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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决战!班级对抗赛」(3)

「听到了吗!?織斑同学听得到吗?凰同学也是!能听见吗!?」

IS的个人通路完全用不着出声,真耶却犹如忘了一般,焦急地喊着。

顺便说,在周围人看来,肯定会认为我和铃是让人操心的人。

「既然他们本人说想试试,就随他们去吧」

「織、織、織斑老师!怎么能说出这种满不在乎的话来!?」

「冷静点。喝点咖啡吧。就是因为你血糖低才会这么焦躁不安。」

「……那个,老师。那是盐……」

「………………」

勺子从往咖啡中搬运的工作中停下,返回到盛着白色晶体的容器中。

「为什么盐会在这」

「天、天知道……?但是那个,大大的『盐』字写在那里……」

「………………」

「啊!果然是在担心弟弟吧!?所以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

「………………」

不愉快的沉默。让人感到不妙的沉默。感到某种不妙的事即将发生,真耶试着扯开话题。

「那、那个——」

「山田老师,喝咖啡」

「诶?那、那个,不是放了盐了吗……」

「请」

咖啡(稍咸)硬生生地塞过来,真耶双眼泪汪汪地接过。

「我、我不客气了」

「热乎乎的一口气喝下去最好了」

恶魔。

「老师!我请准许使用IS!即刻就可出击!」

「想要这么做的话,——看这里」

数次敲击书状终端的画面,信息不断交替显示。这些就是第二竞技场的等级核对印记。

「防护罩的等级被设定为4级……?而且,所有的门都被锁住了——是那架IS搞得鬼吗!?」

「就是这样。无论是逃出避难还是救援的进入都不行呢」

虽然千冬姐的语气很冷静,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手忙碌地点击着画面,完全抑制不住焦虑。

「这、这样的话,就作为紧急状况向政府支援——」

「已经申请了。现在三年级的精英正在破解系统。防护罩一旦解除,部队立马就会攻进去」

这么说着,千冬姐越发地焦躁,眉毛微微地颤动着。塞西莉娅接收到了这个危险信号,低下头坐到选手席上。

「哈啊……。终究,还是只能等着」

「什么,总之没有把你编进突入队里,也可以安点心」

「你、你说什么!?」

「你的IS的装备是一对多向的。多对一的话反而会碍事」

「没那回事!说我会碍事——」

「那么做过合作训练了吗?临到头来你有什么作用?要怎么使用钻头?我方的构成如何?对方的等级估计?连续活动时间——」

「我、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哼。知道了就好」

千冬训导,如果放着不管可是会持续一小时的。面对着那种训导,塞西莉娅摆着双手以示放弃。一副『投降』的神情。

「哈……。面对着无法反驳的自己,也觉的自己窝囊……」

塞西莉娅感觉一下子变得很累,从口中漏出的叹息比刚才更沉重了。之后,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哎呀?筱ノ之同学哪去了……」

与塞西莉娅的四处来回张望相对,千冬的目光与之前相比,变得尖锐异常。只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谁都没去留意。

「库……!」

一击必杀的机会。然而,我的斩击被迅速且巧妙地闪开了。

与刚才相同的机会,已经浪费掉四个了。

「一夏,笨蛋!你倒是好好瞄准啊!」

「瞄着呐!」

要是普通人,象这种速度和角度的攻击是躲不掉。但是,敌对IS全身满是喷射器,出力异常的高。从零距离逃脱也用不到一秒。而且,不管铃怎样吸引其注意力,但它都会最先选择回避我的突击。

(头痛了……)

盾构能量只剩下六十。只能再用一次防护罩无效化攻击了吧。

「一夏,闪开!」

「哦、哦!」

对方避开我的攻击之后,总会回以颜色。而且反击的方法太乱来了。乱来的长手臂呜呜地挥舞着靠过来。宛如种马。而且,在那种高速回旋的状态下还能发射光束,相当棘手。

「真烦人,真是麻烦呢,这家伙!」

铃烦躁地展开轰击炮,接着开炮。——只不过,看不见的冲击只能将它的手打落而已。这也是第七次触地得分了。

总之,我在铃的掩护下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要说已掌握的情报,也就只有在高速回旋状态下光束射程只有普通状况下的一半,这点而已。

