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
此时的欧阳洛,就是这样的状况。
所有人都围绕着他,他是一个西北小小的寒士,他也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士子,他还是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孤儿。
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只知晓他是寒士,他是士子,可对于他的事情完全不知。
可当他在这鸿门客栈之中,惊艳四座,大放异彩,声名鹊起之时,大多的人却是开始对于此人的背景,此人背后的故事开始产生兴趣。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拥有怎样的秘密?
他,是一个谜一样的人!
他,是一个有着不同寻常人生路的人!
欧阳洛,走进场中,走到自己的位置。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可以去阻拦,这是鸿门客栈比试的规则,你若是迟到,依旧可以参与比赛,只是吃亏的自然是自己。
欧阳洛看着桌上的东西摆放整齐,将墨备好。
外场已经开始安静,可二楼依旧还在审视。
“他,欧阳洛,就是她提及之人?“那男子喃喃。审视的眼光已经在欧阳洛全身察看。
“公子,要不要请他上来面见?”那人问道。
“不用,林榭那老东西,多年不动,此刻一出来,就直接要收徒,这里面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秘密。“那人直勾勾的看着欧阳洛,可双目无光,明显就是心中想的其他!
“去西北的人回来了没有?”那人再次问道。
“还没有,不过已经飞鸽传书回来,说那边依旧如常,没有什么变化!”旁边的人回答道。
那人又看了看欧阳洛,说道”走吧,再过十多天,他自然会与我相见的。“
这人再普通的房间,身着普通的服饰,完全没有出奇之处,悄悄的来,也是悄悄的走。
欧阳洛在自己的位置,笔尖一直未动,思索半晌,直接起笔,然而却不是用的桌上之笔,而是自己怀中的玉笔,然而此时根本没人在意,或许刚刚在二楼的那位看到后,或许会在意。
欧阳洛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画作之中。
外场之人,都是默默注视。
“你们看,欧阳洛所作之画!”一人说道.众人都是向欧阳洛的位置望去。
“怎么?“众人都是向欧阳洛的位置望去。
只见欧阳洛所作之画,其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轮廓,那是一幅肖像画。
一人说道”你们猜,这欧阳洛所画之人是谁?“
“管她是谁,不过以人物画想要赢得第一有些困难了!“有一个人说道,感觉到他叹息之音。
“咦,莫非王兄也下注了?”旁边的一个人有兴趣的问道。
“那时当然!”被称作王兄的人说道,不住摇头“自从这欧阳洛第一天拿出七弦琴之后,这下注之中竟然就多了一个他的名字,而从他以一挑十之后,他的身价更是倍增。罗大公子,你不会也下他了吧?”
“别提了,昨天以为他能拿个第一,却没想到,赔个精光,今日本想压那南郡周康,可听说那南郡周康也败在欧阳洛手中过,所以就压了欧阳洛,可没想到他竟然画这......”被称作罗大公子的人气愤的说道。
“罗兄,别介,虽然说这画像是最为难画,要想画出神韵更是难上加难,可你适才注意到没有,那欧阳洛所使用的并非是鸿门客栈之前准备的笔,而是他自己的。”被称作王兄的人说道。
此时那姓罗的才认真的看去,果然发现,那桌上的确有一笔摆放在端砚之上,而欧阳洛手中还有一笔,此笔虽然是一支玉笔,可也只不过是一支笔罢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更何况,这作画靠的是对画的造诣深浅领悟,可不是一支笔的好坏就能让一幅画作变成名画。
“哎,就算是一支昂贵的笔,可依旧是没有胜算了!“姓罗的说道。摇摇头,可依旧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
“那女子是谁?”很多人都在议论。
“欧阳洛为何会画她?”
欧阳洛早在提笔之时,就已经想好要画什么,当将画作才画出一个轮廓,就引来外场众人的注意,这是欧阳洛万万没有想到的,此时的欧阳洛依旧全神贯注的处于作画之中。
时间缓缓而过。
两个时辰已经去了大半,只剩下最后半个时辰。众多的比试者都已经离开了场地,此时也是有着陆陆续续的人退出内场,这画作的比试,虽然是在这个今日比试完毕,可真正要知道答案,却是要等到明天,这万人的画作,必定有着天下名士欣赏之后,才会给出评分。
只有半个时刻,欧阳洛停笔了。欧阳洛并没有离开,而还看着画作,念念不舍,终于仿佛醒转一般,双目之间露出愤怒。
“该死,该死!”欧阳洛骂道“你这妄为读书之人,竟然以此来亵渎于她。”欧阳洛说着,直接将画快速的收起,而这一举动,让外场以及刚刚出去的比试者都是感觉到奇怪。
“那欧阳洛怎的如此?”
“竟然将画作带走?难道是不准备将其公诸于众?难道还是因为画作太过与俗气,不能拿出手?”
