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中国经济工作代表团访美考察情况报告

（1986年5月20日）

经国务院批准，中国经济工作代表团访问了纽约、波士顿、华盛顿、查波希尔四座城市，会晤了美国国务院、商务部、世界银行、麦健时咨询公司总部的负责人，参加了由斯隆管理学院组织的技术转让讨论会，就中美在技术转让方面如何加强合作等问题与美国政府、学术界和企业界人士广泛交换了意见。

代表团访问了斯隆管理学院、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美国国家公共管理学会、北卡罗来纳大学工商管理学院、世界银行经济发展学院，对美国行政管理教育作了考察，并就利用世界银行援助项目培养管理人才问题同有关方面进行了接触。

代表团访问了国际商用机器公司（IBM）、通用电气公司、布鲁斯·魏尔康医药公司培训中心和化学银行、北卡罗来纳微电子中心，对企业管理人员的培训作了考察。

有关情况报告如下：

一、关于技术转让问题

（一）美国政府对我转让技术的控制有所放宽

据美国国务院、商务部的有关官员和学者介绍，美国出口管制的主要出发点，是从维护本国安全利益考虑，利用技术上的领先地位，保持对苏联的战略优势。由于技术差距的缩小和苏联以不正当手段窃取先进技术，所以技术出口的管制比以前更严，但对中国的控制是在逐渐放宽。虽然对中国的技术转让进展不快，但在不断发展。目前美国对中国的态度是介乎对西欧和对苏联、东欧之间，有些敏感技术还要经过审批。在具体执行中，打算采取措施，简化审批手续，加快审批速度。由于技术掌握在私人公司手里，所以技术转让不完全取决于政府，还取决于私人公司。美方希望我国能照顾美国企业的利益，开放一定的国内市场和延长合营期限等，同时也希望我方能加快技术引进的审批进程。

一些学者认为，美国政府把技术转让作为谈判筹码，希望以转让技术为条件，换取一些好处。美国对中国还有疑虑，对中苏关系很敏感，担心我方把技术转让给第三方。格杰律师事务所负责人认为，在目前情况下，只要我们做好具体执行人（美国商务部管技术审批的局长和政策局长）的工作，争取美国对我转让某些尖端技术，如生产大规模集成电路所需2μm以下的光刻机是可能的。此情况回国后已报告姚依林同志。

（二）美国企业愿意对我转让技术和进行广泛的经济技术合作

美国企业界对中国的广阔市场寄以很大希望，对向我转让技术、进行经济技术合作，有相当的积极性和热情。IBM公司已同中国就5550机合作达成协议，还建议进行多种形式的技术转让和合作，如培训代理商和维修服务员、建软件应用学校、办合资企业等，还愿意帮助中国把电子元器件质量提高到国际水平，向世界市场出口。王安公司愿在遵守中美两国法律的前提下，向中国转让最新技术和管理经验。摩托罗拉公司也愿帮助中国发展大规模集成电路。不少美国企业对我不大了解，害怕中国政策变化，强调投资要有利润，能够汇款回国，财产和技术秘密能够得到保护等。

（三）美国学者、专家的一些观点

1.引进技术要考虑技术本身发展的极限。

每项技术发展，必须给予一定的投资。但是，技术的发展都有其极限，越接近极限，投资的效益就越小。因此，引进技术时，要充分研究其技术发展规律和极限，以便作出正确的决策，选择有发展余地的技术。

2.引进技术要考虑经济效果。

从世界范围看，新技术的生命周期在缩短，技术转让速度在加快。对发展中国家来说，重要的问题是作好技术选择。技术选择的标准是经济效果。要注意：（1）提高企业现有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对现有企业进行技术改造；（2）选择适用先进技术，不盲目追求高技术和自动化；（3）发展中国家要不拘泥于发展劳动密集型产品，应根据自己的条件发展新技术，争取挤进高技术领域；（4）在引进技术的同时，引进先进管理技术，加强管理教育。

