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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月夜结拜

“凌大哥。”韩似菲见到秋晨,不由得微声说道:“你还会离开吗?”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此仇我非报不可。”

韩似菲不再敢阻止秋晨了,因为她害怕秋晨再次说出那种好似无情的话语来。韩似菲觉得自己承受不了那些话的分量,倘若再听到的话,一定会使自己崩溃掉的。

“我累了。”

秋晨见韩似菲那憔悴的脸色,疲惫的身影,心里有着那说不出来的滋味,微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吧。”

秋晨慢慢地又走入了卢千恨的视线之中,见秋晨低垂着脑袋,心事重重的样子,卢千恨真想好好地安慰一下他。

秋晨缓缓地走近了卢千恨,似乎他现在也有好多的话想对卢千恨说。

“你救过我好多次,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多次不惜生命去救我?”

“你把世界上的人看得都很罪恶吗?你认为我救你会有什么企图吗?世间有好多事,好似缘分在牵连,在那种情况之下,任何人我都不会弃他而去。像韩姑娘不顾一切地为了你,你难道认为她有什么目的吗?”

秋晨知道自己刚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会说出如此混账的话语来。秋晨一手拍在了卢千恨的肩上,说道:“我一向对江湖只有怨,只有恨,这次我真感激着江湖会赐予我如此真诚的朋友。”

卢千恨听后,稍微笑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那冷冷的秋晨会说出有如此情怀的话语,忙道:“不如我们结拜,结拜成兄弟如何?”

“结拜?”

“对,结拜成江湖兄弟。”

卢千恨立即将秋晨拉到了月光最强的地方,两人对着那柄雪亮的断情剑跪了下来。伴着那皎洁的月光,两人准备要结拜成为兄弟。这是卢千恨很早就想过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卢家和慕容家本来就是世代结交的兄弟世家。

卢千恨心道:“家父,孩儿终于可以完成您的所愿,能与慕容家的公子结为兄弟了。”

秋晨依旧想着家父同卢霄的结拜又是一个怎样的情形,是存在着那感天动地的誓言吗?为何卢霄会出卖自己的兄弟,一剑杀死自己最亲近的兄弟?秋晨在想自己与卢千恨的这次结拜是否会走上另一条路,走到最后是否也会反目?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卢千恨要与凌秋晨结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毁誓言,天诛地灭。”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凌秋晨要与卢千恨结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毁誓言,就被我最亲近的人一剑杀死。”

月有灵性,这时似乎正在接收着秋晨与卢千恨的誓言,在静悄悄地告诉他们一定要记住今日的誓言,如果谁要是毁掉今日的誓言,那么,一定会叫这誓言灵验的。

“凌兄弟。”

“卢大哥。”

两人顿时端起了一坛酒,一饮而尽。

昏昏欲醉之时,两人眼中顿时模糊出现了一位老者,那位老者正是秋晨上次在狄凤来客栈旁所遇到的那个人。

“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位老者摇摇头,叹息着瞅着卢千恨,表情显得是那么的沉重,但一句话都没有说。卢千恨因此非常诧异,心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用那么一种眼神看我?”

那位老者看了看那立在地上的断情剑,似乎对那柄剑非常的感兴趣。卢千恨也不知道这位老者为何会用如此入迷的目光看着断情剑,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秋晨很紧张地看着那位老者,因为他看出老者与卢千恨有对话的意思,他担心老者会将自己的身世说给卢千恨。秋晨觉得自己的身世,只有报完仇,替家父恢复了名声之后才可以公开。现在,哪怕是最好的兄弟也不能相告。

“你来做什么?”

那位老者似乎知道秋晨在想什么,于是对秋晨微声说道:“放心,我不会说出有关你的任何事情。”

“这柄是什么剑?”

“断情剑。”

那位老者突然奇怪地大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没想到天下间真有能打造出断情剑的人。”

卢千恨听了这老者的话,不禁觉得他是一位与众不同的人,也很想晓得他的名号。于是他问道:“不知老前辈尊姓大名,为何对这柄断情剑如此感兴趣?”

“天涯恨明月,明月照无情。剑乃凡尘物,情自人心出。可料世间事,不晓自身路。晨恨今夜拜,明日行凹凸。”

说完,卢千恨紧紧地盯着那位老者,似乎猜到了什么。秋晨此刻由于身子太过虚弱,已经昏倒在地。

“你是……”

那位老者手掌一挥,卢千恨像接受到了什么魔法,一下子晕了过去。

那位老者看着昏躺在地上的卢千恨和秋晨,说道:“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是谁。你我有缘,今夜我才会来此会你,给你们一些指点。今天晚上你们所经历的,待明日醒来你们只会觉得是一场梦而已,因为你们都受了我的梦掌。”

说完,那位老者便远离了这里,在那幽暗的丛林中消失。

……

晨光点亮了这里的一切,秋晨同卢千恨同时地起身。卢千恨果真忘了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梦到过一位老者,若隐若现在自己的眼前。依稀地还记得那位老者所说的一番话,但大部分都已经忘了,只有一句记得清楚,那就是:晨恨今夜拜,明日行凹凸。卢千恨不禁琢磨起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在想他所谓的这场梦,到底给自己一个怎样的预兆?

“卢兄,你怎么了?”

“我怎么总是觉得怪怪的,却不知因为什么?”

由于秋晨昨夜也中了那位老者的梦掌,所以秋晨也是恍恍惚惚的,也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位老人,他好像还说了什么。”

“说什么?”

