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刘迎春立即符合道:“以前都是大伯娘的不是,大伯娘给你赔罪,不过你奶奶这两日染了风寒,咳嗽不止,这大牢里面阴冷潮湿,你奶奶年纪大了,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了。”说完一双眼睛期期艾艾的看着古云清。
古云清唇角带着浅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古春花手里抽回,清亮澄澈的眸子泛着点点星光,好似能够一眼将人的心思看穿,刘迎春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垂下头躲避开她的目光。
刘迎春心里是恨极了古云清的,一心想着等出去了要她好看,连古春花也是这样想的,两人被关了这么些天,早就想好了出去怎么整治古云清娘仨,现在说好听话不过是为了骗古云清放他们出去。
良久,古云清才淡淡开口道:“奶奶和大伯娘很想出狱?”
刘迎春连连点头,脸上神情十分激动,古春花眸中也划过一抹喜色,脸上的皱纹抖了抖,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云清啊,奶奶年纪大了,这大牢实在是呆不得……”
古云清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被关在这大牢里,奶奶跟大伯娘心里可曾怪我?”
两人面色一怔,还是古春花先回过神来,面上挂着牵强的笑意:“哪能啊?本就是你大伯娘有错在先,奶奶当初也糊涂,现在我们也想清楚了,以后咱们一家就好好过日子。”
刘迎春没有说话,她心里恨得要死,这大牢里面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她跟古修容都被关进来了,光宗和光宝两个孩子在家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呢!等她出去了,刘芸娘他们娘仨别想好过!
古云清淡淡瞥了一眼刘迎春,脸上的浅笑不及眼底,清冷的声音如流水潺潺,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定是恨极了我,是不是想着等出了大牢就要给我们娘仨使绊子?”她一双清眸幽暗深邃的盯着刘迎春与古春花,顿了顿才道:“我今日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出去之后老实点,别再打我们家的主意,我们娘仨跟你们古家已经断绝了关系,以后就各不相干,你们要是再有什么小动作……”
她目光变冷,闪着寒光狠狠的刮过李迎春和古春花,声音也愈发清冷:“我既然能让你们出了这大牢,就还能再将你们送进来!”古云清将刘迎春愤恨神情看在眼里,从袖中掏出了两张宣纸,隔着牢门对刘迎春和古春花晃了晃,声音清幽:“这是古光宝亲笔签的罪状和欠条,只要你们哪天惹得我不开心,我就将这这罪状往衙门一递,古光宝可就得发配充军了。”
她面上含着浅笑,葱白的手指捏着罪状,面上表情越是淡然,却越叫人心中发凉。
刘迎春脸色一变,惊叫出声:“什么罪状?光宝犯什么罪了?”
古春花脸色难看的瞧着古云清手中的宣纸,她忽然间什么出手,欲将两张纸夺走。
古云清将手一收,把两张纸又放进了袖筒里,清秀的脸上已经多了一抹冷笑:“你们好自为之吧!不过,最好记住我的话!”
说完,古云清嘴角含着冷笑转过身就朝外面走去。
刘迎春脸色白了起来,古春花也怒极出声:“你这个小杂种!我古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古云清停下步子,回过头,脸上愈发清冷,一双清眸泛着寒光如森冷的刀刃狠狠的睨过她们二人,两人心里一寒,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丝害怕,古春花也不敢再骂出声。
古云清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与风濯一同出了大牢。
这些日子她心中充满了郁气,赫连瑜那件事之后,她心情一直不太好,在家里又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心情倒是好多了!
第二日,刘迎春夫妇和古春花回来了,村子里的人私底下议论纷纷,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话,以刘迎春那性子,现在出来一准去刘芸娘家里大闹一番,王婶听说之后,心里担心,还特地上门跟刘芸娘说了说,要她以后避着些刘迎春。
结果一连数日,村里人都没有等到想要看的笑话,刘迎春压根就没有上门找过刘芸娘娘仨的麻烦,反倒是那些私底下议论的长舌妇被刘迎春碰见骂了好几回。
刘芸娘虽然不知道为啥刘迎春没有上门找茬,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只当她在大牢里待了这些日子性子变好了。
这段日子生活的很是平静,古云清买了一些黄豆,试验了几次,终于做出了好喝的豆浆,于是她们家的早点摊子上又多了一样吃食,小孩子特别喜欢喝带着甜味的豆浆,她们家的生意愈发好了起来。
村里不少人都知道古云清家在镇子上摆了个饭摊,瞧着她们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也都动了心思,有不少人也寻摸着去镇子上卖个啥东西挣钱,还有人把注意力打到古云清家卖的吃食上的。
这一日,许久不曾上门的赵家嫂子来串门,刘芸娘欢喜的将她迎进了屋子里,两人闲聊了一会,赵家嫂子忽然问道:“芸娘,我听说你在镇子上摆摊挺挣钱的,一日能挣多少钱?”