「……铃,还剩多少能量?」

「差不多一百八」

这是不算上攻击的能量——也就是说,这是这场游戏中的我们的HP了。虽然经过了锐减,但还是胜过我。《雪片二型》的消耗果然太大了。

「有点,严峻了呢……。以现在的火力,突破它的盾构护罩使其停止活动的概率,不就只有一位数吗?」

「只要不是零就好」

「服了你了。概率不是大的才好吗。真是搞不懂你,平时就像糟老头一样讲什么健康第一,但骨子里却是一个赌徒」

「你真吵……」

顺便说我没买过彩票。我在赌这方面相当的弱。中学时不知道输给五反田多少瓶汽水了。人生在于储蓄。养老金都已经成为都市传说了。

「——接下来怎么办?」

「想逃的话那就逃吧」

「什!?别跟我说这种傻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代表候补生。就这样夹着尾巴逃了,会被其他人当成笑柄的」

代表候补生的选拔标准肯定有考虑自尊心这方面吧。和塞西莉娅差不多,总是说着这种话。

「这样啊。那么,你的后背就交给我了」

「诶?啊。嗯、嗯……。谢——」

一道光束从铃身边掠过,而铃正不知为何而红着脸。暂停,现在还是在战斗中。我们可没有时间放松,再次将精神高度集中。

「我说,铃。那家伙的动作好像和什么很像啊?」

「像什么?要说的话,像种马吧」

「这么看来倒是蛮像的。啊—,说什么呢。不觉得像以前大型汽车制造厂里的生产机器人吗?」

「那是什么?」

什么,不知道吗。这个可是连脚趾头都知道的。连脚趾头都。

「不,不觉的——像台机器吗?」

「IS本身就是机器呀」

「不是那个意思。嗯……那台IS里真的是有人在操纵吗?」

「哈——?没有操纵者IS是不会动——」

说道这,铃停了下来。

「——这么说来,刚才我和你在说话的时候,它都没有攻过来呢。像是饶有兴趣地听着……」

铃抛开战斗,重新思考了起来。表情与以往不同,很是认真。

「不会的,不可能是无人机。没人搭栽的IS是绝对没法动的。IS就是这样存在」

我也在教科书上看到过。IS没搭在人的话是绝对动不了的。

不过,真的是那样吗。而且,现在最尖端的研究也不知是否有所突破。不管怎么说,只能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了。

「假设,我说假设。如果是无人机的话怎么办?」

「什么?你是说,如果是无人机的话就可以战胜它了吗?」

「啊。如果没有人的话,即使不留余力地攻击也没关系吧」

《雪片二型》的威力过大,部分原因大概是其中含有一项零落白夜的技能。因此,无论是在训练或是学校对战中都不能全力发挥。但是无人机的话,即使没到最后一刻,也可以使用。

——而且,尚有一计。

「不管是倾全力还是什么,关键不是打不中吗」

「下一击绝对会命中的」

「这么肯定啊。虽然,那种事没有绝对,但如果假设是无人机的话就进攻吧」

是因为猜到我已有办法了吗,铃无畏地笑了。这种笑容,在一年前常常能看到。那种『搞错了的话,就在车站前的家庭餐厅请我吃一顿』的表情。

真是坏呢,这家伙。从还在打工的中学生口袋里卡油水,真是的。

「一夏」

「?」

「要怎么干?」

一副『帮你干什么都行。不过,失败的话车站前以下省略』的表情。所谓的眉目传情呐。古人说的好,『心领神会』。

「我一发出暗号,你就朝它开炮。最大的火力」

「?开炮是没什么,但打不中哟?」

「没事,打不中也没关系」

——这点也在计算之中。

「那么,赶紧——」

我摆出了突击姿势,高亢的声音从竞技场的扬声器传出。

「一夏!」

嗡……声音伴有尾音,是箒。

「干、干什么呢,你……」

看向中转室,裁判和解说员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大概只要一开门就会吃上一记攻击吧。暂时,不能用像是觉醒的方法打倒它了。哇……。

「是男人……是男人的话,怎么会战胜不了那样的对手!」

巨大的声音。扩音器的尾音再次响起。被高性能传感器放大十倍的箒,哈哈地喘着气。那样的表情,该说是生气还是该说是焦躁,不可思议的神情。

「………………」

——麻烦了!敌对IS对刚才做室内广播的播音员产生了兴趣。传感器晶体撇开我和铃,一直盯着箒的方向。

「箒,快跑——」

啊,可恶。来不及解释了。这样的话——只有上了!

