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
「我说,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呀」
「……没在生气」
「脸色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生来就是这样」
爱理不理的样子。
顺便说,现在是开学式第二天的早上八点。一年级宿舍食堂。和之前一样周边都是女生。连同职员在内是都是女性这点,还是感到吃惊(理所当然的当然)。
我和有着『同室姻缘』的箒一起坐在桌前取食早饭,但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好好地说过话。
顺带说我的早餐是和食套餐。包括纳豆、鲑鱼块和酱汤,再加上淡味腌菜。非常美味。是那个吧,因为是用苛税做出来的吧。国立万岁。
顺带说我和箒的菜单是一样的。日本人的话,早餐果然还是觉得米饭最好。虽然也喜欢面包。不过这鲑鱼可真是美味呀,完全入了味。饭也是软乎乎、热腾腾的。太美妙了。因为电饭锅做不出来这种味道,难道是火灶饭吗。
「………………」
被无视了。好像是在对无视我表示赞同一般,箒也夹着鲑鱼。
——算了,那什么。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和千冬姐生活在一起,所以并没有『和女孩子同居!又心跳又紧张!』那种特殊感觉。再说,我处理了多少年千冬姐的脏衣服了。到现在我可不会就因为一条女生内裤而慌张的。
可是,到底是我的经历。同眼前的青梅竹马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说,箒对我看见她的内裤时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不满意……吗?嗯?奇怪?为什么箒生气了?
「所以说,我没有生气」
虽然眼前的人这么说,但脸丝毫没有转向我,即使是目光偶然地相触也会慌忙避开。嗯,如果这不是生气的表现,那我就相信世界是和平的这件事了。
「喂喂,他就是传说中的男孩子~~」
「好像还是千冬姐姐的弟弟哟」
「诶—,姐弟都是IS操纵者吗。果然他也很强吧?」
今天依旧没有变化。女生保持着一定距离,在身边形成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包围圈,命名为『虽然津津有味。但不会贪吃哟』。如果是远洋捕鱼的话,想必是场大丰收吧。……嗯,只是个无意义的例子。
「所以说箒——」
「别叫我的名字」
「……筱ノ之同学」
「…………」
让我别叫名字,所以就用姓称呼了,这次则默默不语。箒,就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也没有更改呢。再说,这个名字确实是有些来历——
「織、織斑同学,坐在旁边可以吗?」
「诶?」
只见,三个托着早餐餐盘的女生,紧张不安地站在那等待着我的回复。
「没什么不可以的」
三人组中搭话的女生,听完我的话后松了一口气。在她身后,两位友人正隐秘地鼓舞着她。周围传来了某些奇妙的骚动声。
「啊~,我也早点上去搭话就好了……」
「才、才第二天而已。没事的,还没到焦急阶段呢」
「话说昨天涌进房间的人也在呢!」
「说什么!?」
……啊,嗯,没错。八个一年级生,十五个二年级生,三十一个三年级生,都过来做了自我介绍。光记着名字就很辛苦了。顺带说,要是现在被问起『记得我吗?』的话,大概只能答对两成吧。太过分了。
一大清早就不得不记住三个名字。
顺带说,三人组或许是早已分配好了座位,因而非常顺利地坐了下来。六人座的餐桌。我和箒坐在靠窗一侧,填上了三个空席。剩余一个。我不想再有人挤进来了。
「哇,織斑同学,早上吃这么多呀—」
「男、男孩子嘛」
「我是晚上吃得少的类型,所以早上不吃很多的话会撑不住的」
顺便说这可是真的。历经多年、各种各样的尝试,对维持体型和健康还是有些作用。原本也都是学千冬姐的。
「早饭只吃那么一点没问题吗?」
三人组,虽然是三个盘子三份菜单,但都是一杯饮品和一个面包、一碟配菜(并且很少)。
「我、我们,吗?」
「嗯、嗯。没问题吧?」
燃料费好便宜。IS只能由女生操纵的真正原因,不会就是这个吧?
