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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孟枫一入房,一眼瞧见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而坐在窗边的女子却仍自暗然发呆,根本不当他存在似的。

“为什么不吃点东西?”自从五岁失去所有的亲人后,他从未动怒过,而这次,却为她几日不吃东西而使他的心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可却又怕伤害了她,只好忍气地问道。口气中明显带着怒意。

“我不想吃。”邢香莹并未转过头来,她知道进来的是谁。

自从她再次回到柳月庄,不,自从邢梦珠被江怀容带走后,虚弱的她从未进食过,这使她弱不禁风的身体更加的瘦弱。

“你必须吃。”孟枫来到她的身旁,怜惜般地命令道。

她缓缓把目光收了回来,才发觉他的脸色已变青,自从认识他以来,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子,所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没有再说话,不顾礼节地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桌前,亲自为她端起饭菜,幸好饭菜是刚换不久的,尚有余热。

不知为什么,邢香莹这次却吃了个饱。

“感觉怎么样?”孟枫看着她把碗中的饭菜吃完,问道。

“我只想睡觉,”邢香莹不敢再看他,轻语。

“那就好好睡一觉,”孟枫又把她扶往床上,安顿好一切。

邢香莹躺在床上,感觉到孟枫已关好门,觉得他已离开后,泪水便不争气地往外流。几天来,她不知偷偷流过了多少的泪水,她担心梦珠,梦珠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到底怎么样了?如果让她自己自废武功,那金虎岂非得不了手?自己怎么去阻止她了呢?是我害了她啊,是我害了她。

泪水止不住地流,她紧闭着眼,任由泪水把被子打湿。

忽然,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谁在为她擦拭眼泪?她惊愕地睁开眼,看清此人后,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孟枫坐在她的旁边。

“不要太伤心,如果梦珠知道你这个样子,她还能安心疗伤吗?更何况,梦珠这人向来福大命大胆子大,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孟枫轻轻地安慰她道。

她又闭上眼睛,泪水又一次顺着脸颊流畅。

孟枫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小时候,我的家也很惨,我父亲与母亲皆是富家子女,可我爷爷却把我爹许配给另一个富家女子,我父亲不依,便连夜带着我母亲私奔,过起田园式的生活,两人从小就被人侍候,什么都不会,可他们从未后悔过,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再多的苦他们也愿意。一年后,他们生下了我。可我的爷爷不放过我爹,因为我父亲的私奔损了他很大的面子,他便不顾一切代价,非要把我父亲抓回去不可,于是,父亲便带着母亲和我东藏西跑,一直到我五岁,可爷爷没在耐性,竟派杀手来杀我父母。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母亲带着我外出采药,回去却见满屋的凌乱,而父亲却因不愿随那些人回去而倒在了血泊中,母亲悲痛万分,于一个晚上当我睡着后上吊而死。当我意识到不安时,已经晚了,我成了孤儿,可我才五岁,一个亲生父亲竟派杀手去杀自己的儿子,为的是挽回他自己的面子,你说,这个世界的人性到底是怎样的。”

邢香莹早已眼睁睁地看着他,以前,孟枫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别人的生死,甚至于自己的生死都不顾,而今他却破天荒的对她讲了他一生的故事,她不由得怀疑,当年的他是怎样活下来的?

孟枫见她怔了起来,又继续说道:“我一直乞求度日,可别人眼中藏的不是同情,而是鄙视与冷漠,我一连三天未吃过任何东西,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正当我快死去的时候,师父救了我,我忘不了那年的每一幕,每当月圆时,我就会一人偷偷地在深夜独自思念的我父母,我甚至发誓要练好武艺去为父报仇,然而,现在的我却视一切为平淡了,究竟谁对谁错呢?我只想浪迹天涯,希望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视为平淡。哎,可是,却让我遇到了你们姐妹,香莹,你比起我来,至少还有梦珠,如今梦珠有难,你不应该独自伤悲,应该真心地祈祷她平安回来,你还有希望的,好吗?”