还不待众人猜测,欧阳洛将画作直接放进自己怀中,再次提笔。
”那欧阳洛竟然是想在这最后半个时刻之中,做出一幅画来?“那些之前开始猜疑的人直接无奈。
“这欧阳洛到底搞什么鬼?”周康已经出来,看到欧阳洛的动作,说道。
崔杰也参与了比试,此时和周康在一起,说道“看来他又是想要以不同寻常之路来挑战你周兄的妙笔丹青了!“
周康倒是笑道“我这妙笔丹青,或许他这辈子只有看看的份!”
欧阳洛将笔一提,并未落笔。因为欧阳洛知道,时间已经不多,最多半个时刻?若是按照之前画法,必定不可能将一幅画画完,欧阳洛突然想到在陈家祖冢之中,见到的鬼才画家——杨聪的《夜魅》,那一幅画虽然是陈家所仿,可依旧还是有那夜魅的一丝韵味。
夜魅,此画之所以那般出奇,因为完全看不出其笔画路径,那些墨迹走向,就如同星迹,这才让此画成就了杨聪的鬼才之名。
欧阳洛当时并不知道,杨聪作画时是如何将笔迹完全隐盖,可现在欧阳洛突然想到了。
“当年杨聪的那幅夜魅之所以没有任何笔迹,因为本身就没有用到笔尖,所以就不会出现明显的笔迹!“欧阳洛激动的内心,兴奋之余,将玉笔放进自己的怀中,拿起了那一支普普通通的笔,将其完全置于砚台之中,然后拿起。
“他这是在做什么?”“有人说道。
“他会以为这是比试是小孩子过家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崔杰对周康说道。
周康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是在搏!“
“搏?”
“你看看,已经只有半炷香时间,他若是再按照常规作画的方法,他那一幅画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此时唯有一搏,或可说是涂鸦!”周康说道。
周康的确看出了欧阳洛的心思,欧阳洛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搏,否则,欧阳洛就只有交出怀中的那一幅画作,可欧阳洛心中不愿,更是不愿意让这画作让众人看见。
“他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赢得了我!”周康放下了心中的一口气。这几日来,这个欧阳洛总是那般出其不意,总会出现再鸿门客栈的鸿门榜之中。
虽然有两个不是第一,可这琴棋书画之中的比试较量,他已经在琴棋书三个榜单之上出现,这种现象一旦出现,足以掩盖榜单内所有人的能力。
当然,若是也有人能在其三榜之中出现,那又另说,可此时唯有一个人出现,那就是欧阳洛,其余的基本都是出现在一个榜单之中,不过这其中有一个是出现在了两个榜单之中,那就是欧阳洛之前与之对弈过的——古飞。
古飞,欧阳洛对此人不是太熟悉,不过此人在棋艺上,的确了得,欧阳洛承认。而后又出现在了书子的榜单之中。
不过依旧还是被欧阳洛击败,这就让欧阳洛在此次整个鸿门试的比试之中完全的占据了一线位置。同时让众多士子,感觉到,这仅有的几个位置仿佛全部被欧阳洛占去。
欧阳洛将笔提起,然后将墨直接倾倒在纸上,不,不是倾倒,而是如同泼墨一般,直接泼下。
“他这是在干啥?“
“啊!“
“他这是在作画?”
“他干什么?”
”这是?“
众多士子完全不解,都是大惊的看着欧阳洛。可欧阳洛根本没有去在乎外面人的看法,而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刚刚将墨泼下,整个纸张之中出现弯弯曲曲的墨迹,看上去完全不成画风。欧阳洛将砚台放下。将笔拿在手中。竟然直接在手中拍打,整个笔上的墨汁,全部如同洒到纸上一般。
欧阳洛仿佛是有预谋的,将笔在手中拍打的同时,顺着弯曲的地方转动。
良久,欧阳洛终于停下。
将笔在纸上快速的勾勒,而又不像是勾勒。
那燃烧得只剩下一丝的香,眼看就要燃尽,若是燃尽,也就代表时间已经完了。
就在欧阳洛抬头的一瞬,那香燃尽。
芸香也是满脸笑意的问道“欧阳公子是否完成?“
“刚好!“欧阳洛说道。
欧阳洛走出内场。
外场已然已经出现了惊呼之声。
“半个时刻,竟然完成了一幅画?这不是真的!”众人都还是不敢相信。
欧阳洛准备离开,可有人却是不愿意让他离开!
欧阳洛看着眼前的人,他认识。
而那人也看着欧阳洛,也是用欧阳洛一样的眼光看着欧阳洛。
“你来找我?”欧阳洛问道。
“我来找你!”那人回答道。
”何事?“欧阳洛原本以为他会说出是什么原因,是什么事情,可却是迟迟没有说,只是那样看着自己,才忍不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