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邱旖韵摆摆手,不愿在这样的小事儿上苛责,“本就是妾自个儿不小心,没留神脚下。”
邱旖韵活动活动脚踝,随着刘伯往前走。到了仓库门口,竟隐约闻到阵阵腐烂的味道。
邱旖韵拿着帕子掩着口鼻,皱眉问道,“刘伯,这是怎么回事?”
“仓库里有些潮,这阵子天儿又不好,轮番拿出来晒也晒不干,所以就有好些药材都烂了。”
又是好大一笔损失。邱旖韵心里暗自惋惜,随即又吩咐道,“清枫苑朝阳,晚些时候把那些药材逐个称重,送到清枫苑里去晾着,晚上再收回来。”
“刘伯,记得交代下去,出库入库都要称重,这事马虎不得。”邱旖韵心里最惦记着的,还是这药坊里到底还剩多少东西可以折腾了。
“是,老奴记下了。”刘伯恭敬应下。
“妾怎么没见有文冠木?”邱旖韵有些纳闷儿,在冬里时节,那些个平日里常在田间地头吹风受寒的农人往往会腰酸腿疼的,而文冠木主治消肿止痛,风湿内热之类的病症,药坊里若是没有存货,可是很耽误事儿的。
“回三少夫人的话,呃,去年药田里文冠木地头也遭了灾了,根本就没怎么收上来,就那么一点儿,年前也都卖完了。”
卖完了?
“那药坊里没货,是从哪儿进?”遭灾她是知道,但是也不至于收上了的都卖完了啊。既便是如此,也不该一点儿存货都没有,若是急需,可不就耽误事儿了?
“回三少夫人的话,是城南的王家药——”刘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头的声响打断。
“哎你干什么呢,怎么也不看着点儿!就知道偷懒!”门外管事指着伙计骂骂咧咧的, 那伙计见屋里人都注意到他,神色慌张的跑开了。
邱旖韵隐隐觉得不对,那伙计没事儿往里间凑什么,看他神色躲闪,该是被发现了之后的心虚才是。
如此一想,逻辑上就顺畅了许多。定是有人得知她来药坊的消息,怕她做出什么大手笔的事儿,威胁了自个儿的利益,所以才派人来监视她的行动。
邱旖韵已经心生疑窦,这么一想,刚才险些绊了她的药碾子就那么堆在正门口儿碍事儿,也应该不是偶然。
“刘伯,前两年的账本还在妾那儿呢,等会儿妾让院里丫头给你送回来,那么重要的东西,可要好生保管。”邱旖韵已经忘了之前和刘伯谈论的是什么了,只是这会儿,她既是心里有了疑问,觉得有人故意监视她,定然是为了药坊的事儿。那么那人对药坊的账册肯定最是上心,她突然提起那账册,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人一紧张,才会有所行动。
邱旖韵由青罗搀着走出门口,见之前那个行迹诡异的伙计还在附近徘徊,更加深了心里的怀疑。
“对了,刘伯。”邱旖韵又下了一剂狠药,“妾看药坊里这两年制药的工具也没怎么多,偶尔进了些新的,却紧接着旧的也扔了。”邱旖韵言语间满是疑问,而刘伯说辞却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