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萱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斜躺在软榻之上,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怕是又要下雪了。这樱花树凋落了几日,已是淅淅零零。她不由的想起了昨晚的相会,似梦一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从怀中拿出香囊,凑近鼻尖细闻那慢慢恬淡的香味。
“王爷,凡辛公子到了。”依云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冷若萱神色一顿,缓缓将香囊放入怀中淡道:“让他进来吧…”
“公子请…”依云推开门,退到一边。
贝凡辛轻点头了点头,便迈步走了进去,依云也随后带上了门。
冷若萱看着缓缓步入房间的人儿,也不说话,就只是静躺着。贝凡辛脸色有些泛白,看着冷若萱不言不语,便微微俯身道:“凡辛见过王爷!”
冷若萱轻咳了两声,看着依旧一身青白色的衣衫的他道:“来了啊!躺下吧…”
贝凡辛微愣,冷若萱注意到自己的用词不当,尴尬的笑道:“是让你坐下,你看本王作甚!”
贝凡辛轻笑,却掩盖不住他脸上的疲惫,他转身坐在她的身旁,抬眸紧锁着她的容颜,他是不是越来越贪心了?
冷若萱媚眼轻眨,坐起身子,手抚上那苍白的容颜,“你…身子可是不适?”他的眼睛有些浮肿。
贝凡辛不在意的笑了笑,伸出手大胆的将冷若萱拥入怀中,闻着她身上那股清香味,毫不掩饰的说道:“凡辛昨晚只是在等王爷回府而已…只是疲了…”
冷若萱埋在他胸前听着他淡然的语气,心轻轻跳动了一下,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唉…这是情字最累人!
听闻头上的呼吸声渐渐沉稳,冷若萱便抱着他的腰,抬头看着他安详的睡颜,淡笑着将他放在软榻上,正要抽离手,却又被他紧紧给抓住。冷若萱无奈的摇着头,抱着他靠在软榻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头,似哄小孩入睡一般温柔。
风微微飘过,带着那不多的樱花飘舞,轻落在他们四周…
醒来时,已是未时,冷若萱悄然起身,梳洗后便用了午膳。
“依云,待凡辛公子醒来时,再去送膳,莫忘了!”说完,便放下擦拭嘴唇的锦帕。
“是!”
今日她本要一早前去宗人府,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轻叹一声便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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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沉,在绿意荫绕的皇宫内,一风姿卓卓的身姿在一偏僻的花园之中飞舞中,细看手握一把三尺长剑,双刃锋利。
“魄儿,伤还未好,不可用功!”严厉却关心的声音在身后一旁响起。
魄收剑,他眉目清冷,回身对着与他一样一身黑衣的人冷道:“师父,徒儿无碍!”说完便转身走到凉亭倒茶大喝了一口。
魑魅浓黑的剑眉微皱,走到魄身边坐下,“还在怨师父不让你回宣王府?你可知道你这一回去…”
魄眉目轻瞥,淡淡的打断,“徒儿不敢,但是徒儿明日定要回去!”说着便站起身,准备离去,却被魑魅抓住手臂。
“你与宣王相处最久,难道还不知道她是如何心狠手辣之人?!当初她…”
“师父,徒儿尊称你一声师父,是看在师父您对徒儿的养育和教导之恩。当初师父说过,我们各为其主,也必须斩断七情六欲,看来师父您是忘了…”魄冷漠的说完,便不着痕迹的甩开魑魅的手,快速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对于他来说,从那一日起,他与师父便无任何感情之说。他现在唯一牵挂,唯一守护的人便只有她…
魑魅看着魄决绝离去,眼中滑过一丝痛楚与悔恨,如若不是当初,他与他也不会走到现在这副模样吧。
“让他回去也好,难道你忘了你还有一个王牌没有亮出来么?”低沉磁性的男声冷若冰霜,眉目冷冷看着院中摇摆的花朵。
“主上,属下…”魑魅猛然回身,眼中滑过一丝惊讶。
“你是忘了护龙族的誓言了…”冷亦云绕过他身旁,向外走去,脚步微顿,“你该清理心中杂念好好练功了!”
不温不火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冷,魑魅身子微微一颤,躬身道:“是,属下遵命。”
“凡辛,你可想过要一个名分?”冷若萱回到府中便去了凡星阁,她坐在矮椅上,一首把玩着棋子认真的询问。
贝凡辛拿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颤,眼中滑过一丝悲戚,只是苦笑不语。
冷若萱见他面色有些难看,迟疑了一会儿便又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无名份的在我身边会很辛苦。”
贝凡辛抬眸注视着冷若萱的容颜,温和笑道:“王爷,凡辛早就说过,只要能守在王爷身边,名分之事凡辛并不稀罕。所以,并不会感到辛苦。”
冷若萱心里微微震撼了一下,随即整理了心态,“人生短短几十年,切莫让自己委屈了。”说着笑看着贝凡辛,那笑别样温柔明媚,“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明日随我进宫觐见父皇…”
凡辛听着她随和却坚定的语气,心中滑过一丝暖意,这样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好!”
一青衫身影静立在屋顶之上,借着微弱的月光以及那屋内柔弱的灯火,看着那相处异样温馨的两人,心中有着说不出来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