“记不得了。”

既然都记不得了,卢千恨也没硬要将它们想起,于是笑着对秋晨说道:“好兄弟,没想到我们一夜都醉倒在了这里。”

秋晨点了点头,看着那个茅屋,道:“也不知似菲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说着,秋晨便急忙地冲进了屋内,但是发现床却是空的,一眼扫去,里面没有人,秋晨此刻不禁心急如焚,大声喊道:“似菲,似菲……”

听到秋晨如此慌张地叫喊,卢千恨觉得大事不妙。他冲进屋中,见秋晨此刻像疯子一样。

秋晨大声道:“似菲,似菲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然后卢千恨回转过神来,故作平静地对秋晨说道:“凌兄弟,是不是她一早起来在四周散步?”说完,卢千恨发现灯台下压着一封信,立刻指给秋晨看。

秋晨迅速地拿起了信,这果真是韩似菲写的。上面写道:“凌大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读过信之后,秋晨立刻将信甩了出去,冲出了门外,像疯了一样大声地狂喊道:“似菲,似菲你现在在哪?”

声音之大,在丛林之间不停地回荡。呼唤时,声音略显有些沙哑,沙哑中又隐藏着那么一份恐慌。

“凌兄弟,不要这样。我相信韩姑娘不会舍得离开你的。她一定就在这附近,别急,我们一同找找看。”

随着卢千恨的这句话,秋晨的心渐渐地变得平稳,也逐渐地冷静下来。对着眼前这位刚结拜的兄弟道:“她准是还在怨我当初的无情离去,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选择离开。”秋晨在自责着,在苦恼着。

卢千恨轻轻地拍了拍秋晨,想给秋晨一些安慰,也想给他一些信心。

“不要想太多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尽快地找到她。”

……

韩似菲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她不认识路,所以她踏出的每一步,都不存在她所要找寻的方向。其实韩似菲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可能她是为了秋晨能好好地报仇,也许她还以为,想忘记一个人只有长久地见不到那个人。

韩似菲有着那么一种侥幸的心理,她以为中原之中会存在着像大漠一样的地方,没有人住,人迹罕至。其中最主要的是,在那里,并不是整日地提心吊胆,她还傻傻地认为,身处于那种地方的人,只有对死了的人守护,不会再为活着的人牵挂,但韩似菲却并不知道,在中原的这个地方,便是头上的天堂。

“哈哈,我们真是有缘,没想到小姑娘你还是这样的美貌。”

韩似菲猛然一惊,顿时魂飞魄散,道:“你想干什么?”

韩似菲这次又遇到了黑风帮帮主陆宗涛,他一脸的横肉,夹杂着那种不怀好意的笑,道:“想好没,到底做不做我的帮主夫人?”

“你不要过来。”

见陆宗涛缓缓地向自己走来,韩似菲不禁颤颤地说道。

“不要害怕,做我的夫人保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韩似菲默盼着会有奇迹的发生,她渴求着秋晨能在自己身边可以保护自己。想着想着,韩似菲不禁大声尖叫道:“凌大哥。”

“哈哈……”陆宗涛大笑几声,又说道:“这次不会再有人救你了,在这里,即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说完,陆宗涛一下子冲了上去,一手想抓住韩似菲。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住手。”陆宗涛停住了脚步,看了看那位来客,猛地一怔,道:“怎么又是你,为何总是碍老子的事儿?”

韩似菲这次似乎又找到了依靠,因为她看到的这个人正是刑诺开,于是慌张地说道:“刑大侠,救我。”

刑诺开听了韩似菲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笑着对陆宗涛说道:“这次我并非是要来阻碍你的。”

“什么?”刑诺开说的话,叫陆宗涛有些吃惊。韩似菲听了刑诺开的话,又看了看他那诡异的笑容,顿时心中塞满了惶恐。

“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立刻走人。你对这位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宗涛这时笑道:“我就喜欢江湖侠客的这份豪气。为了这位来访的佳人,我愿意尽我的所能,来完成你所托的事情。”

韩似菲知道现在他俩在做交易,更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虎口,这也吓得韩似菲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她怒视着刑诺开,道:“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

话音刚落,刑诺开转头对着韩似菲,心中那满腹的怨表现在了脸上,于是便形成了一脸的恨。那两道尖锐的眼神,似乎在向韩似菲那柔弱的身躯上落针。韩似菲并没有逃避那种怒视,反而是狠狠地同刑诺开对视着。

“什么,你说我是小人,那你呢?想当初我是多么的爱你,可你呢?难道你就不残忍吗?”

韩似菲想到从前,那是一身侠气的楼台主——刑诺开,又看了看今日这一脸冷煞的刑诺开,觉得反差是那么的大。没想到,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在韩似菲眼中的刑诺开会变成这么一副样子,如恶魔般的可怕。

“你变了,你变得不再像一个人。”

“我是变了,有时候变得就连我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简直是个恶魔。”

刑诺开对韩似菲大发雷霆,怒吼道:“被爱情所出卖的人,不是会变成僵尸,就将要变成恶魔。”

人终归是要变的,因为是一个人,都有着那颗嬗变的心。

“快说,刑大侠,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条件?”

刑诺开听后,从韩似菲那怅然失落的眼神中转过,很从容地看着陆宗涛,说道:“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杀了一个叫凌秋晨的人。”

“刑诺开,你丧心病狂,你没有人性。”韩似菲一旁怒吼道。

刑诺开斜视了韩似菲一眼,怒道:“你给我住口。”

“那第二件呢?”