看着他那双深遂的眸子流露出的神情,邢香莹不由开口说道:“孟大哥,我会振作的,我再也不做只会流泪的人了。”

孟枫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笑了,她是第一次见他笑,而且笑的样子特别迷人,她看呆了。

孟枫站起身,“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我真的出去了。”

邢香莹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孟枫走在长道上,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多少年了,他从未讲过这么多话,更未对人讲过他的身世,就连师弟也只是略知皮毛,而且,今天,他竟为她的保证而笑了,难道自己真的为她而心动了?

“孟大哥,你一人在这里干什么?”江碧兰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我刚才去看过香莹了,她睡着了,好像还睡得好香呢?”

“应该睡着的,”孟枫像是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庄主呢?我想见他。”

“我爹在大堂呢?我们一起去吧?”江碧兰赶紧回道。

“不了,碧兰,你注意一下香莹,说不定,这几天会有人登门找麻烦的,”孟枫丢下这句话,便又竟自离去。

“又会有人自寻烦恼?”碧兰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走远。

果然不出孟枫所料。

第二日,一个黑衣老道便出现在柳月庄内。

“不知这位道长来我柳月庄上有何贵干?”江振德以庄主的口语问道。

“江庄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闯荡江湖五十几年,从未败过任何人,早日听闻‘绝技神魔’的衣钵弟子住在此地,今日我特亲自上门求见,一比高低。”黑衣老道摸了摸长长的白白的胡子说道。

“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如果说邢梦珠真是‘绝技神魔’的衣钵弟子,那她也无法与你比武。”江振德开门见山地说。

“此话怎讲?”

“邢梦珠已中了‘江湖浪子’的传人的‘断魂绝掌’,危在旦夕,而且人也离开了此地,并不在本庄。”

“哦?那老夫岂非来得不是时候!可惜,可惜,‘绝技神魔’与‘江湖浪子’当年没拼出个结果,却在下辈中见了分晓,可怜我老夫一身武艺,却找不到对手。”黑衣老道摇了摇头,叹息道。

“前辈行走江湖几十年,在江湖上威名应该很高吧?”在江振德旁边的孟枫突然问道。

“‘逍遥大仙’岂能虚名?”

“原来是‘逍遥大仙’,恕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前辈的武艺高深,梦珠等晚辈又岂是您的对手?我看不比也知结果啊?”江振德说道。

“哪里哪里?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晚辈中人才济济,江庄主不可小视这些后辈啊!可惜啊可惜啊!”逍遥道长叹息地说道。

孟枫见此,拱手说道:“前辈不必叹息,晚辈孟枫不才,也学过一招半式,斗胆班门弄斧,向前辈讨教几招,不知前辈可有兴趣?”

“哦?好小子,竟敢公开向我挑战,逍遥我第一次碰到,好,有志气,”逍遥道长看着他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不由激起他的好斗心,说道:“好小子,只要你能过老夫三招,我便退出江湖,怎样?”

“前辈,您未必太小看我了,如果我能接过您的二十招,你可否答应晚辈的一个要求?”

“二十招?好小子,你该不会吓唬我老夫吧?还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逍遥道长着实吓了一大跳,“先说说你的要求吧?”

“如果我有幸躲过您二十招,您退出江湖之事我不管,但您得保证从此以后不许有任何人再来柳月庄寻问邢梦珠的事情。”孟枫说道。

“就这个?不过看来也有点难的,但也可以答应。”逍遥道长转头对江振德说道,“江庄主,我就说过现在的晚辈不可忽视啊,你说是不是?”

江振德只好打哈哈道:“前辈高见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是、、、、、、”

“你别只是只是的了,说吧,小子,几时决战?”逍遥道长又问道。

“孟枫,”江振德知道此人是逍遥大仙,内心也惧他三分,而孟枫竟敢向他挑战并且是二十招,不得不担忧起来,“你能行吗?”

孟枫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又看向逍遥道长,说道:“前辈,我孟枫时间有的是,不如,现在就陪你玩玩?如何?”

