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三爷蓦地狠狠扇了那个妖娆歌姬一巴掌,怒气冲冲地撵起汤中发丝。
“你竟然给我喝你的头发?你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我让你准备……让你准备……”
话音未落,三爷直起身来,抓小鸡般轻易的制住歌姬,不解气的撕扯起怀中人的秀发。大片大片的黑发沾着染血的头皮掉落地上……
那个歌姬哀呼着,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楼上所有女子粉脸色变,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几年前,这位爷异军突起,手中握有庞大的奴隶资源,倒买倒卖,大肆收敛财富,不少帝国权贵都与其有关系。
然而,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身形也越来越富态,就连暴躁的脾气也是愈发厉害了。
稍不顺心,便加以打骂,眼前之人处境尚好,上回那个不省心的姊妹可是直接喂鱼了……
奈何三爷一旦顺心,那出手也是十分豪爽,赏钱是她们努力一年也不见会有的。因此每次来到楼里还是有众多姊妹趋之若鹜,冒险侍奉。
“三爷乃人形宝库,又何必和一个丫头片子动那么大的火气?”
身后,平静的声音响起,三爷却微微一怔,不再动作。
“这次算你运气好!”
三爷嘟囔了一句,忽地飞起一脚,将那个歌姬踢得哎呀痛呼一声,直滚下楼梯。
“胖就胖了,何必拐着弯挖苦我?”三爷拍了拍自己的肚腹,转身看向面前的男子,“这几年我就没下过两百斤!”
“要是三爷肯到北麒大营待半多月,”男子微笑,“定能减去这一身赘肉!”
三爷摇头:“待在醉仙雅居差不多,军营就算了吧!去了日子能淡出鸟来!”
一场风波骤起,楼里歌吹一时全歇,三爷回过身看着那一群花容失色的莺莺燕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一下子哑了?真扫兴!都给我滚吧!”
原本热热闹闹的宴席一哄而散,只剩下刚才的男子还在楼里。
“我们的少将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眷念甲狱山不愿离开呢!”三爷伸了伸懒腰,沉重的身子压下,舒服的躺倒在榻,“这次你回来的真是时间,我真愁着怎么从镇天部里再搞到些货呢……这下总算可以扯你的名号拉大旗了,堂堂少将,谅他们不敢糊弄!”
少将身穿银黑两色军服,军服上佩戴者金色军徽。
军徽上有三把剑状的刻印——那是代表六侯直接率领的,天州大地上最尊贵和强大的三大军团:靖天军团、镇天军团、钧天军团。
在这无上的荣耀下,他英挺的面容上都镀上了一层金光,尽管脸色苍白,眼神中却是那般刚毅果敢,仿佛铁与血的组合,没有一丝“人”的软弱——夏烛!
听了三爷的话,夏烛长眉微微一皱,身为一个军人,他是不喜这种行为的。
奈何!
帝国等级制度是那般森严,令人窒息,以六侯为首的世家豪门牢牢把持着权势,无论哪行哪业,要想一展抱负,必不可少需要足够粗的大腿保驾护航。
因而,攀负、拉裙带关系之风盛为流行~
即使是桀骜不驯,不屑一顾的少将夏烛,也很难独善其身,众多商贾趋之若鹜……
三爷,则是他明面上的合作伙伴,以权谋财,再以财谋权,交换资源,互惠以利!
“镇天部里不是还有昊刻少将吗?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两年前就搭上线了!!”
“呸!”三爷狠狠骂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原本平歇的怒火一下子涌上。
“你是不知道哇,那家伙真是越来越贪心了,你走之后便独断大权,仗着少将身份强行把那些贱民都留在北麒大营,待价而沽,坐地起价。最近一个都涨到五十金了……”
“你既然回来了,要不去和那家伙谈谈?”三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怂恿夏烛。
“你知道的,这种事,我不擅长!”
“得嘞!我也就是说说,就凭你那点头脑,被人卖了恐怕还帮着数钱!”三爷想到了什么,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羽璇当初怎么就救了你这么个混小子?差点没把我那点家底折腾光?”
羽璇!
想到那个温柔沉静白衣若雪的少女,夏烛目光中涌现一丝柔情。
他幼时被父母遗弃,同一群流民居无定所,到处飘零——后来侥幸被安排在最下等凉族居住的帝都贫民窟,同行的流民都欢天喜地,有种流放遇赦,终于归家的喜悦。
只有他郁郁不乐。
没有人愿意接纳他。或者说生性孤僻的他早已习惯以恶意度人,他就仿佛浑身长刺的刺猬,对靠近他的人示以深深的戒意。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在那层层伪装的身躯下是那么稚嫩而孤单的心灵,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渴望被人注意,被人关心的孩子!
直到某一天,那个女孩就像一阵和煦日光,照进了他麻木而单调的灵魂身处,才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亮丽的色彩!
三爷之所以能够入夏烛法眼,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羽璇哥哥的身份!
“其实我这次找你是有两件事需要麻烦你!”意识到自己有些分心,夏烛神色有些不快,正了正神色,一脸严肃。
长期的军旅生涯养成了少将严谨专注的习性,他讨厌无端失控的情绪,那样的情绪化只会扰乱他的判断!
仿佛被夏烛严肃的神色感染,三爷也是不自禁地愣了一下,随即坐起身来。
“你贵为少将,身后还有三侯鼎力相助,难不成还真有敢找你麻烦?”
“不,不是这个。”夏烛从怀里一块帛布,“这次,是我自己的缘故!你看看能不能买到这些药材?”
“归耳,云芝,七星花,焚阳草……”
三爷接过帛布,待看清楚上面写的药材,不由得一愣,这些,可都是大补之药,一般只有重伤濒危的人才会用到。
难不成夏烛身受重伤?这个念头刚从三爷的脑海中升起,便彻底熄灭了。
夏烛师承演武堂,天赋异禀,再加上勤学苦练,军中剑法早已炉火纯青,无人敢撄其锋,又得摄军侯看重,亲自授以连城八剑,日益精进,实力更加不可测。
当今帝国,有谁能伤他?又有谁敢伤他?
那这些药是给谁用呢?三爷询问的目光投向夏烛。
不过显然这位年青的少将并没有回答的意愿,只是颇有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答复。
“嗯……归耳,云芝这些我手中倒是有,七星花虽然稀罕,但也能搞到,至于焚阳草的话,恐怕要耗费些时辰了……”
自讨没趣的三爷在脑海中脑海中懒洋洋过滤了一遍,这才颇为肯定。
“快!要快,越快越好!”
“一定!”听到夏烛的再三叮嘱,三爷感到此事关系重大,这才敛去不以为然的神色。
“那另一件事又是为何?”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