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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武阳城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武阳城。

武阳城作为南方第一大城,规模可谓空前,光是城墙就比平州城高了许多。更何况武阳城东引玄湖之水为河,南距吴山之峰为城,高手众多,贤者云集,更有东南行宫之称。

在告知城门守卫平州城的情况之后,祁寒和朱简便在守卫的带领下走进了武阳城。武阳城内一片祥和,恍若隔世。守卫听了他们对瘟疫的描述之后,十分不放心地先带着两人找医生把了脉,才把他们带到了武林盟中。武阳城山清水秀,这武林盟更是坐落在武阳城中风景最为秀丽之处。修竹十里,飞瀑三千,莺燕争鸣。云过瀑落望星回,风起林动闻潮生。

守卫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武林盟专门为远道而来的侠士准备的客房。安排好二人,他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二位请好好休息。盟主明日可能会前来,还请二位早做准备。”祁寒口口声声应下,不过心里想的还是睡到自然醒。武林盟很是大方,给祁寒和朱简各准备了一个房间。祁寒打发走朱简,迫不及待地坐进自己的那间里。他在确定没人在盯着他之后,拿出了那个自带通讯设备的穿梭器。

祁寒:傅罗安你活着没

傅罗安:你咋了别烦我我这出大事了

祁寒:我这也出大事了好吗

祁寒:我这都生化危机了

傅罗安:卧槽?

傅罗安:是不是蹦出来传说中那种没个人样啥也不知道就知道咬人的丧尸了?

祁寒:你怎么知道

傅罗安:大哭,我这也是啊啊啊!不知道哪开始的,突然一大堆啊啊啊

祁寒:……

祁寒:我这开始的

傅罗安:啥?

祁寒:咱们的委托出事了,那个克兰威给我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给宋怀义下毒以后宋怀义就变丧尸了

傅罗安:我靠?那不对啊,你那儿出事根现代没关系呀,咱们开着时空隔离呢

祁寒:……你最好去检查一下时空机

一会儿之后。

傅罗安:妈的时空隔离被关了!我刚刚才打开

祁寒:估计是克兰威干的好事咯

傅罗安:这可咋办?你那儿能解决不?

祁寒:我刚找到当地的军事组织,我建议你现在赶紧分析一下那个病毒,我一会儿好跟这些古人解释什么是丧尸

傅罗安:得令!我这就去

祁寒:在那边小心

傅罗安:嗯,你也关照着点自己的项上人头啊

祁寒关掉通讯器。心知这下真的麻烦了,拯救世界的重任要落到我头上了。

祁寒做好了拯救世界的觉悟,随即收好穿梭器,倒头就睡。

次日,天边潮红未起,晨雾缭绕,打鸣的公鸡还未醒来,祁寒就醒了,睡意全无。

跟古代复杂的衣服打了一架,祁寒才算终于收拾好自己。打开通讯器,傅罗安已经回复了消息。

傅罗安:我整了点那什么丧尸病毒分析了一下,我靠真不知道那克兰威咋搞出来的这种玩意

傅罗安:看那些碱基类型这玩意估计是个DNA双链,这没啥,关键是我用它侵染细胞,你猜咋?

傅罗安:你知道已经分化成不同形态和结构的细胞是不能逆转回到未分化状态的,没错吧?怪就怪在这了,这个病毒侵染细胞一开始居然是先使细胞分化逆转,形成没有分化的细胞才继续注入遗传物质的

傅罗安:对了还有,这既然是个DNA病毒,我估计它受不住高温啊强酸碱啊乱七八糟的酶啊什么的,不过高温的话是要先高温然后快速降温才可以的。而且古代这些东西恐怕少……算了再说

傅罗安:我实验才刚做到这儿我要睡觉去了哼,这够你应付那些人了吧

傅罗安:不过他们肯定什么都听不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后便没有留言了,估计是秒睡了。

祁寒无奈地想,我也听不懂好吗!

祁寒揉揉眉心,关掉了通讯器。

没过一会儿,隔壁发出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看来朱简也起床了。林子里的薄雾逐渐散去,开始隐隐约约传来鸟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脚步声的主人风风火火地赶来。祁寒走出屋子,果然见是那宋桑榆宋盟主来了。

这时候祁寒才算是终于看到这宋桑榆的相貌。

来人着一袭雪青色衣衫,及腰乌发仅用一条淡色发带束起,身后背一把精铁短剑,腰间悬一支翠绿竹笛,身后轻薄的飘带在空中盘旋起舞。

那人迎着日光,面容烨烨生辉,丹凤眼,柳叶眉,粉唇轻启,嘴角微翘,思绪系于眉弯之处,傲气萦绕眼波之间。

漂亮,满分。祁寒暗自在心中赞叹。

宋桑榆走到祁寒面前,拱手微笑道:“这位侠士,幸会。在下姓宋,字桑榆。不知侠士贵姓?”