“痛快,”逍遥道长乐道:“出了柳月庄吧,以免打扰了江庄主的清静。”

“庄主,一切多保重,如果我一时回不来,好好的照顾香莹,但我保证,我一定会赢的。”孟枫坚信地对江庄主说道。

“那你要小心啊!”江庄主明白孟枫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也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嘱咐。

孟枫点了点头。

“什么?孟枫亲自向逍遥道长挑战?”邢香莹不相信地问。

江碧兰使劲地点头,“而且,已出去一个多时辰了。”江碧兰的消息灵通,急急向香莹诉说着,并别有用意地看向她。

“那怎么办?碧兰,江庄主呢?”邢香莹着急地问,都怪自己睡得一塌糊涂。

“香莹,你别急,我们一起去见我爹。”江碧兰拉着她的手走出房门。

“金虎,你到底想怎么样?”江振德不敢相信,刚送走了一个逍遥道长,在庄院门口竟又碰到了金虎。

“只想见到梦珠的尸体。”金虎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以为柳月庄是你想闯就闯的?”

“我并没有闯,更何况我现在尚未踏入你庄院的大门。”金虎理直气壮。

“金虎?”江碧兰与邢香莹同时出现,不由心惊胆寒。

“你到底想怎样?你害死了梦珠还不够吗?”邢香莹压住内心的惊慌,镇静地问道。

“让我见邢梦珠的尸体,否则,我不死心。”

“休想!”江碧兰温和的性子也被激怒了。

金虎并不理会她,目光看向江振德,问道:“江庄主,我想此事不该牵连到你的头上吧?希望你能坚守你退出江湖、不再管江湖是非的诺言。”

“这、、、、、”江振德一时为难,“碧兰,你且退下。”

“爹,”江碧兰无奈地嗲声地发了一声脾气。

“庄主,碧兰,”邢香莹亲自走到金虎面前,回头对他们说道:“我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如果梦珠能活过来,就请你们代我转告她,不可以再替我报仇了,一切到此结束了。”

又对金虎说道:“梦珠早已不在柳月庄,你可以把一切都降在我的头上,要怎么样?随你便,但是,你不可以在这柳月庄闹事。”

“那好,江庄主,我这就把邢香莹带走了,哈哈、、、、”金虎一声大笑,转眼就与邢香莹消失在眼前。

“振德,你怎么可以这样?”柳月蓉正好出来,却看见金虎抓着香莹而去,不由说道:“香莹是个无辜的人,金虎视诺言为废话,你还做什么正人君子?还不快追?我徒儿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找你算帐。”说完,也不顾他的反应,急施展轻功追去。

江振德自道了声“真老糊涂了,”也忙与江碧兰尾追而去。

五人在出了柳月庄的地界的一座山林中相遇。

“放下邢香莹,”柳月蓉挡住了金虎的去路,喝道。

金虎看向尾随而来的江振德,笑道:“好,江庄主,你们还是管起了江湖的是非来了。”不待说完,便先下手为强,用刀逼向柳月蓉。

柳月蓉眼疾手快,也使出武力对招。

江振德与江碧兰也上前助威,一心要把邢香莹救下来。

金虎因怀中带着邢香莹,见三人同上,顿时觉得多有不便,而其三人又怕伤到邢香莹,也不敢下重手,因此,战斗持续良久。

邢香莹被金虎打昏,此刻刚清醒,却见刀光闪闪,当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顿时趁其不备时用力推开金虎。

金虎正对付江振德送来的一掌,料不及邢香莹会推他使他身形一晃,江振德一掌直入他胸前。

柳月蓉也抡起大腿,空中一跃,直向金虎踢去。

左右攻击,金虎顿觉败落。

江碧兰接住挣脱的香莹,背对着其金虎等人,对她关心地问道:“香莹,你现在没事吧?”

邢香莹定了定神,回道:“我没事。”

金虎与江振德、柳月蓉二人又游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仍不见胜负,又见邢香莹被江碧兰扶起,心下打定主意,刀锋一转,使了个虚招摆脱二人,朝江碧兰冲去。