“让我当上月灵山庄庄主。”

陆宗涛一听,蓦地一怔,心道:“好大的野心。”

刑诺开见陆宗涛正在沉思,显得很是迟疑,于是很严肃地催促道:“想没想好,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哈哈……”陆宗涛冷笑几声,说道:“没想到刑大侠竟有如此大的野心,我想你对月灵山庄庄主一事已经蓄谋已久了吧。”

刑诺开阴冷地说道:“这两件事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刑大侠,不要动怒。第一件事倒是好说。至于这第二件嘛,还要容我再考虑考虑。”

“混账。”刑诺开语气生硬,然后一把抓住了韩似菲,手很紧地抓着韩似菲,叫韩似菲无法去挣扎。

“等等。”见刑诺开要带走韩似菲,陆宗涛一下子叫住了刑诺开,说道:“好,我答应你这两个条件。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把人交给我了?”

刑诺开在江湖多年,做事谨慎小心,所以他不可能先交人,说道:“倘若你先把第一件事办好,我自然会把人交给你。”

陆宗涛虽然没见过秋晨,也并非知道秋晨的武功如何,但他却对杀秋晨一事有着那极大的把握,于是笑道:“我黑风帮高手如云,别说杀一个凌秋晨,就是杀十个凌秋晨也易如反掌。”

韩似菲听后,一脸土色,甚是为秋晨担心。满腔怒火轰然迸发,在刑诺开手中狠狠地挣扎道:“你们这帮无耻之徒,你们不得好死!”

刑诺开猛地一用力,险些把韩似菲的胳膊给捏断了。韩似菲只觉得整个身体一阵酸痛,再加上这些天因连日照顾秋晨身体的虚弱与这次过度的惊吓,韩似菲一下子昏了过去。

刑诺开并没有理会韩似菲的昏倒,而是对陆宗涛说道:“我可要在楼台静候你的佳音。这个女人我会帮你好好地照顾。”

陆宗涛道:“不如这样,到我黑风帮一叙如何?”

刑诺开点了点头,答应了陆宗涛。

……

山高地广,前路渺茫,不知离人在何方。

秋晨同卢千恨找遍了山中的各处,但依旧没有寻找到韩似菲的身影。秋晨现在很急躁,他有种预感,韩似菲好像遇到了什么不测,想此,禁不住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卢兄,你说似菲自己能去哪里?”

卢千恨并不了解韩似菲,所以对这样的问题,卢千恨觉得很不好回答,但他见秋晨如此的着急,于是安慰道:“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们再仔细地找找看。”

“那是什么?”

卢千恨看到地上有一块白色的丝帕,在那山林中的黑土地上显得十分的乍眼。秋晨听到卢千恨那惊讶的声音,立刻跑了过去。秋晨捡起丝啪,见丝帕上绣有“菲”的字样,一下子愣住了,口中嘟囔道:“似菲,似菲……”

卢千恨也看了看丝帕,不由得说道:“这是韩姑娘的。”

秋晨认得韩似菲的丝帕,因为曾经韩似菲就用这条丝帕为秋晨擦拭过汗珠。此刻,那往昔的一幕又浮现在秋晨的脑海之中,那是在大漠,那是在月光下,那是在自己发泄的时候,那是在韩似菲伤心时,对,就是这条丝帕,韩似菲轻轻地将它擦过自己的额头,那样的香气,只有韩似菲身上才存有。

秋晨紧握着丝帕,像疯了一样,跑到了此山的最高处,眺望着那起伏连绵的山峦,大声地呼喊道:“似菲,你到底躲在了哪里?”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秋晨的预感没有错,韩似菲的确是出事了。

刑诺开在黑风帮畅饮之后,带着韩似菲返回了楼台。楼台又是秋雨朦胧,那广阔的江面上,若隐若现的几展白帆,似乎在点缀着江面。

韩似菲被封了穴道,一动不能动,静坐在那里,眺望着远方。

这里曾有着她同秋晨重逢的美好,又有着刑诺开一剑劈向秋晨那瞬间的痛苦。这里有过对刑诺开真诚承诺的感激,也有着那毁掉各自承诺的失落。这里的景色依旧如此,只是这里的主人在韩似菲心中发生极大的变化。

楼台又烟雨,茫茫白帆起。

风吹空荡心,雨润凄凉意。

这里的确诗情画意,但这里仅存有韩似菲那紫灰色的回忆。倘若世间人都能自始至终唯一不变,那么,哪来的江湖惨兮兮。

“我真不敢相信,我心目中的刑大侠会变成这样一位如此惨无人道的卑鄙小人。”

“住口,你给我住口。”

“你为何要杀凌大哥?他与你素无仇怨。”

刑诺开紧紧地瞪着韩似菲,透着很凶,很毒辣的目光,一扫往昔对韩似菲那种爱慕的眼神。

“我不能得到的东西,也不会让我最恨的人得到。”

“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只是件东西吗?”

刑诺开无语,但对韩似菲所说的这句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自己的心里似乎也没有丝毫的悔恨之意。他的心变得麻木,变得冷漠,变得残酷。

刑诺开转头跑到了楼下,在门口看那飘落下来的凉雨从自己的面前滑过。如今的刑诺开对此情此景没有丝毫的触动。因爱会变的人很多,但是因爱变得不可理喻的人似乎就很少了。

……

秋晨与卢千恨依旧在山路上寻找着韩似菲的踪迹,在这儿荒山野岭之中,又能有谁将韩似菲带走呢?这令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山贼。”卢千恨不由得说了一句,可能是跟自己的江湖阅历有关。他认为倘若在这深山野林中发生什么意外,肯定会和山贼有瓜葛。

“那么,山贼在哪?”秋晨很急切地问道。秋晨现在很渴望能找到韩似菲的一点点迹象。

“这里的山贼前些年,大部分都已被齐前辈所消灭。现在江湖上最主要的黑色帮派就是黑风帮。他们近些年来在江湖上抢掠夺杀无恶不作。倘若韩姑娘落入他们的手里,真是凶多吉少啊。”

卢千恨所讲的并非耸人听闻,而是近些年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实。卢千恨多次想削平黑风帮,但仅凭他一人之力,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卢千恨借此也想同秋晨再去讨伐一下他们,为武林再除一害。

“在哪,黑风帮在哪?”

