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否认自己喜欢你,可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过很开心,能够得到你的喜欢。”白炎轻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递给若菡,“先把眼泪擦一下吧,梨花带雨虽然动人,却总不如鲜花盛开来得好看。”
“你——白炎?真的是你!”若菡又惊又喜地盯着白炎,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伸出双手摸了摸白炎的胳膊,确认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这才扑进他怀里喜极而泣。
感受着若菡柔软的身体在自己怀中颤抖,白炎心中也有些温暖和感动。抬手轻轻抚着若菡的长发,白炎轻声道,“若菡,听说敬帝对你一见钟情,已经册封你为菡妃。这件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放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便带你逃出帝宫。天下很大,有些地方,大夏的统治很薄弱,只要隐姓埋名,便可安稳过一辈子。”
“我——”若菡欲言又止,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我可以逃,周氏一族却没法逃,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了整个家族。何况,接近敬帝,其实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迷药么?你并没有武功,能令一向并不喜好女色的敬帝对你一见钟情,应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吧?”虽然早有猜测,可真正听到若菡承认是主动接近敬帝之时,白炎心中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不论你怎样选择,我都不会也没有权力去怪你。就像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如何选择也是你的事情。今天终于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这已经令我很是开心了。”
“你好像对什么都毫不在意,是因为你心中也有着惧怕么?惧怕得到后的失去,惧怕希望后的绝望?”若菡抬起头来看着白炎,眼中晶莹的泪花闪动,“我不论如何选择,不论做任何事,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没错。可白炎,我只要你知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或者做了什么,我今生都只喜欢你一个人,而且绝对不会伤害你!我是有秘密,接近敬帝并不是我喜欢他,而是有着我自己的目的。这些,牵涉太多,如果时机成熟的话,我会告诉你,只是现在还不行。”
“因为周氏一族曾经的灭国之恨?”白炎看到若菡眼中的惊慌,语气不由转柔,“我一身本领都得自于年少时遇到的一位神秘老师,他博通古今,对于这些可能已经被皇室都淡忘的事情,他却知晓得一清二楚。如果你是想复国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大夏虽然在走下坡路,但短时间内还不是你们能动得了的。”
“可复国是我周氏一族一直以来的目标,也是我作为少族长的责任所在。可以说,那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我也知道,这些不现实,所以我能够做的,也就是为以后创造机会。”若菡深深望着白炎,语气中有一丝坚定和释然,“听说帝宫中有位新晋的侍卫副统领也叫白炎,想必就是你吧?我留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们以后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而,只要你愿意的话,若菡就算身在帝宫,今生也会是你的女人。”
“傻丫头!”白炎搂着若菡,心中一阵激动,“如果说,敬帝突然暴毙的话,想必你就可以对族中有个交代,而且也不用陪在他身边忍受折磨了吧?”
“不行!”若菡紧紧抱住白炎,声音中有些颤抖,“事情远非你所想那般简单。敬帝身为大夏皇帝,身边岂会没有防备?我知道你武功很好,但如果对敬帝出手,你也绝对无法全身而退。据我从天星那里了解,敬帝身边有位很厉害的侍卫,那是禁卫统领的师父,功夫应该不在你之下。就从这些年来他一直跟着敬帝,却从未有人见过他,就知道他的本领了。何况,就算你成功刺杀敬帝,又能如何?帝国的军队和各方势力依然紧紧攥在皇室手中,敬帝如果暴毙,恐怕首先遭殃的就是大夏百姓,对皇室却影响不大,最多他们从旁支中再选出一位皇帝而已。不过——”若菡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亮了起来,“如果,如果敬帝真对我那么痴迷的话,倒是有可能将他身边的力量一个个拔除,到时候也并非没有希望。白炎,你只要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绝对不会伤害你!而你,只需要把握住身边的机会培养自己的势力,尽量不要参与到各方势力中去就好。还有,记得,今生今世,在若菡心中都只是你的女人。其实,能时常看到你,对我而言,就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呢。”