邢香莹看见金虎的大刀直向江碧兰后背冲来时,吓得大叫,“碧兰,小心啊!”情急之下一把用力推开了江碧兰,金虎的大刀直直插入了邢香莹的胸口。

“香莹,”柳月蓉大叫,她料不到金虎会在对付她夫妻二人的同时改道偷袭邢香莹与江碧兰,忙朝他挥出一掌。

金虎毫无手软地用力拔出刀柄,抵住了柳月蓉的一招。

鲜血也随着刀的拔出而喷发出来,邢香莹身影一倒。

江振德急去救香莹,使出绝招‘幽灵出魂’,双拳直挥往金虎,金虎早已闻到拳风的到来,忙转身对应,可却只看见十几个拳头使来,‘幽灵出魂’,他一声大叫,跃起身体,朝半空腾上。

柳月蓉见时机已到,也不再手软,‘隔空真穴法’使出,金虎顿时动弹不得,江振德的拳法已到,收手不及,十成的功力用到了金虎的身上,只见金虎顿时胸口紧闷,口吐鲜血,重重地倒地不动。

“香莹,”江碧兰使劲地大叫着已昏迷不醒的邢香莹。

“夫人,不能让金虎死了,”江振德一手扶着邢香莹,一边对柳月蓉说道。

柳月蓉用功解开了金虎的穴道,也忙过来看着邢香莹,“快,先把她带回庄内去。”

江振德扶着邢香莹刚站起,却瞧见后面有一身影随来,忙往后又挥出一掌,金虎又跃开,并用尽全力把‘断魂绝掌’朝其二人使来,做最后一搏。

“爹,”江碧兰与柳月蓉料不及金虎并未昏过去,而金虎的出招快的让人躲闪不及,吓得大叫。

江振德若闪身可躲开,只是身边的香莹命在旦夕,只好用力把邢香莹推往一边,使出全身解数巧化这一招,只听见“嘭”的一声大响,两个身体分别飞出。

“振德,”柳月蓉忙跑向受重伤的江振德。

而金虎因受过江振德的十成功力拳法,早已在使出那一绝招时便力不从心,威力大减,而江振德却用尽所学的武力,因此,受伤最重的是金虎,江振德是因为功力付出太多而稳定不住身体被飞跃起又弹落于地。

“我没什么事,香莹呢?”江振德稳定后,轻声问道。

“爹,金虎这回真的死了,”江碧兰看着不远处的金虎七窍冒血,身形变裂,面目全非,断定地说道。

“香莹?”柳月蓉吃惊地站起,刚才只顾着担心江振德了,根本没注意到她。

邢香莹的身体被江振德一推,正好撞在一棵百年老树上,下落时接着又被金虎与江振德的对招气浪冲击往后滚去,正逢树下是个长坡类的峭壁,便顺着峭壁一直滚落下去。

“真兄,你看。”两个身穿平服的年青人说道。

“快去把她救下来。”另一个叫道。

上面“嘭”的一声大响,二人心中就明白定有高手相斗。

“松弟,这女子全身是血,我们救人要紧。”被称为真兄的男人说道。

“是”。

在离柳月庄较远的一座大树林里,两个身影正打得难解难分,二人招招出神入化,身体全浮于半空。

“前辈,二十招已过,”孟枫愕地一收手,站立对老者说道。

逍遥道长也停下手来,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他一大半的男子,感慨地说道:“孟大侠的武艺确实出神入化,今日的江湖上恐怕已没有几人能胜得了你了,真是后人可畏啊!敢问令师尊姓大名?”

“先师早已归隐山林,恕晚辈无可奉告,前辈,别忘了您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啊。”孟枫又道。

“也罢也罢,逍遥我在江湖上流浪了大半辈子,也该找个隐身之入安享晚年了,孟大侠请放心,我曾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会办到的,日后若有人敢再上柳月庄问及邢梦珠等事,我愿以这条老命相奉。”逍遥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去。

孟枫轻嘘了一口气,所有的恩怨都已结束了,只要师弟能把梦珠救活就行,他心中想道。

柳月庄。

江振德受了点内伤正在内室调养。

柳月蓉与江碧兰见到孟枫归来,都深深叹了口气。

“什么?你们说香莹她、、、、、,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孟枫听到的消息震怒了他。

“孟大哥,”碧兰正欲叫住急奔而出的孟枫,却被柳月蓉拉住:“算了,让他去吧!”