3.从扩大对外出口着眼，引进国外技术。

技术转让可以促进对外出口和经济增长。从东亚五个国家和地区的经验看，积极利用国外技术，大力发展出口产品是生产率增长快的主要原因之一。它们在20年内出口由100亿美元增加到3000亿美元。这样做的好处是：（1）促进技术发展，接近世界先进水平；（2）提高产品质量，增强竞争能力；（3）较多利用外资；（4）增加外汇收入；（5）扩大就业；（6）可以购买农产品，减少农业投资。一些学者建议，中国也应这样做。他们认为，今后，主要国际市场还是美国、欧洲、日本。中国应该像日本、南朝鲜那样派有经验的人出去，了解欧、美，研究国外市场，寻求贸易机会。不仅要鼓励大企业，而且也要鼓励中小企业到国际市场上去竞争。

4.应注意加强对美国市场和经济法律的研究。

据了解，中美商业纠纷诉讼案件中，中国获胜的仅占20%，而在日美商业纠纷中，日本几乎都能获胜，原因主要在于，日本对美国法律和市场比较有研究。不少美方人士希望中国能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四）对加强我国技术引进工作的建议

通过与美国官方、工商界、法律界、咨询公司的广泛接触，我们感到，美方对我技术引进的重点方向及具体计划、项目和外汇平衡十分关注，对中国有越来越大的兴趣。中美两国在经济技术合作和技术转让方面有广阔的前途。针对当前情况，为了推进技术引进，我们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在进一步落实和实施“七五”计划过程中，尽快明确“七五”期间引进技术改造现有企业的计划，确定重点方向和重点项目，并在外汇上给予支持，包括开辟新的外汇来源，如增加世界银行贷款中用于技术改造的比重，更有计划、有重点地开展对外工作。在技术引进中，要注意技术选择、分析技术的生命力和与外商长期合作的前景。提高决策水平，照顾外商的合理利益。

第二，要进一步发展合资企业。从高技术行业来看，发展合资企业是外商较易接受的一种方式，有利于引进世界先进技术，提高我们的管理决策水平和研究开发能力，建议有计划地发展一批高技术的合资企业，对IBM公司愿意帮助我国提高元器件的质量和出口，麦健时咨询公司愿意出资来华调查中外合资企业，似可同意。

第三，发展外贸出口是当务之急。美国市场是比较开放的，关键是要研究美国市场。建议下功夫突破体制上的障碍，强化工贸结合与联营，发挥外贸公司调查市场、提供信息、指导生产、代理出口、开拓市场的作用，加强与改进对出口生产企业的服务。可吸收和选派工业生产企业有能力的人员参加市场调查，努力按国际市场需求组织生产。

第四，提高我国技术引进的决策水平。一方面要加强培训，提高决策管理人员的素质和水平；另一方面要发展咨询机构，为决策提供服务。当前我国的咨询业已有一些发展，但大多侧重于工程咨询，应进一步发展管理、决策和政策的咨询服务工作。

第五，为进一步打破美国政府的出口管制，除继续加强政府间的交涉外，可注意加强对美国有关部门官员、工商界、法律界的工作，多方施加影响，争取通过美国友好人士的帮助，在具体执行中排除障碍，促进美国对华技术转让。

二、美国的行政管理与行政管理教育

（一）美国行政管理的有关情况

美国的行政管理是指联邦、州、地方各级政府的管理，美国国家公共管理学会的有关负责人介绍了三方面的内容。

1.政府部门预算和费用开支管理。

政府成立预算办公室，作为总统的一个咨询机构，负责向总统提出预算分配、人员裁减等建议，也负责审核政府各部门的经费使用，并每年提出改进政府预算管理的建议。国会成立国家审计办公室，负责审核政府（包括军事部门）的各项开支，也通过制定方案的形式向国会及总统提出建议，其建议经国会听证会通过后，总统和政府就必须执行。国家审计办公室约有4000名工作人员，派驻在联邦政府各部门、州政府和军事机构中。由于审计办公室不是政府机构，可以不听命于白宫，所以能有效地进行监督。