我用突击姿势移动着,瞬间加速。视线的前端,敌对IS附有炮口的前臂,不慌不忙地朝向箒。

「铃,上了!」

「知、知道了!」

铃双臂下垂展开肩膀,准备好轰击炮。为了输出最大出力,背部展开了用于辅助的立场展开翼。

紧接着,我跃至射击路线上。

「喂、喂笨蛋。你想干什么!?赶快闪开呀!」

「好了,开炮啊!」

「真是的……!之后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管了!」

后背感受到高能量反应,我开始了『瞬间加速』。

『瞬间加速』的原理是这样的:随时从机体内部取出能量,经过压缩后从背部的推进翼喷射而出,利用期间所得惯性能量一口气加速。

也就是说,即使能量来自外部也可以被利用。而且,『瞬间加速』的速度与所利用的能量成正比。

咚!感觉到背部撞上了巨大的能量集群。是轰击炮的炮弹。身体上传来嘎吱嘎吱地摩擦声,同时间——加速了。

「——哦哦哦!」

右手中的《雪片二型》放射出强烈的光芒。从中心槽扩展到外侧,形成了比本体大一圈的能量刃。

——【零落白夜】使用可能。能量转化率百分之九十。

纵使没听到这条消息,我也知道。融为一体的感觉与初次接触到IS时相同。五感仿佛能将世界看清般明晰。意识如同集中了数十倍般清晰。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不断涌出的力量感。

(我……要守护千冬姐、箒、铃——以及所有与我有牵绊的人!)

必杀的一击,将敌对IS的右臂斩落。

然而,对于紧接而至的反击,我的左拳将其全部承受了下来。刹那间就从接触面上传来了热能反应。总之,就是被光束零距离击中了。

「「一夏!」」

箒和铃的呼喊声传来。——没事的,不是说过在计划当中了吗?

「……瞄准的怎样?」

『完美!』

非常清晰的声音。虽然有时侯会觉得烦,但现在听起来比其它任何都靠得住。

刹那间,观众席处,蓝色眼泪的四个钻头同时狙击,誓要将敌对IS打得粉碎。

没错,防护盾构已被刚才的一击给破坏了。

碰!小规模爆炸之后,敌对IS摔落在地。没有了盾构防护罩,沐浴在蓝色眼泪的激光齐射下,大概瞬间就会被击垮吧。

认知外的攻击,人能够事先预料,而无人机不能。好像曾经有位伟人说过,人类最大的优点就是构想的自由,确实如此。人类能圆滑地将计就计,机械却没法模仿。

『勉强赶上呢』

『我认为是塞西莉娅的话,肯定能做到』

我回应道,语气肯定。曾经交手过一次的她,其强悍的实力自己是最清楚的。

然而,或许对我的回答很是意外,返回的话语相当狼狈。

『这、这样吗……。……。理所当然的呢!不管怎么说,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是英国的代表候补生嘛!』

像现在这样的对话,是在私人通道中进行的。虽然不知该怎样同初遇者对话,但只要通讯过一次,就能用通话记录中的频道与对方交流。

用,头部右后侧的映象。

「呼。总之结束——」

——敌对IS再活动确认!警告!已被锁定!

