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思考了一下,道:“其实师尊是古巴国人,他最喜欢听古巴国的乐音,记得少时我随他一起下山,他曾经在山林中听到一巴女唱的巴乐,那神情极为专注,乐曲结束,他竟屈尊去求那巴女再为他唱一曲,所以我觉得如果能再次听到巴乐他一定会高兴!”
“可是我们两人均不会奏此乐,即使下山去找那巴女也未必能立即学会。”
石泉听此言,大笑了起来,道:“你我自入门开始琴曲都未能通关,更别说短期内学会复杂多变的巴蜀音律了,不过怀清倒是巴蜀人,我曾经在她家中看到一架简易古琴,我猜她应该精于音律吧!”
“既然如此,我们快去问问她!”石涟有些迫不及待。
两人刚出门,却见林月匆匆而来,林月尚未站定,兰霓居然也匆匆而到。看到两人几乎同时出现,石泉一愣,心里道:“莫不是两人又闹了什么矛盾?如今自己一心去见怀清,好找到让师尊高兴的办法,这两人开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石涟也明显不悦,眉头紧锁,满脸不情愿,道:“有什么话快说,我们还有事情呢!”
看到兰霓,林月冷哼一声道:“怎么哪里都有你?害得怀清被关禁闭还不够吗?”说完冷冷瞪了她一眼。
兰霓碰到她,也是十二万分不情愿,但是又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只得忍受了她的白眼,冷着脸站在一旁。
林月向两位师兄行了礼后道:“清已经关禁闭四个月了,她一个人整天关在黑乎乎乎的石洞之中,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我很担心她,想求师兄快点放她出来!”
将怀清关禁闭本来就是石泉的主意,他想到凌霜的遭遇,害怕怀清也重蹈覆辙,才想到关禁闭的办法,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同时也可以让她安心学习修炼,只是此理由不便向林月讲明,便道:“怀清与师兄妹不睦,甚至导致同门相残,实在应该关禁闭好好反思,你不用再为她求情了!”说完,抬脚便走。
“师兄,当时只是意外,况且也是我们挑衅在先,如今大家的伤早就好了,是应该放师妹出来了!”兰霓满脸含笑,但是仍看出神情间的尴尬。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兰霓为怀清求情,好似水往高处流,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众人诧异的目光,兰霓心里狠狠骂道:怀清呀怀清,要不是今上的命令,我绝对不会替你求情,真不知道你对今上有什么用处,竟然可以让他亲自下令保护你,哼!心里虽然如此想,面上却还是无限真诚,装出一副恨不得自己要代怀清受过的无私样。
一旁的林月看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但只要怀清能被放出来就好,她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见招拆招。这样想,就暂时和兰霓结成统一阵线。
两个人一齐拦住石泉的去路,兰霓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住他的胳膊摇啊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师兄,你最好了,快点下令放了她出来吧,要不,她以为是我害她,一定会恨死我的,你不是希望我们成为朋友吗?”那嗲到极致的声音令石泉的额头冷汗直冒。
这理由冠冕堂皇,石泉也无可辩驳,边拭着头上的冷汗,便甩着胳膊,道:“”师妹,你还是快点放手,这事我得禀报掌门之后才能决定!”
“不行,你明明有权利自己决定的,分明就是敷衍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走了!”一副无赖样,石泉彻底没办法了。
石涟见他无法脱身,就懒得理论,自己一个人抬脚出了门,直奔授书台。
石府外,石涟连叫了几声也无人答应,心中不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用拳头不停砸门,仍是没有回应,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凌霜生气,将真气聚于双掌之上,想用真气冲破石门,可是石门却纹丝不动,他将真气贯于拳头之上,用拳头砸门,石门动了动,破碎的石屑飞溅四散。
看到这办法有效,他顾不得疼痛,一拳又一拳砸在门上,石屑上带着点点血丝飞溅,他的双手已经破损,鲜血淋漓,但是他顾不得这些,仍然用拳头不停地砸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凌霜一定是出事了,他早一步进去,她获救的几率更大些,他不能让她再离开他了,哪怕拼了命也在所不惜!
石泉终于摆脱她们的骚扰,来到石门外,看到石涟发疯似的用拳头砸门,连忙拉住他道:“你疯了,你这样下去一双手就废了!”
石涟推开他,满面赤红,眼中悲切绝望的神色让石泉心中大惊,“她们怎么了?”石涟问道,眼中竟是同样悲切绝望的神情,他知道一定是她们两个同时出事了,否则大门早就打开了。而想到怀清在里面生死未卜,心里面竟如万箭攒心般疼痛,顾不得多想,他也以同样的办法使劲砸门,几拳之后,手上也是鲜血淋漓。
石门终于在沾满鲜血后轰然倒下,两人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却见一张床上正躺着她们两人,一个躺在床头,一个斜靠在床尾的石墙上,见她们进来,竟没有丝毫的反应。
石涟冲过去抱住凌霜,见到她虽然衰弱、消瘦,但是呼吸尚且平稳,脸上的伤似乎也在慢慢愈合,顿时舒了一口气,将她以最舒服的姿势放在床上,握住她的双手再不愿松开。
石泉进门看到怀清,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四个月,她整整瘦了一圈,脸色惨白,面容憔悴,竟似得了重病之人。以手触她的脉搏,但觉脉搏微弱,分明是真气外泄太多,精力衰竭所致。连忙扶起她,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得到了真气的补给,怀清慢慢醒了过来。
她刚睁开眼睛,便以微弱的声音问道:“师姐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石泉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只觉得她实在瘦得太厉害了,触手都是骨头,这和她刚关禁闭时简直判若两人,而自己虚弱至此,却还念着凌霜,不禁心中一酸,几乎滴下泪来,紧紧将她拥入怀中,道:“清,凌霜还好,你真傻,每次写信都说里面还好,好让我们放心,自己却承受了一切,若是我们不闯进来,你可能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