「因为有吃很多零食—」
……零吃会胖的哟。再说那样对身体不好吧?这样好吗?辉煌的十年可是转瞬即逝的哟。人体好像从二十二岁就开始老化。
「……織斑,我先走了」
「嗯?啊,过会见」
箒利落地吃完早餐,离开了座位。虽然是自助餐,但只选择了和食。依旧是一副武士形象。日本的优良传统,也就是大和抚子。不,虽然不清楚大和抚子应该具备哪些条件。
(不过同居人是箒。还好,总比和完全不认识的女生住要好吧)
我和箒是青梅竹马。从小学一年级时,千冬姐送我到筱ノ之道场学习剑道开始,一直到小学四年级。而且期间一直同班。
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了父母的我和千冬姐,经常受到筱ノ之夫妇的晚餐照顾。说实话,给了贫苦的我们很大帮助。
不过,从一开始与其说关系不好,不如说很糟。虽然走上同一条道路——被称为剑道同士,不过紧接着就分道扬镳了(这事让我有些在意)。
(完全记不清了。以前的事……)
算了,并不只限于我,所有人都是这样吧。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織斑同学,和筱ノ之同学很熟吗?」
「虽然听说是分在同一个房间……」
「啊,算是吧,是青梅竹马。」
虽然我没有觉得其中有别的含义,但还是在周边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还有人发出了『诶!?』的声音。
「诶,那么——」
旁边的女生——嗯,谷本同学?正要提问的时候,食堂中突然响起了拍手声。
「你们要吃到什么时候!吃饭要迅速、有效率!迟到的话给我绕操场跑十圈!」
千冬姐的声音响彻食堂,在场的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回到吃早餐的工作当中。要问为何,因为这所IS学院的操场,是五公里一圈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也急忙吃了起来。
顺带说,千冬姐好像也负责一年级宿舍长的职位。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得不到休息。虽然身为弟弟挺担心的,但大概没什么事吧。实际上,千冬姐在不知疲倦这点上无人能敌。
(算了,现在完全无法考虑怎么集中精神在IS的学习上)
说实话,下周还要与那个塞西莉娅对战。在此之前必须要想办法掌握IS的操作。
(想办法掌握吗)
——结果。没什么进展。
第二节课结束之前,我就早已头晕脑胀了。
(不妙……)
没办法。词语能通过预习来得知意思,但有些地方从根本上没法理解。
像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数学难题。对,就是不知道公式就无法解开的那种。
「…………」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反而让我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第一次触摸到IS时的那种怀念感。宛如多年以前就熟识一般,就是那种感觉。
这样看着教科书的时候,真的无法理解,那项名为‘我启动过IS吗’的猜测。
(嗯~……)
我双臂交于胸前,与教科书对视着。当然,现在是上课中。山田老师虽然有时会无言以对,但还是教授着学生们IS的基础知识。
「换句话说,IS的制造初衷是用于宇宙作业,所以操纵者全身都包覆着特殊能量装甲。再来,装甲也有着增进生体机能的作用,同时保持操纵者的身体处于安定状态。这对于心跳数、脉搏、肺活量、出汗量、脑内啡(脑分泌的具有阵痛作用的氨基酸)等的提升——」
「老师,那样没问题吗?总觉的,好像被随便玩弄身体一样,有点怕人……」
同班同学中的一位,脸色略微不安地说道。确实,IS活动时所产生的独特的一体感,会让人觉到不安也说不定。
「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事哟。对了,举例说大家都有穿内衣吧。要说那种支撑,没理由说会对人体带来什么不良影响吧。当然,不按自己的尺寸选择,而走形——」
……偶然间和我的目光相触。山田老师呆然若失地站在那,数秒之后,脸猛地红了起来。
「那、那个,不是,那个,織、織斑同学不用这么做呢。也不、不知道呢。这个例子。啊哈,啊哈哈哈……」
山田老师那装傻的笑容,无意中使教室荡漾在微妙的氛围中。比起我,女生好像意识到什么,都双臂抱于胸前,一副要将胸部掩藏起来的样子。
如同昨天和箒对话场景的翻版,我至今也没有看见女生的内裤就兴奋的嗜好。不过,被这种——想要看但是又不希望看到——的痒痒地感觉所包围着,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在异常不妙的气氛中,过了十分钟或是二十分钟。
「咳咳,山田老师,请继续上课」
「好,好的」
假咳嗽使飘荡的不适空气消散。在千冬姐的催促之下,山田老师虽然像是要将自己埋进书中,但还是回到了课程的话题上来。
「那、那个再有一件重要的事,IS有着类似人类意识的东西,能够与操纵者互相对话——也就是说能通过一起生活来互相了解,嗯,操纵的时间越久,IS也就越了解操纵者的特性。」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不能在练习时偷懒了
「越是互相间了解,就越能发挥出性能。要始终意识到IS不是道具,而是伙伴」
立马就有女生举起手发问。
「老师,就像恋人那样的感觉是吗—?」
「那、那个,嗯……是怎样的感觉。我没有那种经验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
所说的经验,应该是指男女交往方面吧。无视着红着脸低下头的山田老师,班级中的女生纷纷开始闲聊起关于男女交往方面的事。
该怎么说,太有『女校』的感觉了。空气中满是甜味不是吗?