「!?」

地上的IS,将仅剩的左臂变形为最大出力形态(BurstMode),瞄准了我。

下一瞬,光束接踵而至。我,毫不犹豫地飞入光束中。

视野变得一片洁白,只残余刀刃切裂装甲的感觉——

「嗯…………?」

全身的疼痛将我唤醒。

因搞不懂状况而来回扫视着四周,看来是在保健室里。而我躺在床上。

在被帘子所分隔的狭小空间里,有着窒息和安心两种不同的感受。我朦胧地感受着这乍看之下自相矛盾的两项,开始整理情报。

(嗯,发生了什么事呢……?我挨了一击,之后就——)

「醒了吗」

帘子哗地一声被拉开。确认刚才的行为。啊,绝对是千冬姐。

「身体没受到致命的损伤,不过,轻微的碰撞全身都是。免不了要遭几天罪,不过很快就会习惯的」

「哈……」

又干傻事了。听了千冬姐的话,还是不知自己身上的碰撞伤是由何而来。无意间望向窗外,天空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现在是放学时间吧。

「你居然用背来接最大出力的轰击炮。而且,还切了IS的绝对防御吧?你还真是命大呀」

听了这话,疑问又增加了一个。奇怪?关闭绝对防御,IS的总系统是不会接受的吧?

「嘛,不管怎样没事就好。要是有家人遭遇了不幸,我可是会梦寝不安的」

千冬姐这么对我说道,表情比平日温柔了许多。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而这样的表情就只会对我一个人显露。

「千冬姐」

「嗯?怎么了?」

「嗯,那个……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听完我的话,千冬姐愣了一下,接着微微一笑。

「也没怎么担心。你才没那么容易死呢。要问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虽然是种奇异的信任,不过,我很清楚这是千冬姐遮羞的一种形式,无需在意。

「那个,我还有些善后工作要做,先回去了。你也在这多躺一会再回宿舍吧」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千冬姐急匆匆地走出了保健室。真是个工作认真的人啊。这正是我理想中的大人。

「啊—,咳咳!」

有人与千冬姐交错着进到了房间里。……话说,只有箒才会那样刻意地假咳嗽。

唰!帘子被双手拉开。原先帘子只是半敞,现在被箒完全拉开。……呃,没必要特地将帘子全部拉开吧。

「哟,箒」

「嗯、嗯」

梳着妇女式马尾的青梅竹马,双手交于胸前发出了鼻音。

怎么回事,看上去虽然没在生气,但也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那、那个呢。今天的战斗」

「嗯?这么说来今天的比赛怎样了?果然是无效吗?」

「啊、啊。那是当然。谁叫发生了那样的事呢」

也对吧。不过再次的比赛又是什么时候呢。至少在我养伤的这段期间是不可能了。

「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诶?」

突然就生气了。是什么让她如此气愤呢。话说,真的是生气吗?总觉的像是假装的,为了掩饰其他的某种情绪。

「虽然赢了是万幸,但是……像那样的突发事件,交给老师们更好吧!你不知道过于自信会毁了自己这个道理吗!?」

「啊,是我赢了吗」

「别再提赢了那种事!」

怎么了嘛。

箒哈哈地喘着气,肩膀一上一下地耸个不停。是什么让你如此愤怒。——啊。

「难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没、没有!谁会担心你这种家伙!」

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不,青梅竹马在那担心着呢。

「总、总之!这下你也知晓训练的价值了吧。今后还要继续,知道了吗」

「啊—,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那么,我先回宿舍了」

不等我吗。真是薄情的青梅竹马。

「……。一夏」

「嗯?」

「那、那个。对战时候的你……样、样样、样」

怎么一直发着『か』音?

「样子有点帅……什、什么都没有!」

没有听清箒开头的话。不过,既然本人都说没什么了,应该就没什么吧。就这样吧。

「再、再见!」

箒立马逃野般地出了保健室。不管怎样把门关上啊,其次,可以的话把帘子也给拉上。

「嗯……。突然有点困了……」

或许是因为疲劳,我渐渐地被拖入了睡梦中。毫无抵抗地,心情愉快地,躺在床上。

…………。

「…………」

嗯?是什么?感觉到人的气息。而且,好像脸凑得很近。是谁?话说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一夏」