卢千恨于是便急匆匆地带着秋晨走向黑风帮。秋晨一脸怒火地朝那走去,他想救韩似菲,也想目睹一下这江湖第一邪恶帮派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风掠过,成黑色,江湖卷起满天沙。

黑风势力不可挡,尽扫人间泪花。

江湖存黑风,百姓落天涯。

妻离子散苦相别,传来一世唾骂。

在一片树林的深处,看见了一个山洞,洞外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黑风帮。那个山洞是通的,通向山的另一边,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疑惑于这座山是如何被打通的。

现在救人要紧,两人并没有在外探讨这些,也没心思在外面细细地观察。虽然两人可以看到洞那边发出的光线,但是那个洞太过的宽大,倘若行在那条隧道的中间,一定会觉得漆黑无比的。所以两人点燃了火把,借着那并不微弱的火光,急急地走向山的另一头。

这条隧道很长,似乎两人又在通往江湖另一处的神秘。在这一路上两人看到地上摆着那七零八落的酒坛,一些废旧的短刀长枪,还有着一些江湖邪派的暗器。

经过那条隧道,他们来到了山的另一头。一个用木桩钉成的门,很显然就是黑风帮的大门。一看黑风帮这破烂的地方,就知道这里是山贼的巢穴。其实也真是如此,在黑风帮尚未在江湖中出现之时,这里就是一个贼窝,只不过黑风帮的出现在山下开了个横通的隧道而已。

“什么人?”

这里也有着一定的制度。虽然这是个邪恶的帮派,但他们也有着同其他帮派相同的规矩以及一些黑风帮的处罚制度,还有他们自己的守卫,精兵……

“卢千恨想求见帮主。”

说完,那个守卫便匆匆地跑了进去,进行通报。

很快,那个一脸横肉像是个屠夫的家伙进入了秋晨与卢千恨的视线之中,卢千恨低声对秋晨说道:“他就是这里的帮主,名为陆宗涛。”

“哈哈……”随着陆宗涛的一声大笑,门卫将大门打开了,似乎在欢迎着两位来客。

“不知哪阵风把大名鼎鼎的第一铁匠吹来了。听闻你铸了一柄断情剑,倘若你今日不来,我也会打探你的下落的。那柄断情剑在哪?可否借在下一看呢?”

卢千恨与陆宗涛从来就是针锋相对,作为正邪两派,在两人的嘴里,从来不会给对方太客气的言语,这次也并不例外。

“我乃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大老远来此,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陆宗涛听后无语,但看到卢千恨愤怒的表情,他面不更色,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与忐忑。

“快把人交出来。”

陆宗涛一下子注意到了秋晨那张冷冷的脸庞,陆宗涛见他那充满杀气的双眸,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慌张,连忙又将目光投向了卢千恨,问道:“这位是……”

秋晨还未等卢千恨引见,自己便冷冷地说道:“我叫凌秋晨,快把那位姑娘给放了吧。”

“凌秋晨?”听后,陆宗涛猛然顿了一下,因为陆宗涛对凌秋晨这个名字甚为敏感,没想到自己想要去找的人,这次他自己竟送上门来了。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因此陆宗涛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认为这次可以很轻松地得到一位花容月貌的帮主夫人了。

“你真是凌秋晨?”

“少废话,快把那位姑娘给我放了,否则我将踏平你这个帮派。”

陆宗涛知道秋晨所指的姑娘是谁,听了秋晨这些话,陆宗涛不禁对秋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说道:“在我的地盘上,还没人敢对我说出如此狂妄的话,现在就连江湖第一山庄的月灵山庄都畏我黑风帮几分,没想到你一个区区凌秋晨,胆敢用如此猖狂的语气同爷我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秋晨一向厌恶这般的大言不惭,当然,秋晨并不畏惧陆宗涛,即便是他看到黑风帮中有众多的弟兄。

陆宗涛立刻用刀砍向了秋晨,秋晨转身闪躲,很轻松地就躲了过去。这时陆宗涛的数十个弟兄一拥而上,但他们的武功却很稀松平常,在卢千恨与秋晨的配合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们全部撂倒了。陆宗涛见两人的剑法如此之高,觉得大事不妙。随着众多弟兄的死死伤伤,陆宗涛自己也变得心惊胆战的。

“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在江湖中的地位吗?”

“这句话我应该反问你才对,快把人交出来,否则我将一剑杀了你。”

“凌秋晨,你不要太猖狂了。”

这句话再次激怒了秋晨,秋晨一剑指向了陆宗涛。陆宗涛只见那充满杀气的剑很快地朝自己的胸膛飞奔而来,顿时吓得两腿打颤,根本就不会动弹了。就在剑贴在陆宗涛胸膛的那一刹那,传来了卢千恨的一声话语:“住手。”

这时,虽然秋晨停了手,但对卢千恨这句反常的话甚为不解。秋晨没有放下剑,剑依旧紧贴着陆宗涛。现在只要秋晨稍一用力,陆宗涛立刻就会一命呜呼。秋晨此刻冷道:“什么,你不说他是江湖邪恶之人吗,为何还叫我停手不杀他?”

