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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逃劫难得遇梧山尼 种祸根石伤白水龙

话说这十年前那血腥日,完颜金星屠杀遁山的云桥镇百姓,东方兰危难之间幸为一只白虎救去,旋风般蹿山跃水踏原野,一气出了五百里地不止,来到了一座山上。这山名叫梧桐山,山上有一茅庵,其中居一老尼修行,不知年岁已何许。这日忽闻庵外有虎啸之声,于门口不止,忙出来观个究竟。却见有一女子背依门旁,昏迷不醒,身满血污。旁边有一只白虎,样子雄武。白虎见老尼出来,向其磕了三个头,又将嘴巴朝上一抬一点,示托以照顾被难女子,然后奔入山林不见。老尼急忙将东方兰抱入庵中,置于榻上。察看一番,伤势并不得紧,主要还是因为劳累过度昏过去了,身上血污多为迸溅上的。待东方兰醒来,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见一陌生老尼于傍,闻其说白虎衔己来此,更感惊讶。向老尼哭诉所遭惨情,老尼为之唏嘘同情,倍加安慰,并留兰女住庵中为伴。东方兰见老尼一身功夫非常了得,便拜师求学,希求全教,指望有一天练好本领,报仇雪恨。老尼感其诚,又怜其命苦,遂将平生所学所悟悉数传授于东方兰,使后继有人,可承衣钵。东方兰也全心刻苦,修炼真髓,本领与日俱增。一晃就是十年,东方兰艺业剧进有成,师徒欢喜。

不想却在这一年里出了乱子,在百八十里外有一碧烟山,山中有一双圣洞,居住两个专研左道旁门邪术的恶者,一个号冷血公公,一个称寒心婆婆,合名“阴阳双煞”。拿活人试法,取髓为食,以血液为饮。多少年前就曾来梧桐山寻衅滋事,为的是那梧桐山上遍梧桐树,时常有凤、鸾来栖停,而凤髓则最有助于增补功力,所以他们相好了这地方,于是乎向老尼提出换山的无理要求。但老尼察其居心不良,自然拒绝,并反来规劝俩邪者弃恶从善。倒恼了冷血公公与寒心婆婆,不允换就强抢,与老尼斗法施能。结果,铩羽而归。由此怀恨于心,立誓报仇。今炼成了一对阴阳白骨锋,威力无穷(自以为如是),并认为可以报仇了,遂携剑又来在梧桐山,寻老尼比斗。其结果,老尼不慎为白骨锋重伤在左侧腹部,肠子外滑。东方兰见势不妙,急用自己所炼制的一颗没雨飞蝗蓝光石冷不防枭了冷血公公的脑门一下,鲜血迸流。兰女抢了师父逃去。冷血公公、寒心婆婆虽说夺得了梧桐山,如愿以偿,但也付出了代价。寒心婆婆的一条胳膊让老尼的金龙尺给打折了。

