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将兔子后腿重新插在腰间的裤带上,可惜白蛇的整个肉身被常四仙的天雷轰成了炭灰,连带着肚子里那只野兔也给烧成了灰,林南只得只捡了兔腿儿回来作罢,怎么说这也是肉啊。
常四仙所说的白蛇脑中有宝贝,倒也不是空口白牙的乱说,也是寻思着这条白蛇已经修炼了五百年,修得了神识,自然也在脑海中开辟出了识海,但凡有宝贝肯定藏在识海中,让林南去剖开它的脑袋,也是让他去白蛇的识海中找寻宝物。
白蛇的脑袋骨头奇硬无比,林南手中的镰刀砍上去连条白印都没有,所以干脆直接从白蛇口中下手,划开了蛇嘴后方连接蛇脑的部位,一条手臂粗细的窟窿正好能伸进一条胳膊。
林南耐着性子,右手伸进蛇脑内搅和了半天,最后连整个臂膀都伸了进去,终于在蛇的两眼之间的位置,摸到了一件方方正正的东西。
好,果然有宝贝!
林南心中一喜,赶紧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又脱下身上穿的短褐,将上面的红白之物全部擦拭干净,林南这才看清楚,居然是个方方正正的方盒。
方盒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似铁非铁,似金非金,拿在手中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方盒上没有上锁,闭合的一丝不漏。
林南将方盒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瞧了个彻底,也没有瞧出个名堂出来,盒子表面光滑没有图案,也不见有任何机关暗格,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方盒,林南尝试地将两只手抓在方盒两边,微微用劲。
“咔嚓”一声,方盒应声而开!
“你妹的,这是谁设置的机关,怎么这么低智商!”
林南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还寻思着这个方盒会有层层机关暗格,没想到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方盒,方盒里盛放的也没有什么稀奇物件,就是一副简简单单的画卷。
画卷不知是何年何代所装裱,依旧崭新鲜艳,画卷两边各装着两根黑色的轴杆,将整幅画小心翼翼地对卷起来,只是轻轻地摆放在方盒中,却给人一种蓬勃大气的压迫感。
林南将手在身上擦得干干净净,这才轻轻地将整幅画卷抓在手中,两手各拉着画卷两边的轴杆,将整幅画逐渐展露出来。
随着画轴的展开,一层氤氲之气逐渐从画卷之中徐徐而起,飘渺而上,逐渐弥漫了周围所有的地方。
在这一层氤氲之气中,一个身穿一袭红装的俏美女子,出现在了林南的眼前,安静地坐在小凳上,嫩白的小手抓着药杵在轻轻地捣药。
美人捣药,掷地有声,细密的捣药声,如清脆的铜锣,敲打着林南的心脏都开始扑通扑通乱跳。
美人就坐在林南的身旁,林南能清晰地看到她那鬓角的一丝丝长发,而她却是依旧全神贯注地在捣药,倾国倾城的容颜,在满眼专注的眼神中,更加有着一种让人看了一眼后而不可自拔的吸引力。
她是谁,怎么就生的如此美丽秀色可餐?
林南轻轻地伸出手,摸向了美人精致的容颜,手指轻轻地,像去抚摸一件万古流芳的精美瓷器,美人却在此时站了起来,轻轻地擦拭净额头上的香汗,整个身体径直地穿过了林南的手臂。
这一刻,林南也清醒了过来,是幻觉,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而林南差点就沉迷了进去。
氤氲之气再次凝聚,形成了一排排的大药箱,和一个大丹炉。
美人轻捏着一杆小称,在各个药箱中称出不同种类、不同重量的药材出来,然后依次放进了丹炉中。
丹炉下面燃着熊熊的炉火,美人也好似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终于露出了一丝恬然的微笑,屈身蹲坐在丹炉旁,嫩白的小手轻摇着一叶蒲扇,轻扇起炉火。
一人,一炉,一叶扇,这一抹景色,在这一刻就像是一片宁静的世界,自成一方空间。
丹炉上面重新升腾起一层淡淡的氤氲之气,逐渐弥漫住了整个场景,最后汇聚成了一个瓷瓶飘在半空中,在瓷瓶的上面汇聚成几个大字——春宵一刻值千金。
在瓷瓶的上面贴着一张标注着名称的红纸,上面赫然写的是——千金方。
画卷闭合,一切场景也随之全都消失不见,寂静的山林中只剩下林南手里捧着一张画卷,愣愣的出神。
刚刚从那红装女子出现,到她在药箱中挑选药材,甚至是秤砣上所标注的每种药材的准星,林南居然发现自己全部都记得。
画中红装女子演绎的是炼丹的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全都呈现在了林南的面前,而最后那瓶丹药,千金方,则是炼药完成后的成品。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是千金方的注释,若是单单去解这句诗的含义,林南突然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千金方不会是一种催.情的春.药吧……
