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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苍南神迹—白水镇

第二天一早,余莫早早起床,却没看见唐婉收集露水,只有破军一个人在院子打坐,这是草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唐婉微笑着招呼余莫

“弟弟,姐姐看你衣服都破掉了,给你做了一身衣服,和一双鞋子快来试试合适不合适。”

余莫又差点掉下泪来,连日行路的疲劳和生死搏斗的痛苦,在亲情的滋润下会让人容易变得脆弱,就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忍着不哭,一见到父母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样,泪水没掉下来,只是模糊了眼睛,余莫赶紧别过脸去,用手抹了一下,余莫看着唐婉红红的眼睛,知道她一夜没睡。

破军还是惯有的大大咧咧的,

“赶紧去试试吧,男子汉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啊。”

余莫换上衣服,非常合适,虽然是粗布,但是点缀上很多动物的皮毛,又轻便又舒服,吃完早饭,余莫要留下一些钱,被唐婉拒绝了,余莫也没再坚持,在这里钱真的没有用处,背上包袱,准备出发了,破军准备把余莫送出血雾森林,唐婉眼神里有担忧有不舍,但是最后只说出一句

“从苍南山回来,再来看姐姐。”

余莫使劲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大悲沧玄是和邪书画等号的,在一些人眼中修炼大悲玄沧无异于飞蛾扑火,但是这是自己的唯一希望。余莫跟着破军慢慢的消失在丛林深处。

破军和唐婉在血雾森林生活了好几年,对森林熟悉无比,不过大半天天工夫,就看到了森林的边缘,路上破军嘱咐余莫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苍南派的人,修炼《大悲沧玄诀》一定要谨慎,并且教给余莫一套步法,名叫《乘风远行》,不需要玄灵力催动,只要有风,便可以借势,加快行程,和道家的疾行符有异曲同工之妙,余莫一路走来竟然把这乘风远行参悟的七七八八,令破军也是大加赞赏,当初他在摩崖石洞发现这套步法的石刻,整整1个月才明白其中的奥妙。在血雾森林的边缘两人分别,因为破军和唐婉是隐居此地,被人发现告知了沧玄派会有大麻烦。余莫没再回头,他怕一回头就被破军看到脸上的泪。

出了血雾森林不远,大约几十里就是一个小镇,余莫使用乘风远行,速度都快赶上骑马了,一刻不停的赶往白水镇,小镇人不多,却是以生产兵器出名,从小镇西面的铁浮山,断剑崖采出的矿料,经过炼制,淬火时使用白水镇特有的白质泉水淬火,并铭刻独特的铭文,工序繁复,但是成品的兵刃寒光闪闪锋利无比,小镇因此出名。

傍晚时分,余莫到达了白水镇,小镇城门的匾额上白水镇三个字不是用笔墨写成,而是用兵刃刻写,铁钩银划,字体狂野傲岸,霸气十足,似乎有一丝丝杀气从笔画间溢出,可以看出刻匾之人修为也是不凡。余莫从小就练习流云字体,而且还自创硬体,看到这白水镇三个字,不禁驻下足来细细品味这字里行间的意境所在,一时间竟然看的入了迷,连一个把玩着玉球走来的老者都没发现,老者身形瘦削,满头白发,留着山羊胡,但是体态轻盈,眼睛微微眯着透出赞赏之意,他不忍打断余莫,在一旁把玩玉球,等余莫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声叫好,老者微微一笑,走上近前,拈着山羊胡,

“少侠为何叫好呀?”

“这三个字虽然简单,但是要知道这块匾额并不是由工匠拓印雕刻,而是书写者以兵刃直接刻在石板之上,比起用笔墨在宣纸书写,难度何止高了百倍,而且这三个字一气呵成,中间完全没有停顿的痕迹,但是三个字确实如此和谐,结构布局何其精妙,再看这三个字又自成一体字里行间各自透出韵味,仿佛带兵打仗,第一个白字一鼓作气,击鼓助威,第二个水字,士气正炽,杀气泠然,第三个字则是杀气收敛,凯旋而归。只可惜中间是一个水字,只是上善若水,柔而养万物,霸气略有不足,影响了整个匾额的气势。”

山羊胡老者眼神一亮,似乎很是赞同,继续问道

“如果以少侠之见,怎么样才能使匾额更具气势呢?”