实际上,这个教室——不仅仅局限于此,校园中的空气都是甜的。并不是气氛,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甜美。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总之,这种香味无处不在。其实,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因满腹感过度而觉得胃痛。
「………………」
「有、有什么事吗?山田老师」
「啊,没,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哟」
一听完我的话,山田老师摆着双手含糊其辞。感觉有人一直盯着我……好像从昨天就开始了。
叮——咚——噹——咚。
「啊,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要开始训练空中的IS基本制动」
IS学院除了实战技巧和特殊科目外基本上负责全部的基础教学。对于在这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里,不得不回教员室的老师们来说,真是辛苦。
「我说,織斑同学」
「这里~这里~,提问~提问~」
「今天白天有空吗?放学后有空吗?晚上有空吗?」
昨天的情形宣告终结了吗,山田老师和千冬姐一出教室,就有半数女生飞奔至我的座位前集结。刚刚听到的『已经不能再耽误了!』的话,我想不是错觉吧……
「那个,就听我说一句——」
我很困扰。将剩下的话完说,我注意到一个女生分发着某种处理劵,而且还收费。别在校内商业买卖啊,别啊。
「………………」
青梅竹马的箒,在距包围着我的集团不远的位置上,看着这一切。看上去依旧是生气的样子,别在静静地控诉了。人是学习的生物。
(不过已经败下阵来了。虽然想要让箒教我关于IS的东西……只能等到晚上再问了)
我想了想,即使是如此短暂的时间,女生那‘快点回答’的视线也相当难熬。该回答哪个问题好呢。
「千冬姐姐在自己家里是什么样子!?」
「呃。出乎意料地——」
乓!
「休息时间结束了。给我散开」
啊,什么时候到背后的。会在这个时间点敲击的,是她吧。是为了防止个人信息的泄露吧。话说回来千冬姐,总是那样类型的敲击会给人的产生不良印象哟。这么做好吗,真的好吗。
「对了織斑,你的IS还要花些时间才能准备好」
「诶?」
「没有备有机。所以,稍等一段时间。好像学院在准备你的专用机」
「???」
我正糊里糊涂的时候,教室中喧闹了起来。
「专、专用机!?一年级的,而且在这种时间!?」
「也就是说政府援助已经播下来……」
「啊~。真好啊……。我也想早点有专用机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让人羡慕的地方吗。
我是一副完全搞不懂状况的表情,不堪忍受的千冬姐叹了口气,低声嘟囔道。
「教科书第六页。读出声来。」
「嗯、嗯……『当今,虽然有向幅员辽阔的国家企业提供IS的技术,但所有关于能够制造出那个中心,核的技术没被公示出来。当今社会里存在的467架IS,核都是由筱ノ之博士制成的。这些核已完全转化为黑匣子,尚未有筱ノ之博士以外的研制成功的案例。但博士在制成一定数量的核之后就拒绝继续制作,各国家企业组织机构各自对分配使用的核进行研究开发训练。核的交易与阿拉斯加条约的第七项相抵触,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被禁止』……」
「就是这么回事。明白了吗?」
「算、算是吧……」
嗯,让我整理一下。
1、全世界只存在467架IS。
2、核只有筱ノ之博士能制造。且博士不再制作核了。
3、我受到了特殊待遇。不过是实验机。
这么回事啊。嗯,我了解的很清楚了。顺便说,筱ノ之博士就是——
「那个,老师。筱ノ之同学,能不成是筱ノ之博士的亲人……?」
一个女生畏畏缩缩地向千冬姐提问道。……也是,筱ノ之这个姓氏,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
——筱ノ之束。单独一人就将IS设计、完成的旷世奇才。和千冬姐是同学,是箒的亲姐姐。无论让我见上几次也都觉的她是,『天才』。
「没错,筱ノ之就是那家伙的妹妹」
喂,老师,泄露个人信息好吗。本来,束姐现在是基于超越国家法律的高度而被特殊安置的人物。虽然并不是罪犯,但掌握着所有IS相关技术的人去向不明,这让各国政府、机构相关人们的心中都不太安稳。
(不过,她本人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回想起那目中无人的表情。举例来说的话就是『狡猾的羊』。顺带说千冬姐是『老实的狼』。嗯,老子叫轮换显示图片(Image-Chioce)。很合适吧。
「诶诶诶诶—!好、好棒!这个班里有两个名人的家人!」
「那个那个,筱ノ之博士是个怎样的人!?果真是天才吗!?」
「筱ノ之同学也是天才吗!?下次要教我IS的操纵哟」
明明是在上课,但女生熙熙攘攘地聚集在箒的身边。啊,从这边看过去,是处有趣的风景也说不定。按道理是没人会帮你解围的。
(奇怪?话说回来箒有使用过IS吗……?)
