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离开后,戚玫本想继续劝说奚琨让其帮助获得封桑的青睐,可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敢讲出口。
虽然奚琨看起来很平静,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冷得像冰一样。
戚玫担心真的说了会彻底惹怒奚琨,若真是那样,她就更难有机会接近封桑了。而且,从她先前所说的那些话来看,她其实也是不赞成的。
因此,片刻之后,戚玫也跟着离开了。
戚玫离开时,奚琨正低头轻抚着刀刃,而刀刃则是懒懒的闭眼假寐。因此,谁都没注意到她转身时眼底那道自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你说,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奚琨扯了扯刀刃的毛发,满是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都知道么?”刀刃吃痛,不由狠狠地瞪了奚琨一眼,而后径直跃去了旁边的软椅。
奚琨无奈苦笑,她确实知道戚玫的想法,可正是因为知道才会更加的不明白,封桑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般痴迷?
“算了,随她吧。”奚琨低叹,抬脚踢了踢脚边缩成一团的兔子,轻笑道,“你这是打算打牙祭么?”
“呸,我像是这么不挑食的妖么?”刀刃撇嘴,一脸的嫌弃。
“那你抓它干嘛?”奚琨不解。
“我也想知道它想干嘛。”刀刃呲牙,低头冲地上的兔子咧了咧嘴,而后才向奚琨回道,“先前鬼鬼祟祟躲在奕盛园假山后的,就是它。”
顿了下,仔细瞧了眼兔子的身形,刀刃又再默默的补了一句:“之前你出来时殿内不是闪过一道黑影么,我严重怀疑那也是它。”
“哦?”奚琨忽的来了兴趣,挥手将兔子赶到离自己远一点的地方,饶有兴致的盯着它,似第一次见到它一般,“这么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既是如此,你为什么不现身呢?嗯,让我想想那奕盛园里都有谁。烬帝,傅淑妃,戚氏母女,我跟刀子,再就是墨翔跟那些宫人……让我猜猜,你究竟是为谁去的呢?”
“我没有……没有为谁去。”兔子瑟瑟的缩成一团,压根不敢直视奚琨,甚至连一旁没了修为的刀刃也不敢直视。
“没有?这么说,你是路过了?”奚琨再次问道。
“是。”
“那你路过那里是想找谁?封桑是帝君,正气加身,你压根近不了他身,我跟到刀子……估计你也不会是找我们。那就只剩傅淑妃了,恰好她有有孕在身,你该不是看上她的肚子了吧?”奚琨一个一个分析,像是教导刚有灵智的小妖一般循循善诱,一步一步从兔子口中套出实情。
某些妖物喜食人婴,虽未听说讹兽也喜欢这个,可三界之大,难保不会有那么一两个奇葩的存在不是?
“没有!”兔子立刻否认,像是听到什么骇人惨闻一般,吓得脸都白了。
见兔子否认得这么快,奚琨反倒是怔了一下。而刀刃却是有些莫名奇妙,不是说这兔子是讹兽么,跟一只只会撒谎的讹兽有什么好说的?
“你跟傅淑妃很熟么,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哎?”奚琨回过神来,别有深意的瞥了兔子一眼,继续问道。
“我没有!”兔子再度否认,而它的整个身体却是缩得更加的小了,眨眼看去,完全看不出来形状,只是毛绒绒的一团。
“哦?既然这样……”奚琨使坏,故意拉长了音调不往下说,骇得兔子抖得更加的离开了,”既然这样,那我还是把你送回淑华宫去吧。”
“不要——!皇后会杀了我的!”兔子炸毛,立时从地上跳了起来,就连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分。这一次,它倒真没说假。若奚琨真将它送了回去,那人绝对会杀了它!
“皇后?!”奚琨愣怔,下意识的与刀刃对视一眼,却只见对方也是满眼错愕。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从这兔子口中听到祁后的名号。难不成,它所谓的祁国皇后,就在那淑华宫?
愣怔许久,就在兔子暗自犹豫着要不要趁机溜走时,奚琨却忽地盯着兔子笑了起来。
兔子被她盯得发毛,直觉没有好事,下意识的便想躲开,可身子却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不听使唤,只得再度缩成一团,以图最大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奚琨浅笑,抬手朝着兔子挥了挥衣袖,封住其灵觉,而后才朝着趴在一旁的刀刃招了招手,“我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你有没有兴趣?”
“什……什么?”刀刃有些恍惚,紧盯着奚琨的衣袖愣神。那神情,像是盯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奚琨也有些愣了,被刀刃这莫名其妙的一句给问得愣了。
“你不是封了它灵觉?你怎么做到的?你不是没有妖力么?你不是受伤了么?”刀刃噼噼叭叭问了一堆,问得奚琨直摇头。她只知他嘴巴毒,却不知原来他问题也多。
奚琨强行催动炼妖塔而遭反噬受伤,这事刀刃一开始就知道,可他却始终未曾问过一句。因为他知道奚琨不说是不想他担心,而事实上,他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处理不了,更别说帮她了。因此,他只能假装不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以此让她能稍微宽心一点。
“我现在也没有妖力啊。至于那些伤……你就当它全好了吧。”奚琨神情淡淡的应了一句,显然没有要深讲的意思。
见状,刀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抬眼望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如果我告诉你我能让讹兽说实话,你信不信?”
“你开什么玩笑!”刀刃错愕,显然没想到她所谓的好玩的竟是指这个!
“让讹兽说实话,你怎么不干脆让男人生孩子算了!”
“你想试试?”奚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上下来回地打量着刀刃,似真的在思考怎么让男人生孩子一般。刀刃被她看得发毛,立刻嚎了一声,然后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奚琨问。
闻言,刀刃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又认真的打量了奚琨一眼,这才满含肯定的回道:“不像,你像脑子坏掉了!”
“你才脑子坏掉了!”奚琨憋闷,抬手解了兔子的封印,并顺手将臂上的帔帛挥了出去,径直将兔子捆成了粽子。
“讹兽,本君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但你要以实话回答本君。”奚琨坐直了身子,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盯着兔子,肃声问道,“你想化形为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