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眼,生命力超强,竟然死里逃生跑了回来。
它见呱呱爸爸和他老婆在一起,不敢上前,躲在一个墙角。
呱呱爸爸先是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耸起了鼻子,到处嗅。
结果,他嗅到了墙角。
一眼看见了猫眼。
呱呱爸爸大惊。
哇呀!
他大叫:“这个东西怎么回来了?!”
呱呱妈妈被唬得汗毛直炸,“你说得是什么啊,什么回来了?”
“是你的猫眼耶!”
呱呱爸爸把猫眼抓住,给老婆拿来,“看,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猫眼?”
呱呱妈妈看了,大喜。
啊呀!
她高兴地大叫:“真的是我的猫眼诶!”
抓过来就要往回安。
“等等!”
呱呱爸爸叫道:“这东西好臭!你不觉得它臭吗?”
呱呱妈妈把它凑到鼻子上闻。
果然一股骚臭无比的气味,甚是难闻。
“哇塞!”呱呱妈妈叫道:“这东西不能用了诶!——怎么办?”
她问呱呱爸爸。
呱呱爸爸说:“扔掉它!”
呱呱妈妈犹豫半天,最后说道:“多好的东西啊,扔了可惜。”
“你还要继续使用它吗?”
“不用怎么办?”
“还是送人吧——”呱呱爸爸说。
“你要我送给谁?”
呱呱爸爸说:“你把它送给喜佳妈妈好不好?”
“就是啊,她打麻将,或许正用得着欸。”
着啊!
呱呱爸爸拍手说道:“就给她好了,我觉得,她一定会高兴死捏!”
咦!
呱呱妈妈满是狐疑。
她往起扶了扶眼镜,很严厉地审视他,问:“我怎么觉得你幸灾乐祸啊,——老实跟我讲,这猫眼变成这样,是不是你搞得鬼,你有没有搞破坏?”
“哪能——”呱呱爸爸躲开老婆逼视的眼睛,赶紧起身去外面,一边说:“只要是你的东西,我爱护还来不及呢,怎么可以搞破坏么——”
说完,溜走了。
···
王子良自从听了呱呱爷爷那番话,就去打听那只脚环号为66308的鸽子,后来知道,这只鸽子现在到了马大款手里。
是马大款花了大价钱买去的。
王子良改变了主意,决定去给马大款打工。
他老伴高兴地笑道:“咱也是,不怕人家笑话了?”
他说:“我没办法,——不是为了我可怜的师父我不去伺候他。”
“师父是你的命。”
“说得对!——不是为师父,打死我我也不去!”
老伴笑道:“我跟你说笑,你别当真。”
他说:“不过,时间长了不联系,人家不是又找下人了吧?”
“不会!你以为他找一个合适的人容易么,怎么可以说找就找得到?”老伴说:“听说那个人不赖,你还是去他那儿看一看吧,说不定人家那位位就等着咱呢。”
他说:“我要是去了,人家决定把我留下使用,那上松庄可是离咱家远,好几十里路,不可以天天跑家,咋办?”
老伴说:“远倒不怕,我是发愁你去了那儿,吃呀住呀不习惯。”
他说:“我好说,怎么着都可以将就,我是担心你伺候家里这堆鸽子,累着。”
老伴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你在那儿干活悠着点,别什么都干。”
他说:“没事,他那儿工种全。有做饭的、有扫鸽舍的,还有扫院子下夜的,就是缺专职喂鸽子的。我去了那儿,家里这摊子只能交给你了,你给我把鸽子弄好。”
老伴说:“放你的心。我伺候儿子都比不上伺候你的鸽子。”
看看时候不早,王子良拎起他的大茶瓶出门去了。
老伴追出门叫住他:“我说,去之前你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别人不在,白跑腿。”
他摆摆手:“不用打,那地方什么时候都有人。”
老伴问:“你咋去?”
他答:“打的。”
老伴说:“还是坐公交车吧,公交车多方便。”
他说:“坐公交车得啥时候到?”
老伴上前给他整整衣领,说:“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慢慢溜达着去呗。”
他说:“好好,听你的,坐公交。”
下午的四五点钟,太阳已些些褪去暑热,变得不是那么耀眼了。
大群大群的鸽子翱翔在天空里,忽而合在一起,遮蔽了一块天;忽而又分做小群,搅乱了漂浮的云。
在一个院子后面的山坡上,马达奇挥舞着红旗撵鸽子,不让鸽子落下来。
这是一处很大的院子,以前是一个工厂,现在用来养鸽子。此处占地足一个足球场大,分作前后院。前院,是鸽舍。一溜尖顶红瓦式排房三十多间,全部去掉门窗,并往前延伸五六米做成笼子。笼子由不锈钢制成,就是行话叫站笼的,专供鸽子里面活动。这排房子后面是后院,也有一排房子,是宿舍和库房啥的,排房紧靠后山坡。山坡被齐刷刷地削下来,正好形成后墙。
和马老板一块舞旗旗的,还有他的三个马仔。
飞翔于天上的鸽子,被地上的人哄撵着,——马老板天天这样,把旗子挥舞的忽拉拉响。鸽子飞得高,他挥得慢。一见鸽子高度下来,就马上呼喊,“吼,上去喽,上去,吼吼——”同时,那杆旗子也就更加猛烈地舞动起来。
此时,他手里的红旗正挥舞着,却有电话打进来,他停下,接打电话,“喂,是你吗?找我有事儿,啥事情,你说。哦,你开车过来吧,过来再说,——诶,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还是不行?老庞,不是我说你,你也是老养鸽子的,可比起你那个老伙计来,你不是差得一点点,——你跟你那个老伙计关系到底行不行吗?”
电话里对方说:“我跟他多年的伙计,关系好得不得了···”
“快算了吧你,你总说你们关系好,还说你们好的没底底,就是不见他过来,你对他到底了解不了解?”
对方说:“要说不了解,是我跟你胡说呢,我怎能不了解他嘛?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他在我们厂我们车间当工人的时候,年年先进、月月···”
马老板不听他,道:“我只问你,他到底来不来?”
“啊呀,老板。我想起个人来,你找他,让他去说,绝对没问题。”
“谁?”
“我有个文化站的个朋友——”
马大款道:“快算球了吧你,你说的是我王哥,我们早就认识,——还用你给我介绍?”
这老庞说的就是呱呱爸爸。
其实,呱呱爸爸工作相当忙,他作为一所大型游艺集团的后勤保障站站长,除了要做好本职工作,还要兼职为集团收集游艺素材,不仅要做好文化娱乐性的事情,还得运用各种游艺形式举办群众性文化、体育活动,还得传递游艺方面的文化信息,组织游艺性的文艺演出,还得做好多好多的服务。他的工作繁杂琐碎,尚有好多好多的人情世故要应付。
马大款想起先前的事,又去找呱呱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