猛然在记忆中探寻。嗯,果然没见过。且说束姐和箒——
「我和那个人没有关系!」
突然而至的高声。我的思考被其中断,如同破竹的一瞬。
看过去,在箒周围群聚的女生也全都是同样的表情,一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抱歉用那么大的声音。不过,我不是那个人。没有什么可告诉你们的」
说着,箒的脸朝向了窗外。女生们如同兴起时被浇上一盆冷水,各自包含着困惑和不满返回了座位。
(箒讨厌束姐吗……?)
再次在记忆中寻找,不知为何找不出她们两人在一起的片段。这么说来,箒一直拒绝谈论束姐,只要一提到她,箒就会结束话题。
「那么,开始上课了。山田老师,口令」
「是、是」
山田老师也在意着箒的样子,从这点来看果然是专业的教师。课程终于开始了。
(等会再问问箒……)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打开了教科书。
「这下可以安心了呢。再不用担心难不成要用训练机对战了呢」
哈,这样啊,塞西莉娅同学。
休息时间,来到我的座位旁的塞西莉娅,单手叉着腰说道。虽说无所谓,不过你倒是很喜欢这个姿势。无所谓了。
「哎呀?已能看出勝負了吗?不过还真是不公平呢」
「?为什么这么说?」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好吧,那么就让我告诉身为平民的你吧。我,身为英国的代表候补生的塞西莉娅奥卢卡多……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拥有自己的专用机了」
「诶——」
「……当我是笨蛋吗?」
「不是的,虽然认为你很厉害。但不知道你厉害到怎样程度」
「一般来说,认为我是笨蛋才会说这种话吧!?」
乓!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喂,干什么傻事呢,笔记本都掉到地上了,笨蛋。
「……咳咳。刚才上课时不是也讲过了吗。全世界就只有467架IS。也就是说,能够拥有专用IS的人,可谓是从六十多亿人里选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哟」
「是、是吗……」
「是这样的哟」
「现今的人口超过六十亿了吗……」
「重点不在那吧!?」
乓!喂,笨蛋,教科书不是也掉到地上了吗,笨蛋。
「我说你!真当我是笨蛋吗!?」
「没有,没那回事」
「那么为什么一直在吐我槽……?」
咦,是为什么呢。
「是为什么呢,箒」
叮!伴随着声音目光飞至。好,时间只有0。8秒。箒用沉默回答了我:『不想理你!』。
「这么说来,你是筱ノ之博士的妹妹吧」
对于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塞西莉娅,箒用尖锐的目光予以回应。
「只是妹妹而已」
喂箒,是在认真地恐吓啊。很怕人的。你看,塞西莉娅也因为害怕而发出『呜……』的声音了。你是哪来的不良啊。
「算、算了。由谁来当这个班级代表合适这件事,别忘了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就好」
右手将头发一下子扬起,右转,然后就这么离开了。嗯——,将POSS一一展示。模特也做得到吧。
「箒」
「……………」
「筱ノ之同学,一起去吃饭吧」
补给可是大事。因为那个,刚才的那件事让箒和群体产生了些隔阂,作为同班同学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还有谁要一起的?」
装模作样一下。
「我我我!」
「我要去—。稍等一下—」
「虽然做了便当但还是要去!」
哦,都加入到吃饭的行列中了呢。果然还是要和同班同学搞好关系。是吧,箒也是这么想吧?
