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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秋水有白鱼

在小天认知中秋山不大,那是因为他们住的太偏远了。

秋山地处中州、南疆、西域三界汇集处,所以说秋山很大,非常大……

叶玄此时向秋山深处进发,一身别无他物,只是他手中多了一把普通的青钢剑,腰间多了个水囊。

外围的野兽只是他裹腹的食物,除了必要的休息,他按着熟悉的路线,均速向内山行进。二十多天后,他接近了目的地。

千年前大陆一统的时候,这是剑宫势力范围,剑宫严禁武者深入秋山内部,尽管这条规定让人不解,但都在遵守。如今大陆一分为五,一些人淡忘了剑宫的规定,这里俨然成了一些武者的试炼场,由于叶玄住的地方过于偏远,一路行来未遇到什么人,但穿过一片密林后,他看到了四个年轻人。

这里野兽基本不敢过来,因为这里是凶兽的地盘。林外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光鲜的服饰被锯齿虎抓咬的凌乱不堪。

叶玄看了片刻,发现这四个人没有性命之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了弟子,虽然对战形势不乐观,但仍站在四象方位应对这只锯齿虎。

剑光霍霍,虎啸声隆!

这四个年轻人一个聚气八层,一个聚气七层,两个聚气六层,但给叶玄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弱!

真元弱!招式弱!身法弱!

这就是用药石堆积出来的后果,这就是放在温室供养不见风雨的结果,叶玄对此不以为然。

当年他还在聚气七层的时候,就独自杀过一只锯齿虎,所以他的不屑是基于自身的实力与实践。

又看了片刻,他走出密林,准备径直而过。

“兄弟!兄弟!!”看到有人过来,场中聚气八层的男子对他大声喊道:“我们要支持不住了,过来帮帮忙……”

叶玄仿佛没有听见喊声,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啊!”其中一外女子,一不小心被锯齿虎虎尾扫过左肩,那个女子根本承受不住,倒退数步跌倒地下。

锯齿虎见到女子倒地,目露凶光,疾啸扑去……

另外三个人见此情景,都呆滞在原地,忘记了救人。

真是一群草包啊,叶玄在心中暗骂道。叶玄有自已的处世原则,但这种见死不救的事儿他还做不出来。

众人眼前一花,叶玄瞬间回到女子身旁,轻飘飘的抬起右腿……

叶玄的动作每个人都看得都很清楚,似慢实快,就在他们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锯齿虎倒飞而回,而后趴在地上就没起来。

现场呆滞!叶玄在四人呆滞中离去……

没有花哨的一腿,充满力量的一脚。叶玄走后,他们扶起了倒地的女子,而后四人围聚在锯齿虎旁,那锯齿虎已经咽气,唯一的致命伤便是虎头正中一块塌陷,虎皮无伤,只是虎脑已碎,血水顺着口鼻缓缓流出……

这是什么腿法?四人看后集体禁声,脑海中皆在回忆叶玄那一脚。似慢实快而充满力量,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

他们就算是猜一辈子,也不猜不出来这一式,招从哪里来。叶玄对吴小天自嘲过:这,就是把扫趟腿抬高了……

月色清凉,叶玄倚在树枝上假寐,白天的事情他根本没放心上,看似平凡的一脚,但他为此付出的汗水与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陆上武道划分早已明确,即聚气、凝脉、通幽、成圣。看似简单的划分,但大陆上已有百年无人成圣,那些停留在通幽巅峰的强者,在今时的大陆上,又被赋予了一个新的尊称——亚圣!