余莫略微沉思

“此事简单,只需改变三个字的布局,改成竖写,借一水之势如同从高山落下,犹如瀑布,一往无前,势不可挡。应该可以增加它的气势。”

“好好好,”山羊胡老者激动不已连叫三个好字,“少侠果然是个中高人,老朽受教了,老朽任平生,不才便是这匾额的书写者,成书之日也觉得似有不妥之处,苦思良久无果,今日少侠一语点破,当真是醍醐灌顶。”

余莫老脸一红,虽然书法上懂得一些,但是在原作者面前指指点点,肆无忌惮的点批,似乎不太好吧.

“老先生见谅,我不过是信口胡说,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晚生初来乍到,不想.”

“非也,这白水城历来善锻造兵刃,文风不盛,文人墨客极少踏足,老朽也是自己参悟,不足之处被少侠点出,不胜感激。少侠初到此地,不如到草舍一叙。”

“太打扰了,我还是到客栈住下,明日还要赶路。”

“少侠这么说可是瞧不起小老儿?”

山羊胡老人一撇嘴,余莫见老人是诚心相邀,

“不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入白水镇,虽然不是那么繁华,但是镇内错落有致,整齐干净,清一色的青石铺路,被洗刷的干干净净,沿街商贩很多,水果蔬菜样样齐全,当然也少不了打铁的铺子,可见镇上的居民生活还是很富足的。这白水镇的生活真的是平和安静啊。

在任平生的带领下,二人一路来到一座大宅院,门口站立着两个麒麟雕像,朱红的大门,飞檐斗拱的房屋展示着这座宅院的不同和主人的身份,一进大门迎面看到的巨大的影壁,上面笔迹峥嵘,傲骨挺立,这墨迹端的是入墙三分,是一种奇特的字体,余莫心里豁然明了,这与大悲沧玄上的字体何其相似,只不过是放大了而已,难道又是跟沧玄嘉措有关系,任平生看到余莫在影壁前微微驻足,拈着山羊胡微微颔首,忍不住出言相询

“少侠以为这幅字如何?”

余莫没有道破,

“这幅字已经不是我可以评价,意境已经无可企及。”

“哈哈哈,这幅字乃是机缘之下仙人所赐,少侠真是好眼力!”

以书为引,这一老一小很快成了忘年之交,正如酒逢知己千杯少,越谈越投机,一顿宴席过后,二人仍然在谈论书法,家里的一众仆人满脸的惊诧,

“这老爷平日里惜字如金,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位少年是谁,就是以往帝国特使前来购买兵器也没见老爷这么热情啊”

“难道是故人之子?”仆人们在庭后议论纷纷。

“我看余少侠对书法造诣颇深,不知余少侠可否在草舍多住几日,我们把酒论书如何?”

任平生再看过余莫写下的字之后,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出言问道,

余莫虽然也觉得和老者相谈甚欢,但是他这次长途跋涉的目的,还有唐姐姐的事,时刻记在心间。余莫一拱手,歉意道

“与任先生谈话,实在是受益匪浅,但是要事在身,耽误不得,等我办完事情,肯定会再次拜访。”

任平生见余莫眼神坚决,也不好再留,只是长叹一口气

“余少侠,心思纯净,而且书法方面有独到见解,不知少侠可曾了解过符箓之道?”

“符箓之道?我只是小时候见识过以为符道高人一些手段,未曾了解过。”

“我们白水镇兵刃经年试用却不容易损坏,修炼之人也常来求取兵刃,除了材料之功,其实还有符箓之力,老朽一生钻研符道,风烛之年,却无儿女,如果少侠愿意学习,老朽可指点一二。”

余莫很明白老人的意思,可是他真的不想再耽误时间,当下婉拒了任平生的好意。

如果余莫拒绝任平生想传他符道的事情传到外面,估计很多人都会嘴巴都合不上,因为放眼整个盛阳帝国,没有人敢小觑“天地符”的名号,当日余莫所见到的鬼画符,只不过是天地符任平生的几代弟子,给这位天地符的开山祖师提鞋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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