「铃」

「!?」

听声音知道是铃后,我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铃的脸停在我的鼻尖上方三厘米处。

「……你,在干什么?」

「醒、醒、醒、醒了吗!?」

「是被你的声音吵起来的。怎么了,这么焦躁不安的?」

「啊,哪有呀!别瞎说,笨蛋!」

你是用『笨蛋』为词尾的角色吗?不管说你几次多都不为过。等到转变成奇怪的角色之后就难看了。

「啊—,这么说来,比赛是无效了吧」

「嘛,这是当然的了……」

说着,铃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是想削苹果给我吃吧。但是没有看见苹果。

「啊」

「什、什么」

「比赛的胜负怎么算?还没有决定下次比赛的时间吧?」

「那种事,不用在意」

「诶?为什么?」

「我说不用在意就不用在意了」

难以理解的理由。既然说了不用在意了就顺她的意,不过,那个归那个。身为男人必须要公私分明。

「铃」

「什么嘛」

「那个,呢……。抱歉。在各种事上。对不起。」

我诚实地低下了头。不管是怎样的缘由,不管结果怎样,做了坏事就要自觉地道歉。

面对我的道歉,铃一瞬间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不过立马就恢复了。

「算、算了,我也有点较真了……。好了,已经没在意了」

看样子是原谅我了。即使是亲朋好友也要礼数周全。我可不想如此轻易地失去与他人的牵绊。

「啊。我想起来了」

突然,不知为何当时的场景从脑海深处苏醒,那个同铃约定的场景。应该是在六年级,场景是在教室。天空就像现在一样,染上了暮色。

「『你擅长料理之后,我就每天请你吃我做的古老肉』,这才是正确的内容吧。怎样了,擅长了吗?」

「诶,啊,嗯……」

不知为何会记得乱七八糟。铃的眼神忽左忽右地四处飘荡,接着低下了头。或许是心理作用,她的脸看上去红彤彤的。

「我说,虽然是无意间想到的,不过那个约定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吗?虽然我认为仅仅是请你吃饭——」

「没、没有其他的意思!怎么会有其他意思!?为了让自己吃好点,谁都会学好做饭吧!?就是这个原因。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铃突然间滔滔不绝,我瞬间被她的气势压倒。

「说的也是呢。不,我还想着难不成是『每天酱汤~』之类的。没有歧义的话就好。是我想太多了呢」

「………………」

「铃?」

「诶!?没、没错呢。考虑太多了呢!?啊哈,啊哈哈哈哈!」

铃原因不明地发笑,看上去像是在搪塞着什么。不过,既然本人都在回避这个话题就别再追究了吧。

这么说来,还真让人有些不放心。

「你回日本来,那店还开着吗?伯父的料理很好吃呢。还想再吃呢」

「啊……。那个,店……没开了」

「诶?为什么?」

「因为父母,离婚了……」

……诶?明明是那么和睦的一对,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不像是在开玩笑。看着铃阴郁的脸,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回国的原因吧」

「是吗……」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铃情绪非常不稳定。掩盖着内心,强颜欢笑的舞姿,这样的表情很多很多。我注意到了这些。

「暂且,母亲取得了监护权。你看,现在女性不管在哪都占上风,待遇也很好。所以……」

仅仅一瞬的开朗,声调再次下沉。

「和爸爸一年没见了。他,大概还好吧」

对铃,我不知该用怎样的语气劝解。面对她双亲离异的事实,我的心也变得阴霾了。

家庭四分五裂,那绝不是件好事。但是,那并不是开个玩笑就能发生的事,肯定发生了什么。

回想起铃那慷慨的老爸。再想起铃那个活跃地老妈。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然而,我只不过是在听铃述说。而最难受的,是铃自己。

「家庭,真复杂呢」

我……不知道双亲为何人。对于我来说,家人就只有千冬姐一个,因此铃话中的沉重,并没带给我多少实际的感触。

「我说,铃」

「嗯?」

「下次,一起去哪里玩吧」

「诶?这个难道是,约——」

「也叫上五反田吧。三个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

数秒前铃神情开朗,但听完我的话后立马就不高兴了。为什么?