“孟枫知道了?”江振德调好了内伤正逢出门走了进来。

柳月蓉点了点头,“你的伤怎样?”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我答应过孟枫要好好照顾香莹的,可现在,哎、、、、”

“爹,这些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如果我不告诉香莹孟枫与逍遥道长比武之事,她根本见不到金虎,如果不是我大意,她也不会替我挡那一刀,可如今,香莹却连尸体都找不到,这一切,都是我惹起的。”江碧兰丧气地诉说道。

“兰儿,别太自责,香莹应该不会有事的。”江振德安慰道。

“爹,你就别安慰我了,香莹的那一刀就足可以取她性命了,又怎能再经受起用力的一推并滚下峭壁,流下满坡的血迹?更何况她近日因梦珠之事滴水未进,她能有多少活着的把握?”碧兰不相信地摇头叹息自责道。

更令她不相信的是,孟枫竟为了她而大惊失色,谁都可以看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她本该为失去了一个情敌而高兴,可是,她内心的自责已使她挽回了理智,她怎忍心去赌咒一个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去为了争夺心爱之人而置她的生死不顾?在香莹为她挡刀的那一刻,她已经把试探香莹的心的念头抛弃了,而今,她能不深深地悔恨吗?

此刻的孟枫正站在峭壁上,看着那一坡的鲜血的干迹发愣,谁敢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受得起那发狠的一刀?

“香莹,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在这个世上吗?”孟枫心中暗自询问,为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这归根结底又是谁的错?是百多年前的恩怨?还是邓家的少爷所引起?

孟枫怀着沉重的心情,施展轻功沿着那发干的血迹顺着而下,最后蹲在一滩的较大的血迹旁,四周的小草也被鲜血染红了。

“这里应该是尸体最终的停留的地方,可是,会有谁会在那短暂的一刻把尸体弄走呢?除非这里的血不是香莹的,可是、、、”他心中正暗自寻思着,却一眼看见草丛中隐藏着什么东西,他忙起身过去轻轻扒开草丛,一样东西出现在他的眼前——无情笛?

他拿起笛子,笛子上也略有血渍,不错,这血是香莹的,她到底流了多少血?想着她接连几日都未进食身子骨又太虚,她能经得起这一劫吗?

看着无情笛,他不由又想起当初邢香莹利用‘隔空真穴法’偷袭她而拿走这把笛子的情形,她头也不回地带着梦珠离去,这把笛子,她应该一直带在身上的。

他曾一心想找回这把笛子,而今,笛子归还,可人却已不在?他的心犹如又插上一刀,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他缓缓地拿起笛子不自觉地放在嘴边,可是,却始终无法吹出声音,他不由苦笑:“师父的这把无情笛果真不假,无情笛,无情啊!”呵,他又一次摇头苦笑。

江怀容带着邢梦珠直往太白山,因江振德为他准备了一匹上等千里马,三天后的晚上便赶到了太白山脚下,因山路崎岖,骑马更不方便行路,他只好舍马,独自背着邢梦珠上太白山寻找梦珠的师父。

一天一夜的艰难爬行,他终于依邢香莹所言来到了太白山山顶,找到了一个不易发觉的岩石洞口。

他轻轻地放下梦珠,看着她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样子,他不竟自语道:“梦珠,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他直立起身,仔细打量着这岩石洞门,却发觉并没有什么机关,提起内力用手猛推,却发觉犹如鸡蛋碰石头,丝毫没有点作用。

“这个石门很难找开,该怎么办?”江怀容想尽一切办法,却根本没有效果,不由又回到梦珠的身边,对着她喃喃自语。

“谁?”他忽然感到有人偷袭,忙一个跃身,一手扶住梦珠,一手拔出长剑,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一个身影闪现,他出手迎招,可顷刻之间他的长剑便被打落掉地,而对方的手中的拂尘早已抵住了他的脖子,正怒问道:“说,为何闯入我的领地?”

“你是梦珠的师父吧!”江怀容铁定地问。

那人看着他怀中的女子,忙把拂尘收回,问道:“梦珠她怎么啦?”

