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讹兽?”
刀刃有些错愕,甚至觉得有些荒诞:“怎么可能,这里是帝王宫殿,是天子居所,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妖物出没!”
“有什么不可能?谁告诉你坐上帝王椅的就一定是天子?再说,就算他是天子,也不一定就真是那个天命所归之人。既不是真命所归,自然镇不住这些宵小。”奚琨冷声回答道。
“那更不可能,封桑是你钦选的,以你的眼光,断不会看错。”刀刃嗤鼻,他宁愿相信讹兽会说真话也不相信奚琨会错。
奚琨无言,抬眼望了望长生殿的方向,面色更加的凝重了。如果他真的是天命所归之人,而现下又镇不住这些妖邪,那便只有那一个解释了。
“紫微星衰,帝王势弱……”
“你……要帮他么?”刀刃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神色复杂的望着奚琨。他是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再跟那个人扯上任何关系。
轮回这么多世,他还从未见她为哪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甚至连生命都可以舍弃。不能否认,他嫉妒了,在得知她跳崖的那一刻,他有种心碎的感觉。原以为她会就此了断,魂归冥界,而后开始新的轮回,谁知她却死而复生,并因此而觉醒了。
“你说呢?”奚琨回过头来,莫名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闻言,刀刃不由苦笑,她要怎样,又岂是他可以决定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兔子说他不是受祁后指使,那反过来理解,也就是了。可是,祁国的后是你,三年前你跳崖之后,后位便一直空着,又何来后君一说?”刀刃越想越是觉得疑惑,隐隐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你只说对了一半,讹兽嘴里从来没有一句真话。记住,是一句也没有。”奚琨解释道。
走了这么久,宫门就在眼前。夜风拂过,吹得檐下灯笼来回摇晃,烛火摇曳,照在守夜的侍卫身上,平添几分沉重。这本应辉煌无比的宫殿,却在这黯哑的夜色映衬下隐隐透着某种落败腐朽的气息。
“难怪会有讹兽了,这种气息,指不定还会招来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奚琨轻叹,低声呢喃着。
“什么?”刀刃抬头,有些疑惑的望着奚琨。
“没什么。”奚琨摇了摇头,顿了下,忽然问道,“刀子,你觉得这祁宫像什么?”
刀刃愣神,不明白奚琨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心下觉得疑惑同时忍不住双瞳扫了眼后方的宫殿,越看越觉得膈应。重重殿宇,看起来气势恢宏,但却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来压抑之感,让人憋闷。
“能像什么,跟个坟墓一样,进得去,出不来。”刀刃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人生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功名利禄,权财声色,争来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抔?”
奚琨哑然,俗话说,当局者迷,身为不死一族,刀刃早已跳出轮回,又怎知这世间万物的万千苦楚?
“嗷,别管这祁宫像什么了,你还没告诉我,那兔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刀刃轻吼一声,打断奚琨的感慨,问道。
奚琨瞥了刀刃一眼,答道:“不是说了么,你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根本就没有人指使那讹兽。既然没人指使他,又何来受祁后指使一说?”奚琨解释道。可这么一来,刀刃不仅没明白,反而更加的疑惑了。
“那他为什么要扯出什么祁后来?暗示你他在说谎?”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兔子肯定不是纯种的讹兽。
“或许是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当下想起来了,所以顺口扯了出来。”奚琨无所谓的笑了笑,再次望了眼长生殿的方向,转身朝着宫门走去。
原是不打算再与这祁宫扯上关系的,否则当初也不必作出那样的决定,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了。可眼下这情形,似乎局势已由不得她做主了。
“嗷,你慢点,别当那些看门的是死人。”见奚琨转身离开,刀刃也立刻抬脚跟了上去。若是一个不小心让那些侍卫发现了,又是件麻烦事。
尽管刀刃还是没想明白,那只兔子口中所说的“祁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看奚琨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刀刃也懒得再去想了。反正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只要确保她安全无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