「不去」

丢出这两个字,不满地别过头去。怎么了嘛,明明我这么难约你。不值得当成朋友的家伙。

「如果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我才去——」

乓!保健室的门被完全地推开了。

「一夏同学,感觉好点了吗?我看望你来——哎呀?」

塞西莉娅毫不客气地闯进保健室,注意到坐在床边的铃之后,脚步和话语都停了下来。

「为什么你会……?一夏是一班的人,没理由要你二班的人来探视」

「说什么呢!我是他的青梅竹马所以没问题。你才是无关的人吧」

「我、我是他的同班同学所以没问题!而且,现在我可是一夏同学的特别教练哟!」

特意强调了‘特别’的部分。「因为是代表候补生」,塞西莉娅顺口的这句话话,不如说是自掘了坟墓。

「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也是一夏的特殊教练了。因为我是代表候补生」

「那、那种事不可以!」

「为什么?这是好事吧。一夏也这么认为吧?」

「不、不行的对吧!?一夏同学!」

所以说,为什么要把问题甩给我。老实说,我觉得怎样都行。如果论及IS教授的话。……啊,铃的话会更好吧。同为力量型。虽然铃是格斗和射击的综合型。

「确实,铃的向性会更好些」

「什……!?」

「哼哼,就是就是」

「同为力量型」

「………………」

「………………」

奇怪?两人都愣在那。为什么?除了这个就再没有别的理由了吧。

「说得是呢。就只有同为力量型这点了呢。不过请放心。所说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是中距离射击型,但,一夏的特别教练,这个位子我会保住给你看的」

这次特别强调了『只有』。

不过这么一来,对铃来说,可以说是自讨没趣了吧。看上去像是愣住了。话说,她瞪着我。诶,我吗?

「那么,因此尽快开始分析今天的战斗吧。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信口开河说什么。一夏是和我对战,所以不是应该和我一起分析才对吗。你傻了吗?」

「傻……!?哼,所以说,粗俗的人就是让人头疼」

「要好过笨蛋」

「你说什么!?」

「什么!?」

啊,这两个家伙向性超差吗……。话说塞西莉娅和箒也好和铃也好,已经不能和平共处了吗。——因为不和所以才起争执吧。

(啊,真是的……真想早点回宿舍休息……。还想泡个澡……)

我的忧愁被确实地无视了。对着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的两人,我只能独自一人长吁短叹。

学院地下五十米。只有拥有四级权限的相关者才能进入,是个被掩盖了的空间。

停止了机能的IS,很快就被运进了这里,着手分析。从那之后两个小时,千冬将竞技场中的战斗录像翻了无数遍。

「………………」

房间微暗,千冬的脸庞被显示器照亮,看上去相当地冷酷。

「織斑老师?」

显示屏中打开了一个窗口。影像中真耶抱着书型终端,而影像是通过门外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的。

「请进」

获得许可后门开了,真耶进入了房间。此时的她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麻利。

「那架IS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啊。结果怎样?」

「没错。那架是IS是——无人机」

全世界都再继续研发的,尚未完成的IS技术。远程操纵(RemoteControl)和自主独立活动(Stand-Alone)。其中一项,或是两者都被应用在了这架迷一样的IS上。这件事,全体相关者都被发布了言论钳制令。

「使其活动的方法不明。織斑同学最后的那一击将机能中枢给彻底烧断了。大概,恢复不了」

「核怎么样了?」

「……那是个尚未登录的核」

「是吗」

果然,这是话的后半句。千冬好似确定了什么,看着那样的千冬,真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有什么线索了吗?」

「不,没有。现在——还没有」

说着,千冬再次将目光返回到屏幕中的影像上。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老师,而更接近战士。

曾经坐在世界第一的宝座上,传说般的操纵者。千冬仅仅只是一直盯着影像,而显露出的尖锐眼神,不禁让人回想起服役时期的她。

「太迟了!」

刚一回到房间,迎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这个青梅竹马是鬼吗。

「都干什么去了,真是的……。我可是忍饥挨饿地等着你呢」

「就算你说等我——诶,什么?你还没吃晚饭吗?」

「所以说,就因为等你了」

那个,其实你先吃的话也没关系吧……。虽然这么想,但决不会说出口。恐怕一说出口,箒就会进入生气模式吧。我可是领教过了的。

「那么,立马向食堂进发。时间紧迫」

「等、等一下!」

我刚要走出房间,箒就制止了我。又怎么了?明明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顺便说,食堂八点就关门了。时间一过,纵使是小鱼干也不会给你一条。