江怀容高兴地说:“晚辈江怀容见过前辈,梦珠受了极重的内伤,危在旦夕,请前辈快救救她。”

“哦?”那人走了过来,扶正梦珠,却见她一脸惨白,毫无血色,她把了一下梦珠的脉搏,说道:“还来得及。”

她扶起梦珠,来到岩石门口,出手一晃,石门便“吱”的一声打开,“你也进来吧!”

江怀容跟随走进去,四处打量,却发觉这个岩石洞极其宽大,壁上每隔一尺便有一火把照明。再行进去,却是一个更宽敞的室内,室内备有一个石桌,还有一个八卦图形石床,内物简单却不失雅观。

他借火光打量着梦珠的师父,虽年近半百却仍掩饰不住姣好的面容,可以肯定几十年前她年轻时一定是一个绝色佳人。

“她怎会中‘断魂绝掌’?”师太问道。

“前辈,此事说来话长,家父江振德说过如果梦珠的伤势不可以超过七天,如今已过六天时限了,恐怕晚了来不及了,前辈你一定可以帮助她调节内脉,就请前辈先救梦珠吧?”江怀容担心地看着已被她放好的梦珠,焦急地询问道。

“你叫我如何信你?”

“前辈若不信晚辈,晚霞我也实在无能,但晚辈还是乞求前辈你能网开一面先救救梦珠,求你了。”江怀容不知该怎么做,忙跪下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就凭你这一跪,好,我相信你。现在,你把这包药给熬好,药味要中型,要文火慢熬,把汤汁过换三遍即可。”师太从怀中掏出一包药递给他说道。

“是,”江怀容忙接过药包。

师太也盘坐好,把梦珠扶起盘坐起,解开梦珠身上所有的穴道,挥手之间便用双手紧叠梦珠其后背,一股热气便传给了梦珠。

不知过了多久,江怀容按师太的吩咐把熬好的药汁端了过来,见师太一停手便替了过去。如此反反复复不知多少遍了,江怀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但他强忍着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坚持下去。

当师太最后一次大功告成时,才告诉江怀容梦珠已无大碍,江怀容甚是高兴,他来到梦珠身旁,看着梦珠,见梦珠还是昏迷不醒,但是她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些,他高兴地握住她的手,一心期待着她的醒来。但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当梦珠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一时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时,不由得自语,“为是什么地方?”当她还发觉身旁还有一个人时,不由吃了一惊,“江大哥。”

江怀容闻声惊醒,一眼看见梦珠醒来,忙道:“梦珠,你终于醒了。”

梦珠仔细打量着四周,吃惊地问道:“江大哥,这里不是我师父的居室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梦珠,你别忘了,金虎把你打伤了,我特地带你来找你师父替你疗伤的,还好,你终于没事了。”江怀容兴奋地说。

邢梦珠想起了一切,又说道:“是吗?那我姐姐呢?”

“你放心,你姐姐在柳月庄,没事的。”

邢梦珠看着眼前的江怀容,脸色憔悴,衣襟混乱,两眼红肿,不由心疼地说:“你看你这副样子,都快成讨饭的叫花子了。”

“叫花子?”江怀容笑了起来,说道:“或许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醒了,还有,你师父说了,你还须好好疗养一段时间呢?”

“那我师父呢?”

“我也不清楚她去了哪里,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说不定师太为了救你也太劳累了正休息着呢,她休息好了就肯定会回来的。别忘了你是她的爱徒啊!”

邢梦珠点了点头,为江怀容的痴情与关怀。

一连几天,邢梦珠都未见到她的师父,但身体已逐渐好转,江怀容也经过这几天的辽养,精神也恢复了。

此日,邢梦珠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起江怀容,朝洞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竟有一丝光线射进来。

“梦珠,这里是哪里?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江怀容不解地问。

“你先别问,呆会就知道啦!”邢梦珠不理睬他,继续朝前走,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光线射进的地方,原来是一个狭小的洞口,她便弯腰钻了出去,江怀容也学他的样子钻了出去。

“哇!好久没见到过阳光了,”江怀容感叹地说。

“这里是后洞,我师父一定在这里,小时候,我就是在这个地方习武长大的。”邢梦珠高兴地说,

“这里的景色真好,到处莺歌燕舞,鸟语花香,花团锦簇,小溪、瀑布、大树,山猴,活脱脱一幅山水画。更像一个世外桃园。”江怀容仔细地打量着这一切,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忽又看向邢梦珠,见她恢复成原来的活泼开朗的样子,不由又说道:“梦珠,如果所有的日子全都是在这样美的地方度过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你说什么?”邢梦珠一心只顾着高兴,没仔细听清楚。

“没什么,胡说而已。”江怀容忙把目光移开,“你师父一定会在这里吗?”