2.人事管理。

人事管理是行政管理中最重要的一种管理，美国已称其为人力资源管理。国会通过立法来规定政府工作人员的雇用、训练等，政府则成立人事管理办公室（其前身是人事任用委员会），为总统制定人事政策，并由政府各部门具体贯彻执行。

3.生产率管理。

20世纪70年代中期，在国家审计办公室下设立了一个生产率中心，总部在休斯敦，并在全国各地分设了40个办公室。生产率中心的任务，是致力于提高联邦政府与民间企业的生产效率。对政府来说，生产率的含义就是如何提高政府工作（服务）的有效性、质量和时效等。生产率中心一般由原在政府机构中长期担任高级职务的人员领导，并吸收各种专业人员，如工程师、运筹学家等。

（二）美国十分重视行政管理教育

由于美国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每次换届时，都有一批新人进入政界，要使他们能很快适应新的工作，就需要进行培训。特别是随着经济和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政府工作人员的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从过去主要是搞文书工作的人员，转变为包括工程师、物理学家、地质学家、生物学家、经济学家在内的，具有各种专业技能的人员，这些人虽然都有自己的专长，但要适应政府的行政管理工作，还需要通过多种形式的培训，来提高他们的综合管理能力。

1.美国加强行政管理教育的措施。

这些措施主要包括：

（1）国会通过立法对政府工作人员的培训作出明确规定。例如，1958年制定联邦政府人员培训法，规定各级政府工作人员都要接受培训，政府部门通过负担学费的办法，鼓励其工作人员参加在职学习与脱产学习。

（2）建立多种形式的行政管理学院和研究机构，对各级政府工作人员进行培训。例如，1968年成立联邦高级执行人员学院，培训政府高级行政官员。1983年美国行政管理学院达到186所。此外，全国还有300多个有关公共行政管理的研究机构，也对政府工作人员进行培训。

（3）将有长期政府工作经验的离职或退休人员集中起来，成立国家公共管理学会，进行公共行政管理研究和咨询活动，每年还对5名杰出的政府工作人员颁发公共管理奖。通过以上活动来推动政府提高管理水平，并为行政管理教育提供有用的教材。该学会现任理事长彼·斯达夫，曾长期在美国联邦政府担任预算办公室主任和审计团审计长等要职。

2.美国行政管理教育的形式和教学方式。

（1）行政管理教育的形式多样，十分活跃。除了有本科生、硕士生外，还举办各种形式的短训班。例如，肯尼迪政府学院自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招收两年制的公共政策与公共管理硕士研究生。选拔时，要考察学生的活动能力与工作能力。该学院还招收一年制的公共管理硕士生，要求学生至少有五年以上的政府工作经验。以上两种硕士生，都着重培养和提高制定政策的能力与领导才能。

肯尼迪政府学院举办的短训班，有一周、三周或更长时间的。而北卡罗来纳大学工商管理学院举办的政府管理人员培训班，则采用学习一周，回去工作三四周，再回来学习一周，循环数次的方式。

（2）教学方式主要采用案例教学。通过这种方式学习，可以使学员处在决策者的地位，而不是处于被动地接受知识的地位，可以较好地总结自己的工作经验与吸收他人的经验。例如，肯尼迪政府学院要求两年制的硕士生，要做200个案例分析，使学员能在两年内获得常人需花百年才能积累的、宝贵的行政管理知识与经验。

（三）与世界银行磋商加强我国管理教育

代表团在美期间会见了世界银行负责亚洲和太平洋事务的副行长卡罗斯曼·诺格鲁和中国处处长科克·伟塞、教育处处长马斯、世界银行经济发展学院院长德罗西·克南、负责政策规划方案审核的高级经济学家杨叔进，就双方合作加快发展我国行政管理教育问题交换了意见。我介绍了国务院决定在中国人民大学建立经济管理学院与行政管理学院的情况，科克·伟塞表示，愿意帮助中国加强行政管理教育，并建议：

（1）中国有关方面与世界银行共同组织调查组，到世界各国考察行政管理教育情况，为今后制定具体方案打下基础。

（2）世界银行可以用不同方式向中国提供教育贷款，其中包括：设立一个独立的教育贷款项目，作为某一工业部门技术改造贷款的附属项目，与经济发展学院合作进行培训等三种形式。

