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期间,孤身一人在国外,我曾多次想到她。
也许真的是因为没有得到过,才会耿耿于怀。
我总是在想,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拒绝我,我们在一起了,那么,会走到今天吗?分隔两地的爱情能够维持多久?我的懵懂又冲动的青春热情,能够对她如初多久?
直到后来,我认识了Delia!
她是美籍华人,个性活泼,细心而又善解人意。
我们初识于咖啡馆,相恋也始于咖啡馆。
当我听到她难得扭捏地说:“范默,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我有瞬间的震惊。
只是一个瞬间,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好久没有想起的季雪凌。
我知道,我没有必要拒绝。
喜欢一个人,只是因为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感到无限的舒服与轻松,
Delia给的了我这种感觉。
我仅犹豫了几十秒,因为我知道我总是要从季雪凌给我的打击中走出来的。
我说:“好!”
Delia惊喜得差点将咖啡洒出来,我笑了笑,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合适的。
事实证明,确实如我所想。
大学毕业回国,见到季雪凌,纯属意外。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公司上班,我承认只是有那么几天,我的心动摇了,我想接近她,很顺理成章地想接近。
可是,每每地,她都拒绝了我。
不管是不着痕迹地拒绝,还是肆无忌惮地拒绝,我都能清楚地知道——她不知道我是谁!
我冷笑,冷笑之后,又是苦笑!
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付出过真心,可是对方却一点儿也不买单!
我不该再对她抱有幻想的。
后来,阴差阳错地,我从老爸的口中知道了她和顾修意的事情。那场整个越阳市又好奇又不得而知内幕的可笑婚礼。
我不知道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打听清楚的,只是当我知道真想后,我心底的滋味越发复杂了。
老爸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不要插手顾修意的事情。
“因为你根本不会知道他的最终目的”,他很郑重地提醒了我。
是啊,那个被她深深爱着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呢?我无比地感兴趣。
那个不希望和她结婚,又让她有了孩子;那个不希望娶她便让她流产离开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泯灭人性的渣男!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外露,老爸盯着我,直接警告:“你最好不要企图惹恼他,季雪凌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她,但是他能够搬出他已过世的爷爷来跟我谈交情,让我好生照顾她,你就该明白,他跟她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人所猜测的那样。”
是吗?
我想笑,爱一个人,就是让她这样不堪,这样历经艰辛吗?
顾修意,我看不起你!
去越阳市,是我故意的。带上季雪凌,也是我故意的!跟“顾氏”谈名义上的合作案,也只是个幌子罢了!
我庆幸的是,顾修意竟然同意了,并且亲自出来接待我们。
我心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假装陌生客套的两人,季雪凌,那一刻,你是不是痛不欲生?季雪凌,那出神的时间里,你是不是回忆起了你所受的伤害呢?
你曾经伤害了我,然后,两年前,你却允许他伤害你!多么讽刺!
季雪凌,那一会,我是多么地可怜你,又同情你!
我一直都那么佩服你能够这么地自以为是,这么地,淡然自若,即使,眼前的那个人是你曾经失去的无辜孩子的亲生父亲;即使,那个人是差点就和你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他曾经那么深,那么深地伤害过你。
而你,竟然还能装的那么若无其事!
季雪凌,你到底会不会爱?
夜幕时,在酒店的大厅侧门,我清楚地看见了他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你的面前,而你,果断地潇洒转身,然后,我就悲哀地想:是不是连曾让你痛彻心扉的男人你都能够轻易地忘记呢?那么,我对你而言,便是无足轻重了吧。
季雪凌,你忘了我!
隔天一早在大厅见到顾修意和韦灵娓,我根本就是有意将韦灵娓和顾修意扯上关系,我想让季雪凌明明白白地认清事实,就算这样会让她很难过。
我甚至差点脱口而出:“我在追她。”但是,她打断了我的话。
只是这样一个漫不经心地小心思,我便知道,她没有忘,她根本就没有忘记顾修意!
餐桌上,她和我说:“我有厌食症。”仅是简单地五个字,我的心便往下沉了,厌食症?季雪凌,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笑吗?到底顾修意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家势优越了点吗!我又不比他差多少,为什么你就可以这样的偏心!
我说:“不要折磨自己。”
我说:“你可以过得很好。”
季雪凌,你不会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说出了这些话的。
我问你我拒绝了合作,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不想。
其实,我是真的想质问你,你就对我一点点的印象都没有吗!
回到青城,那次在超市外等你,约你吃饭,其实我本就是有意的。
我向一些医师咨询了“厌食症”,我不相信你会这样折磨自己,因为在我的青春记忆里,你是那么地冷血无情。
可是,你还是再一次向我证明了,你的确患有厌食症。
那一刻,我的话哽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了。
我在那时才明白,原来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心疼你,心疼那个曾经让我心动的女孩,现在竟然过得这么糟糕!
我吸烟,你忍。
季雪凌,到底是谁教会了你忍耐!
顾修意,******,我真想一刀毙了他!
你说,以前的季雪凌已经死了!
季雪凌,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地伤害我,然后再伤害自己呢?
韦少来青城,确实出乎我意料,甚至,一天不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烂摊子!
韦少,韦灵娓的亲生弟弟,据说,是他将季雪凌推下楼梯的。
我实在是,无法认同韦家。
下午高琴琴自杀,让人措手不及,但是让我手忙脚乱的,确是季雪凌的晕倒。
我抱起脸色苍白的她时,只感到莫名地恐惧,好像怕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生命里,除了我老妈,从没有一个女人在我心里住了这么久。
那种慌张害怕的心情,谁懂!
我烦躁不安地等在病房门口,甚至让她单独和韦少谈话,只是因为我的心里乱地一塌糊涂。
我突然想起了Delia,想起了她甜美的笑容,和那时时充满精神的声音。
我回到“范氏”收拾残局,并抽空打了电话给Delia。
我觉得我该如实告诉她有关季雪凌的一切,我不想隐瞒她。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有了隐瞒,便少了信任。
没有了信任的爱情,走不远。
不管我对季雪凌,曾经,现在,未来,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我都能都清楚地认知:我们没有可能。没有可能走到一起。
因为,她的心里没有我。
Delia在那边很安静地听我说完了这一切,彼此静默了几分钟后,她才缓缓道:“默,我爱你。”
只是句再平凡不过的告白示意,我却仿佛解脱了般,因为我知道,她原谅了我现在的心烦意乱,她包容了我的懵懂过去。
我情动地说:“我也爱你!”
Delia,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