“我们找找啊!”

师太为了救梦珠,用尽毕生的功力替她疗伤,内力所耗甚大,但也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渐渐好转。

“师父,”邢梦珠终于找到了师太,高兴地大叫着。

师太也看到了他们,见他们的气色都还不错,问道:“珠儿,现在感觉如何?”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我现在感觉很好,我没事了。”邢梦珠说道。

“那就好,”师太点了点头,又转向江怀容问道:“这位小兄弟,你现在该告诉我梦珠是被谁所伤吧?”

江怀容忙有礼地回答道:“‘泰山五虎’之首金虎。”

“金虎?江湖上好像没这号人物啊?”师太一脸的迷惑。

“师父,金虎是号称‘江湖浪子’金豹的孙子。”邢梦珠忽想起什么,插口说道。

“那就对了。”师太自语。

“师太认识‘江湖浪子’金豹?知道当年‘绝技神魔’前辈之事?”江怀容闻她之言又惊问道。

“略有所闻,梦珠,你们现在该下山了,以后还是少上太白山吧!”师太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也不想提起当年往事,便一笔带过并转移话题,一脸的冷漠。

“师父,你这么快就让徒儿下山啊?”梦珠不解地问。

“师太,你救了梦珠,我无以为报,就请你受我们一拜,”江怀容说完,拉着邢梦珠跪下便行礼。

忽然,师太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便问,“你怀中之物是什么?”

江怀容忙回答:“这是晚辈的随身之物,一把扇子。”说完,便从身上掏出熔情扇,递与过去。

师太接过此扇,不语地打开扇子,只见扇子上的松枝图案还是照旧,心中顿觉一股热泉相涌。可如今能看到此物,那就是说他还活在世上,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会记得我吗?也罢,就当是忘却了红尘吧!

过了许久,才言道:“这把扇子是你的吗?”

“这是我师父临行时送与我的留念之物,我留在身上已久,除了此扇做工精细之外却仍看不懂此扇有何不同?”江怀容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你师父是何人?”师太又问。

“为师自称为无情老人,在我与师兄下山之后便已归隐山林,难道师太认识这把扇子?”江怀容回道。

怎会不认识?师太心中想着。但口中却又问道:“你师父可还有什么东西?”

江怀容想不通为何师太会继续追问下去,但她既是梦珠的师父,也不是什么坏人,便又说道:“师父还有一无情笛,赠与我师兄了,只是那无情笛更怪,自我知晓起便从未听它吹响过。”

师太听了后,连点了点头,是他,真的是他,他还活着,师太心中想道。

“师太,”江怀容见师太又发起呆来,轻轻地叫唤着。叫声打断了师太的思路,师太回过神来,对他说道:“江公子,我帮你救了梦珠,不如,你就把此扇送与我吧,就当是送我的礼物,日后我定会对你有所报答的。”

“这、、、、、,”江怀容一时为难,这可是师父赠与的纪念之物啊,但又一想,觉得这位师太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又一时不愿说出来,也罢,此扇自己留着也用不着,不如就送给她好了,考虑好后便说道:“既然师太看得起,那怀容就献丑了。”

“那好,现在什么都别说了,你们早点下山吧?别让你们的亲人们担心你们。”

江怀容一想到家中的父母及师兄他们,也便说道:“也罢,师太请多保重,我与梦珠告辞了。”

邢梦珠也只有叩头谢恩。

“梦珠,好好珍惜你的幸福。去吧!”师太又对梦珠说道。

邢梦珠虽不解她的话意,但也未多考虑,带着不舍与江怀容顺着密道出去了。

师太看着手中的熔情扇,不由自语道:“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此物依旧啊!”想到这里,师太又顺眼看向逐渐远去的二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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