5月9日，我在北京会见了世界银行驻中国办事处首席代表林重庚，以及马斯和杨叔进等人。林重庚提出了世界银行管理教育项目援助的具体方案。他认为，中国应首先制定一个发展经济管理与行政管理教育的战略规划。从范围来看，以中国人民大学为中心，再包括全国各地有代表性的院校，统一规划，适当分工。从内容来看，既要吸取国外的经验，又要结合中国实际，具有中国特色。林重庚表示，世界银行经过研究，拟采用科克·伟塞提出的第一种贷款方式，即设立一个5000万美元的教育贷款项目。但在正式确定这个项目前，需要做好以下准备工作：

（1）世界银行用几个月的时间，对世界各国的行政管理教育情况作出评估。

（2）在中国召开座谈会，讨论这些经验，并组织筹备小组成员到国外实地观察。除了考察美、英、法等发达国家外，还可以考察第三世界的一些国家，如印度等。

（3）写出考察报告，并提出具体规划，内容包括办学方针、政策、投资数额与课程设置等。

（4）规划经中国有关方面批准后，世界银行即可根据规划提供援助。估计全部工作需一年左右完成。

马斯表示，世界银行曾对孟加拉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等国提供过行政管理教育项目援助，现在对中国提供教育方面实质性援助的时机已经成熟，只要双方抓紧时间，以上设想是能够较快付诸实施的。

（四）几点建议

（1）加强对各级行政管理干部的培训，提高行政管理干部的素质，是加快实现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保证。世界银行对加强我国行政管理教育很感兴趣，愿意给予支持。我与国家计委、国家教委、财政部、劳动人事部等单位的领导同志交换了意见，他们都表示积极支持。因此，我们应抓住这个有利时机，迅速开展各项具体工作，争取尽早落实世界银行的教育贷款项目。

（2）加强行政管理的研究。我国有悠久的历史，有十分丰富的行政管理经验，其中有些管理制度还被其他国家所吸收。目前需要组织力量，研究我国自己的经验，同时积极吸收国外经验，逐步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的行政管理学。

（3）有计划、有步骤地建立我国多层次、多类型的行政管理教育体系。除了在中国人民大学设立行政管理学院外，也可在有条件的大专院校设立有关的系或专业，还可在各类管理干部学院增设行政管理课程。

（4）要重视与加强对在职干部的培训，使我国广大行政管理干部能通过学习，总结经验，较为迅速地提高行政管理水平。

（5）应积极组织一批有条件的老干部，总结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丰富经验，可以编写案例，著书立说，也可以担任一定的教学与研究工作。

三、美国企业管理人员培训及有关问题

（一）美国企业重视对管理人员的培训

由于国际经济竞争的加剧和以计算机为主要标志的现代技术装备在企业中的广泛应用，近年来，美国企业更加重视对管理人员，特别是高级管理人员的培训，各大公司都普遍设立了培训中心。IBM公司副总裁说：“IBM公司能够取得成功，秘密就在于重视高级经理人员的培训。”美国通用电气公司总部设有规模宏大、教学设备先进的培训中心，每年拨款1500万美元，直接培训5000人，同时还组织到公司外培训5000人。美国化学银行，两年前，通过对世界金融业发展趋势的预测，估计到今后银行业竞争会更加激烈、更加复杂，经营环境会发生较大波动，业务会出现不稳定性，因此，作出了加强人才资源开发的决策，设立了人力资源部，由一名高级副总裁直接领导，每年拨出培训费2000万美元（占净利润的5%），并且制定了人才资源模型，积极培养能够对未来的挑战与发展机会做出灵敏反应，具有高度竞争力、创造力的人才，以保持其在国际金融界的领先地位。

（二）美国企业管理人员培训的特点

1.培训工作形成了制度。

（1）进入公司先受培训。只要是新雇用的职员，无论学历高低，实际工作经验多少，一律都要先受培训。当然，根据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在培训的内容和时间长短上有所区别。化学银行规定，学士学位的新雇员要脱产培训7个月，硕士要脱产培训20个星期，博士要脱产培训10个星期，以后还要在工作岗位上定期调换两三次，结合进行在职培训。

