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夏花跟妈妈一起去了医院,在问过主治医生陈严然的病情后才举步艰难的来到了病房门前,站了许久迟迟没有进去。
陈严然因为受病魔的长期折磨,不到六十岁就己经像个七十岁的老头了(陈严然比花花妈大十岁,花花妈四十九岁,蔡伦三十九岁。)一张腊黃浮肿的脸没有一丝生气,透析夺了让他引以为傲的密发,几乎快秃了。浮肿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没有焦聚的。
陈夏花心里那份深藏的怨恨在看到垂死挣扎中的爸爸的那一刻,随之烟消云散。
对于一个善良的人来了说,她没办法去恨一个可怜人,更何况是自己的爸爸。陈夏花此时的心情复杂极了,站在门口偷偷看着爸爸的她,双眸不知何时己蒙上了一层雾气。
花花妈从后面抱住女儿,握住她的手,给她无声的鼓励,妈妈的所有举动己经说明她根本不恨弃她们母女而去的爸爸了,她不禁向妈妈投去敬佩的眼神,微微一笑。
“妮子,这单子放你好哪儿吧!”花花妈的男朋友蔡伦刚替陈严然缴完一笔医药费,手拿着一大堆医院清单出现在她们身后。
陈夏花转身后便看到一个带着黑边眼镜书卷气十足的中年男子,规规矩矩的看起来让人很安心的那种,据说他是个公务员。
陈夏花不由得一愣,原来妈妈喜欢这类型的男人,随即礼貌性地微笑点头。
蔡伦见到陈夏花的讶异不比陈夏花低,只是多了一份紧张,蔡伦连忙伸手想与陈夏花握个手表示友好,却被花花妈抓住了。
因为陈严然己经发现他们了,他认出了那个多年前被他抛弃的女儿,他激动颤抖地挣扎坐了起来,看着女儿却不敢叫她。
“严然,花花来看你了,你们俩先聊聊吧!我和小蔡出去买点东西。”说完就推着正想认识陈夏花的蔡伦出了病房还带上了门。
病房里还有其他两位同室病友,他们也都识相地听音乐的听音乐,看书的看书,就当自己隐形了。
陈夏花转身偷偷擦掉了快要溢出来的泪水,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先将手上的水果篮放到了床头柜上。自顾自的说起了话:“您要吃苹果还是香蕉呢!对了刚才医生说不能吃水份多的东西,我还是去买点糕点之类的点心吧!”
“不用了,就香蕉吧!吃一点没事的。”受了那么大病痛折磨都没流过一滴泪的陈严然,此时却因为女儿的两句话而感动得泪流满面。女儿不但来看他还要照顾他吃东西,这实在是让他够惊喜。
“对不起,对不起,花花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陈严然懊悔地看着女儿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他不知该拿什么去补偿他这个苦命的女儿,只能说对不起,可丝毫减轻不了他内心的歉疚。
陈夏花背对着爸爸身体僵了一下,接着慢慢转身用被泪水沾满的双眼看着爸爸,但却释然的笑着。
“我接受你的道歉,爸爸——”
这一声爸爸无疑是陈严然的一剂强心丸,给了他生的希望,这是他二十几年来最高兴的一件事。
“你……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