东方兰救得师父,逃到了附近另一山,避于秘洞。经察看,伤情太过严重,失血很多,老尼面色惨白。但毕竟功力深厚,甚至尚清,还能说话。老尼说道:“好多年前,我曾到九华山拜望地藏王菩萨,求教佛法。临别时,他言我某年某月某日有血光之灾,正是今日,果真应验了。他赐予我乌丹两丸,言可救命;佛咒一纸,必要时烧它成灰,以水送服,可避身隐迹。”东方兰于老尼身上拿出了丹药,照老师所示,一丹按在她的伤处,一丹塞到她的嘴里以服下。真是奇丹,不一时,伤创愈合完好,气色转好如初。东方兰暗自称妙。问师父:“现在双煞夺了咱们的梧桐山,可怎生是好?如何退之呢?”老尼摇摇头,说:“这个很难,二煞极有神通,更兼有阴阳白骨双剑无穷威力,我们师徒绝非其对手。若要胜之,须有破双锋的器物。要不然就得请来高士以赢人,但都是奢望。”东方兰问:“咱绝不能就此忍得,必要还制邪恶,使不逍遥得意。那么,可试求伏之之方策。您可知有何可能破阴阳白骨锋之器?”老尼又摇摇头道:“世上无不可降之物,只是难以寻求。唯今,要胜双煞,惟有苦修待时,直到有凭可恃为止。”东方兰不觉道:“那得到何年月?岂不熬杀人也。”心里寻思:“既要胜双煞,必先破其阴阳白骨锋。现如今手上无可恃之物,惟一办法是将双剑盗来,设方毁之。”想至此,打定了主意。到了夜里,瞒着师父偷偷溜回了梧桐山的那所茅庵。那冷血公公与寒心婆婆正在庵门口端坐,面前半环着几个鬼头怪脑的人物。这都是二煞的使唤奴才。听一个说:“公公、婆婆神通,终把那老尼姑给赶跑了,占住这风水宝地,后辈子福分。”又一个道:“斩草要锄根,那老尼不死终归是祸患,日后恐怕会来复仇。俺们兄弟几个明日寻着她,趁其大伤,了结彼之性命,以绝后患。”冷血公公道:“不必找了,那老尼被我神锋重创,怕是无生活之路。纵然她死不了,以后杀得回,我拥阴阳白骨双锋,有何惧哉。难道她还能去请来什么释道高尊不成?人家理顾她吗?小神、散仙却又不装老夫眼中,孰奈得了我?去求破吾双锋的宝器?是有,得求自于天仙、金佛,怕也无谁肯借予,赏面一见亦未尽然。纵由别处求得一二件宝械来,未必抵事,碰得过我的白骨锋。吾所知者,除非白头山天池金圣龙君的龙吟龟灵闪霹刀。”“龙吟龟灵闪霹刀?”东方兰听在耳中。心说:“必为克阴阳白骨剑的宝器。”听一奴才问:“公公,这闪霹刀怎样?”冷血公公道:“压降之物也。闪霹刀威力无比,慑百千宝器,我的阴阳双锋不及于它。双锋乃吾恩师东海金鳌仙岛截教高士八卦云龙真人所赐。我与你们的婆婆挟双锋遨游天下,会过不少炼气士,修行客,无逢对手。二十年前,云步天空,遭遇那金圣龙君,各恃尊傲,互不让路一边。言语不投机,刀兵相见,动起手来。较功斗法,双锋会一刀,结果逊于他。双锋坏损于闪霹刀。若不是遁得快,怕是我两个老人性命难保。一气不知出了多少里数,停步正在碧烟山,落脚修功,重新补炼断剑。今方得残锋复合,然神威不比之初。所以,于今还后怕那龙君,惧那闪霹刀。”“原来如此,”东方兰听个真切,心头大喜。因二煞拥剑于怀见间,不便下手盗之,她只好作罢并离去。

东方兰回见了师父,说了龟灵闪霹刀之事,言要前往白头山天池求借宝刀。老尼摇头,道:“宝物人人惜,那龙君又怎会平白轻借与你这不识之人?打消此念头吧,另作他策。”东方兰道:“不可以连人一并请来吗?或能遂得愿。”倔强执拗,非要一试不可。老尼无奈,只好允她走上一遭,紧着叮嘱再三,并送兰女一双飞云履,可运之疾飞速行,且可减轻足劳。一根辟水带用来破水分波。老尼因伤势才好,元气虽为丹补起一些,但仍不足,须加将养以恢复身体,不能伴兰女同行。自己则用佛纸隐蔽身踪,以防双煞迫害。