（2）晋升职务必须培训。依照职务高低，分层次地设计课程，进行培训。IBM公司规定，新任命的初级经理和中级经理，经所在部门定向培训后，不论在哪个国家或地区工作，必须分别在30天或90天内集中到纽约总公司培训一个星期，以后，每年还要接受部门内进行的40小时的培训。

（3）全员培训，定期参加。从几个大公司的情况看，所有经理人员每年都要分期分批接受一两个星期甚至更长时间的培训。可能是本部门的，也可能是总公司或公司以外的。各公司都鼓励经理人员利用业余时间攻读大学硕士、博士课程。

2.主要是在工作岗位上进行培训。

通用电气公司认为，管理能力的获得20%是在课堂上，80%是在工作中。因此，80%的培训活动是结合工作进行的。

3.以提高管理能力为目标。

经理人员培训不进行书面考试。他们认为，成人教育不同于大学本科教育。对大学生不搞点考试，就会放任自流。成人教育本身有明确目的性，学习好坏要看以后工作的表现。他们通常采取的办法是学员回去工作6个月后，发个调查表，了解学员受训之后，工作上是否有创新或改进；受训获得的成果，自己的上级、下级和同事们是否接受；根据半年的工作经验，对过去所受的培训有什么意见和评价等。

4.由学员评价教学效果。

培训中心负责人普遍认为，培训方法是否正确，培训内容是否有用，应当由学员来鉴定。因此，他们每天都要请学员填写教学评定表。由课程管理人员汇总学员意见，与教授和培训中心负责人商量改进教学。

5.理论联系实际，教学方法灵活。

从事经理人员培训工作的教员多是有丰富实践经验的专家。IBM公司培训中心30名教师中，有29名担任过经理，讲课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理论联系实际，采取启发讨论式，大量使用案例和进行模拟教学，方法灵活，教学相长，互相学习。

6.培训以短期为主。

管理人员，特别是中高级管理人员，工作都很忙，因此培训时间都比较短，一般是每年一两个星期，多则两三个星期。有的是每月一星期，连续三五个月。高层经理更多的是利用研讨会的形式进行培训。

（三）对改进我国管理干部教育工作的建议

（1）加快干部教育立法，制定鼓励干部参加职务培训的政策，逐步形成“先培训，后任职”或“就职后限期培训”的制度。这项制度应当从中央和国家机关开始，对新任命的局长、处长，应分层次进行短期培训，请一些老同志讲课，这对于改变机关工作中的某些混乱局面，减少工作失误，提高工作效率，继承和发扬党的优良作风是很有必要的。

（2）鼓励和提倡在工作岗位上的业余培训，转变单纯追求文凭、不重视实际能力的倾向，正确处理工作和学习的关系。干部教育部门应参照国外在职培训的经验，多搞结合工作进行的培训。领导干部脱产培训时间要短，教学内容要少而精。

（3）干部教育工作要由知识传授型向能力开发型转变，改变以传授知识为主的旧传统，树立以开发管理能力为主的新观念。在对中高级管理干部的短期培训中，取消书面考试制度，避免为应付考试而死记硬背。国营企业厂长（经理）统考最好是多出判断题、案例分析题，少出概念定义题、理论问答题，综合考察厂长（经理）的判断力、决策力。

（4）大胆采用“案例教学”、“模拟教学”方法，提倡教学相长，共同研讨。评价教师的工作，不能只看写了多少理论文章，还要看在教学实践中有多少创新。不应把“教学案例”排斥在教学研究成果的大门之外，好的教学案例可以视同科研成果。

（5）管理干部教育应逐步向较高层次发展。近几年，我国干部队伍的“四化”建设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各级政府部门和大中企业的领导干部大都具有大专以上文化程度，而且具有比较丰富的实践经验。因此，管理干部的教育工作不能停留在知识普及和知识补缺阶段，应逐步向较高层次的培训发展。