「今、今天,那个呢。嗯……」

「嗯?好像有某种食物的味道。」

好像还是刚做好的样子。饥肠辘辘的我,对食物香味的敏感度可要比平日高两成呢。

「桌上好像摆着什么呢。……哦!这不是炒饭吗!这个,谁做的」

我想,这种特别的香味是因为是用了炒饭专用的芝麻油吧。还是那么能挑逗人的食欲。

「是、是我……。做、做的」

「诶?是吗?」

「那种出乎意料的表情算什么!?」

那个,因为,确实感到意外……。

因为特例不是和食,这让我惊讶。到底是吹了什么风呢。有什么事想要求我吧。那你安心吧,我没钱。

「是、是吃还是不吃,选哪一个!?」

「不,我吃……不过,你为什么生气了?」

「没生气!」

从回答的语气来看,就是生气的样子,应该不会错。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就当是吧。怀疑之前先相信,这可是人际关系的基础。

「那么,先吃了可以吧?」

「饭前先洗手。而且,还要漱口」

不愧是箒,真是高明。做完了所谓的常识就算完了,因为最近向男女老少问及常识的话不懂的人居多,勇于提及常识也是件好事。

不过,因为即使不是特别提及平日里也都在做,所以就没额外花时间强调。

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箒已经早早地坐在桌旁准备好了。我沉稳地坐下,双手合实为礼。

「那么,我开动了」

「嗯。不用考虑太多,吃吧」

嚼嚼嚼嚼……。

「………………」

「怎样,很好吃吧」

哼哼,箒一脸得意地表情。然而,我什么都没说。

「没有……味道」

「什、什么!?调羹给我!」

箒一把夺走我手中的调羹,舀起一勺炒饭,大口吞下肚。

「……没味道」

「对吧?」

外观上,只从外观上看的话,是普通的炒饭。不过,没有味道。为什么?大概是调味料不足——不,应该是完全没放。正因为如此,使得这份外形出众的炒饭,越发显得不可思议。这拼命地勾起人食欲的黄褐色。是魔法吗?

「这、这个,偶尔……没错!偶然忘了放而已!」

「不,忘了放调味料这种事我想是经常吧」

「诶,吵死了!我吃行了吧,我吃!」

「我可没说那样的话吧。好了,调羹给我」

从郑重其事的箒那抢过调羹,我如饥似渴般地、大口大口地吃着炒饭。没有味道因而吃不出味道,然而我依旧好好地品尝着。

就算是没有味道,也是难得的家庭料理。是男人的话就不会剩下。

「多谢款待」

将炒饭吃得干干净净后,放下调羹。当然,再次合掌行礼。

「………………」

「怎、怎么了嘛?」

箒默默地盯着我,同时脸上显露的表情很难举例说明。与喜怒哀乐这几种表情都相近,但又都不是其中之一。

「别、别搞错了!」

「诶?」

「今天,那个……是偶然,偶尔,低概率的,失败而已。平时都是成功的」

是吗。那还真不知道了。算了,就信她一回。……不过,是第一次看见箒做饭。最后一次见面是小学四年级,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为什么特意做中餐?箒不是更拿手和食吗?」

「食、食之道不分国界。我只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不过,失败了不就鸡飞蛋打了吗。而且料理不光不分国境,也不分国籍哟

「不、不过,那个,呢。如果你不管怎么说都还要的话,也不是不能再做」

「嗯?不,不用了。会耽误你的时间吧。去食堂吃饭也不会麻烦吧」

「不、不想吃我做的料理吗?」

「不,没说到那种程度……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

「……要说每、每天做饭给你吃……」

刚才的大嗓门不知去了何方,声音突然变小,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当然,我什么都没听清。

「本、本来,就是你的错!做了那样约定,想怎么负责!?」

「约定……铃的事吗?已经解决了」

「什、什么……?」

「那个,所以说解决了。我向她道歉,然后她原谅我了」

「………………」

那个,为什么一脸怀疑的表情。我有那么没信用吗。

「像那样的事不可能解决的吧!」

「不,解决了!」

为什么这家伙会顽固到这种地步。不明所以。

「将所谓一生简单地——」

箒的怒声机关枪正想继续开火,但遗憾地被敲门声打断。

「请问—,筱ノ之同学和織斑同学,在吗?」

这种装糊涂的声音来自山田老师。咔嚓一声打开门,山田老师本人走了就来。你看对吧。果然是她。

「有什么事吗?老师」

「啊,有。搬家」

「什么?」

搬家?山田老师吗?这间可是双人房哟?