“我们现在并非知道此人的来历如何,所以我们现在绝不可以轻举妄动。”

听了卢千恨的话,陆宗涛的内心又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了几分生硬的笑。他慢慢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秋晨的那把剑。秋晨此刻似乎也冷静得很,他并没有用剑再次逼住陆宗涛,反而,他却收回了佩剑。

“算你们识相,倘若今天你们敢杀我,我向你保证,你们活不过三天。”

说完,陆宗涛的神色又变得阴冷起来,紧盯着秋晨。这又增添了秋晨的几分怒火,道:“倘若你不交出那位姑娘,我一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陆宗涛看出秋晨对那位姑娘看得很重,从他那种怒气十足的眼神里,陆宗涛也可以看得出秋晨也并非是个怕死之辈。所以,陆宗涛现在并不敢保证秋晨不会杀了自己。

卢千恨又道:“陆帮主,我想你不会因一位与你毫无关系的姑娘搭上一条命吧。”

卢千恨此话一出,狠狠地威胁住了陆宗涛。陆宗涛立刻变得随和许多,用很和善的目光瞅着卢千恨。卢千恨觉得陆宗涛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根本就经不起一点点的威胁,于是对陆宗涛很鄙视地笑了笑,说道:“我会顾忌你的后台而不去杀你,但我这位兄弟可以为他所爱的人做出一切,我想你是知道你不放人的后果吧。”

秋晨紧握着那把满是杀气的宝剑。听了卢千恨的话,陆宗涛知道,卢千恨是不会再阻止秋晨杀自己的。倘若秋晨的剑再次出鞘,自己将必死无疑。

陆宗涛长叹一口,说道:“我们有话就好好说嘛,何必要舞刀弄剑的呢。”

秋晨依旧紧盯着陆宗涛,一句话也没有说。但长时间看着秋晨那满是杀气的眼神,也足可以叫一个人窒息。于是,陆宗涛回避着秋晨的眼神,将目光转向了卢千恨,沉思着。

陆宗涛铁定要韩似菲做自己的夫人,他又觉得刑诺开一人也未必是秋晨同卢千恨的对手,倘若真的告诉秋晨他们韩似菲的下落,他们一定会将韩似菲救走的。陆宗涛这时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月灵山庄。想到此不禁微笑道:“我的确在山林中抓回过一位姑娘。”

“你现在把她藏到了哪里,你将她怎么样了?”

见秋晨如此急切,那么严肃,陆宗涛于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她现在并不在我这儿,而是在月灵山庄。”

“什么,你将她交给月灵山庄做什么?我要杀了你。”

“等等,月灵山庄一向被公认为武林正派,我把那位姑娘交给月灵山庄总比将她留在我这黑风帮好吧。”

卢千恨这时催促道:“事不宜迟,现在救人要紧。”

说完,秋晨同卢千恨便转身匆忙地走了出去。陆宗涛望着他们匆匆的步子,不禁露出了那阴狠的笑容,心道:“敢到我的地盘来撒野,我一定要你们死得好看,哼,想必那个刑诺开很快就会将我的夫人送到。”

秋晨对陆宗涛的话并没有想太多,即使自己在月灵山庄受过好多次的重伤,他依旧还是要去的。这次去,他并非怀揣着一种要迫切杀掉仇人的心情而去,而他此次是抱着能救回恋人的决心而去的。

卢千恨走在去往月灵山庄的路上,对陆宗涛刚才的所言,越想越觉得蹊跷。陆宗涛为何要将韩似菲交给月灵山庄哪,月灵山庄要韩似菲又会做什么?难道是要韩似菲作诱饵,故意引诱秋晨去山庄,难道宁乘风知道秋晨想要为自己的师傅报仇,想要提前除掉秋晨,以除后患?

想此,卢千恨刚想叫住秋晨,想告诉他刚才自己的所想,但见秋晨走得如此的迅速,救人是那么的心切,便没有说这些。于是两人依旧朝月灵山庄走去,走向那个不知是宁乘风埋下的陷阱,还是陆宗涛欺骗的地方。总之,卢千恨有种预感,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也许是卢千恨想得太多,但是在江湖,有时候头脑太空,那就意味着死亡。

……

月灵山庄,这里显得死气沉沉一片,也许是秋晨的眼中挤满了对这里太多的仇恨,所以他此刻才会看这里如此萧条。

卢千恨走到了靠近大香炉的位置,总觉得背后的那把断情剑在不停地摇动着。

秋晨看着那柄断情剑,发现剑到这里雪亮的刺眼。卢千恨想看个究竟,到底断情剑是怎么了?他猛地拔出断情剑,剑一下子飞了出去,插到了那个大香炉上,好似刻意去插的第四炷香。

卢千恨疑惑道:“怎么会这样,上次来也没发生这种情况。”

卢千恨正在疑惑中,秋晨怒视着那柄断情剑,一下子飞身奔向了它,像疯了一样。也许就连秋晨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拔出那柄剑。只见断情剑在秋晨的手中发出更刺眼的光,那么的雪亮,叫人不敢去靠近。

难道断情剑真的发出了它最大的威力,难道秋晨真的做到了断情了吗?秋晨此刻飞身下来,剑立刻变得平稳了,没有那耀眼的光,依旧是一柄木剑。

秋晨手握着断情剑,似乎忘记了刚才自己做过了什么,于是问道:“卢兄,刚才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怎么感觉如此的累?”

卢千恨屏气凝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断情剑并非每个人都能拿的,现在断情剑已经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那就是你凌秋晨。”

秋晨看了看那手中的断情剑,吃惊地说道:“什么?这断情剑的主人是我?”