目前，管理干部学院不宜继续扩大脱产的大专班，应多考虑按职务层次、岗位类别举办短期专题研究班，并且采取灵活的方式，逐步对各级政府部门和大中企业有发展潜力的领导骨干进行高层次（硕士）培训。斯隆管理学院和肯尼迪政府学院都为中级管理人员开办了一年制的硕士班，有些大学还为中级管理人员举办不脱产的硕士班。这种办法值得我们在中高级管理人员的培训中采用。

（四）几个有关问题

1.公司管理委员会。

IBM公司最高层有三类领导职务：一是董事长，二是总裁，三是主要执行负责人（chief executive officer），以及分别负责销售、生产、财务、人力资源等的副董事长。

实际人事安排，有时是三个人分别担任董事长、总裁和主要执行人这三项职务，有时是一个人兼董事长和总裁，有时是一个人兼董事长和主要执行负责人。

公司管理委员会由董事长、副董事长、总裁、主要执行负责人和部门副总裁等组成。重要决策由公司管理委员会决定。这种形式可作为我们组织公司管理委员会的参考。

2.美国生产率运动。

1976年，美国建立了全国生产率中心，总部设在休斯敦，同时在各地分设了40个生产率办公室，致力于推动政府部门、社会团体、经济组织、科研教育机构和企业提高工作效率、发展生产力。为了加强对生产率运动的领导，美国国会设立了国家生产率领导小组，由20人组成，归国会审计署主任直接领导。

据了解，日本政府也很重视开展提高生产率运动。1955年，日本政府组织了生产性联络会议，作为推进生产性运动的领导机构。联络会议有24名委员，其中包括了日本政府内阁12个省（厅）的事务次官。同时，成立了推进生产性运动的民间团体——日本生产性本部，并取得很大成功。

美国全国生产率中心办公室主任克勒尔在介绍经验时说，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地位、级别很高的领导机构。通过这个机构，协调各方面的力量，呼唤所有人参加提高生产率的工作。

1979年以来，国家经委借鉴西方国家经验，先后成立了企业管理协会、质量管理协会、设备管理协会等，这些协会为改善企业管理、提高生产率做了许多工作。但是，从全国范围看，各部门、各地区、各行业都有一个提高工作效率的问题，不仅需要在国家经委系统，而且需要在更大范围内推动这项工作。因此，我们建议在人大常委会财经委员会内设立一个领导小组，协调和指导全国各部门、各地区、各行业提高工作效率，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3.小型企业成长研究所。

北卡罗来纳大学梯尔曼教授，最近辞去了副校长职务，创办了一个小型企业成长研究所，准备开拓一个新的研究领域。近年来，美国小企业迅速发展。据统计，1960年，美国新建公司只有6万家，1985年新建公司达到83万家。小企业在竞争中失败的很多。梯尔曼成立这个研究所的目的，就是要研究小企业失败的教训及其原因，指导新建的小企业取得成功。该所现有专职人员5人，准备聘请各大学有兴趣的教授来做一年左右的具体研究，并请一些大公司的总经理、总裁、副总裁帮助设计课程，培训小型企业的经理人员。这种新的研究工作，值得我们注意。

4.扩大教育科研单位对外交往的自主权。

我们在考察中看到，国外一些研究所，大学的学院、系，在国际交往中很活跃，有权组织一些国际讨论会和对外协议交换留学生，这对推动国际交往、提高学术水平很有帮助。建议国家今后在对外交往方面，给一些高等院校、科研机构和企业以一定的自主权，以进一步贯彻对外开放政策，及时掌握国外信息和进行学术交流，更好地吸收先进经验。

5.美方对我选派留学生的反映。

从与美国教授、专家的接触中了解到：（1）我选派的留学生在美国学习物理专业的多达2000余人，而学习经济管理与技术管理的人却很少。（2）我选派留学生对本人实践经验重视不够。这方面日本做得好，选择有实践经验的人出国，学习目的性明确，赴美时都带有研究题目，甚至连毕业论文题目都选定了，是有准备地出国学习。美方希望我们今后多选派一些有管理实践经验的人去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