“老神棍,幸亏你跑了,不然这画卷老子还真没法跟你分,格老子的,老子今儿个真的捡到宝贝了。”
林南赶紧将画卷小心收好,一张能让人瞬间学会炼药的画卷,林南这辈子听都没听过,而且林南能感觉到,这千金方只是最低等级的丹药,画卷肯定还收录有其他,乃至更高等级的丹药炼制方法才是,不过这得等林南有时间去发觉了。
原先盛放着画卷的方盒太大,藏在身上太过显眼,所以林南干脆将方盒直接扔了,将画卷层层包裹严实了,塞在了裤裆里。
这时林南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升起了一竿高,出来可是不早了,估计着林爹林娘得担心了,林南看短褐上都是白蛇的红白之物,穿在身上实在是又腥又臭,所以干脆也扔了,抓着镰刀,腰里揣着一个兔子腿,快步赶紧跑回去。
回到牛车的那里,林南居然发现常四仙也在,山林野地中不知哪里来的小茶桌,上面摆着一个茶壶,四个茶杯,茶杯里冒着滚滚的热气,林爹和林娘正围坐在茶桌旁,一脸小心翼翼的神色。
看到林南回来,常四仙含有深意地看了林南一眼,林南心里咯噔一下,悄悄地摸了摸裆部,心中狐疑这神棍不会知道自己也得到了一件宝物吧。
“伢子,还傻站在那里干啥,快来,仙长都等你好一会儿了。”林爹远远看到林南,赶忙高声喊道。
林爹的这句话,就让林南忍不住多想起来,以前林爹称呼常四仙可不会这么尊敬的称呼,就是当着常四仙的面也不喊他的名字,而是直接叫半仙,语气中更是没有半点尊敬感,今儿个是怎么了,居然称呼起“仙长”来了。
林南将兔子腿扔给了她娘,直接一屁股坐在常四仙的旁边,闪着一双狡黠的眼珠子,毫不客气地问道:“老神棍,你不是走了吗,怎就又折回来了?那个蛇丹呢,说好的,分我一半!”
常四仙抚须大笑,一脸的得道高人的做派,身旁的林爹却是先看不过去了,一巴掌打在林南的后脑勺上,扇的林南头差点磕在桌角上。
林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低声道:“你这混小子,还不跟仙长道歉,以前是爹有眼不识泰山,一直没认出仙长是有大法力的仙人,今儿个仙长既往不咎,而且还要收你为徒,你这混小子还不跪下磕头。”
林南被林爹说的一愣一愣的,以前一直不信鬼神的林爹咋就今天这么虔诚了呢,再一瞅常四仙,正高昂着头嚣张地坐在一旁,就等着林南下跪磕头呢。
“你当真要收我为徒,肯教我仙术?”林南一脸不可置信地神色瞅着常四仙。
常四仙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水,在林南期盼的眼神中慢慢地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你这态度,老子就是不收你!
“草!”林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林爹和林娘脸色齐齐一变,刚刚他俩可是亲眼见到常四仙凭空变出了一张茶桌,这才知道他们口中的“半仙”居然是个会仙术的仙人,再一听他要收自家的儿子林南为徒,老两口喜得嘴都合不拢,暗香着自家也能出个仙人了,谁知林南直接就爆粗口。
林爹举起镰刀来冲着林南挥舞着骂道:“伢子,你给我老实点,不能这么没礼貌的对待仙长,再不老实,小心你老子我把你给煽喽。”
林娘还真怕林爹一时急火攻心把林南给煽喽,在后面使劲拉扯着林爹的衣服,一边小声劝道:“他爹,别急别急,最起码等他给老林家留了后在煽他啊。”
林南赶紧捂住裆部,眼泪快下来了,心里忍不住想问一声,你俩是我的亲爹亲娘不。
常四仙也赶紧说道:“赵老爹,你先别动手,贫道的话还没说完,并不是贫道要收他为徒。”
林爹的镰刀立马对准了常四仙,林爹脸上的恭敬之色立马消失,一脸阴狠地问道:“咋地,你的意思是俺家伢子配不上当你的徒弟?”
听林爹的口气,大有常四仙说出个“不”字,那把镰刀就有劈上去的苗头。
常四仙敢忙跳起来,离得林爹远远地,摆着手急道:“林翁,你可是冤枉贫道了,贫道的意思是,依贫道之才根本不配给伢子当师傅,我这儿有个令牌,天玑山上天玑门的令牌,只要伢子拿着这个令牌,就可以拜入天玑门,那里自有能教导伢子仙术的大能之辈!”
似乎怕林爹不相信,常四仙衣袖一摆,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飞向了林南。
令牌是由玄铁所造,通体铁褐色,透着古朴之气,正面浮刻着一片高纵入云的仙山,背面则是写着“天玑山脉,洞天福地”八字!
常四仙也知道林南对仙门中事不懂,又解释道:“天玑门是一座有名的修道门派,两千年前由天玑子创建,至今门派历经两千年的传承,已成为当今九大仙门之一,专修剑道,但凡是修士无不对门派中的门徒敬之有加,若是伢子有幸能拜入这座山门,以后的成就将不可限量!”
林爹懵懵懂懂的有所懂了,这才讪讪地将手中的镰刀放下来。
“老神棍,是不是凭着这枚令牌就可以拜入天玑门?”林南问道。
常四仙抚须笑道:“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仙门中收徒严厉,资质不佳者绝非能拜入山中,根骨不齐者也不行,毅力不坚者更不行,所以贫道只是为伢子打开了一座修道的大门,伢子能不能跨进这个门中还得全靠伢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