卢千恨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善用这柄断情剑吧,也许只有它才可以帮你完成复仇之路。”

秋晨借着卢千恨所谓的吉言收下了那柄剑,然后又将卢千恨曾给自己亲手所铸的无名剑交还给了他,卢千恨背着剑,与秋晨一同走向了月灵山庄那诡异的大门。

这个山庄在秋晨与卢千恨到来之前,早已多了位来客,那就是持剑西施——夏横雪。

宁、夏两人一同过来,好似在欢迎着刚来的这两位来客。夏横雪此刻显得是那么的兴奋,先对卢千恨说道:“第一铁匠,卢大侠,听说你铸了一柄绝世奇剑——断情剑,可真有此事?”

卢千恨此番前来是陪秋晨要人来的,自然没有那种闲心去理会夏横雪说什么了。

宁乘风此刻问:“不知二位此番前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你应该知道。”秋晨冷冷地说道。

听着秋晨那冷如冰峰的语气,宁乘风并没有丝毫的畏惧,道:“若来寻仇,想必你来得很是时候,因为我那几个随从现在都没在庄中。”

“报仇,我随时都可以报,我这次来是向你要人的。”

听后,宁乘风猛然一惊,心中疑惑,问道:“什么人?”

“不要再装傻了,快将韩姑娘交出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韩姑娘?”宁乘风一脸的无辜,说道:“我想你是找错地方了,我这儿只来了一位夏女侠。”

秋晨二话没说,毫不客气地冲向了宁乘风,好似在发狂,又如中了魔,一剑向宁乘风劈去。

宁乘风忙一侧身,闪躲及时,总算是躲了过去。

夏横雪见秋晨手中拿着的那柄剑,如此的雪亮,不禁问道:“卢铁匠,这就是你所铸的断情剑吗?怎么是一柄木剑?”

木剑是伤不到人。由于秋晨在同宁乘风对抗之时,秋晨的脑海中总是晃荡着韩似菲的身影。一个执着于情的人,哪怕是在同仇人对抗,断情剑也无法变成一柄可以杀人的利刃的。

秋晨手中的那柄木剑根本就对宁乘风无济于事,即使多次划到了宁乘风,但宁乘风依旧是毫发未伤。顿时秋晨抱怨着手中到底是一柄什么样的破剑,于是他飞身到了卢千恨的跟前,又拔出昔日所使的无名剑。

夏横雪并非知晓秋晨同宁乘风有怎样的恩怨,于是在中间拦道:“大家同是武林中人,有话好好说嘛。”

宁乘风此刻说道:“倘若你要报仇,今日我愿死于你的剑下。倘若你是到我这儿找人,我就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

卢千恨见宁乘风的表情,是那么的诚恳,看样子他对韩似菲的这件事并不知情。但江湖人险恶,人心叵测,像宁乘风如此的多变,他的话语又怎么可以不经推敲就妄下结论呢?秋晨则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宁乘风的话,冲动的他似乎真想一剑,叫宁乘风毙命。卢千恨半信半疑,想再问问黑风帮同月灵山庄到底有怎样的一个关系,又有什么样的阴谋?

但卢千恨还未来得及问,秋晨又是一剑劈向了宁乘风,宁乘风也没有间隙同秋晨解释什么了,便又与秋晨打了起来。

夏横雪虽是一介女流,但却充满了侠义心肠,见两人打得是难解难分,是必要弄出个你死我活来的,夏横雪于是就拔出了剑,从中间拦挡。

“夏女侠,你在做什么?这不关你的事,你在中间很危险。”宁乘风似乎很在意夏横雪,言语之间可以看出宁乘风甚为担心。

但夏横雪并没有回答什么,似乎根本就无心去理会宁乘风所说的话。

只见秋晨一剑朝宁乘风额头刺去,夏横雪横剑要去拦住,可是不巧,她脚下一滑,秋晨的剑一下子变成了指向夏横雪,宁乘风立刻扶住了夏横雪,然后一个回转身,挡在了夏横雪的身前,秋晨的剑犹如覆水,是很难收回来的,剑一下子刺穿了宁乘风的左肩,血溅了夏横雪一身,好似前些日子,许长海刺穿了秋晨的那一剑。

秋晨停止了舞剑,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外,在秋晨的眼中,如此邪恶的宁乘风竟然不顾一切地为夏横雪拦剑,这真令秋晨大吃一惊。

“我宁乘风对天发誓,我这绝对不会有你要找的人。”宁乘风忍着剧痛,微声对秋晨说道。

秋晨望着那手中还在滴血的剑,一时间觉得现在的局面有些叫自己不知所措。或许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或许是因炽爱洗涤着内心。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夏横雪扶着宁乘风的场景,秋晨无话可说。

“凌大侠,我已经在月灵山庄住了好多天了,他根本就没抓回过什么人,你就别再逼他了。”

卢千恨此刻向前对着秋晨说道:“凌兄,看样子我们真来错了。报仇之事今后再说,这次我们先走吧。”

听后,秋晨收回了那把布满杀气的剑,说道:“记住,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仇恨,他日我一定会再来的,但下次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阴沉的脸上挂满了无奈,无奈于这次为何又不能杀掉仇人。

那愤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疑惑于宁乘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拥挤的脑海里又塞进了牵挂,牵挂着韩似菲现在到底是何处境。

“我们走吧。”卢千恨微声说道。

秋晨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紧紧地注视着宁乘风,用眼神告诉他:“我是不会放过我的仇人的。”

夏横雪连忙扶宁乘风回房。宁乘风一脸的惨白,他根本就没有瞅夏横雪,似乎他根本就不想因为帮夏横雪拦剑一事向她讨谢,夏横雪内心也在沉思,心道:“一向与我争论不休的宁庄主,今日怎么会不顾一切地为我拦剑呢,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一向是很合不来的。”

“你没事儿?”夏横雪的声音还是与往常一样的高,而且言语之间丝毫没有透出对宁乘风刚才的仗义相救表示感激。

宁乘风装作很可怜,于是说道:“这次你能为我亲手包扎伤口吗?”