正在书房里面教萍儿写字的古云清听到这话,秀眉微微蹙起,清眸中划过一抹不喜,不过却没做声,依旧盯着萍儿写字。
堂屋里的刘芸娘面上划过一抹为难,想了想才道:“也挣不了几个钱。”
听了这话,赵家嫂子面色有些不好看,不高兴的道:“芸娘,咱们两个什么关系?你连我也要藏着掖着?”
刘芸娘面皮薄,被她一说挺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家嫂子抓住了刘芸娘的手,面上挂着笑,一双眼睛里面却隐隐带着嫌恶,嘴里面道:“芸娘,我可听说了,你们家这些日子挣了不少钱!”她眼睛有些发光,抓着刘芸娘的手有些激动。
不等刘芸娘说话,便接着又道:“芸娘,咱们俩可是好姐妹,你现在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刘芸娘有些不自在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赵家嫂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变得凄苦起来,可怜巴巴的道:“芸娘啊,我们家大春该娶媳妇了,前几天王媒婆给说了一个姑娘,春子看上了眼,可是人姑娘家要六两六的聘礼钱,这这么银子我们家哪能拿的出来?”
刘芸娘一听,不免惊讶:“这礼钱也太多了吧?”
“可不是吗?今年秋收的时候,地里所有粮食都卖了,只怕也凑不够,可是春子瞧上了那姑娘,在家里闹了好几番,我跟他爹都快愁死了,这才来找你想想办法。”赵家嫂子瞥了瞥刘芸娘,故作出一脸哀愁的表情。
刘芸娘一见她这幅样子,不由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春子娶媳妇是大事,要是能帮得上忙,你就只管说。”
听了她这话,赵家嫂子眸中划过欣喜,嘴角勾了勾,一双眼睛亮的发光:“芸娘你真的愿意帮忙?”
刘芸娘点了点头:“我能帮上的自然要帮的。”
赵家嫂子一把抓住刘芸娘的手,激动的道:“那就行,你们家在镇子上摆的饭摊不是挺挣钱的吗?你就教一教我你家卖的那几样吃食咋做的,你放心,到时候我在南街摆摊,不跟你抢生意。”
坐在书房里面写字的萍儿手中的笔一重,写错了一笔,她小脸上多了一抹生气,抬头看向古云清,小声道:“大哥,这赵大娘啥意思?哪有这样厚脸皮的人?”
古云清见她噘着嘴,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道:“你先写字,我出去看看。”
堂屋里的刘芸娘沉默了起来,她显然没有想到赵家嫂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卖的吃食是她们家以后挣钱的根本,哪能说教就教。
赵家嫂子一见刘芸娘默不作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连说话都多了些尖酸:“你家在北街口摆摊,我去南街又不跟你在一起,芸娘,这点忙你也不愿意帮我?”
刘芸娘抬起头来,脸上多了些为难,她一脸歉意的看着赵家嫂子,内疚的道:“嫂子,不是我不愿意教你,这吃食全是我家清子做出来的,我们一家全指望着这个摊子,德子不在了,我还要为两个孩子的以后做打算,这吃食的法子,我实在不能教你。”
古云清在书房里听见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也多了一丝笑意,她还怕娘性子太善良,一口答应了那赵家嫂子。
赵家嫂子一听刘芸娘的话,整张脸都冷了下来,盯着刘芸娘,声音又高又尖:“刘芸娘,你如今发达了,连拉我一把都不肯?难为我还一直把你当妹子待,你家清小子认识了贵人,以后你们一家吃喝都不用愁!我不过就让你帮这点忙,再说我摆摊在南街又不争你生意,就是为了给大春赚点娶媳妇的钱,连这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
刘芸娘被她一番指责,面色不由一白,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赵家嫂子愈发生气,指着刘芸娘道:“还真被罗大娘给说对了!你现在过得好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你们家的光,我们这些人一点也沾不上!”