「……老师,请说话时带上主语」

「是、是。对不起」

箒锐利的目光飞至,山田老师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缩成一团。喂,别使坏。这人再怎么说也是老师。

「那个,要搬出去的是筱ノ之同学。因为房间调整有了结果,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和織斑同学住在一起,可以安心了」

不用同住,可以安心了——哦,山田老师也挺能干的嘛。

「一夏」

「喔、喔」

又露馅了吗。为什么会。为什么会。

「那个,因为我也会帮忙的,所以很快就可以搬完的」

「请、请、请等一下。难道,必须现在就搬吗?」

箒的话出乎意料之外。山田老师不解地眨着眼睛,大概是没料到箒会那么说。

「那个,那是,当然的。不管时间长短,年轻男女住在同一间房间里都成问题,筱ノ之同学也会觉得不自在吧?」

「不、不,我——」

箒的回答犹疑不决,同时偷偷地看向了我。——啊,对了。是这样吗。

「不用顾虑那么多。我的话,用不着担心。即使箒不在了,我也会好好地起床、刷牙的」

「——!!」

哗啦!……那个,真奇怪。听见了奇怪的拟音。像是谁被车碾过……

「老师,马上搬房间!」

「是、是!那么开始吧」

突然间被箒催促,山田老师又被吓得浑身一震。

「也要我帮忙吗?」

「不用!」

哇,相当生气。每碰一次就用日本刀斩一次。还是老老实实地,保持安静为好。

「……明明我是这么放不下而你这个家伙……」

自言自语地声混迹在愤怒中。不过,真不愧是箒。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整理完了。

「嗯~……」

突然没有了舍友,产生了房间面积大了一倍的错觉。

不知为什么,人一不在了就觉得寂寞。

「……算了,睡觉吧。想了也白想」

条件允许的话想泡个澡,不过,浴场无法使用,因为还在调整男女分开使用的时刻表。回想起山田老师在月中时讲得:总会有办法的。

(不过,是那个吧。因为IS的关系而来到这,与箒的重逢和同铃再见面,以及与塞西莉娅的相识……真是不可思议呢。)

人之间的缘是个非常离奇,且说不清的东西。现实比小说还要稀奇。轻小说比小说更精致。——最后的话算了,有点过。

「……睡觉」

澡也洗过了,牙也刷了。睡衣老早就穿着了。话说室内装=睡衣。好,睡觉。

砰砰。

敲门声响起。嗯~,都已经进被窝了……。

咚咚。

哦~,拳头砸门的声音。我从被窝飞向门的方向。

「来了,是哪位——」

「………………」

是搬出去没一会的箒,只见她满脸焦躁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忘了什么吗?」

「………………」

箒没有回答。表情越发地不高兴,如同那种一碰就只有五分钟时间来拆除的危险炸弹。……不,虽然没见过那种炸弹。

「有什么事吗?总之,先进屋吧」

「不用,在这就好」

「是吗」

「是的」

「…………」

「…………」

喂。

「……箒,如果没要紧事,我就睡了」

「有、有要紧事!」

突然加大的音量,将我吓了一跳。话说,在走廊这么大声说话,魔鬼寮长可是会生气的。

「下、下个月的,年级个人赛……」

比赛好像在六月末举行,与班级对抗赛不同,完全是自愿参加的个人赛。除了划分学年以外,好像就没有其它特别的限制了。不过,依旧是拥有专用机就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如果我、我获得冠军的话——」

箒满脸红潮的继续说道。或许是觉得害羞吧,眼睛并没有看着我。

「就、就和我交往!」

箒不容分说地指着我。

「……什么?」

分不清楚什么跟什么,不过,看上去像是宣战的通告。对方是谁呢,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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