「……我,不去了」
「别这么说嘛。好啦,站起来站起来,走吧」
「喂、喂。我都说了我不去了——别勾肩搭背的」
哈哈哈,因为一开始就考虑到箒会拒绝,所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象这样强行让这家伙行动起来是正确的。
「什么嘛,不想走路吗?是要我背你吗?」
「什……!」
咚,箒的脸红了起来。嗯,说道这份上即使不想也会跟着一起来吧。
「放、放开我!」
「会一起去食堂吧」
「现、现在先放开我!嘿——」
箒为了摆脱纠缠着,于是把我的手臂以肘为中心折弯。想到「好痛」的同时,视野翻转了过来,我被摔飞到地上。
「………………」
哇,真痛啊。迟来的痛感在背上快速扩散开来。顺带说周围的女生都呆在了原地。
「又技艺进步了呢」
「哼、哼。是你变弱了吧?这招是剑术中的追加」
大概全日本的女孩子中,也就只有你学会了古武术里的『追加』招式了吧。
「嗯、那个……」
「我们果然……」
「还、还是算了……」
啊—,难得聚集在一起的女生们逃野般地逃开。瞧你干了些什么笨蛋,这可是为箒才聚集起来的。
「………………」
我与地面道别之后,啪啪地拍去粘在身上的灰尘。箒不仅说「这不是我的错」,而且还双臂抱胸,看向其它地方。
「箒」
「说、说过了别直呼我的名字——」
「去吃饭吧」
饿死了。我强硬地牵起箒的手。
「喂、喂。给我差不多一点——」
「闭上嘴跟着来就是了」
「呜……」
我冷漠地说完那句话,箒才老老实实跟着来。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真是的。
好了,食堂到了。虽然相当地拥挤,但好像还是能找到两人坐的座位。
「箒,什么都行是吧。你什么都吃对吧」
「别把人家说的像小猫小狗一样。我也有喜好的」
「嗯—。啊,买两份一天一换套餐就可以了吧。是盐烤青花鱼套餐哟」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听喔。你认为我刚才那么温和地为你招来那些人是为了什么,笨蛋。却让你给搞砸了。要是你交不到朋友怎么办。高中生活会很暗淡和无聊吧」
「我、我不记的……有特别拜托你!」
「我也不记的有被拜托过呢。啊,阿姨,一天一换套餐两份。餐劵放在这就可以了吧?」
将塑料餐劵放在收款处。从刚才开始就只能用右手,十分地不便。
左手?抓着箒呢。不想让她逃掉。这家伙的逃跑率大概可以和仙人掌人(注:FF里的一种仙人掌怪物,可收作召唤兽)媲美吧。
「知道了吗?即使一般人拜托我,我也都不会做的哟?是因为箒我才会这么做」
「什、什么意思嘛……」
「没什么意思的吧。因为刚才向阿姨们打了招呼,说是青梅竹马兼同门。这点事就别追究了」
「………………」
箒的目光逃到了天花板上,默默地生着闷气。这家伙,自从我搬来一起住之后,性格就变得乖僻了呢。不,好像以前就是这样了吧。只要一不留神,就会从群体中脱离出来。这就是箒。
「那、那个……谢——」
「来了,一天一换套餐两份,久等了」
「谢了,阿姨。哦,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好吃哟」
说着身材魁梧的食堂阿姨,爽快地笑了。嗯,是个不错人。
「箒,哪有空的桌子吗?」
「………………」
「箒?」
因为没有回音而看了看,她与刚才相比,脸色更难看了。
「……对面有空位」
甩开我的手,端着自己的套餐,急匆匆地走了。诶,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就生气了?