且按下老尼咱暂不说,单道东方兰,别了师父出那山洞,把脚尖向地一点,身子飞上空中,往北而去。正好是要由梧桐山上空过,不料却惊动了两个小子。一个是“百里眼”龙小六,一个叫“听风耳”王大七,双煞的爪牙。起先并没有在茅庵,而是奉命外头办事去了,要不然东方兰偷听时节就会为之发觉。他俩方才交过差,出得庵门,打算找地吃酒划拳去。那王大七猛然道:“好像有人由打头上飞过去。”“是吗?”龙小六睁大眼睛往空中瞭望,可就发现了东方兰。但望个背影,并不认谁。龙小六说道:“追上去瞅瞅。许是仙子,模样定美,看一眼终生的福。”与王大七飞到空中,来赶东方兰,在后大呼小叫。东方兰听后面动静,回头瞥了一眼,却是两个龌龊小子在逐自己。无心理会他们,加速了进程,拉开龙小六、王大七越来越远,很快于二贼眼界中消失。“百里眼”瞧不到了,但已认出了东方兰,老尼的徒弟,由那一次回眸。二贼急返身回报于双煞。冷血公公道:“她往北方为何?莫不是道那天池借龟灵闪霹刀来对付我们?”寒心婆婆道:“你太多心了,那妮子怎会知咱那年与金圣龙君斗锋吃败故事,哪里又晓得白骨锋惧怕闪霹刀呢?想必是老尼死了,她失去依靠,也另投地方去。”冷血公公道:“虽是如此,但她终归仇家,怕留着命早晚成祸患。”一声唤,又上前来一班爪牙,有七八人之多,他们是“闪电儿”赵一、“彻地飞毛腿”李二、“神行无影”周三、“钻天鹞子”姚四、“穿云燕”邢五、“神弹子”赖八、“浪里白条”丘老九、“闹海小神龙”侯十,俱叫:“公公,婆婆,唤儿郎们哪旁使用?”冷血公公点了赵一、姚四、邢五,吩咐他们:“擒那老尼的徒弟回来。若不得活,提之头也行,不可差误。”仨小子领命,各施神行之法,捉云儿紧去追赶东方兰。他们的行速可真够快的,路子也正,第三天头上便追赶上了东方兰,往前来拿。东方兰认得是双煞的爪牙,火往上撞,将一对雪花钢刀使开,与敌大战。三个坏种一路飞行功夫端的不错,可要论起打打杀杀的能耐却不能说他个“好”字、“行”字。加之紧逐而劳途(相对东方兰来言),更乏势力。不一时,东方兰斩了姚四,宰了邢五,伤了赵一。赵一飞逃。东方兰无意追杀,叫呼:“给二煞捎个信,姑奶奶不久就会回去取他们的狗头,洗净脖子等待吃刀受戮。”赵一逃回了梧桐山,面见冷血公公与寒心婆婆请罪。冷血公公大怒,叱骂道:“纯粹是些废物,连个毛丫头也逮不住,生世何用?只白吃饭呀?”要杀命惩治。寒心婆婆于旁劝止道:“你这死老头子,发什么凶?赵一这孩子随咱多年,极尽苦劳,怎得忘情杀他?可让其将功补过。这么办吧,赵一,你带那些孩儿,统统去捉拿那小妮子。不过,再有失手,公公但要杀你我却也再拦不得了。”赵一应诺。几个爪牙不敢延误,齐往北行,追赶东方兰去了。

且说东方兰为求得龟灵闪霹刀,一路北行,时步走,时云飞,累了休息,饿了吃饭。行有十余日,不知到了哪里。向以贩马人打听,方才晓得这里是贾须县,距离那白头山天池还有五百里路程。马贩子还告诉她,往那边路上可要小心,多有强匪剪径,劝东方兰最好扮作男子行路,可避免诸多麻烦。更讲最要当心是一条白浪水,那里面近些日子出了一条青鳞孽龙,十分凶残,时不时出水来摄取人、畜为食,行者多躲着那里走。东方兰牢记下,谢了好心马贩,继续赶路。走了有一日稍多,见那前方白亮亮一条大河横流。就河水洗了一把脸,清凉清凉。猛见一边立着一面碣石,上写三个大字“白浪水”。“啊,”东方兰心中一怔,“这就是白浪水,青龙出没之地。”正要离开,突然间一阵旋风起,河中打出了一个大漩涡,旋即又腾起螺旋水柱,窜现一条青鳞孽龙,一个折子俯冲而下,向东方兰扑来,大张巨口欲吞。东方兰骇然,摸一把飞蝗石向孽龙劈面击去。听那龙一声怪啸,折身入水。原是有一石正中孽龙左眼,成烂花儿了。虽说解了眼下之厄,孰料此一回为后面酿下大祸。