夏横雪一向侠心博大,也并不拘泥于男女有别,很豪气地说道:“放心吧,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不会扔下你就走的。你真不把我当成江湖朋友。”

宁乘风听后,笑了笑,两人便进了屋去。

夏横雪边为宁乘风包扎,边好奇地问道:“宁庄主,你跟那个冷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吗?”

往事不堪回首,显然宁乘风不想再提,他也并不想让夏横雪知道自己的第二个身份。因为他认为一个庄主同一个杀手,简直有着天大的落差。更何况宁乘风昔日与夏横雪讨论过杀手的问题。但那时就可从夏横雪的言辞眉宇间看出她一向痛恨江湖上的杀手,认为他们惨无人道,更认为他们与一个没心没肺的僵尸一样。

见宁乘风沉思训得入迷,似乎连身上的剑伤都感受不到疼痛了,于是夏横雪又好奇地问道:“宁庄主,莫非有什么心事?”

夏横雪在同宁乘风说话之时,一不小心弄疼了宁乘风的伤口,宁乘风一下子发出很惨的呻吟声。夏横雪一向粗心大意,见刚刚凝固住的血有重新流了出来,她不禁感到手忙脚乱,好似在道歉,又显得那么的慌张地说道:“宁庄主,对,对不起……”

对于这一痛,宁乘风觉得未必是坏事,因为宁乘风觉得至少可以回避刚才夏横雪问得难以令自己回答的问题。宁乘风害怕再勾起夏横雪刚才那一连串的问题,于是说道:“你也不慢着点,这可痛死我了。”

以夏横雪平时的性格,一定会说出宁乘风千百个不是来,她和宁乘风在一起,常常是无理辩三分。但这次夏横雪真的从他脸上看到他内心的疼痛,于是很温文尔雅地说道:“真对不起,我从来没为别人包扎过。”

看着夏横雪那怪异的神情,宁乘风忍不住地乐了出来。

……

虽然是初秋,但狄凤来客栈四周却显得是那么的阴沉,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也许这条街的繁华与否表示着大宋的气数,也许这些阴冷的表面是关于江湖某些事的预兆。

那里何时多了一位乞丐,他衣衫褴褛,穿着一双几乎只剩下鞋底的草鞋,几块破布遮挡在身体上,身上被遮住的地方要比裸露的地方还要少。最恐怖的则是那人的脸,满脸的伤痕,似乎是刻意地被别人毁了容,从他的面目,谁都无法猜得出他曾经到底是怎样一个模样。他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帽檐虽然很向下,但根本就遮不住他那张已是面目皆非的脸。

“啊,啊……”那个乞丐似乎不会说话,他在对着一家卖烧饼的老板,乞求他能够发发善心,施舍自己一个烧饼。他很瘦,瘦得在皮与骨头之间似乎只有着那血液的流动。

“你这个疯子,不要天天在这儿,会影响我们生意的。”说完,那位老板很无情地将那个乞丐推了出去。但那个乞丐似乎听不懂那位老板在说什么,也没有能感知疼痛的器官,他不但没有沮丧个脸,反而还在对那位老板笑。或许他不仅是一个乞丐,他还是一个疯子。

“疯乞,你要是再敢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成为这儿的疯残乞。”

原来那个叫花子时常在狄凤来客栈附近,这里的人常常拿他出气,也拿他开玩笑,这里的人都叫他疯乞。

“啊,啊……”

疯乞似乎不怕秋晨那张冷漠的面孔,手中的那柄杀气腾腾的宝剑,在秋晨路过此,他的心情正混乱之时,他竟故意地撞在了秋晨的身上。

疯乞倒在了秋晨的身上,秋晨并没有将他推开,而是一下子扶住了疯乞,看着他那面目全非惨兮兮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会这样?”

这时从旁边路过一个人,听到秋晨问疯乞的话,不禁觉得可笑至极,于是不屑一顾地说道:“哼,他是这儿的疯乞,他是个傻子。”

秋晨在他那满是伤痕的脸上,似乎找到了他从前时候的样子,总觉得疯乞似曾相识,然后秋晨又摇了摇头,叹道:“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死了。”

卢千恨见秋晨看这位疯乞如此的入神,简直有些忘我,于是问道:“怎么,愣在这儿看什么,你不去打探韩姑娘的下落了?”

秋晨由于刚才看疯乞太过于入迷,乍一听卢千恨呼唤蓦地一惊,然后说道:“卢兄,这怎么会有个疯乞,你曾经见过吗?”

卢千恨摇了摇头,说道:“我都近一年没到中原了,可能是这期间来到这里的吧,怎么?”

“没什么,看到这位疯乞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卢千恨听后,觉得秋晨肯定是想韩似菲想疯了,这才看见一位疯乞,说出这样的疯话。卢千恨并没有问秋晨到底想起了什么人,而是说道:“既然能偶遇这位疯乞,也算是你们之间的一种缘分,见他如此消瘦,肯定是饥饿所致,不如你帮他买些干粮。”

“这疯乞,命可真好,总是会有人怜悯他。”

疯乞并没有感激秋晨的施舍,对于一个疯子来讲,他只懂得饱与饿,其他的一些人情世故,世俗情理,他又怎么会了解呢?

