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门里出来的王子良,面容里透着股机敏的精气神。
他握住呱呱爸爸的手,热情地说道:“没想到啊,你怎么会来呢,——”
见呱呱爸爸手里提东西,又说:“你来我就高兴得很,又买甚东西么,——以后不要这样,听见没?”
“好好,我听你的。”
“来,东西给我。”
“还是我来吧,——你先上,老哥哥。”
“你先你先——”王子良把呱呱爸爸推上前去。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先后踏上楼梯。
呱呱爸爸说:“老哥哥,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的鸽子?”
“唔,你怎么会对鸽子感兴趣?”
“不瞒你说,我是受人之托啊,来请求你。”
“请求我干甚?”
“是我的个朋友马大款,想请你给他喂鸽子去。”
“咱不说这个,先上了楼家里坐。”
快到上面那层,就见一个五十来岁、模样俊俏的妇女,手拿布掸子笑盈盈地站在门外恭候着。
她是王子良老婆,名叫桂花。她朝呱呱爸爸说:“大兄弟,没有想到你会来,前几天我家老鬼还叨叨说要看师傅去,师傅身体好不好?”
“谢谢嫂子挂念,老爷子身体好的很。”
“呱呱这孩子也好?”
“好、好,——就是淘气。”
那女子咯咯笑道:“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
登上楼梯到了门口,那嫂子拿布掸子掸他身上的尘土,接过其中一袋子水果,往屋里迎请呱呱爸爸,“嘿呀,来就来么还买这么多东西,快屋里坐,喝水。”
“不着急嫂子,我想去上面看看鸽子。”
“你也开始喜欢鸽子了?”
“是啊嫂子,跟着甚人学甚人,不喜欢不行啊——”
“好好好,快上楼。”
王子良也往上面请他:“咱上楼,上楼。”
顺着阳台的旋转梯子登上去,呱呱爸爸眼前一亮,这上面果然是另一番天地另一个景象。
眼下正值盛夏,但身处高处却觉凉风熙熙。抬眼看去,就见鸽棚旁客厅外面有个棚架,棚底下遮出一片绿荫来,显得甚是清凉。下面,几名鸽友围坐着茶几一边品茗论鸽一边享受这儿的天气美景。
蓝天白云群鸽翱翔,或在高高的云天之上,或于低空楼宇之间自由盘旋。
楼层上还有些鸽子,有的在外面,有的在棚子里,灰的红的白的夹杂其间。有来回走动的、有啄食饮水的、有安静地梳理毛皮的、还有互相追逐打架的,“咕噜咕噜”上下鸣飞热闹异常。
再看过去,一间四十多平米乳白色的彩钢鸽舍整齐地搭建在房顶上,前面有好大一片用砖砌就的围堰土地,被丝网罩住,里面生长着绿油油的蔬菜。并有几只蝈蝈悬挂于清凉的棚架下方“蝈蝈”鸣叫。
呱呱爸爸不由赞叹,原来这个世界上竟有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方式。
它与世无争,惬意安详。
看来他这个老哥哥还真是懂生活的、会活。
楼顶的边沿被一米多高的围栏围起来,呱呱爸爸手扶栏杆一会望望天空,眼睛跟着天上飞翔的鸽子转动,一会看看眼前。
这些或安静或躁动的小精灵,让他心里生出无限的爱意,更让他浮想联翩。
王子良站在他身旁,眼睛随着呱呱爸爸的眼睛转动,多多爸爸看哪儿他跟着看哪儿。
王子良似乎读出了呱呱爸爸心中涌起的那番爱意,晴朗的脸庞里就流出了满足和快乐,他说:“咱坐下喝点水。”
却见桂花从旋梯踏了上来捧来盘洗净的水果,对呱呱爸爸说:“大兄弟吃水果、喝水,过来坐。”
呱呱爸爸答应了便要过去,悄悄问王子良:“刚才我问你的事情你答应吗?”
王子良悄声道:“此事今日莫提莫提,——来来来,咱那里坐,我给你介绍我的几位朋友,都是鸽界的???”
呱呱爸爸不能再提这件事情了,他准备坐过去,却赫然看见茶几上有一片圆形的、碗碟大小、黑底白字母HG标志,他不禁惊心,问:“这东西哪来的,怎么这里会有?”
王子良道:“是一个小姑娘送来的,说是放在这儿用得着···”
这时,有手机打进来,是呱呱爷爷打给呱呱爸爸的,说是家里杜鹃花生病了,让他赶紧回家把杜鹃花给金老汉送去。
呱呱爸爸告别了王子良等人,急急忙忙走了。
由于杜鹃花植株过大,呱呱爸爸给孙嘉瑞打电话让派个皮卡车过来。
孙嘉瑞是喜喜爸爸,开一家休闲广场,和呱呱爸爸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是关系再好不过的发小。
孙嘉瑞让他回家等着,说用的车随后就到。
呱呱爸爸回到金源里小区,一进小区拐个弯,果然看见一辆白色皮卡车停在呱呱奶奶家楼下。
皮卡车的司机是认识呱呱爸爸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他在楼下车旁边等着,见爸爸过来,便打招呼说:“你好王哥,拉的东西在哪儿?”
“楼上。”
“我去搬。”
呱呱爸爸阻止道:“快不用,就一盆花,——你等着,我去搬,马上就下来。”
呱呱爸爸让司机留在下面自己上了楼,不大一会就把花搬下来。
车马槽早已经打开,司机抢着接过去将花搬到车上关好马槽两人便上了车。
汽车向金老汉家驶去。
行驶的路上,呱呱爸爸不由想起金老汉的那条狗。他听呱呱讲,这狗可神了!
他却从来没见过。
他还知道这只狗的名字叫墙棍,还有一些都是一旁听来的。
有一次呱呱缠爷爷讲墙棍的故事。
爷爷给呱呱讲道:“这个墙棍啊,跟人似的可聪明了。”
呱呱问:“墙棍聪明得什么样?”
爷爷讲:“有一次我去你金爷爷家碰见个人,这人嫌墙棍难看,跟你金爷爷说:这狗,难看死了,养啥劲儿?你快把它扔掉算了。”
“金爷爷说啥?”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对那人说:你干脆把你自己扔掉算了!——你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墙棍更不满意那人说的话,它冲那人汪汪叫几声,然后屁股对着那个人,甩头打喷嚏放臭屁,嗓子眼儿里头还乌鲁乌鲁的响呐。”
“爷爷,它是在说话吗?”
“是呀!你金爷爷对那个人说:看看,它这是说你呢,——说你凭什么扔它嘛,你为什么不把你孩子扔了呢?”
呱呱爸爸一旁不由插话:“这狗真通人性。”
“是啊——”多多爷爷说:“金州老汉有儿有女,只是老伴走得早,他一把屎一把尿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好不容易都给他们花钱办过婚事成了家,也都有了自己的儿女,但却不和金老汉一起居住,也很少到他这儿来。——金老汉孤单啊,只有和狗作伴。墙棍是金州老汉度日的伙伴,金老汉啥话也跟墙棍说,——我呀,最欣赏墙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