祁寒回礼,说:“免贵姓祁,祁寒。宋盟主,幸会。”

宋桑榆道:“不用客气,直呼我的字号便可。情况特殊,我便不客套了。祁大侠,你可知道昨日的疯人从何而来?”

祁寒神色一凛,严肃到:“我本非平州人士,前几日旅经平州,住了几晚。昨日下午,平州城城主宋怀义不知为何突然发疯,咬伤妻妾仆从数人。后来这些受伤的宋家人同样发疯,冲出宋府撕咬路人,那些被咬伤的人不久后也变成了疯子。平州城副城主,便是这位,”他看向走来的朱简,“为了避免瘟疫扩散下令闭城,可完全阻挡不了那些发疯的人,一时不慎,让他们冲出了平州城。”

宋桑榆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时似乎愣了愣,但是她很快回过神:“也就是说,这些发病的人会攻击同伴然后传染他们?”

祁寒说:“据我推测是这样。我先前有幸在医书上见过类似的病症,医书上也是这样写的。”

宋桑榆皱眉:“你可还记得那医书是谁所作,名字为何?”

祁寒摇头:“时间久远,不甚记得。不过——”他话峰一转,“我昨天回忆了一下这种病症,倒是还能忆起一些。”

宋桑榆道:“请讲。”

祁寒说:“那医书上称这些发病之人为'丧尸'——许是因为他们理智全无不似人类。上面还将引起这种病症的因子称为'丧尸病毒'。

“这丧尸病毒,乃是一种可以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毒药,就是这种东西使人发疯。然而这种病毒并不像毒药一样可以用银针检测,它们看不见摸不着,可能就漂浮在你手边。”

宋桑榆听得神色愈发凝重:“那我们要怎样防止摄入这种病毒呢?”

祁寒摇头:“方法暂不清楚,但有几个措施可能有效。用沸水煮烫生活用品有杀死这种病毒的可能,或者用熟石灰和水洗涤用品,但显然这两个办法不能用于人体,而且这还仅仅是我的猜测。”

宋桑榆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对了,昨日我连夜派人追杀那些感染的人,虽然大部分已经被肃清,但仍有一些往北边的居岚城一带逃窜。我已经告知居岚城主有感染者向那边去了,你可暂且放心。”

这可怎么让人放心,祁寒心想,但嘴上还是说:“那就多谢盟主了。不过这种瘟疫极易扩散,盟主的行动若是快些就更保险了。”

宋桑榆颔首,正准备应下,身后突然响起一串慌张的脚步声,伴随着慌乱而粗重的喘息。

宋桑榆转过头去,来人是武林盟的信使。

“不…不好了!”信使气喘吁吁,满脸恐慌:“居岚城沦陷了!”

宋桑榆秀眉一蹙:“什么?”

信使双手颤巍巍地递上一封信,宋桑榆接过打开,迅速地看完了信的内容,脸色十分不好。

祁寒沉默了一会,问道:“可是居岚城也爆发了瘟疫?”

宋桑榆合上信,叹了口气:“没错。刚才刚听你说这瘟疫传播极快,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岂止极快,简直病来如山倒。”

祁寒问:“那接下来盟主意欲如何?”

宋桑榆沉默了一会儿,说:“祁大侠,你可愿意随我去参加元老院会议?”她又转向朱简:“朱侠士也请一并到场。”

这元老院虽说名叫元老院,可创建武林盟的真正元老们早已仙逝,于是如今的元老院乃是武林盟的高层决策机构,里面的元老也并非都是老头,而是有很多年轻人的。

祁寒点头应下,朱简自然跟上。

宋桑榆于是带着二人走向武林盟南边的议事大厅。

武林盟的议事厅充满了柔和的江南水乡风格,然而厅内嘈杂的讨论声却打破了安详的意境。

“孙兄,依在下所见,我等武林盟自然应当为民除害,可这些无辜的患病百姓何罪之有,反而要我等正义之士去诛杀他们?”

“呵,李兄有所不知,昨晚孙某带领武林盟义士去追捕那些患病之人时,见那些人个个青面獠牙、六亲不认。孙某开始也曾想与他们友善交谈,可这些疯子竟是好歹不分,意欲攻击我等。孙某没有办法,又联想到这诡异的瘟疫还不知因何而起,只得诛杀了那些病人。若是换了李兄在场,想必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可……这些人毕竟只是患病而已,若是将他们带回来救治,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啧,李兄你就不要固执了,孙长老说的是很有道理的,这种瘟疫神秘莫测,若是不去清除他们,有一日瘟疫波及武阳城、波及居岚城、甚至遍布整个蔚国,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

宋桑榆走进议事厅,拍了拍手。

刚才嘈杂的众人弯了弯身,行了礼。大厅逐渐安静下来,宋桑榆走到主位上坐下。

“昨日平州城爆发的瘟疫,想必各位已经有所耳闻。”宋桑榆环视厅内的众元老,“我昨日派孙长老带人去处理逃跑的病人,孙长老一贯的严谨作风诸位都是明白的。可是尽管孙长老严防死守,还是被这些人逃了出去,这些病人的疯狂可见一斑。”

