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翻书的动作一滞,随即恢复自然,她将元金湘的神色尽收眼底。
“二妹客气了。”元凤把书推到一边,这才仔细打量起元金湘。
元金湘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怵,她总觉得元凤的眼神过于犀利,好似能看穿一切。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无论私底下她如何算计,她也不想现在跟元凤对上。
“那日宫宴大姐出去以后,我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你回来,只好到处寻你……可我问了许多宫女都没找到,最后只好与母亲一起回府,可回来以后……听说大姐已经歇下了,我也不敢去打扰大姐,大姐不会生气吧。”元金湘抽抽嗒嗒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末了还擦拭着眼角。
就算是再活一世,元凤也不得不感叹元金湘非凡的演技,这水平不当戏子还真是可惜。
元凤不动声色的拈起一块绿豆饼吃了起来,就着菊花茶吃了两块,不紧不慢地答道:“二妹说得哪里话,既是姐妹,二妹的好处我自会记得。”
元金湘的心肝猛地一颤,如果不是为了入那人的眼,她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她小心地抬起头来,双眸满是困惑:“自家姐妹相互帮衬些也是应该的,大姐何需客气。”
“那倒也是。”话落也不再多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元金湘看了起来。
“大姐那日可曾见过宣王殿下,”元金湘被元凤看得头皮发麻,可还是试探着问道:“妹妹听说宣王殿下自那日见过大姐后,就卧床不起,可急坏了宫里的李妃娘娘。”
连少轩这是想用流言制造舆论,然后逼着自己就范,元凤想着连少轩的算计就有些咬牙切齿,可也只是淡然一笑。
“二妹还需慎言,免得祸从口出,宣王是何身份,岂是我等可以非议的,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不管连少轩究竟安得什么心,她都不会让他得逞,他们这一世注定是不死不休,那就只有面对。
元金湘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后,语气有些不太自然:“大姐说得极是。”
她心中惊诧元凤如此转变,抬头小心地看着元凤的表情,可她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垂眸掩饰住所有的情绪。
元凤见此也不过莞尔一笑:“二妹明白就好。”
夜幕降临,一只苍鹰落在窗前,元凤伸手拍了拍它,才解下它腿上的竹筒,取出里面的字条看了起来。
“果然如此。”元凤看过之后,移过烛台,那字条转眼就化成灰烬。
菊影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却是不肯上前:“小姐,你自己去奴婢实在不放心,要不你带上奴婢吧。”
元凤心下一暖,可还是摇头道:“不行,你先稳住梦影,免得她起疑心。”
见菊影脸上满是失落,她嘱咐道:“别这样,我会照顾好自己,尽快回来。”
离元府后门不远处,停着一辆普通马车,车内坐着一白衣男子,时不时地向外张望。
好不容易躲开府内下人,出了相府后门,元凤正准备呼出一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妹妹这是要出去么?”
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元浩辰怕是不会妥协,可这里又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拉着元浩辰向马车走去,“等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你若是不放心就跟着去,我想思源哥哥是不会介意的。”
“凤儿,”慕思源看见元凤走过来,赶紧招呼她上车。
元凤也不客气,简单解释元浩辰跟过来的缘由,“大哥不放心我这么晚出来,就跟了过来。”
见元浩辰没有回去的意思,慕思源的眉眼都染上笑意:“你能来就好。”
只是他的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忙了这么多天才得来与元凤独处的机会,却被元浩辰给破坏,这让他怎能不恼。
兄妹两个上了马车后,慕思源才吩咐赶车。
这辆马车看似普通,里面却是难得奢华,装饰得简朴大气。
即便是马车正在行驶,也不显得颠簸,甚是安稳。
也不知慕思源从哪搜罗的珍稀古玩,马车里是应有尽有。
元浩辰毫不客气地坐在慕思源对面,两人久久对峙,互不相让。
“哎呀!”元凤扔下烧水的银壶,银壶里的水溢出来,流到铜炉里的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慕思源忙抓住元凤的手检查,见她的手心有一道红痕,忙找出一盒药膏,就要给元凤上药。
“我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元浩辰拿过药盒,开始给元凤涂抹药膏。
直到一盒药膏用完,元浩辰才将药盒扔在一边,找了一块纱布系好。
元凤看着被包成粽子似的手,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大哥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元浩辰冰冷的眼锋一扫,元凤缩了缩脖子,很聪明的选择闭嘴。
马车在一条小巷子的尽头停下,几人先后下了马车,元凤看着这个破败的院落,心早就冰到极点。
慕思源走到元凤的身边,递给她一件紫色披风,安慰道:“事情也许还没那么糟,先进去看看再说。”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是第一次过来。
元凤接过披风系好,拾步走向那座破院子,元浩辰与慕思源对视一眼,才跟了上去。
院子的大门用一条旧绳索拴着,轻轻一拉就能解开,元凤推门而入。
走进院子,屋里摇曳着暗淡的烛光,远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小娘们,老子的耐性是有限的,你再这么不识好歹,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元浩辰上前推开门,看着里面堆积的杂物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狠狠地瞪了慕思源一眼。
“许多女人刚来都是要死不活的,可最后还不是都被驯服,乖乖的侍候好老子……”那男子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只穿了一条亵裤,他正要去撕扯那女子身上的衣物,元凤就已经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