东方兰退了孽龙,正欲渡河,忽闻背后有人道:“好姑娘,能打跑那条青龙,真不简单呀。”东方兰回头来看,却是一个僧人来至。好难看:球儿脑,铃铛眼,秤砣鼻,水瓢口。打卷的胡子满疙瘩的脸,顸顸的脖颈卵大喉结。身矬体胖,穿着百衲衣。见是和尚,东方兰忙施礼,问道:“大师何来?怎么称呼?”和尚嘻皮笑脸,道:“弥陀佛,还礼,还礼,贫僧是铁罗汉,那边来。”双手合个“十”,那两只眼珠儿不错地瞧着东方兰的脸蛋儿,闪着邪光。东方兰一见,心中顿生厌恶,暗道:“可恶。这和尚不怀好意,料必是个歹人,不可理会于他。”扭头就走。可和尚好厚的脸皮,赶步向前一把扯了兰女的衣袖,嬉笑道:“大姐,干嘛急着走呀?有缘千里来相会,于此逢遇,相识一遭,好好处处,多玩一玩嘛。我引你赴巫山,行云雨,快活快活来。”张臂欲抱。东方兰大怒,喝个:“无耻之徒,休妄非礼。”反抡巴掌,给和尚赏了一个响亮亮的耳光。劲大手重,打得和尚眼前金星乱冒,来一趔趄。恶僧以手捂腮,恼了,叫道:“好个泼蛮,不与本佛爷玩乐就算了,干嘛还敢动手打人?恶气难咽,让你知俺铁罗汉的厉害。”扑向东方兰。东方兰振臂抬足,与这恶僧动开了拳脚。可这铁罗汉有些功夫底子,运上了气力,坚肌硬体,即金钟罩也。拳打不痛,脚踢不疼。东方兰白费力气,反还自己受不了了,手脚木麻。亮刀斩去,却只是现白痕一道,更加教人恼烦。铁罗汉一边打一边里怪叫:“丫头,快些认输吧,乖乖给本佛爷当个夫人。”东方兰实在斗他不过,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走。”飞身而起,欲摆脱纠缠。铁罗汉呼道:“别走,等等亲夫。”亦驾起云朵,扯住风尾,在后来赶。