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宋桑榆接着说:“昨日只有很小一部分的病人逃往居岚城,然而就在方才,我得到消息——居岚城沦陷了,也爆发了大规模瘟疫。”

人群中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宋桑榆敲了敲座位的扶手:“请大家先安静一下。我已经通知居岚城主,请他加固防护。居岚城实力雄厚,想必能暂且阻拦那些病人。”她看向人群中的一名戴官帽的男子:“方元,请你向朝廷求助吧,立刻马上。”

被称作方元的男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大厅。元老中似乎有人对此举有些不满,但很快平息。

宋桑榆接着对长老们说:“请诸位稍安勿躁。如今事态紧急,我们谁也不知道瘟疫将会多么严重,求助于皇权才是明智之举。”说着她话峰一转,“不过我这里有一位朋友,他对这种瘟疫略知一二。”她对祁寒点头示意。

长老们的目光投向祁寒,祁寒往前走一步,开口道:“我曾于一部医书上读到此种瘟疫。”他腹诽道,简直胡扯。

“得了这种瘟疫的人被称为'丧尸',一种叫'丧尸病毒'的东西使他们患病。得病的人会丧失理智和人性,去攻击人类。被丧尸咬伤或者抓伤的人会感染丧尸病毒,不久之后变成丧尸。这便是这种瘟疫极速传播的原因。”

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那这种……病毒?它是怎样对人体起作用的?它的根源是什么?它从何而来?”

祁寒说:“这样说吧,我们人类身体里有一种东西叫DNA,这个DNA可以复制,它控制我们的遗传和进化。这个丧尸病毒呢它的体内也有DNA也可以复制,只不过病毒的DNA与人类不同,并且病毒的DNA会改变人类DNA中脱氧核苷酸的序列——就是改变了人类DNA。当我们受伤的时候血管暴露在外,病毒就通过血管进入我们的身体里并且大量复制,然后人类体内的DNA被大量侵染,人就不是人了,变成丧尸了,懂吗?”

众人一脸茫然。

祁寒掩面:“算了,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宋桑榆忍不住发话了:“呃……这个——滴恩诶,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些类似于我蔚国南疆少数民族所使用的蛊术?”

祁寒点头:“有些相似。但这种病毒DNA没有思想,亦不受人控制,它自己就可以侵染人体并自行复制,侵染人类就是它们的生存本能。”

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祁寒:“目前我并不清楚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可以救治丧尸,但我们可以用高温和强酸碱来防止病毒的侵袭。好了,我只知道这些,不过我还会继续研究。”

人群一片沉默。

宋桑榆发话了:“听了这些,诸位还认为我们应当对那些丧尸手下留情吗?”

人群继续沉默,先前力主救治丧尸的李氏元老有些尴尬。

宋桑榆神情复杂:“要让我们同胞相残,我也和你们一样于心不忍。可是留着那些丧尸,就会有更多人忘记情感变成丧尸。所以,为了天下更多的百姓,我们不得不去消灭他们。”

一片惋惜的叹气萦绕在大厅里。

宋桑榆站起来:“好了,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清剿平州和居岚城的丧尸。可有哪位长老愿意带领侠士们去清理平州城?”

先前那位孙长老毫不犹豫向前一步,抱拳道:“老夫愿为盟主分忧,带人前往平州。”

宋桑榆点点头,补充道:“朱简。”朱简走了出去。宋桑榆对孙长老说:“带上他吧,他曾是平州城的副城主,想必可以帮上你们。”

孙长老应下,带着朱简和座下门徒去召集队伍了。

宋桑榆接着安排:“甲长老,乙长老,你们跟着我,去清剿居岚城的丧尸。”二人抱拳领命。

宋桑榆环顾大厅,严肃道:“自武林盟成立以来,这是我们遇到的最严峻的挑战,请诸位做好准备,和瘟疫一战到底!”

众位元老一同抱拳,大喝一声,雄浑的气势直冲天际。

宋桑榆走下主位:“散会吧,大家回去各做准备,应对瘟疫。”

人群稀稀拉拉立刻大厅,祁寒绕过人群,找到宋桑榆。

“宋盟主,不知你前往居岚城的时候,可否带上我?”

宋桑榆看了看祁寒,有些犹豫:“祁大侠,现如今只有你一人清楚这丧尸病毒的来龙去脉。你若是在居岚城出了事,可就没有人能解答我们的疑惑了。”

祁寒保证道:“我不会出事的。在平州那么多丧尸涌出的时候我都活了下来,更何况随众位高手一同去居岚城?”

宋桑榆抉择了一会儿,说:“好,你可以跟着我们。只不过你在居岚城中必须有侍卫保护才可进入城中心。”她很严肃,“我没在开玩笑。动身之前我会派一个侍卫给你。”

祁寒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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