总之追到箒的同时,也正好到了有两人空位的桌前。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
「……什么事」
既然你口中还含着酱汤就回答。那我也一边分解着烤鱼一边继续说。
「关于IS的东西能教我吗?按现在这样的话下周的较量可能什么都没做就输了」
「谁让你接受那种无聊的挑拨,笨蛋」
说出这话,不就代表绝望了吗。……虽然事实如此。
「关于这件事,总之拜托了」
拿着筷子两手合实,干脆地向箒参拜。常言道男人只要有了初次,以后就不再难为情。‘如果男人不想赢的话就废了’,这就是我那么做的原因。
「………………」安静。被无视了。那边岂止是默默无语,而且还在吃着凉拌菠菜。多么恶劣的家伙啊。
「我说,箒——」
「我说,你就是那个传闻里的人吧?」
一旁的女生,突然间问道。应该是三年级学生。年级不同,领结的颜色不同。一年级蓝色,二年级黄色,三年级红色。发梢逐渐向外延跃起,应该算是卷发的发型让人印象深刻。样貌给人容易亲近的感觉,像松鼠一样。哦,与眼前面目狰狞的青梅竹马完全相反。
不愧是三年级生,不光是容貌,连感觉都像是大人。看吧箒,这种社交性的言语在社会中可是必须的。
「哈,大概是吧」
给予回复的同时,学姐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下。双臂交叉着贴在桌上,脸略微凑近。
「听说,你要和那个代表候补生对战。是真的吗?」
「嗯,有这么回事」
怎么了这是?传言已经散播这么广了吗。果然,女生着迷于流言和特价的传言是真的。
「但是,你还是个外行吧?能运转IS多久?」
「要说多少时间……我想能有二十分钟左右」
「这样是不可能赢的。IS的关键可以说就在于运转时间。你的对战对手是代表候补吧?那么,她可是能轻轻松松运转三百个小时的哟」
嗯—,不清楚具体多少时间以上算厉害,所以也没能理解她的话。不过也是,在这样下去很明显会输给塞西莉娅的。
「嗯,要我教你吗?关于IS」
学姐(还不知道姓名)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贴了过来。
哦。多么亲切的人啊。无论是哪,青梅竹马极都与其相差甚远。这就是所谓的及时雨(刚想要扔纸垃圾车就出现了)吧。
「好,务」
务必请您帮忙,这话还没说出口,就有人从旁插入。
「用不着了。因为已经有我教他了」
用餐中的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奇怪?由箒教我吗。
「你也才一年级吧?不认为,由我来教会比较合适吗」
「……我,我是筱ノ之束的妹妹」
箒说道。感觉虽然不想提及她,但又不甘心就此谦让。
「就算你说筱ノ之——诶~!?」
说到这,学姐愣住了。这也很正常。突然间,IS制造者的妹妹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此,不需要劳累你了」
「这、这样。既然是这样,那没办法的事呢……」
不愧是世界级的天才——的妹妹。搬出那个名号,大多数的人都会胆怯的。实际上,亲切的学姐感觉到别扭而走开了。啊,明明是那么亲切的人。
「怎么了」
「说怎么了……那个,你要教我吗?」
「如你所说」
如果一开始就这么说的话,不就少走弯路了吗。
不管怎样,这样就确定有人教IS了。之后就是练习。
「今天放学后」
「嗯?」
「到剑道场来。看看你的身手有没有退步」
「不,我要关于IS的——」
「按我说的做」
「……知道了」
为什么这样,我的身边倔强的女生这么多。这也许就是命。唉。
◇
「是怎么回事」
「这个,要说是怎么回事……」
时间放学后,地点剑道场。即使现在满是观众,但箒还是对我发了脾气。
对抗开始后十分钟。我输了一局。脱下面具的箒正发着火。
「怎么会变得这么弱!?」
「因为忙着应考,吧」
「……中学里加入了哪个社团?」
「回家部。还得了三年全勤奖」
嗯,实际上为了补贴家用而去打工了。
「——要修正」
「什么?」
「修正训练!这比不会IS更严重!从现在开始,每天放学后三小时,由我带着训练!」
「呃。时间有点太长了——话说,这不是IS的训练呐」
「所以,我不是说了是比那个更严重的问题!」
哇。相当的生气。我想现在即使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惨不忍睹呢。不光IS上不行,在剑道上,身为男生也输给女生……感到悔恨了吗,一夏!」
「这个嘛,嗯……是觉得很没面子」
「面子!现在的情形还能留意面子吗!还是说,原来是这样啊。果然象这样被女孩子包围着很开心吧!」
啪嗒。来了。生气了呢。再怎么样也没理由你被说成那样吧。
「没可能会高兴吧!我可是被当成了珍惜动物来看呢!更过分的是,还要和女生同住一个房间!这是哪门子的惨剧——」
「也、也就是说和我一起住很不愿意是吧!」
唰!千钧一发之际,劈下的竹刀被竹刀所阻止。哇,慢着笨蛋。现在可是脱了防具的吧,想杀了我吗!