说起来这铁罗汉也颇有点来头,他的师父就是附近一座朝佛山上清凉寺的住持,号铜金刚大摩法师,神通不比一般。法师还另有一个徒弟,叫作石头陀。那寺东西南北各长百丈,偌大院落只住有他们师徒三人。何如此空荡呢?原来,二年之前,三僧来到本地,耍了一些小神通,唬住了一方人。有那些富翁大豪便集了相当大一笔钱资,在一座黑鸦山上建了这所清凉寺,请入三僧。将山易名“朝佛山”。铜金刚大摩法师自然也给了这些位些许好处。寺院建起之后,还又招了一帮小和尚。初始,四面八方多有来烧香拜佛许愿者,络绎不绝。法师师徒得之便,大做起了恶勾当,谋那些远地方来的财主(泛指香客),攫人家所带来的财物。见到姿色较好的女子,暗地里使了法儿摄到后面禅房糟蹋。惟恐泄漏丑事,杀人灭口。一次、两次,三天五日还好,可架不住日子长,逐渐败行现象,有人发觉这寺内、这大摩法师存在大问题。官府暗中一调查,逮着了证据,可气死好人了。两发差兵捕拿三僧,可是让铜金刚大摩法师几把黑砂搞个死伤大半,再不敢相谋。可如此一来,清凉寺也就真的清凉了。小和尚都跑了,也不会再有香主来舍财了,只剩下师徒三人守着寺院。既然罪行败露,也没有必要继续遮掩本来的嘴脸,遂更加张胆,肆无忌惮干起了横抢强劫的生意,与贼无二。每每下山,总会有人家倒楣,就有良家女遭殃。近些时,白浪水青龙作恶,对这三僧来说可是大有好处的。有不知事的过往者,尤其是携大宗物品的商者,在此为孽龙吃掉,那随身钱物不就抛弃荒滩,要么随水漂流,所以铁罗汉时不时到河边溜达,捡些便宜。有人问了,他就不怕给孽龙吃掉吗?您有所不知,这铁罗汉时常将一些个奸污过的妇女弄来此处,送给孽龙为食。言说:“本师多奉你人吃,你切莫食我。但有财物,撂滩由我来收拾。”这便叫“礼尚往来”,全不吃亏。两下做了交易。所以铁罗汉来往自自在在,毫不担心。今日单让东方兰碰上丧门星了,哪能不惹一身臊臭,晦气。

东方兰见铁罗汉赶得甚紧,难以甩脱,便取没雨飞蝗蓝光石,回手击打向铁罗汉,专拣取软弱部位,特别是七窍。和尚由是吃亏不小,吃了数着。鼻子淌血,眼角破裂,嘴唇开瓣,断牙两颗。哪里吃得消,心气口骂。但也没办法,扭个身子不见了踪影。东方兰瞧不见了恶僧,心放平了下来,擦拭了两把额头汗水,心中暗骂晦气。

东方兰依旧行自己的路,未多远,猛见前方飞奔而来一匹生有双翼的乌骓马,马上一位头发披散,顶勒金箍的金甲神将端坐,右手执一根熟铜打锻的竹节鞭。一身霸气,威风凛凛。连人带马裹着淡雾,下面青云浮托,直朝向东方兰冲来。“呀,”兰女“噌”地蹿身出去,好险,差点撞着。东方兰惊了一身冷汗。那神将亦紧勒坐驹,高叫:“何方女子,是人是妖,空中行走,冲撞本神,快快来供。”说着,将铜鞭高高举起,示意欲打。东方兰忙行礼赔罪,道:“大神息怒,小女子非妖,是真真实实的人,名叫东方兰,在数千里外的梧桐山拜一老尼为师学艺。只因为不些日子之前,有两个恶煞,一名冷血公公,一名寒心婆婆,左道旁门法术厉害,另仗着一对阴阳白骨锋,伤吾师父,夺去了梧桐山。我暗里探得,白头山天池金圣龙君的龟灵闪霹刀能够破那阴阳白骨锋,故而不远几千里,往北方求借宝刀。许是行路匆忙,心有乱思而不察,险些冲撞了尊驾,万望恕罪。”大神一听,放下鞭来,道:“原来如此,好一个刚强重义的女子,本神不怪你。说来也凑巧,我与那金圣龙君是朋友。今日吾得宝翼马,到天池炫耀,那龙君却道虽生两翼增奇,然中看不中用。他道近来也得马儿一匹,乃汗血飞云驹,虽无翅膀然脚程不差,提出与我赛赛。这不,一时逞能,奔这边赛马。还是我胜出一筹,拉他于后。瞧,那不他来了吗,汝正可求刀。”用手一指后头。东方兰循其手指之向一看,却哪有什么龙君,仅几片薄云。可就在这刹那,神将面上突起狰狞,将钢鞭抡起,恶狠狠照定东方兰顶梁砸来。“啊,”东方兰大惊失色,想躲已是不及,叫一声:“吾命休矣。”闭目待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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