叶玄爱看书是天性,但他把书读好了,就是本性使然了。读书、对照、归纳、实践、总结,叶玄一路修武走来,除了一册《春水武秘》是可以参鉴以外,其余的都是叶玄从书中自己总结出来的。

大陆上大多数武者,都把淬皮、锻骨放在聚气阶段,这本无错,但是他们认为淬皮与锻骨都是附属,在聚气阶段,就应早日气贯周身,凝气通脉。认为真正淬皮、锻骨是在通幽期,到通幽期周身穴窍沟通天地,到时候天光淬体,这才是筋、骨、皮真正提升的时候。

不论是象吴小天一样看书,还是象叶玄这样的读书,都认为楼高万丈取决于地下夯实的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叶玄没到通幽期,不知道自己的推论是否正确,但通过对自身及吴小天的实践,他认为,淬皮、锻骨应该从小开始,不能松懈,只有更好,没有最好。所以吴小天今天到了聚气五层。

叶玄对吴小天要求严格,对自己就是苛刻!就拿这式扫趟腿来说,他每日四肢负重五百斤,每日踢腿万次、蹲起万次、挥剑万次……

基础夯实了,所以叶玄达到了聚气九层,这与运气无关,有关的是汗水、是天赋、是实战!

风鸣蛇,一种阴险的凶兽,故名思意,白日遇风而鸣,夜晚空寂无声。它此时向叶玄处慢慢爬去……

进入内山后,叶玄丝毫不敢松懈,他虽在假寐,但确不敢入定。总结数次进山的经验,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周围变化,感受声音、感受气味、感受风速、感受温度、感受光线……他要做的,就是感受细微!

入微就是细致,细致决定生死!

风鸣蛇在动,气味微腥,温度微凉,树枝无风而颤……叶玄感受到了这些变化,他没有动,不想打草惊蛇。

对于风鸣蛇来说,叶玄就是它今晚的美食,它仿佛感受到了叶玄入嘴后在他腹部蠕动,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十七寸!击杀风鸣蛇最佳距离。

风鸣蛇对美食的向住,终结在一道剑光中!风鸣蛇仍旧紧盯着叶玄这个猎物,不同是的,它感觉视线中这个猎物离它越来越远,而后它又看到了一段长达九丈的无头蛇躯,而后它看到那个猎物笑了……

风鸣蛇的血腥味在林中渐渐弥漫,叶玄不敢停留,熟练的取出蛇胆,认清方向后,迅速离去。

月静、林谧!走出这片林子后,叶玄来到了秋水河边。

叶玄居住的秋山也有一条秋水河,但那是下游,叶玄隐约感觉秋山深处才是它的发源地。以秋水河为界,叶玄只越河一次,那次他带着半条命逃回来的,而这次呢?

秋水河清,水中有鱼!

不知名的白色银鱼在河中游荡,这种银鱼好象是秋水河特产,越到上游个头越大,银鱼肉味特别鲜美,因为在这里不敢生明火,以前到河边几次都是快速叉上两尾,转身就跑,趁着鲜劲儿马上炖着吃了。

以叶玄现在的实力,仍旧不敢在这明目张胆的生火炖鱼,只有望鱼兴叹。但这不耽误他在河边洗漱,这大半个月,尽管没有什么剧烈战斗,那也是倍显疲惫。洗漱后吃点了风干的腊肉,便在河边静坐假寐,本能的感受周边变化……

……

……

不知过了多久,叶玄突然一个激灵从地上窜了起来!

他惊恐的望向秋山深处,因为从遥远的秋山传来了强烈的波动……

一声厉吼!月色凌乱!一声尖啸!百兽共鸣!

秋山深处的波动越来越大,秋水河更是荡起层层涟漪……

叶玄收回望向秋山深处的目光,因为他看不下去了,原本静谧的天空变得混乱,即便是目光,一旦陷进去都会迷失。

月光堂皇,悬于天际。

但此时秋山深处,时空变幻莫测,时而光强如白昼,瞬间又被幽暗遮住天际,时间停滞,空间扭曲。此时的秋山,光与暗相对吞噬,天与地两两相合……

气势,是真似幻,如山如海!压力,一波波,如潮水初至,而后是海啸降临!叶玄身在其中,被压在水边动弹不得,“哇”的一声,一口血吐到了秋水河中……

秋水河清澈,叶玄的这口血吐到水中,泛起一圈圈血花,最令叶玄感到惊讶的是,水中的血花,居然被数尾白鱼吞入腹中,秋水河于瞬间恢复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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