“若菡!”白炎心中一痛,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渺小,也第一次感受到汹涌而来的幸福,看着若菡眼中满满的柔情,低头对着那红润的唇瓣吻了下去。
夜,似乎更加幽静,风,似乎也轻柔起来……
天星盯着手中的茶盏,看着一片片茶叶立在水中载沉载浮,放佛是看着世间最美的风景。许久之后才缓缓抬头,双眼盯着坐在对面的白炎,然后身体缓缓后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之上,目光也随之上抬,从白炎身上掠过,固定于他身后墙壁上一副高悬的画卷。十指交叠,平放于小腹,衬着纤细的腰肢,更突显出身材的丰盈诱人。
白炎皱了皱眉,说实话,天星对他很好,这份好中的心意他也明白。天星无论相貌、身材,都属上上,对男人有着很大的诱惑,再加上她长公主的身份,天下间不知多少人会将她当成梦中女神般膜拜。要说白炎能对天星完全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的假话,但他的心里已经住下了一个若菡,所以对天星一直很有抵抗力。此时看到天星那一副摆明了兴师问罪的样子,心中不免有几分好笑,碍于身份,天星既然不说话,他总要打破僵局才是。轻咳了一声,白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到天星果然因着他那一声轻咳而略微绷紧了身子,嘴角的笑意更浓。“没想到长公主殿下会来我这小小的副统领府,所以没有提前准备,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哼!”天星不为所动,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等了许久,没见白炎有下文,心中更是恼怒,“白炎副统领好大的架子啊,我这几天连着来找你好几次,竟然连你的人影都看不到。没成想,你这侍卫副统领竟然会比陛下还要政务繁忙。”
“这顶大帽子我可戴不起。不过,正是因为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忙前忙后,才能稍微为陛下和殿下这身为主上的分点忧。清闲,永远与我们这些下属沾不上边。”白炎轻轻将茶盏放下,右手缓缓轻叩桌面,“更何况,属下这几天并不知道殿下会来找我,一般来讲,殿下随便找人传句话,属下就该撇下一切事务前去听命才是。”白炎叹了口气,“其实,这几天属下确实不在府中,也没做什么正事儿。只因帝都茶庄这些日子进了一批新茶,属下多日寻觅,才得到这罕见的雪山雾凇茶。这茶产自北域雪山之巅,每年只有数斤,因敬帝陛下并不好茶,所以自从陛下登基之后这贡品中便几乎没了茶这一项,只有几种少见的南方茶每年会选那么十数斤。原本,属下觉得殿下清雅高贵,又喜音律,必然会更喜欢这北域雪山的雾凇茶,可如今看殿下似乎对此茶并不感兴趣,倒是属下多此一举了。”说罢,白炎又是一声叹息。
“你是说,你这几天是出去为我挑选茶叶去了?”天星顿时坐直身体,眼睛直直地看着白炎,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放了半天的茶盏,急急忙端起轻啜了一口。
白炎心中好笑,急忙道,“殿下,茶已经凉了,不宜再喝。属下这就去再煮一壶。”虽如此说,白炎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不用不用,茶还温着呢。”天星端着茶盏一阵摆手,“果然与平日所饮不同,这雾凇茶香气内敛,入喉甜绵醇软,又含一丝清凉凛冽,确是上佳的好茶!”说罢狠狠瞪了白炎一眼,“你去为我选茶,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害我白白为你担心了好几日!”
白炎苦笑,“为主上分忧是我这做属下的本分,再者,雾凇茶极为罕见,属下也没把握一定能够寻到,若是提前说了,到时候又寻不到,岂非令殿下失望,还落下个办事不力的罪名?相比如此,倒不如寻到后再禀告殿下,只希望能令殿下欢喜。”
“倒是我误会了你的一片苦心。”天星幽幽叹息,颇为自责,“白炎,你是我救命恩人,虽然身份不同,帝宫中又人多嘴杂,可没外人在的时候,你也别老是张口殿下闭口主上的,还是叫我天星吧,听着也亲切。”
“这怎么可以?刚进帝宫时白炎不知规矩,对长公主殿下多有得罪,承蒙殿下厚爱,没有怪罪。如今怎敢再对殿下不敬?”白炎说着诚惶诚恐的话,可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意,看得天星一阵郁闷。
天星知道,以白炎的功夫,这帝宫尽管守备森严,他依旧可以来去自如。若是他真想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就算搬出所有侍卫来,怕是也留他不住。以他的本事、性子,能说出几句服软的话已很是难得,自己这长公主的身份,对他实在是没多大威慑力。当下也只得软了语气,采取怀柔之策,“什么怪罪不怪罪的?我知道你对我好,这就够了。而且,别说你是为我才去寻茶,算不得失职,就算你真犯了什么事儿,我又岂会真怪罪你?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