老王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大气粗喘。
我二爷因为手臂行动不便,只能站在一旁帮忙递工具,给珠老王拿过一瓶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说道,:老二差不多了,估计在挖半小时就能见货了《行内土话—货—就是棺材》
休息一会,珠老王拿起铁铲继续干起来,时间流逝,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一块破烂的黑木板在我二爷惊恐的眼神中露出土层,我二爷喉咙滚动,咽了咽口水问道,:老王这应该已经是棺木了吧?
珠老王大笑道,:不错正是棺材板,老二你把那铁撬拿给我,我把它直接撬开。
棺盖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幸好两人早有准备,气体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十多分钟过去,基本上能摸的差不多都摸了出来。
十个古币,两个玉坠,还有不少金饰品和银件,我二爷数着罢在麻布上的古货,珠老王在一旁边擦汗边大笑。
接下来珠老王又找了个墓址,当第二个挖好时,已经到了鸡鸣天,月色也暗了不少,清理好土坑,两人就小心翼翼走回去,一路上东躲西藏,生怕别人看见。
半个月下来,珠老王和我二爷没去挖古货,而珠老王也是非常重情重义的人,每次搞到的古货,不管卖多少钱,和我二爷都是五五分账,现在我二爷已经是个万元大户,虽然钱来的不道义,但这年头谁管你?有钱就是主,我二爷在合浦慢慢的混得风生水起,也算是个地方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