「冷、冷静点箒。我还不想死,而且你也还没到想成为杀人犯的年龄对吧?」
话说,我右手单手将箒双手的全力打击挡下。而左手紧抱着护具,抖个不停。
「箒,我说?拜托你了。下次我请你,这次放过我吧」
「……哼,没骨气的家伙」
终于解除了攻击状态,箒用着蔑视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后走向了更衣室。
(不过……)
箒变强了呢。换做以前,可是我压倒性的胜利。
被击中的前臂现在开始疼痛起来。啊,这里都肿起来了……。
「我说織斑同学呀」
「真弱呢?」
「真的启动了IS吗——」
暗中传来观众们沮丧的声音。啊,可恶。果然没有比男生输给女生更惨的事了。
比任何人都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的模样,要胜过任何一切——别说是那样了,就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久久地玩味着,这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受。
「…………训练,又要开始了吗」
既然身处底层,既然是身处在最低层的话,剩下的就只有努力。不能再逃避了。
——对。努力吧。
我,因为我还不能在这倒下。
◇
(说的有些过了吧……)
剑道场的更衣室里,箒换着衣服。从刚才开始,心中一直考虑着相同的事。
青梅竹马,阔别六年后再次相遇。一如从前的孩子气和成长为大人的地方,看着这些,不知不觉地心怦怦直跳。
(不、不对,他差不多就是那种程度了吧。本来,他就是那种不努力的人。明显是一年左右时间没有握剑了。不然的话像那样的——)
要是以前,是不会输给我的。
「………………」
一夏,六年前很强的。
而且,比谁都要帅气。
(算、算了,那个,嗯,怎么说呢。样子……嗯,不坏)
比起六年前,当然更像大人。单凭着那神气十足的眼神,就能依稀感受到他已经变成了男人。
(然而,他却放弃了。那样简单的认输不觉地丢脸吗。真是的。)
想起来依旧火冒三丈,怒气止都止不住。
(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那样专心致志地练习的剑道,现在却如此轻易地荒废了。一点都不像男人!)
一般来讲,剑的道间断三天就会丧失一周的成果。一夏应该就是这样。
并非是技术上的退步,而是失去了感觉。而且,感觉的恢复最花时间。感觉,合理的存在,是经验的积累重叠。得之难而失之易。
(话虽如此——)
解开裹在头上的毛巾,秀发散落、延展,即使将其束在背后也一直延伸至腰间。
(对我的事一清二楚……)
六年。从九岁之后过了六年。不光是脸,包括身形等其他的部分也一起成长了,而昔日的青梅竹马却在得知姓名之前就将我认出。
「哼哼」
这点,让我格外地高兴。
箒知道一夏,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一夏的名字,从那早已传开的报道中的照片上。如果不是那样,大概不知道曾经的青梅竹马已变得如此有男子汉气概。——老实说,甚至觉得这人『好有型』。当看到名字之后,手中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一夏,他说有从报纸上看到我去年在全国大赛上夺冠的消息,那种报道应该是没有照片的。然而,一夏却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么对我说的。
(没改变发型还是值得的)
依凭于微不足道的偶然,或是许愿般虔诚的期待,这般甜美的想法每个女孩或多或少都有。箒也是个迎来了十五岁的春天的少女。所以陷入恋爱得妄想中也没什么不自然的。
「…………哈!?」
忽然,看见了穿衣镜中映出的脸后恢复了自我。「呼……」为了恋爱而叹息,那张恋爱中少女的脸,后退了一步。
「………………」
估计,镜中自己滴溜滴溜地转圈动作,没有特殊含义。要说真的没有特殊含义——但勇敢点说的话,是为了隐瞒害羞——箒好像又适时地恢复了平静。再次恢复到之前的好似生气的表情。
(总、总之,明天开始放学后的特训。如果至少没能恢复到平常程度的话会很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怎样才能算『平常程度』。好像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不过箒还是双臂交于胸前,点了点头。
(而且——)
而且,这正是放学后与一夏单独相处的好借口。
「不!,那、那种事我才没有考虑!」
对,一定是这样。没有任何不合道理的事。也没有别有用心。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是正当的!」
普通的宽阔的更衣室里,独自一人的箒紧握着拳头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