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裳慌忙伸手去抓那一包散开的茶靡花,可是,她一把抓了个空,茶靡花的种子散落在地,被风吹散,飘落在四面八方。
无裳蹲在地上,捡起几粒茶靡花的种子,捧在手心,黑色的长发低垂在地,轻轻飞扬。
“娘娘不必惋惜。”中年道士轻轻甩动拂尘,看了一眼飘向四周的茶靡花,自言自语的说道:“是种子,总有生长的地方;是茶靡,总有盛开的时候。”
无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几粒茶靡花种子抛向空中。
“如此可教也,哈哈哈..”中年道士转身离去,仰头大笑。
“这个道士怎么疯疯癫癫,净说一些我听不懂得话。”小北撇着嘴,轻声的嘟囔。
“你要是能懂,早就出家当尼姑了,笨死了。”小西用手指头轻轻的敲着小北的脑袋,开玩笑道。
“死丫头,你才去当尼姑呢,看我不打死你。”小北追逐着小西,作势要揍她。
“娘娘救命啊,娘娘救命啊..”小西跑到无裳的背后,撒娇道。
无裳笑了,这二个小丫头整日打打闹闹,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哼,看我不打死你个臭小西。”小北翻着白眼,装作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无裳笑着摇了摇头,向殿中走去,任由这几个小丫头打闹;其实,她有时候很羡慕这些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们,她们单纯,她们谦卑,她们不用卷入宫中的争斗,她们不用一辈子守着红墙高瓦。而她,无意于后宫嫔妃的争斗,不在乎宫中的地位富贵,更不关心大王对她是否宠爱。她仅仅只有一个愿望,离开这里,离开这宫深似海的明争暗斗之地;她只想去一个平凡之地,做一个平凡的女子,过一世平凡的日子。
然而,这个小小的愿望,如今已成为了奢侈,已成为了身不由己。
望天楼上,司马成空站在风中,望着天妃宫中倚窗发呆的无裳,静如磐石。
“无量天尊。”忽然,一个中年道士站到了司马成空的身后,拂尘轻飘:“天岳大将军为何一人站在此地欣赏一个人的风景?”
“望天楼上不望天,孤雁横飞空欢颜。倚窗看尽天下事,一人苦笑一人单。”司马成空放在栏杆上的手,轻轻地敲打着红色的实木。
“贫道没有想到大将军不但勇武,文采竟也如此出类拔萃。”中年道士微笑着夸赞。
“天乙真人过奖了。”司马成空转过身来,望着道袍飘扬的中年道士。
太乙真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旋即恢复了平静:“大将军可是在为天妃娘娘忧虑?”
“此事因我而起,此人因我而苦,我理应负责到底。”天岳大将军司马成空面色凝重,十分认真地回答。
“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何来负不负责?”太乙真人捋了捋胡须,甩了甩白色的拂尘。
“恕我不能与真人苟同。”司马成空摇了摇头,指着天妃宫中发呆的无裳:“她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大将军,每个人的命运皆有定数。”太乙真人仰头望着苍天。
“什么定数,嘿嘿,老秃驴。”突然二殿下李承不知何时蹦了出来,一把拉住太乙真人的道袍摸了把鼻涕,嘿嘿的憨笑。
太乙真人一阵蹙眉,躲避开了二殿下李承想要夺走拂尘的魔手。
“二殿下真是有趣。”司马成空看着他们二人,打趣道。
太乙真人道袍一挥,远离了二殿下李承,走下望天楼,口中却高声诵道:“别人笑他太疯癫,他笑别人看不穿,无量天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