到了狄凤来客栈,两人要了一坛女儿红,这酒可是这家店的佳酿,别说是佳酿,恐怕这酒可是这都城之中,达官贵人的上等饮品。

对于闯荡江湖的侠客来讲,没有美味佳肴可以,可是一旦少了佳酿,他们的日子就变得更加空虚无味了。但是,秋晨今日举杯不饮,心思完全没有在酒馆品尝佳酿上,而是还在牵挂着韩似菲。其实他们此次前来狄凤来客栈的目的并非是品尝佳酿的,而是想从这里的一些江湖人士的口中,打探出一点儿关于韩似菲的线索。

“看。”卢千恨一转头,猛地对身旁的秋晨说道。

两人的视线同时对准了那一方角落。秋晨低声道:“那不是宁乘风的随从王尘与许长海吗,什么,黑风帮帮主也在那。”

卢千恨点了点头,说道:“果真月灵山庄与黑风帮有着很神秘的来往。但陆宗涛为什么不找宁乘风,而是同月灵山庄的几名随从坐在这里?”

秋晨怒视着他们,这时显得有些冲动,握住了放在桌上的那柄剑。卢千恨感受到了秋晨满身的杀气,立即摁住了他,低声说道:“你要干什么?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秋晨低声怒道:“他们奸人与奸人在一起,这不铲除了他们,还等待何时?”

“你不要固执了,你现在的冲动不但救不了韩姑娘,反而还会害了她的。”

秋晨稍作平息,想了一会儿,觉得卢千恨所言甚是。但秋晨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只要一想起韩似菲被他们所抓,秋晨便会叫冲动取代冷静。于是他又低声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卢千恨道:“我们坐在这儿,迟早会被他们发现,这样会打草惊蛇的,一旦如此,他们不仅不会放了韩姑娘,反而会对她不利。”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什么,你叫我们杀了凌秋晨?”

这句话是从王尘那张桌上传来的。听这语调,好像是从王尘口中说的。这句话说完,王尘的那张桌上又恢复了低声细语。他们无论是在言论什么,哪怕是谈论韩似菲所在的地方,秋晨与卢千恨也听不到了。

“他们要杀你,我们现在还是先出去吧。”

卢千恨话音刚落,两人便站了起来,一同走了出去。由于狄凤来客栈现在的人都在举杯畅饮,他们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除了老板收他们的酒钱外,其他的人无一知晓。

来到狄凤来的外面,他们已经看不到刚来时所遇到的疯乞了。

卢千恨道:“那个陆宗涛好像很想杀了你。”

秋晨道:“那倒无所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似菲。”

卢千恨摇头叹息着,因为卢千恨很了解陆宗涛这个人。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好赌成痴,真可谓是江湖上最大的流氓。现在韩似菲若真的在他的手上,真可是凶多吉少了。

但卢千恨没敢将这些完全地告诉给秋晨。因为他知道,倘若给秋晨再说这些关于对韩似菲不利的事情,一定会使秋晨承受不了的,甚至秋晨因此会做出那些冲动的事情,这样无疑会使秋晨走进坟墓。

秋晨见卢千恨好似在思索着什么,那么的入迷,于是问道:“卢兄,你在想什么,似菲的处境现在是不是很危险呀?”

秋晨那焦急的眼神,呆呆地看着卢千恨,希望以卢千恨的江湖阅历及对陆宗涛的了解,能够分析出韩似菲目前的处境,哪怕是一种极其不好的结果,也希望卢千恨能将所分析出来的告诉给自己。

秋晨拍着卢千恨的肩,很无奈,也显得是那么的落魄。他渴求着兄弟那不隐讳的直言。

秋晨道:“我们现在去黑风帮,似菲肯定会在那的。”

卢千恨道:“你刚才也不是没听到,那个陆宗涛可要杀你呀。你现在贸然前去,不但救不了韩姑娘,反而会自取灭亡。”

说完之后,秋晨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卢千恨觉得此事令有蹊跷,心道:“秋晨兄同陆宗涛向来素无瓜葛,他们根本就不曾相识,怎么陆宗涛偏偏就要杀了秋晨哪?是因为今天我同凌兄向黑风帮要人产生的冲突吗?因此他要借用月灵山庄的势力去杀凌兄,这好像并不像陆宗涛的为人呀。”

卢千恨疑虑着,于是问道:“凌兄,你曾经同陆宗涛有过接触吗?”

秋晨对这个问题并没有想太多,答道:“我同陆宗涛今日只是第一次见面。”

卢千恨点了点头,道:“此事一定非同寻常。”

“什么?”

“秋晨兄,你现在是左右逢敌呀。我看近些天你还是不要在江湖上露面好,先到我那个地方避一避吧。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将救人之事交给我吧。”

“什么?叫我袖手旁观?”秋晨怒道。

秋晨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他认为自己绝不能躲起来,把找寻爱人的事交给别人。

卢千恨知道如此下策,真的很难为秋晨。以秋晨的性格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但此次是关系到秋晨的生死存亡,卢千恨也不能将刚结拜过的兄弟掷于火海。卢千恨于是很严肃地说道:“倘若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兄弟,你就听我的。我卢千恨向你保证,即使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会将韩姑娘平安救出的。”

此话,卢千恨说得是如此恳切,说得又是那么的义气。江湖上存有着胆肝相照,江湖上也存在着侠义心肠。在这个世间里,又有什么会比兄弟情义还要珍贵?孤星的独闪,会将黑夜变得凄凉,群星的共存,才会把子夜照得璀璨。

“好兄弟,我不会因我的事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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