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太子府。
凌子烨靠在白虎皮椅上端着一杯酒,“小志子,给爷滚进来。”
一个小太监连忙跑进来,“太子殿下。”
“爷从潼关回来那件紫金外袍拿了吗?”
“太子爷您不是说穿过一次就不要了吗?”
凌子烨坐直身体,“本宫现在又想要了,给本宫带上,本宫这次去北周要送人。”许是有些醉了,眼前竟然出现了那日在潼陵她的盔甲掉落时发丝飞扬的那一幕,女子怒气冲冲的看着他,“找死!”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狠毒的女人,竟然在他被打下悬崖命在旦夕的时候想要置他于死地,用三十年的和平换他一条命,凌子烨感觉很值。
而且打的话有秦常、王坦这两位沙场老将在,他西凌也不见得能赢,况且现在又出来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凤辰墨。他还年轻,不着急,等到北周的大位之争落下帷幕,凤辰墨的实力耗损的七七八八,再下手不迟。
现在西凌内外虽说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是老东西和那两个蠢蠢欲动,他还想找机会结果了他们,然后安安心心扩张西凌。
想到这里又喊道,“小志子,爷去北周你们讨个太子妃回来你们要不要?”
小志子手里的锦盒“啪”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连忙跪下,“太子爷恕罪。”
“爷不就是找个太子妃吗?用得着大惊小怪?”
小志子全身冒冷汗,好在今日太子爷看起来喝醉了,不像平时那般,话也多了起来,小志子想到了很早西凌就有的流言,加上这次从北周传过来的谣言,他不禁都有些怀疑,难道自家太子爷真的有断袖之癖?找到太子妃倒是个破解留言的好办法,可是偏偏太子爷一反常态去了北周要送人家件破衣服,又要去北周才能找到太子妃,莫不是太子殿下真的喜欢上北周的睿王了?
小志子惊悚不已,只要太子爷认定的事情还没人能够阻止,何况现在的西凌太子爷把持政权,就是太子爷真的喜欢北周睿王,谁又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是?
眼见凌子烨喝了酒沉沉的睡了过去,小志子拉上毛毯给凌子烨盖上,走了出去。
……
与云芜山相隔百里的山谷里,这里倒是和云芜山一反常态,溪水流淌,远处是雪山,近处是鸟语花香,美景如画。翠绿山体掩映着后面的一栋栋木屋,其中位于最中间最华丽的屋子此刻传来怒吼的声音,“我儿当真瞒的老夫好苦!”
说完啪的一鞭子落下,“那睿王竟是女子所扮,怪不得我儿不让我杀了她!”啪,又是一鞭子。
“我儿身为无颜阁的阁主,竟然动情,为师警告过你什么?”
冷离魂说完一句话抽一鞭子,毫不留情用尽全力,冷无颜身上的黑衣几乎成了布条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全是血红一片,冷无颜额头上冒着汗,神情依然自若,身上的黑衣被血水浸湿,在地上都流出汇成一滩。
“无颜阁动情之人杀无赦!”冷无颜拧着眉说道。
“还有呢?”
“我若动情,师傅必将亲自杀了我。”
冷离魂扔下鞭子,“为师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说,那个女人是假扮凤辰墨的还是她原本就是凤辰墨?”
冷无颜一句话也不说,冷离魂一脚就踹了过去,“和你祖上流的血一样,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冷无颜被踹到地上,眼里有一丝疑惑,但是又压了下来,他的祖上是谁?
冷离魂站起来走到门口,“鬼魅魍魉张嘴了吗?”
门口迅速有人过来“回老阁主,那四人不肯说。”
“让刑堂往死里整。”
冷无颜的双眸这才有了一丝变化,冷离魂回来把冷无颜像垃圾一样踢到一边,“为师刚才又想到一个好主意,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带着鬼去杀了北周的泰成帝,如果做到了,为师不只是放了魅魍魉三人,为师还会告诉你你从何而来,你的爹娘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躺在地上的冷无颜表情瞬间凝固了,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晦暗不明。
“那你还不是想见到他们,起码能知道自己是谁啊……”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是冷无颜啊……”
……
天圣四十二年四月末的时候,睿王殿下和七公主的凤驾终于到了北穹城地界,再有半日便可到达北周都城北穹城。此时的北穹城已经到了夏日,烈日炎炎,百姓的衣着已经单薄起来,驿馆内有些闷热。
浅草和云裳打着折扇,凤斓曦还是感觉睡不着,越想睡越睡不着,“你们退下吧。”
“是,公主殿下。”
浅草和云裳到了院子里看到凤辰墨站在那,“奴婢见过六皇子。”
凤辰墨示意两人不必多礼,“斓曦还是那样?”
浅草有些难受,“公主殿下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许是夜深人静了,心里想的越发多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可是承受不住。”
凤辰墨看向云裳,云裳道,“路上已经不断的加大安神的药物了,可是公主意识太强了,再加下去对身体不太好。”
凤辰墨有些无奈的看着凤斓曦的屋子,斓曦,你为何生在帝王之家?哥哥也想遂了你的心,可是……
浅草回到屋子里拿出另一盒画作,看了看上面栩栩如生的花枝细叶,放好,一身黑衣躲过层层防守,翻墙而出。行至城中奇珍阁,拿出自己的令牌,“这是三小姐慕容画的作品,连夜送到北穹城,天价拍卖,只许看,不准售。”
老板有些疑惑,他已经从其他两处听说了这个事儿,还有两幅作品《思君图》、《月下独酌》也是喊出了天价,但是没有一个人达到要求,这画怕是想让什么人看到,而不是卖吧,天下第一庄哪里缺钱了?老板点头,“遵命。”
浅草满意离去。
老板刚打算把画作收起来,一把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光影下看不清那人的脸,掌柜的说道,“阁下可知这是天下第一庄的产业?”
那人没说话,旁边进来一个人,也是一身黑衣,只是伸手取了他手上的画作,然后扔下了一箱银票离开了,掌柜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就为了三小姐的画?
“阁主,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又连夜赶路……”
冷无颜拿着画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身上的气息更加冰冷,黑色的衣服隐约可见湿气和浓重的血腥味,银色的面具反射着寒冷的月光。
浅草刚打开房门,这时屋里突然亮起来,凤辰墨坐在屋子中央的凳子上,“你去哪了?”
“奴婢见过六皇子。”浅草跪在地上,“奴婢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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